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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昭坐在床邊,床榻上鋪了花生、棗、桂圓之類,有些硌得慌。 她坐得不安穩(wěn),來回挪動,局促無措的樣子全都落入荊沉玉眼中。 他站在她面前,她從蓋頭底下可以看見他紅色喜服下玄色銀線的長靴。 昭昭不自覺抓緊了衣袖,嫁衣衣袖上的刺繡質(zhì)感極好,華絲的面料捏在手里柔軟微涼,像捧了泉水在掌心。 荊沉玉往前走了一步,昭昭攥得更緊了一點(diǎn),呼吸都停滯了一瞬。 輕微的響動傳來,應(yīng)該是他拿起了喜稱。 喜稱一端握在他手中,另一端探向蓋頭,準(zhǔn)確地將蓋頭輕輕掀起。 光線瞬間明亮不少,昭昭抬眸望去,與荊沉玉四目相對。 她美麗的臉藏在珍珠流蘇之下,荊沉玉彎腰靠近,近得她能感覺到他帶著冷意的呼吸。 “你很冷嗎?”昭昭輕聲問了句。 荊沉玉看了她一會才說:“我怎會冷?!?/br> ……是啊,他那樣的修為怎么可能會冷,真是糊涂了。 昭昭抿抿唇,故作鎮(zhèn)定地問:“那你的氣息為什么那么冷。” 荊沉玉又是看了她好一會才回答:“殺戮劍意冷寒,我的氣息一直這樣,你該最清楚?!?/br> 所以不該問這個的。 越是想裝作很平靜越是破綻百出。 昭昭有點(diǎn)懊惱,怎么好像只有她緊張?不行,這不科學(xué)。 她定定去看荊沉玉近在咫尺的臉,忽然抬手按住他的肩膀,將他拉得更近,兩人幾乎隔著珍珠流蘇吻上了彼此的唇。 “我好看嗎?”她緊盯著他的眼睛,“荊沉玉,你的新娘好看嗎?” 這哪里需要問? 答案從他的反應(yīng)就能看出來。 荊沉玉向來是個不管遇到什么事都冷靜自持,平淡理智的人。 但此刻他反應(yīng)完全沒了平時的敏銳,像個初出茅廬的毛頭小子,做什么都慢半拍,只知道傻傻地盯著新娘子看,還情不自禁地想吻她,直接被她推遠(yuǎn)。 “說話呀,回答我,不然不準(zhǔn)碰我。” 昭昭站了起來,她逼近他,他便不自覺步步后退,直到退到了桌子邊。 昭昭頂著滿頭的釵環(huán)踮起腳尖,美艷迫人地再次問:“我好看嗎?” 荊沉玉后腰抵著桌子,喉結(jié)滑動,長睫輕顫道:“好看?!?/br> 他忽然伸手,手掌將她纖細(xì)的腰身輕而易舉地完全掌控。 “很好看?!?/br> 他像終于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夫人甚美,令我心折。” 昭昭滿足了。 她笑了,臉頰紅紅,梨渦深深。 她一推他,三兩下脫掉嫁衣厚重的外袍,只著嫣紅的衣裙貼上他。 一伸手,用靈力取來托盤上的兩杯酒,她歪著頭說:“合巹酒還沒喝?!?/br> 的確,還要喝合巹酒。 荊沉玉接過她手里遞來的酒,用另一手幫她將遮面的珍珠流蘇撥到一邊,這就看清了她妝容精致的清艷臉龐。 第一次見她的時候,他其實就知道她很美。 但他并非是個在意美丑的人,他喜歡昭昭,哪怕她變老變丑也不會改變感情。 所以此刻燈下看美人,他心中滿滿的情意,皆因這張臉是他的妻子愛人,她美麗的外表只是錦上添花,真正讓他意亂情迷神思不屬的,是她這個人。 昭昭與他手臂相交,兩人對視著,將白玉杯里的合巹酒一飲而盡。 因喝得快,昭昭灑了一點(diǎn)酒在臉頰上,荊沉玉闔了闔眼,靠近她,在她不解地注視下輕輕舔去她臉上的酒。 酒香氣充斥著鼻息,昭昭明明只喝了這一小杯,卻覺得自己已經(jīng)微醺。 她望著他,新郎官今日極其正式地將所有的發(fā)都束在了玉冠里,玉冠繁復(fù)華麗,垂下金珠流蘇,讓俊美絕倫的仙君看著越發(fā)如玉出塵。 他本是一張薄情寡欲的臉,仿佛永遠(yuǎn)不會有人能勾得他情動,他也永遠(yuǎn)不會為任何人涉入紅塵。 但就是這樣一個人,為她做盡了他本來永遠(yuǎn)不會做的事。 從前昭昭聽過南極洲有一片范達(dá)湖,冰層下湖水的溫度是0℃,再往下水越深,溫度越高。 荊沉玉便像是這樣一片冰封凍結(jié)的湖。 冰冷神圣的外表讓人們對他不敢靠近和褻瀆,也就不會有人發(fā)現(xiàn),越是冷硬冰凍的外殼之下,越會有一顆炙熱燙人的心。 昭昭抬起手,素白纖細(xì)的手指一點(diǎn)點(diǎn)解開他的腰封。 隨著腰封落地,寬袍喜服瞬間散開,白色的里衣纖塵不染,龍鳳燭搖曳的火光照耀著他,昭昭心思一動,環(huán)著他的腰一轉(zhuǎn),兩人便靠在了擺放著龍鳳燭的桌前。 荊沉玉靠著桌子,喜服凌亂,胸膛半露。 昭昭手指撫過他精瘦雪白的胸膛,帶起一陣酥麻之感,荊沉玉一直微閉著眼眸克制自己,不將心底洶涌的浪潮泄露半分,怕驚動了試探著伸出爪子的貓貓。 貓貓的rou墊按在他胸膛上,荊沉玉喉結(jié)滑動,氣息綿長而沉重。 很危險。 氣氛曖昧又危險,昭昭對危險感知敏銳,當(dāng)即想跑,荊沉玉立刻反手抓她。 兩人動作忙亂之下,他外袍被她拉下來,胸膛和肩膀全都暴露在外,桌子也被帶著晃動起來。 桌上擺著的龍鳳燭跟著搖晃,燃燒化了的蠟油濺起,有幾滴落在他白皙的胸膛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