回到仙尊少年時[穿書] 第154節(jié)
言卿語氣嚴(yán)肅:“不得志,我記得之前你說過,你誕生在水中。你現(xiàn)在仔細(xì)想想,是水嗎?” 不得志抱著耳朵,沒好氣說:“你問多少次了,你不煩本座都煩了!都說了一萬遍,本座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滅世雷霆黑大蝠,你要咋樣才肯信?!?/br> 言卿說:“一只蝙蝠會怕黑?會在山洞迷路?” 不得志想了想:“每只蝙蝠之間都有不同嘛。你不可以那么片面。” 言卿說:“你這已經(jīng)不是個體上的不同了,你直接是逆種族?!彼⑽⒁恍Γ赘‖F(xiàn)一點(diǎn)紅色來,手指摁在不得志的眉心。 “你知道有一種邪術(shù)叫搜魂嗎?雖然我不確定能不能成功,但可以試試?!?/br> 不得志:“……” 不得志拿翅膀抱住言卿的手指,言辭誠懇,態(tài)度良好:“干嘛那么認(rèn)真沖動呢,你讓我好好想想嘛?!?/br> 言卿收回了手指, 不得志抖了抖耳朵,拿翅膀捂了下自己的心臟,突然如實(shí)跟言卿說:“我不是在吃了那黑不溜秋的玩意后一直睡覺嘛。睡覺的時候,本座偶爾也會做夢。” 言卿:“夢到什么?” 不得志:“夢到一個黑窟窿。黑窟窿里全是黑色的水。賊冷?!?/br> 言卿說:“然后呢?!?/br> 不得志:“沒有然后了。那地方太冷了,冷死了。我們蝙蝠是需要冬眠的,冬眠知道嗎。我能怎么辦,我只能睡啊。” 言卿:“……” 言卿拖著它行走在樹影婆娑的山林里。 不得志嘀咕說:“不過我記得我中途被一聲巨響叫醒過。” 它提到這件事就狂翻白眼,非常不爽。 “最開始我還以為是打雷呢。直到我東晃西晃撞得滿頭包,才發(fā)現(xiàn),格老子的原來是有賊在偷我家?!?/br> “可惡的賊!” “但是我只是個需要冬眠的蝙蝠哇。冷都冷死了,我能有什么辦法。我只能繼續(xù)睡,后面天氣暖和了,我就醒來了,出山洞了。我真是留仙洲土生土長的蝙蝠。沒騙你?!?/br> 言卿伸出手,把它舉起來??赡苁窃谝黄鸫艟昧税?,不得志看起來丑萌丑萌的。言卿認(rèn)真和它四目相識,輕聲問道:“不得志,你覺得玉清峰冷嗎?” 當(dāng)初他把不得志帶去謝識衣的玉清峰,不得志整只鳥都是懨懨的,它畏寒畏冷畏黑,見到太陽就賊開心,恨不得三百六十五度在陽光下旋轉(zhuǎn)身軀。 不得志想也不想:“冷啊?!?/br> 言卿:“比起你夢里的冷呢?!?/br> 不得志說起這就咬牙切齒:“那就完全不能比了!我夢里簡直就不是蝙蝠該待的地方!” 言卿看向它憤憤不平的臉,忽然展顏笑了起來,他的聲音很輕。 “不得志,天底下能比玉清峰還冷的地方可不多了?!?/br> “啊?” 言卿說:“還記得我跟你說過。我要是九天神佛,當(dāng)年隕落前做的最后一件事就是摧毀忘川鼎嗎?” 不得志:“對啊?!?/br> 言卿垂下眸,深深看著它純澈懵懂的眼,淡淡說:“神佛真正想封印的,是整個忘川??墒峭ū揪驼Q于天地,優(yōu)于一切道法。他們既然抹殺不了忘川之靈,又怎么可能徹徹底底摧毀忘川鼎呢?!?/br> 言卿平靜說:“他們也許摧毀了鼎的本身,但萬物有靈。忘川鼎只會以另一種形式存活了下來?!?/br> 言卿自嘲一笑:“我之前猜過然后又否定,沒想到原來那就是正確答案。” 不得志再傻也察覺出不對勁了,整只鳥瞳孔地震,一動不動。 言卿說:“你夢到的那片水,是真實(shí)存在的。存在于霄玉殿,存在于萬仞雪山之中?!?/br> “但是后面,有人動了陣法,把你放了出來。” 不得志傻了半天,在風(fēng)中凌亂,最后蹦出臟話,難以置信說:“我靠,本座居然還真是那破鼎???” 不得志就是忘川鼎。 白瀟瀟是情魘和忘川之靈的結(jié)合體。 言卿一下子笑出聲。在原著里,不得志是不存在的。 這或許是他逆天改命最重要的一個環(huán)節(jié)。 言卿又重新看向它,開始回憶回春派地牢那陰差陽錯的結(jié)契。不得志只是咬了他一口,他們二人就結(jié)契了。為什么? 不得志是鴻蒙之物,那么他呢……言卿忽然抬起手來,看著自己手掌的紋路。他重生在燕卿身上,卻沒有任何的不舒服。玉清峰池子里洗精伐髓后,他甚至覺得這具身體就是他自己的。 言卿在十方城當(dāng)了百年的少城主,雖說不上殘暴,但也不是純善之人。他對借尸還魂、占據(jù)另一個人的身軀活下來,并不會有任何愧疚或者心理負(fù)擔(dān)。 可依他的性子,別人的身體終究是別人的。要是用的不習(xí)慣,修為達(dá)到大乘期,一定重新給自己捏一個。 “我又是什么呢?” 言卿眼眸詭譎,想起自己重生的那天。 祠堂外清風(fēng)照月,案臺上紅燭滴淚。 旁邊是懷虛的怒罵和婦人的啼哭。 聲音像潮水般吵鬧不休,家仆丫鬟黑壓壓站了一排。 他重生后終于恢復(fù)了現(xiàn)代的記憶……可真相真的是這樣嗎? * 白瀟瀟是坐著青鳥一路疾馳來到障城的,一到這里看到滿城的煙雨,他就忍不住發(fā)呆出神。 雨,他最討厭雨了。 顏樂心問:“瀟瀟,你想去哪里?” 白瀟瀟說:“城主府?!?/br> 顏樂心穿的是合歡派的宗門服飾,又乘坐青鳥,一看就是上重天的仙家弟子,輕而易舉見到了白子謙。 白子謙雖然被洗去了很多記憶,但是對于自己的弟弟還是有印象的,在眾人的接引下,看到白瀟瀟的第一眼就愣住了。 白瀟瀟紅著眼眶,輕聲細(xì)語喊了一句“哥?!?/br> 瞬間白子謙喜極而泣。 “瀟瀟!瀟瀟,你居然還活著!” 可這樣兄弟相認(rèn)的煽情畫面并沒有維持多久。 一個穿著破爛,手里敲著人骨的乞丐的到來,拉開了障城夜的序幕。 “這里就是人間嗎?”他舔了下舌頭。 這人頭發(fā)很亂,臉頰瘦到皮包骨,顴骨格外凸起,牙齒大得離譜,一張?jiān)谀в蚧璋档墓庥袄锊伙@山顯水的臉。暴露到人間的青天白日下,只余驚悚。 等言卿和上陽宗、御獸宗的一行弟子趕到的時候,障城早就封城了。從魔域出來的魔種,極善易容,又詭計(jì)多端,一幫凡人防不勝防,只能封鎖城門,人人自危。 顏樂心和白瀟瀟只是元嬰期修士,無法發(fā)揮太大作用。而人間傳令到上重天再等到回復(fù),少說也要三日的功夫。就這三日,足以讓這里所有人喪命。 現(xiàn)在不光是障城的女子躲在房中,障城的男子也是死也不出街。 言卿一行人強(qiáng)行打開城門時,朦朧的煙雨中大街空空蕩蕩,空無一人。 一團(tuán)鬼魅的霧氣把客棧酒樓遮掩,氣氛無比詭異。 時不時jian笑聲和咀嚼聲擦過耳邊。 街巷角落里堆著血rou未干的尸骨。濃郁惡臭的氣味,遍布天地。 沒經(jīng)歷過這種駕駛的正派子弟都神色緊張,大氣不敢出。 言卿這輩子都沒想到還能體會這種低級的嚇人術(shù),理都懶得理。 魔域常年陰暗無光,修士到了元嬰期,相由元嬰生。 本著沒人看見就隨便長長的理念,魔域中人多是畸形。 大家誰都不嫌誰丑,相安無事。沒想到一到人間就成了眾人恐懼的“惡鬼”。這可不興奮了嗎。 會在大街上嚇人的,都是些小鬼,單純湊熱鬧。 言卿來這不是給障城除魔的。他對障城沒有一絲一毫的憐憫之心,他只是想來這里找蘭溪澤。小魔街上嚇人,可真正的魔種早就入室吃人。 就在障城一片生靈涂炭時,城主白子謙收到了一張紙條。憑空出現(xiàn)在他房中,上面的字跡行云流水,語氣卻像是一個少女的惡作劇。 “我可以幫你救下這一城的人?!?/br> “只要你拿他的血染紅護(hù)城河,我就幫你。” 這句話的后面附帶了一張畫像。 里面的人有著一雙艷色絕倫的桃花眼。 正是言卿。 * 第117章 霄玉殿(三) 障城的一面是千山萬仞,另一面是寂寂長湖,這里百年前就成了一座與世隔絕的孤城,只是九大宗的弟子們不知道。他們看到城中yin雨霏霏,都以為是魔種作祟。 障城的客棧和驛站都廢棄凋零,一行人最后選了一間寺廟當(dāng)做根據(jù)地。寺廟早已破敗,蛛網(wǎng)結(jié)生。 年長的元嬰期弟子動用師門法寶在寺廟外布下陣法。 他們晚上在此商量對策,白天則出去誅魔。 街上陰風(fēng)呼號,青霧靄靄。言卿去過一次發(fā)現(xiàn)沒有任何線索后,就主動留下來,照顧他們在外帶回來的受傷百姓。這一次好巧不巧落到他手上的居然是老熟人,關(guān)婆婆。 言卿點(diǎn)了關(guān)婆婆的啞xue,在她震驚又恐懼的眼神中,微笑平靜對靈藥宗的人說:“放心交給我吧,我一定會保護(hù)好他們的?!?/br> “那就煩勞道友了?!?/br> 等人都走后,言卿便拎著關(guān)婆婆把她帶到了寺廟的一個小偏房里。 這里壁畫佛像早就斑駁掉漆,案臺上紅燭燃燒。借著幽幽的燭光,言卿衣袍如血,站在青面獠牙的羅剎邊,更襯得整個人形如鬼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