勢之無恐 第31節(jié)
他任拼命嘶喊著,竭力呼喚他的最后一根稻草:“秦航——救我——” alpha蹲下身,緩慢說道:“二少爺,別叫了,秦先生昨天就回去了?!?/br> 陳梓愣住了,不敢置信地抬起眼,眼底一片茫然。 “他在家里等你呢?!?/br> alpha笑得很和煦,像安撫幼兒園里的小朋友說等放學(xué)就可以見到爸爸mama那樣。 陳梓張著嘴,腦子徹底宕機(jī),說不出一句話。 他被壓著進(jìn)了一輛商務(wù)車,從酒店出來到車子啟動,他像全然xiele力,不掙扎也不反抗,提線木偶般任他們擺弄。 手臂突然一痛,渙散的視線這時終于聚焦。 陳梓看著扎在手臂上的針頭,呆滯地眨了眨眼。 alpha對他禮貌一笑:“少爺說您一夜未合眼,該休息了?!?/br> 話音剛落,陳梓視線便開始模糊,很快就陷入一片黑暗。 再度醒來時,陳梓看著眼前景象,呆愣了好一陣。 寬敞明亮的客廳,陽光灑了滿屋,中式紅木家具,墻上掛著民國時期的掛鐘,正一搖一擺地計時,發(fā)出微弱的滴答聲。 周圍靜得落針可聞,鐘擺的聲音清晰地鉆進(jìn)了陳梓的耳朵。 這一剎那,他全身汗毛應(yīng)激似地倒立,原本混沌的腦子猛地清醒,整個人都從沙發(fā)上彈了起來。 還不等他緩過神,身后傳來的聲音讓他的心臟驟然跌入地獄。 “醒了?” alpha的嗓音比五年前成熟了很多,淡淡的,輕輕的,帶著點(diǎn)似有若無的笑意,可仔細(xì)一聽,又覺得那笑意更像是嘲弄。 陳梓背脊僵直,眼前的一切讓他瞬間回到了五年前,而這五年在c區(qū)的一切就像是一場夢。 他閉上眼睛企圖逃避,可他在這里生活了十幾年,甚至不用看,單單只是聞著這棟宅子里的味道,腦子里就會自動浮現(xiàn)出它的模樣,就連每個細(xì)小的腳落都能回憶得清清楚楚。 他腦子里有兩個小人在打架,一個竭力想把這些畫面扔出去,另一個卻在不斷構(gòu)建這些腳落。 顯然,后者站了上風(fēng)。 幾年的歡愉,幾年的折磨。 往事種種仿佛在昨日。 這里每一寸地方都深深烙印在他記憶中。 即便這五年來他一直在催眠自己忘記這些。 可只要回到這里,他所做的一切全都成為了笑話。 他逃不了。 陳梓僵硬地轉(zhuǎn)過身,望向了那個惡魔。 【作者有話說】 怎么辦怎么辦怎么辦,突然感覺哥哥弟弟好帶感啊啊啊啊啊qwq ◇ 第25章 見血 在蘭島盤踞五年,相比于五年前的陳旻新,如今的他看上去成熟不少,屬于少年人的痕跡被槍林彈雨抹去,剩下的,只有成年人的深不可測。 他嘴角帶笑,極具攻擊性的五官因為這個笑變得柔和起來,連帶著他的眼神都顯得很溫柔。 他端著一杯咖啡,視線從上到下在陳梓身上游離,好似真的在想念這個許久未見的弟弟。 然而,陳梓的第一句話就撕破了陳旻新臉上本就虛偽得不堪一擊的面具。 “秦航在哪?” 陳旻新嘴角弧度消失,眼神以rou眼內(nèi)可見的速度變冷,不帶一絲溫度。 他單手插兜,端著那杯咖啡,邁步朝陳梓走來。 陳梓站在原地,隨著陳旻新靠近,一股熟悉的恐懼從腳底升起,一路漫延上脊背。 許是幾年未見,那股恐懼被磨滅了幾分,他直到現(xiàn)在居然還能牢牢站在這里,甚至直視陳旻新的眼睛。 杯子里的咖啡應(yīng)是剛泡好,滿滿一杯,看上去還一口未動。 “你再說一遍?!标悤F新清冷的聲音在空曠的客廳響起。 明明毫無起伏,可陳梓硬是從里面聽出了一股殺意。 陳梓覺得喉嚨發(fā)緊,張了張嘴,卻發(fā)不出聲。 陳旻新在對他進(jìn)行信息素壓制。 他捏緊了手,五指嵌入掌心,牙齒咬住口腔內(nèi)壁,企圖用疼痛讓自己保持清醒。 陳旻新像是看不出他的異樣,悠然地坐到了沙發(fā)上,慢悠悠喝了一口咖啡,靜靜等待他的回答。 “我說,”陳梓極力使聲音不要發(fā)抖,“秦航在哪?” “秦航?”陳旻新歪了歪頭,面露疑惑,想了幾秒才像突然想起來這個人。 “啊,你說你當(dāng)初跟父親要過去的那個保鏢啊?!?/br> “他在哪?”陳梓死死盯著他。 “嘖,”陳旻新用打趣的口吻說道,“這么緊張他啊,一回來第一句話就是問他?!?/br> “他在哪?” 陳旻新不說話了,看向他。 兩人沉默對視著。 陳旻新忽然笑了。 “弟弟啊,咱們這么就沒見,你怎么都不關(guān)心關(guān)心我?” “回答我,”陳梓說,“他人在哪里?!?/br> “放心吧,活著的?!?/br> “我要見他?!?/br> “為什么?” “我要見他。” 陳旻新輕輕擰了一下眉:“五年沒見,你膽子似乎大了不少?!?/br> “馬上帶我見他?!标愯飨袷锹牪坏剿f的話,只一遍又一遍強(qiáng)調(diào)自己的要求。 陳旻新不說話了,吹了吹咖啡,慢慢抿了一口,直到把這一杯咖啡都喝完也沒有再跟陳梓說過一句話。 空氣中alpha的信息素越發(fā)濃郁,恨不得將陳梓溺死在其中的程度。 陳梓每一次呼吸都變得困難,他死扣著手心的rou,讓自己保持清醒。 “小四?!?/br> 一個alpha從角落走出,是接陳梓回來的那個人。 “二少爺在外面玩累了,帶他上樓去休息?!标悤F新看著陳梓淡淡說。 陳梓頭皮發(fā)麻,腦子還沒反應(yīng)過來,身體已經(jīng)自動向后面退了。 “我不去!” 可他始終只是一個omega,任他拳打腳踢,alpha一只手就輕松將他制服了。 小四輕而易舉地將他扛上樓,并不溫柔地扔進(jìn)了那個他以為自己終于逃離了的房間。 房門落鎖聲響起,他的心同時墜入地獄。 他絕望地拍打門板,像以前無數(shù)次那樣哭喊。 只是,他不再求饒。 因為他知道,陳旻新不會理會他的求饒。 弱者的求饒只會讓陳旻新覺得更有趣,然后變本加厲地折磨他。 陳梓額頭無力地頂著門板,遲緩地轉(zhuǎn)過身,印入眼簾的是熟悉的一切。 這五年以來的深夜,無數(shù)次出現(xiàn)在他夢中的房間。 一次次折磨他的神經(jīng),讓他頭痛欲裂,分不清現(xiàn)實(shí)和夢境。 所有的東西跟原來一樣,好像他從不曾離開。 這里已經(jīng)沒有了alpha信息素的壓制,他卻仍覺得空氣壓抑得令人難受,胸口壓著一塊大石,讓他喘不上氣。 他順著墻壁滑坐下來,手上的血跡擦得門和墻上到處都是。 他緊抱著雙膝,埋下了頭。 太陽落山,夜幕降臨。 夜風(fēng)從窗臺灌入,“呼哧呼哧”的響聲在房里回蕩。 房間接近三十平米,陳設(shè)極簡,一張床,一個衣柜,一張書桌。 簡單得不像一個少年人的臥室。 外面沒有一點(diǎn)動靜,手機(jī)之前被他扔在路上,房里也沒有任何能查看時間的設(shè)備。 陳梓緩緩站起來,腳已經(jīng)麻了。 他扶著墻一步一步挪到陽臺,任冷風(fēng)擊打他的面龐。 陽臺是半圓形拱出去的,很大,大到足夠放上幾十盆植物。 可這上面什么都沒有,跟臥室里面一樣死氣沉沉。 同時,陽臺圍欄上裝了整整一圈鐵柱,每一根柱子都像小孩的手腕那樣粗。 陳梓握住其中一根,冰冷的溫度刺激他才結(jié)痂的掌心,他眉頭都沒皺一下。 陳家老宅在聯(lián)盟中央特區(qū),周圍沒有其他住戶,一眼望去除了黑夜遍只有天空中偶爾閃爍一下的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