杠精的起點頻夫郎(女尊) 第7節(jié)
小二急出一頭細汗,扯著袖筒擦拭,語氣極近小心。 就這還是惹來菱角不滿。 “送出去的簪子哪有要回去的道理,她時清也太小氣了吧!”菱角氣的不輕,“當我們少爺是什么人了,我們沈家還能缺了個簪子!” 昨天兩家剛退婚,時清今天就要來簪子,這是看親事落空想把送出去的東西再要回去唄。 還找什么借口串通巴寶閣說是送錯了。 呸! “幸好少爺已經與她退婚,這樣摳門小氣斤斤計較的女人哪里配得上我們少爺!” 菱角氣的臉色發(fā)紅,這事傳出去不僅時清丟人,就是他家少爺也會被非議。時清她臉皮厚不在乎,但是他家少爺不能不要臉。 小二低頭哈腰不敢反駁,臉上露出為難神色,“小時大人還在店里等她的簪子呢……” 看那架勢,怕是不會善罷甘休。 菱角生不生氣小二不在乎,她在乎的是能不能把簪子要回去。 “那就讓她等——”菱角剛要開口罵時清就被人出聲攔住。 清凌凌的聲音從暖閣里傳出來,像是玉石碰撞般清脆微涼。 “菱角,你去把簪子取來遞還給小二?!?/br> 菱角跺腳,“少爺!” 他等了幾個瞬息,見暖閣里沒有其他聲音傳出來這才不情不愿的扭身去拿東西。 暖閣中,身著銀白色冬袍的沈郁一手攔袖一手提筆,站在書案前垂眸看紙上的青竹。 那簪子其實前天送過來的時候沈郁本來沒打算收,他跟時清的婚事只是當年母親的一句口頭話當不得真,時清陡然送簪子過來倒是讓沈郁為難。 只是菱角打開匣子后他才略有遲疑。 紅絨底布上放著的白玉簪子光澤溫潤,紅色映襯下顯得白玉油脂般柔和,簪頭雕刻的蓮花更是栩栩如生清香逼人。 可沈郁看中的不是簪子是珍品,而是其中蘊含的意思。 公子如玉品性如蓮,他恍惚一瞬以為時清懂他,這才沒拒絕。 就像父親說的,做不成妻夫做姐弟也成。 萬萬沒想到,只是送錯了。 筆尖墨滴在面前的畫紙上,熏染出一塊格格不入的墨點。 沈郁將筆放下,卷起青竹圖放進廢紙簍里,重新抽出一張紙在書案上鋪展開。 “給!”外面菱角已經回來,語氣很沖的把匣子塞懟進小二懷里。 小二笑著抱緊匣子再三賠禮道謝。 “跟時清說,這簪子我只打開看過,未曾試戴?!鄙蛴舻穆曇魪呐w里傳出,清清淡淡聽不出任何情緒。 他未曾將簪子戴出去,時清依舊可以送人。 小二不懂話中深意,時清應該懂。 時清當然懂! 她不僅懂簪子,她更懂得怎么為自己彌補損失。 “我好好一簪子被你們送給別人了,拿回來那就是二手貨,你們不看著給點補償嗎?” 時清磕著瓜子,拿眼尾睨許管事。 “……” 許管事停下翻賬本的手,眼皮抽動,遲疑著說,“小時大人,咱們店里沒有這樣的先例。” “沒有啊……” 時清拍拍手掌上的瓜子碎屑,走過去趴在柜臺上跟許掌事說,“那現(xiàn)在有了?!?/br> 總得有人開這個先河,時清不介意委屈點自己,當?shù)谝粋€吃螃蟹的人。 “我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你就看著把簪子的做工費免了吧?!?/br> 許掌事抽了口涼氣,“您這已經是不講道理了,那蓮花簪子做工細膩,光手工費就要三十兩銀子,不可能免。” “你既然說我不講道理——” 時清挑眉,“那我就跟你講講道理?!?/br> 她倚著柜子掰手指,“我今年也就十七歲,年紀輕輕中了探花,將來前途肯定不可限量,對不對?” 許管事警惕的看著她。 時清笑的滿臉純善,“等我入朝為官后,要是跟各位同僚提起巴寶閣送錯簪子的事情,不知道會不會影響您店里的聲譽呢?” “我這人別的不行,就喜歡跟人聊天,你放心,到時候滿朝文武但凡有一個不知道這事情的,都是我不行?!?/br> 雖然她活不了多久,但她餅可以畫的特別大。 人可以死,虧不能吃。 “……” 這已經是明晃晃的威脅了。 許掌事沉默的看著時清,委婉提醒,“小時大人,咱們這店能在京城做大,不可能毫無背景。要不然彼此給個面子呢?” 時清沉吟,語氣真誠,“您看我是要面子的人嗎?” ……您不是,您是要銀子的人。 時清她連得罪沈家都不怕,還怕沒面子? 就要簪子這事,長皇子遲早把賬算在她頭上。 時清鳥都不鳥他,多余給他眼神。 要是長皇子揪著她不放,時清敢見他,就不知道他夜里敢不敢見自己。 許掌事閉了閉眼睛,她還真拿時清沒辦法。時清自己是新科探花,皇帝面前的新寵兒,她母親更是難纏,一旦時清自己不要臉,簡直油鹽不進。 最主要的是,這事她占著理。 時清看許掌事想通了,欣慰的伸手拍拍她的肩膀,“大方點,就當買個教訓。” 許掌事肩膀發(fā)沉,抬眼看她,像是第一次認識了時清。 前兩天她考中探花的時候,眾人都在議論,說時清平平無奇一人,往常從未見她嶄露鋒芒,怎么就默不作聲的中了探花呢? 畢竟跟這一年新起的狀元常淑相比,時清是真的不顯眼。 現(xiàn)在再看時清,許掌事竟覺得這樣的人如果較真起來,中個狀元都不在話下。 她簡直就是個—— 流、氓! 簡直是平平無奇一強盜,說她低調怕事脾氣好的人,莫不是瞎了眼! 她跟上面那幾個詞,哪一個能沾邊? 時清也不是真的“流氓”,她往新品的方向走,停在一支金簪前面。 許管事條件放射的將打開的匣子“啪”的下重新蓋上,防賊似的搖頭,“免掉簪子的手工費已經是底線,這個真的不能再給了?!?/br> 您就做個人吧。 稍微要點臉行不行! 時清嘖了一聲,“我又不是不給錢,您拿我當什么人了?!?/br> ……咱就沒敢拿您當人看。 許掌事聽時清話里意思是要買,這才小心翼翼的把匣子打開,“這簪子全天下只有一支,人人都說金子俗艷,那是沒遇到合適的人?!?/br> 這支簪子花樣復雜華麗,是真的好看,也是真的不好駕馭。但凡長相寡淡的人戴上都會覺得俗氣。 但她爹爹不同。 時清長相跟她爹爹李氏有六分相似,都屬于明媚艷麗的那種。唯有這般張揚的氣質才能壓住金子的俗突出金簪的艷。 “就這支,我買了?!睍r清本來怕老爺子挑爹爹的毛病,這才想著定制個低調的玉簪。 現(xiàn)在想想,他算個屁! 從巴寶閣出去的時候,蜜合手里抱著兩個盒子,外加半包瓜子。 時清覺得巴寶閣瓜子味道不錯,就順便要了點。許管事也大方,拎著瓜子親自把她送到門口,客氣的說,“您快走吧?!?/br> 生怕耽誤了她正事。 真是見外。 原路返回的時候,時清特意去找剛才的小攤,結果沒找到。 “算他跑的快?!?/br> 時清沒急著回去,而是又去了幾個地方,買了個大件。 直到府里的夜合氣喘吁吁的跑過來,跟時清說,“小主子,大人跟主君提前回來了,正讓您過去呢?!?/br> 時清探頭朝外看了眼天,納悶,“這不是還沒晌午嗎?我爹娘怎么提前回府了?” 以前去寺里上香都要臨近傍晚才回來。 “是老太爺派人去叫的。”夜合說,“老太爺特別生氣,說您得了失心瘋,不僅頂撞他,還竟然要娶云家小公子。” 現(xiàn)在全府人都在傳時清被退婚后一時間接受不了,得了失心瘋。 不然很難解釋她怎么一覺醒來就跟變了個人一樣。 時清了然。 老爺子這是想讓她娘來治她。 要說時清有沒有害怕的人—— 那還真有,就是她母親時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