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撿垃圾養(yǎng)你??!小哥哥! 第12節(jié)
褚涯心里的母親從來都是溫聲細語,不是在廚房和阿沁一起做飯,就是在客廳看電視織毛衣。直到這一刻,他才想起她也曾是父親的左膀右臂,一起出生入死,一起經(jīng)歷無數(shù)斗爭廝殺。直到父親終于成為了晨星會會長,直到生了他,這才放下槍回到家,過上了平穩(wěn)安謐的生活。 “云巔有六名a級哨兵,三名a級向?qū)?,一共九人。這九人里包括褚哥自己,還有顧鱗和他的向?qū)Ы摺6O碌牧死?,也只有三人是日灼會的人,褚哥不會有什么危險?!鼻厍谝贿吺炀毜匮b填子彈,一邊給褚涯講述。 “我已經(jīng)太久沒接觸過這些事情,根據(jù)褚哥平常的講述,樓下的那人應(yīng)該就是日灼會的王林?!鼻厍趧幼黝D了頓,“他們明明人手比我們少,為什么還能抽出一名a級哨兵來對付我們?” 秦勤低頭看著手里的自動步槍,褚涯心里也升起了不好的感覺,呼吸不自覺變得急促。 屋里響起嗡嗡的輕微震動聲,秦勤回過神,轉(zhuǎn)身從床上拿起自己的電話,在瞧清上面的號碼后,神情突然變得激動。 “是云副官!”她壓低聲音道。 褚涯立即反應(yīng)過來,云副官使用了軍部加強設(shè)備,直接通過基站接通了母親的電話。 秦勤迫不及待地按下接通,褚涯也湊到她耳邊去聽。 聽筒里沒有人說話,只有粗重的呼吸和奔跑聲。秦勤沒有出聲催促,褚涯也緊抿著唇安靜聽著。 砰,砰,砰。 連接三聲槍響,褚涯的身體跟著顫了三次。秦勤依舊坐得筆直,一只手卻忽地抓住了他胳膊,用力握緊。 “……秦姐。”對面終于響起云副官氣喘吁吁的聲音,褚涯還沒來得及松口氣,便聽他嘶聲道:“晨星會的高層都被分別圍攻,互相都聯(lián)系不上。先生可能很難脫身,你快帶著小涯走!快走!” “云拓,你還好吧?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你們在哪兒?褚哥和顧麟怎么樣了?” “顧麟——” 通話突然中斷,聽筒里只傳來連續(xù)嘟嘟聲。 褚涯一動不動地站著,秦勤跌坐回床上。天空亮起一道雪亮閃電,將屋內(nèi)一切都照得慘白,照得兩人如同兩座僵硬泛白的石膏像。 “日灼會沒有那個能力圍困住他……” 秦勤的聲音幾不可聞,褚涯還是聽清了,他啞聲問:“那現(xiàn)在是怎么回事?” “……只能是他身邊的人出了問題?!?/br> 第11章 秦勤如同遭遇了什么重擊,痛苦地佝僂下背,將臉埋進自己掌心。 “mama,可能是因為其他的事,你不要想得那么可怕。”褚涯蹲在她面前輕聲道:“也許是馬上要競選總理,日灼會覺得爸爸的威脅太大,干脆把他暫時困住,等競選結(jié)束后再放出來吧。” 秦勤抬起頭,臉色蒼白,眼睛泛著紅。她伸手摸了下褚涯的腦袋:“云拓跟了你父親那么多年,顧麟是我的親侄子,出問題的很有可能是另外幾個。我們現(xiàn)在必須離開這里,如果你爸爸落在他們手里,他們會用我們?nèi)ネ{他。如果——”她閉了閉眼,啞聲道:“那我們沒有了價值,就會被處理掉。” 她迅速站起身走向暗柜:“王林他們守在外面,我們只能從窗戶出去。右墻有一根直達樓底的下水管道,可以順著管道滑下去。” 褚涯走到窗前,探頭往下看。 他家在二十層,除了底層住著一群護衛(wèi)兵,其他層沒有任何住戶,是晨星會的物資倉庫。他只能看見燈光能照到的幾層光滑墻面,其他地方都隱匿在濃重黑夜里。 “拿著?!?/br> 褚涯轉(zhuǎn)過身,看見秦勤手里握著一把手槍。 “敢殺人嗎?”秦勤問。 褚涯沒有做聲。 “你不殺他們,我們就會死?!鼻厍谀闷瘃已牡氖?,將手槍擱在了他的掌心。 秦勤摸了下褚涯帶著幾分濕意的腦袋,放柔了聲音:“mama在這兒,你不用殺人,但你要帶著它防身?!?/br> 褚涯垂眸看著手槍,再將它別在了腰后。 房門突然被敲響,王林在門外問:“夫人,需要送點宵夜給您嗎?”說完便開始擰動門把手。 褚涯瞬間繃緊,秦勤立即抓起身旁矮柜上的茶杯擲了過去,再怒聲大喊:“滾!” 茶杯當(dāng)啷破碎,門把手的轉(zhuǎn)動停下。 “那不打擾夫人和公子了。”王林聽見聲音后就沒有再進來,只叮囑了守門士兵兩句后便離開。 要從二十層的外墻下到樓底,唯一可以借助的便是這棟樓上的一根下水管道。但那管道在樓身右墻,只能踩著墻上那道不到半尺寬的腰線過去。 腰線原本就不寬,現(xiàn)在被雨水淋得濕滑,人只要稍不注意就會踩空掉下去。 秦勤扯下窗簾上方的拉繩,將一頭系在褚涯腰間:“我把這頭拉著,你先過去,等到抱住水管后就解開,然后我再過來?!?/br> “那你一個人過來的時候踩滑了怎么辦?” “我可以把另一頭綁在屋內(nèi)家具上?!?/br> “我們不能再耽擱時間了?!瘪已哪眠^繩索另一頭,一邊系上秦勤腰間一邊低聲道:“我是分化期哨兵,單輪身體素質(zhì),雖然你是b 向?qū)б糙s不上我。我們一起出去吧,我能拖住你?!?/br> 秦勤低頭看著褚涯,褚涯只俯身認真地給繩索打結(jié):“爸爸不在,就該我保護你了?!?/br> 秦勤的眼圈突然泛起紅,倉促地轉(zhuǎn)頭應(yīng)道:“好。” 褚涯翻出窗臺,在腰線上站好,秦勤背著自動步槍站在他身旁。 暴雨傾盆,二十層的風(fēng)猛烈強勁,兩人像是壁虎般緊貼著墻,朝著水管處橫向移動。 褚涯的眼睛被雨點打得睜不開,腳掌也有半只懸空。他只能讓身體和墻面盡量貼合,雙手緊緊摳在磚塊之間的縫隙里。 他感覺到自己的小腿被兩只小爪子抵住,知道是母親放出了量子獸,便放低聲音道:“mama,你讓浣熊幫你,我不需要的?!?/br> 秦勤也知道兩人之間連著繩索,便沒有堅持,讓浣熊轉(zhuǎn)而推著自己。 褚涯慢慢移動著繞過了樓層拐角,在差不多夠著水管時向前撲出,抱住了下水管。接著雙腳牢牢纏住管道,拖動繩子將秦勤拽了過來。 母子倆抱著下水管道往下滑,褚涯在滑動速度過快時,會感覺到浣熊在托著他的腳,提醒他不要太快。 在離地面約莫三層樓高時,秦勤突然拽了下繩,示意褚涯停住。 他們處于這棟樓的右側(cè),腳底雖然沒有人,但正門方向晃動著不少手電光束,可以看見一些身著黑色雨衣的士兵。 褚涯等了幾秒,從轉(zhuǎn)角處過來了一名士兵,用手電筒對著后方掃了一圈,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又轉(zhuǎn)身離開。 秦勤做了個手勢,兩人迅速滑向地面。 褚涯雙腳著地,迅速伸手接著秦勤。這座樓的后面是大面積的種植樓,只要穿過這片區(qū)域,就能去尋找晨星會的人。今晚事發(fā)突然,晨星軍高層都在遭遇圍攻,但由于通訊被掐斷,那些中低層士兵并不知情。不過只要秦勤和褚涯出現(xiàn),就能帶著他們進行反擊。 母子倆放輕腳步,順著墻根去往種植樓。可才走出幾步,頭頂便傳來兩聲槍響,同時大門方向的對講機聲音異常清晰:“抓住他們!在樓右側(cè)!” “快跑!”秦勤一聲喝令,褚涯跟著母親朝著后方飛奔。 褚涯在種植樓之間的田野里發(fā)足奔跑,濃密的玉米葉抽打在身上,身側(cè)是晃動的手電筒光芒。母親奔跑的速度不快,很快被他超過,他便攥著兩人腰間的那根繩索,帶動著她迅速向前。 “他們就在前面,快追?!?/br> “哎喲?!?/br> 沖在最前方的士兵突然直挺挺地摔了下去,像是手腳被什么捆住了一般。 “那女的是向?qū)?,在使用精神力束縛!” “啊——我的眼睛——” “注意一點,都戴好護目鏡,她的量子獸在我們身邊!” “我們有哨兵嗎?來個哨兵給我們開盾!” “有,還在后面。” 秦勤跑得不快,但她一邊開槍,一邊計算自己的精神力束縛間歇時間,總是在雙方距離縮短時精確釋放,絆住追在最前面的人。 她的浣熊也在后方進行攻擊,對方很快便倒下了四五人。 “我們要快點,王林會追上來的?!鼻厍谝贿叡寂?,一邊朝后抬手射擊,“把繩子解開,你先跑前面去。” “不!” 褚涯只蹦出簡單的一個字。 兩旁的玉米葉抽得他臉頰火辣辣地疼,雨水?dāng)y著汗水從額頭往下淌。他拽著繩索往前跑,努力睜大眼睛,想看清黑暗中的前方。 他感覺到繃緊的繩索突然松弛,秦勤撲在了他背上,接著發(fā)出一聲悶哼。 “mama!”褚涯連忙轉(zhuǎn)身扶著她。 秦勤臉色煞白,嘴里催促:“我沒事,快走!王林已經(jīng)來了,在對我們使用精神力攻擊?!?/br> 她從褚涯手里掙出自己的胳膊,朝著后方扣下扳機。一聲慘叫響起,一道在玉米地上方晃動的手電筒光也從視野里消失。 褚涯也知道現(xiàn)在不能耽擱,便拽緊繩索,拖著母親繼續(xù)往前奔。 “你的浣熊怎么樣了?”褚涯氣喘吁吁地問。 “它打不過王林的穿山甲,我把它收回精神域了?!?/br> “你還跑得動嗎?”褚涯揮手撥開一根玉米桿。 “能?!鼻厍谟址懦鼍窳κ`纏住了一名士兵,“怪我自己這些年懈怠了,不然怎么可能讓這些人追上?!?/br> 褚涯抹了把臉上的雨水:“不怪你,怪爸爸,你每次一訓(xùn)練,他就在那里心疼?!?/br> 秦勤突然身體一顫,往前踉蹌了兩步。 “mama!” 秦勤捂住胸口:“你自己跑吧!再往前跑就能離開種植區(qū)了?!?/br> 一道閃電將這片種植區(qū)照得雪亮,也讓褚涯看清了秦勤嘴邊流出的鮮血。 秦勤哆嗦著手去解腰上的繩索,幾綹頭發(fā)貼在她被淋濕的蒼白臉頰上:“小涯,你和mama分頭跑好一點,這樣能把他們的人分散?!?/br> 褚涯瞧了眼那些逐漸逼近的日灼軍士兵,蹲在了秦勤面前:“我背著你?!?/br> “小涯——” “mama你快點!” 淋濕的衣物緊貼在少年背脊上,肩胛骨挑起,更顯瘦削單薄,那一直弓起的弧度卻透出固執(zhí)和堅持。 秦勤沒再耽擱,只趴在褚涯背上,褚涯便撐起身往前跑。 他跑出幾步后,身旁的玉米桿被子彈擊斷,自己也差點被擊中。他騰出手摸出后腰的槍,卻遲疑著沒有接下來的動作。 直到腳邊又多出兩個彈孔,他才發(fā)狠般咬了咬牙,忽地轉(zhuǎn)身,朝后方逼近的一處光芒扣下扳機。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