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仙尊少年時[穿書] 第19節(jié)
不得志直接掉到了地上。 言卿拿腳踢了踢它說:“忘記說了,你嘴里的紫霄老賊,就是忘情宗的太上長老。而謝應(yīng)這次是為了調(diào)查此事過來的。” “……” 本來試圖掙扎起身的不得志,瞬間啪嘰整只鳥又萎了,撲在地上不想起來。 言卿正欲說什么,耳邊忽然聽到了好幾聲尖叫。 “瀟瀟!”“瀟瀟!” 他回過頭,發(fā)現(xiàn)是白瀟瀟抹著淚從驚鴻殿跑出來,一路跑到了后山這里。白瀟瀟身軀嬌小瘦弱,被風(fēng)一吹就跟要倒一樣,卻倔強(qiáng)地?fù)P著小臉,眼睛里滿是淚水。 只是他沖過來也就算了,跑的時候周身居然還帶了點(diǎn)紫色的浮光。 言卿把手里的草一折,腦子里瞬間閃過一個點(diǎn)。 對啊,原著里,紫霄不僅給了白瀟瀟令牌,還將畢生功力傳給了他! 這就是主角受的外掛了。 雖然白瀟瀟還不能完全掌控,但是好歹體內(nèi)也是紫霄的修為啊。 果不其然,白瀟瀟在大痛大悲之下,沖過來。體內(nèi)翻涌的紫霄內(nèi)力,竟然直接和這掛在天上的秘境引起共鳴!一瞬間碎石滾落、草木顫抖,紫色的秘境入口上浮著的一層薄冰也慢慢碎了。 謝識衣只是不想被人打擾,所以立下的陣也很隨便。當(dāng)然,那只是他的“隨便”。 現(xiàn)在紫霄的力量和紫霄的秘境相呼應(yīng),主人歸來,陣法自然就破了。 言卿都沒想過坐著坐著就有這種好事臨頭,笑起來,拎著不得志道:“走?!?/br> 不得志在考慮推卸責(zé)任:“紫霄老賊死得早,本座也沒做什么吧……” 言卿心道,現(xiàn)在誰管你干什么啊。 他從石頭上站起來,縱身一躍,就直接跳進(jìn)了秘境內(nèi)。 只是瞬息之間,言卿的視線天翻地覆,就拽著不得志入了洞虛秘境中。 落地時,腳踩的地方微微下陷。水流聲潺潺從耳邊流過,言卿睜開眼,發(fā)現(xiàn)在自己置身在一個漆黑的山洞里,或許不是山洞,是一個地下的通道。洞內(nèi)漆黑一片,空氣潮濕,帶著濃郁散不開的水汽。 地上墻壁上長滿粘稠的青苔,小蟲子在其中窸窸窣窣,鳴叫聲隨著水聲一起響動。 不得志仿佛回到了老家:“這是什么地方?” 言卿道:“紫霄隕落的洞虛秘境?!?/br> 不得志:“啊,怎么那么黑啊?!?/br> 言卿:“你一個蝙蝠還怕黑?” 不得志憤怒:“等下你別找本座帶路。” 言卿勾唇:“用不著?!?/br> 他輕車熟路的在黑暗中往前走,那股自如勁,讓不得志都愣住了。 “你來過這里?” “沒有,只是去過一個很類似的地方?!?/br> “啥。” 言卿的眼前掠過一只在夜空中散發(fā)著微藍(lán)光芒的蝴蝶,在黑暗中思緒微微延伸,笑了下,輕輕道:“黑水澤?!?/br> * 黑水澤。 在來到留仙洲的第三年為了修補(bǔ)經(jīng)脈,他和謝識衣要去黑水澤取一株靈芝。 靈芝長在一個貪婪好色的妖道洞府內(nèi),以他們那個時候的實(shí)力只能智取,恰逢妖道逼著村人獻(xiàn)祭新娘。 言卿勸說道:“謝識衣,要不要你扮成被獻(xiàn)祭的新娘接近他?” 謝識衣想也不想:“不要?!?/br> 言卿讓步:“行行行,那我扮成新娘得了吧,不讓你丟這個人?!?/br> 謝識衣冷漠反問:“你扮新娘不也是用我的身體?” 言卿:“……” 言卿:“哦!??!那我們就在這里呆到天荒地老,等死吧!” 當(dāng)然,最后妥協(xié)的還是他。言卿用了一個暫時靈魂出竅的邪術(shù),進(jìn)了被獻(xiàn)祭的新娘體內(nèi),謝識衣則扮成了他的侍衛(wèi)。 沿著漆黑的河流,木船帶著他們進(jìn)了一個深不見底的山洞,漆黑的世界里只有水聲。 蝙蝠倒掛,苔蘚遍布。 言卿在船上有些害怕,哆嗦:“謝識衣,你有把握嗎?!?/br> 謝識衣淡淡說:“沒有?!?/br> 言卿炸了:“沒有?!”他穿著厚重的鳳冠霞帔,氣得直撲上去用手掐少年的脖子:“我再給你一次機(jī)會,你給我重新組織一下語言說一遍?!” 謝識衣躲開他的攻擊說:“沒有就是沒有?!?/br> 于是還沒見到妖道,他們已經(jīng)猶如仇人見面,在船上扭打起來。這一架打的莫名其妙,多半都是彼此在發(fā)泄平日里早就堆積成山的不滿和怨氣。 反正等言卿到達(dá)妖道老巢時,發(fā)釵掉了一地,衣衫凌亂,妝也花了。 洞xue深處詭異得如同冥婚。 紅燭穿結(jié),喜字高掛。 那些緊張惶恐心驚膽戰(zhàn)的交鋒都只剩片段。 謝識衣進(jìn)來一劍刺死了因?yàn)橹卸拘逓楸粔褐频难?,他們得到了玉靈芝,而言卿腿被傾塌的桌子壓骨折了。 最后是謝識衣背著他出黑水澤的。 山洞里有藍(lán)色的蝴蝶和茂密的水草。 言卿趴在謝識衣肩膀上,痛得吸氣:“為什么受傷的總是我。” 謝識衣冷冰冰說:“別說話,省點(diǎn)力氣?!?/br> 言卿氣不過,憤憤地咬了一口他的肩膀。 少年悶哼一聲,薄唇緊抿,冰姿雪貌,像尊沒有煙火氣的玉雕。 言卿松開嘴,氣消了。 他看著那些藍(lán)色星火一般的蝴蝶,嘀咕:“算了太痛了,我先睡一覺,到了洞口你再把我喊醒?!?/br> 他閉眼,卻怎么都睡不著,睜開眼,言卿開始和他聊天。 “謝識衣,我們?nèi)甓既チ硕嗌俚胤桨。俊?/br> 謝識衣回話硬邦邦:“不知道?!?/br> 言卿扳手指:“我數(shù)數(shù),黑水巷,留仙洲,嶺南秘境,十八山寨……等等我發(fā)現(xiàn)了一個共同點(diǎn)?!?/br> 謝識衣垂下眼睫,安靜聽他說這些瑣碎的事。 言卿大喜道:“你看,我們換了那么多地方,在黑水巷是靠乞討為生,結(jié)果到現(xiàn)在也還是個乞丐。你發(fā)現(xiàn)了沒,我們是真的很喜歡要飯啊?!?/br> 謝識衣:“……” 謝識衣忍無可忍,少年的嗓音清冷純粹:“你能睡覺嗎?!?/br> 第13章 青楓(四) 言卿當(dāng)然不可能睡覺閉嘴,相反變本加厲,一個勁地問:“為什么?我睡不著。怎么?難道我說的沒有道理?” 謝識衣深深淺淺地呼氣。 這時,一只幽藍(lán)色的細(xì)小蝴蝶,飛過來停留在了謝識衣的眉眼上。言卿眼珠子一轉(zhuǎn),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干脆直接作死地伸出手把那只蝴蝶用手指抓住。一時之間,手掌也覆蓋在了謝識衣睫毛上。 謝識衣身體僵硬,語氣跟冰渣一樣:“放開?!?/br> 言卿只感覺謝識衣的睫毛劇烈顫抖,掃得他掌心癢,他探頭道:“別動,我?guī)湍愦蛳x子?!?/br> 謝識衣說話頗有點(diǎn)咬碎冰玉的感覺:“你要是不想被扔進(jìn)河里,現(xiàn)在就給我放手?!?/br> 言卿從小跟他吵到大,哪可能受他威脅,“呵呵”兩聲。 他覺得謝識衣那個時候是很想把他淹河里的,最后卻忍住了。 其實(shí)他們之間,大部分時候都是這樣,恨對方恨的咬牙切齒,卻又無可奈何。 甚至最后那一次,他都覺得謝識衣是真的想殺了他。當(dāng)然他也差不多。 然而諷刺的是,當(dāng)言卿得到身體真正站在他面前時,謝識衣卻已經(jīng)握不住劍了。 小時候吵吵鬧鬧,還總以為魂魄分開時,兩人會有一場決戰(zhàn),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但是意料之外……那場分別很安靜。 他們分別在神隕之地。 拔出不悔劍的瞬間,萬骨齊哀,悲鳴震天。謝識衣剛經(jīng)歷惡戰(zhàn),丹田紊亂、靈力四躥。那浩浩莽莽的威壓之下,踉蹌一步,半跪下來。不悔劍插入地中,他向來仙姿佚貌、湛若冰玉,這樣的狼狽模樣少之又少。 可謝識衣卻只是漫不經(jīng)心地用手背擦去嘴角的血,烏黑長發(fā)落了一肩,然后抬眸漠然看了過來。 謝識衣的眼睛很好看,流光璀璨,沒入漆黑薄冰深處。 言卿見多了他各種樣子,怒的笑的刻薄的冷漠的,卻是第一次見他這樣的……安靜。眼睛安靜得像一面湖。 謝識衣在想什么呢? 那時言卿就在想這個問題。 但他知道自己不能多想,多想想……可能就離不開了。 言卿剛獲得身體,臉上也都是血,深呼吸,束發(fā)轉(zhuǎn)身,再沒看過謝識衣一眼。往埋骨之地出口處走,一句話沒說。 他們之間的分離,沒有道別。 就像他們之間的相遇,沒有預(yù)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