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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晉駕著馬車駛離尚書府,他手中握著韁繩,心里卻如掀起了巨浪般震驚。 真沒想到表姑娘竟然是如此有心思的人,他咽了下口水,對著車廂里的人道:“世子,這樣一看,說不定表姑娘也可能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地被宋志業(yè)利用了?!?/br> 車廂里陸珩正支頤著下頜,一雙墨眸里晦暗不明。聽到外頭的聲音,他只道:“依舊按原計劃行事?!?/br> * 夜深,怡園內。 陸珩踱步進正廳,屋內的飯桌前坐著一個正在打瞌睡的人。 “小姐,世子爺回來了。”知春伸手戳了戳陳玉嬌的手臂。 陳玉嬌從睡夢中驚醒,她胡亂擦了把臉看向對面的人,一雙眼睛都亮了起來。 “表哥,你終于回來啦?!?/br> 陸珩微微頷首,看著面前一張無辜面容的少女,他不禁想這樣一張面孔下藏的是一顆怎樣的心,如何這般會裝。 “我今日專門煲了養(yǎng)生湯,正等著表哥回來呢?!?/br> “知春,快去膳房把湯端過來?!?/br> “不用麻煩了,”陸珩出聲打斷,“我不餓?!?/br> 陳玉嬌一臉無法掩飾的失落,她撅了撅嘴,“表哥,嬌兒都等你這么久了。就算表哥你不餓,那你坐過來陪嬌兒喝好不好?” 陸珩沉默著走過去,在陳玉嬌對面坐了下來。 見狀,陳玉嬌終于笑了出來。 不多時知春就將養(yǎng)生湯端了上來,陳玉嬌熱情地給陸珩盛了一碗,放到他面前。 陸珩手指把玩著湯勺,將碗里的攪來攪去,卻沒喝。 “今日我見到趙進了,”陸珩漫不經(jīng)心地開口,隨后鷹隼般銳利的眸子緊緊鎖在對面的人身上。 陳玉嬌聽了心里大駭,拿著瓷勺的指尖一緊,整個人突然咳嗽起來。 “小姐,你喝慢些?!敝号闹谋程嫠槡狻?/br> 陳玉嬌平復好心情,她抬眸看向陸珩,嘴角帶著淺淺笑意。 “是么,聽聞他去了邊疆。那可不是普通人能待的地方,表哥可見他黑了瘦了?” 陸珩徹底將湯勺放下,碰撞到碗底發(fā)出“嘩”地一聲,在寂靜的深夜格外刺耳。 他整個人后靠到椅背上,“你可知他為何來找我?” “表哥,”陳玉嬌嗔怪地瞪了陸珩一眼,“你直接跟嬌兒說了吧,別賣關子了?!?/br> “他是因為你的事,來找我的?!?/br> “我的事?”陳玉嬌剛平復下的一顆心又狂跳起來,她盡量穩(wěn)住自己的心神,試探道:“他當初不顧情分地要與我退婚,現(xiàn)在又來關心我作甚?” “是么,”陸珩哂笑一聲。 忽地他整個人連帶著椅子一同往后倒去,幸而眼疾手快地抓住了桌擺才重新穩(wěn)住身子不至于摔倒。 “表哥,你怎么了?”陳玉嬌驚呼出聲。 寧瑤在下房里與芝芝和清秋敘完話,聽到外頭方晉牽馬去馬廄惹來的馬叫聲,她便知人回來了。 她剛走到正廳門口,沒料想就聽到這樣一句,不免加快腳下的步子走了進去。 第四十章 中毒 陸珩偏身錯過陳玉嬌要來扶他的手, 他瞥了眼從門口走進來的人,朝那人招了招手,“過來扶我下?!?/br> 寧瑤聽從命令走過去, 陸珩便將半邊身子都倚靠到了她身上。 她悄悄抬頭瞄了眼, 不禁詫異這藥藥性竟這般強的么。 若非她親自從陳修遠那拿來的,她都要懷疑這到底是補藥還是毒藥了。 “表哥, 要不請個郎中來看看吧?!标愑駤烧f著這話, 目光卻從寧瑤臉上劃過。 陸珩揉了揉額頭, 一臉的疲憊, “沒事。就是有些頭暈, 想必是白日乏累了。” 說完這句他就吩咐著寧瑤扶自己回房。 陳玉嬌看著那兩道靠在一起的身影,將手中的帕子死死捏緊。 好半晌過后才轉頭看向身側的知春, “我問你, 宋大人可有說那到底是何藥?” “沒有, ”知春搖了搖頭, “宋大人只讓小姐放心, 那藥不會對世子爺身體有害的, 就是用來幫小姐除掉寧瑤的一個手段而已?!?/br> 陳玉嬌點點頭, “那就行?!?/br> “小姐, 咱們現(xiàn)在更應該擔心的是趙公子居然回來了, 還見到了世子爺?!?/br> “你不說還好,一提他我就煩?!标愑駤蓱崙嵉刂匦伦叩阶琅宰?,惡狠狠道:“他怎么不死在邊疆,還能回來。” 知春聽了心里大驚,小心翼翼開口:“小姐,這樣說怕是不妥吧……” “怎么,覺得我惡毒了?”陳玉嬌抬頭剜了知春一眼, “她寧瑤能狠下心來給表哥下藥,可比我狠毒得多了?!?/br> “奴婢不敢,”知春雙膝一彎跪倒在地,“奴婢唯小姐馬首是瞻?!?/br> “行了,起來吧?!?/br> 陳玉嬌看了眼她給陸珩盛的那碗湯,已經(jīng)涼透沒有了熱氣,可她的表哥卻至始至終都沒喝一口。 “將湯端走吧,看著就心煩。還有明日去找下趙進,就說我想見他,在老地方等他。” * 這人半邊身子都靠在她身上,寧瑤扶得格外吃力。 好不容易將人扶到臥房里,馬上就能解脫了,她用盡力氣才能將陸珩推到床榻上去。 誰知這人身子下落的同時,手臂卻勾住了她的脖頸,二人一齊倒在了床上。 寧瑤鼻子撞到剛硬的胸膛,疼得她眼淚都差點流了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