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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仙尊少年時[穿書] 第71節(jié)

    扶城:“……”

    扶城隱忍著怒氣,回到:“是?!痹绞蔷抛跈?quán)勢中心,越是知道眼前之人的恐怖。他揮揮手,兩位流光宗的長老跟上自己,緊跟謝應(yīng)身后。

    扶城低下頭,眼中掠過無數(shù)思量,心機沉沉,猜想謝應(yīng)喊他過去的原因。

    ——因為仙宴上的出言不遜?不,不會,謝應(yīng)若是為這種事動怒就不叫謝應(yīng)了。

    ——因為回春派紫霄的事?不,也不會,宗主早就因此去過霄玉殿一趟了。一件事,謝應(yīng)不可能分兩次解決。

    難道因為殷關(guān)殷獻?扶城想到這里,心思如用石子落入沼澤一點一點往下陷。

    面色鐵青,覺得可能就是真相了。

    殷關(guān)殷獻在人間與各國交涉,設(shè)“監(jiān)禁室”,將魔種送向四百八十寺。雖然現(xiàn)在兩人都已經(jīng)死于仙盟之手,但他不知道謝應(yīng)對監(jiān)禁室的事了解多少。

    若是問起,他又該怎么說。

    扶城是殷家宗室,在流光宗又貴為太上長老,身份尊貴,若說對這件事完全不知,謝應(yīng)不可能會信。

    至于扶城后面的兩位大乘期長老,則更提心吊膽、屏息凝神。其實他們對謝應(yīng)了解不多,流光宗與忘情宗一直交惡,若不是扶城這副謹小慎微的樣子,他們見到謝應(yīng)雖然震驚,但不會如此恐懼。

    能讓在宗門內(nèi)一向心高氣傲的扶城長老都警惕這樣子……這位年輕的仙盟盟主到底是個怎樣的人。

    虞心時不時往后看一眼,完全不知道盟主為什么要讓這個老頭跟上。就像他不知道盟主為什么取鏡如塵眉間血一樣。其實問一下就能問出來,不過這些謎團注定不是他能得到答案的。

    定源峰瀑布聲震如雷,雪白的浪花濺于夜空中如星芒。

    謝識衣走下,衣袍帶著清輝掠過芳草。

    扶城深思熟慮了一路后,決定先發(fā)制人,開口說道:“不知盟主,喚我前來到底有何事?”

    謝識衣說:“我不想殺人。”

    扶城不明所以,卻被他這冷冷的一句話搞得臉色煞白。

    謝識衣又輕描淡寫道:“既然是你們流光宗的人,以后不要再讓他出現(xiàn)在我面前?!?/br>
    扶城:“……”

    扶城:“?”

    扶城愕然,之前所想的關(guān)于秦家關(guān)于人間關(guān)于魔種的詭辯之詞都咽在喉嚨里。

    大腦一片空白,一時間完全反應(yīng)不過來——什么叫流光宗的人不要出現(xiàn)在他面前?流光宗的人,除了宗主和幾位太上長老誰能出現(xiàn)在謝應(yīng)面前?誰又敢頻頻出入霄玉殿?

    幾人過杏花疏影,云開霧散。

    瀑布聲中、廂房前言卿和殷無妄的對話清晰傳過來。

    “你剛剛說什么?我沒聽清?!毖郧鋭倓偸钦娴臎]聽清。從殷無妄說“你是為了報復我才偷走令牌”的那句話開始,他就愣住了。

    殷無妄深呼口氣,重新看向言卿。言卿穿著藍白的衣袍,墨發(fā)柔順,桃花眼笑或不笑都似是含情。他懷里抱著一只黑色的蝙蝠,手腕上的紅線更顯得人清瘦。腕骨伶仃,眉目如畫。站在月色下,像是他驀然回首后才發(fā)現(xiàn),一直原地等他的人。

    殷無妄啞聲說:“我說,對不起,當初是我負你。”

    “你為我做了那么多,為我掏出一顆真心,我卻棄之如敝履,將你送來的花轉(zhuǎn)贈他人?!?/br>
    第一次說這些的時候,他心中半是懊悔半是苦澀。但第二次說的時候,詭異地涌現(xiàn)出一種瘋魔的快感和自負來。一想到言卿如今是謝應(yīng)的道侶。這種興奮更是叫血液都在沸騰。

    殷無妄忽然抬頭,說。

    “燕卿,你不是真心喜歡謝應(yīng)的對嗎?!?/br>
    “你嫁給他只是為了報復我?!?/br>
    他唇角的笑萬分苦澀,眼中痛色真真假假混雜。

    “你沒必要的,為了報復我嫁給一個完全陌生的男人?!?/br>
    言卿:“……”

    不得志都被這狗血潑天的情景給澆懵了,瞳孔地震:“我滴乖乖?!?/br>
    言卿眼疾手快,把不得志的眼睛捂住,不想讓這本來就滿腦子不知道啥玩意的蝙蝠現(xiàn)在腦子里再多一些傻逼東西。

    他一邊捂住掙扎想看戲的不得志,一邊輕輕笑出聲來,看著殷無妄說:“不是啊,有必要的?!?/br>
    殷無妄一愣。

    涌到嘴邊嘲諷的話,因為會涉及謝識衣,言卿又懶得說了。

    言卿只是似笑非笑:“你說錯了,謝應(yīng)對我來說并不陌生?!?/br>
    “無論是羅霖花,還是令牌,求親一事本就是我居心叵測?!?/br>
    “而且,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歡他呢?”

    言卿慢悠悠說。

    “我對他什么感情,我自己都不知道?!?/br>
    殷無妄?

    聽到殷無妄聲音的時候,扶城人都僵住了。

    流光宗宗主納妾無數(shù),子孫也無數(shù)。他對宗門內(nèi)的小輩向來是懶得搭理,卻對殷無妄有過的唯一一絲印象,就是那個所謂的“少宗主”名銜居然落在一個金丹期的廢物身上。

    不過,殷無妄剛剛在說什么?

    “你嫁給謝應(yīng)只是為了報復我?”

    “……”

    扶城一輩子都沒那么震驚過,瞳孔都縮成一點。他又驚又急,恐懼和憤怒沿著脈絡(luò)燃燒,剛想開口。

    卻忽然,聽到旁邊的人輕輕笑了一聲。

    第50章 雙生(六)

    這聲輕笑打斷了殷無妄的自我感動。他轉(zhuǎn)頭望過去,首先先看到的是扶城。月色下扶城長老臉色鐵青,眼里躥著怒意好像恨不得將他殺了。

    殷無妄的表情瞬間堪比晴天霹靂。

    扶城怎么來了?!扶城太上長老在流光宗的地位崇高。

    殷無妄在宗門不受重視,往往只有家宴上時才能看見。

    殷無妄視線又后移,看到扶城旁邊的人,面色更是慘白,瞳孔瞪大。

    謝識衣視線并沒有看他,眼眸只望向言卿,唇角還有一絲未散的笑意。

    扶城根本都沒想到,謝應(yīng)把自己叫過來居然就是因為這個廢物。心里還沒放下石頭,又馬上被殷無妄那找死還要帶著他一起的話給震得魂飛魄散!

    “殷無妄,你在這里做什么!”扶城現(xiàn)在只想掐著他的脖子帶他走。但謝應(yīng)在旁邊,他摸不準謝應(yīng)的心思,只能忍怒咬牙切齒開口。

    殷無妄唇瓣顫抖:“扶城長老……”

    扶城:“你給我過來!”

    洞虛期的太上長老,無論是修為還是地位,都不是殷無妄敢去反抗的。他瑟縮如鵪鶉,手指顫抖,低著頭一步一步走了過去。

    扶城想到今晚之事都是被他所累,就氣得不行,重重拂袖。

    殷無妄直接因為威壓被逼得跪在地上。

    “你夜半不呆在自己房間里,就是出來幽會——”不對!

    扶城想到什么,情急之下把嘴里的“情人”二字咽了回去。他改口說陰森說:“給我滾回去!”

    殷無妄受威壓所制,喉間涌出一口血。在看到謝應(yīng)的一瞬間,前面靠燕卿自我臆想出的,將神踩在腳下的自負和快感,都被大雪兜頭澆下,剩徹骨冰涼。

    扶城偏頭,看向謝應(yīng),面色肅然道:“盟主,這人我?guī)Щ厝?,不會再讓他出現(xiàn)在您面前的。請盟主放心?!?/br>
    謝識衣現(xiàn)在并不想搭理他們,留下一句淡淡的“嗯”就往前走。

    虞心在后面,朝扶城露出一個不陰不陽的笑,催著他們快滾:“扶城長老,請?!?/br>
    扶城低頭,狠狠地剜了殷無妄一眼,直接卷起罡風,拽著他快步離開。

    言卿在謝識衣出現(xiàn)的時候,愣了愣。

    他之前說的話半真半假。

    一方面是純粹是好玩忽悠殷無妄。一方面,也可能是欲蓋彌彰,為那內(nèi)心深深處自己都不愿去深究的一些事。

    不過言卿慣會隱藏情緒,他若是真的想演,謝識衣也未必能看出端倪。抱著蝙蝠眨眨眼,吊兒郎當笑道:“你來多久了???”

    謝識衣平靜說:“先回房間?!?/br>
    言卿:“好哦?!?/br>
    現(xiàn)在謝識衣每晚都會為他測探丹田。

    對于他重生后的修行一事,結(jié)嬰之前催得急,結(jié)嬰之后好像就一切隨緣了。看他各種偷懶睡覺不務(wù)正業(yè)。謝識衣也從來沒有說什么。

    虞心見二人進屋,自己隨隨便便在外面找了棵樹休息。

    定源峰的瀑布聲很大,蓋過了所有蟲鳴鳥叫。

    言卿讓不得志鉆進芥子里,跟著謝識衣進屋時,好奇問道:“幺幺,你什么時候來的啊?”

    謝識衣道:“你讓他再說一遍的時候?!?/br>
    言卿手指微顫,馬上偏頭懶洋洋笑道:“啊,那你都聽到了?不過殷無妄說的那些話,你總不會還要我解釋吧?!?/br>
    謝識衣:“我不需要你解釋他說的話?!?/br>
    “我就說我們之間心有靈犀,完全不會有誤會。”言卿舒口氣,真情實感夸他,乖乖地坐到了廂房內(nèi)的桌案邊。

    結(jié)果剛落座,就聽謝識衣語氣冷靜道:“但你后面說的話,我想聽聽解釋?!?/br>
    “……”

    言卿差點坐歪倒下,眼疾手快用手撐著桌子邊緣,才艱難地坐好。他正襟危坐,維持著笑容,好奇又驚訝地眨眼:“???我后面說了什么啊?!?/br>
    “不清楚對我什么感情?”謝識衣漆黑的眼眸像落雪湖泊,漫不經(jīng)心說:“你不是一直很清楚我們之間的關(guān)系嗎,從故人到朋友。”

    言卿笑容一僵,心臟跟被蟲子蟄了下,有點麻又有點慌,他克制表情,抬起手抓了抓頭發(fā),沉思了會兒說:“這個嘛,其實……這話是我用來讓殷無妄閉嘴的?!?/br>
    話一開口,言卿找到方向,馬上不假思索往下順著來,滿嘴跑火車。

    言卿手一拍桌,嚴肅說:“幺幺,我現(xiàn)在名義上可是你未來道侶,殷無妄居然想要勾引我來羞辱你?!真是豈有此理,我怎么能讓你受這種屈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