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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珩眉頭微挑,示意他繼續(xù)說下去。 戴西雁收起臉上的笑容,神色正經(jīng)起來。 “陸世子放心,戴某是守律法的好人,可沒犯事。城西有個賣繡品的孤寡大娘,姓劉。戴某初來晉安錢袋子被小賊竊走了,饑腸轆轆時那位大娘賞了我一碗白粥。” “我要陸世子答應(yīng)我,護那位大娘晚年平安,待她安享晚年幫忙料理后事?!?/br> 陸珩深深地看了戴西雁一眼,鄭重道:“陸某答應(yīng)你?!?/br> “行,”戴西雁點了點頭,“那這幅畫陸世子您就拿去吧?!?/br> 陸珩靠近,去拿他手中的畫卷。 戴西雁到底是真的不舍,陸珩抽了兩下他也沒松手。陸珩抬眸看他一眼,戴西雁只好別過頭,松開了手任陸珩將畫卷拿過。 “多謝,”陸珩手中拿著畫卷,眉目松緩,嘴角噙起笑意,“一路平安?!?/br> “行了,”戴西雁朝陸珩擺了擺手,“快走吧,省得我一會兒想反悔?!?/br> * “是你將我害死的,瑤兒,你好狠的心啊?!?/br> 寧瑤正端坐在妝奩前,后背一把被人抓住。她瞪大眼震驚地昂起頭,就見烏唇的陸珩靠到她耳邊,陰森道:“我要你陪我一起下地獄,我們永生永世都不能分開,死了也不能!” 說罷她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拽著跌進了無盡的深淵中。 第三十章 馭下 “??!” 寧瑤從噩夢中驚醒, 她從通鋪上坐立起身,久久回不過神來。 碎發(fā)被汗水浸濕緊貼在額頭上,她心口如若擂鼓般劇烈地起伏著, 后背也冷汗津津。 還好只是一場夢…… “瑤jiejie, 你怎么了?”芝芝迷迷糊糊地睜開眼。 倏忽聽到芝芝的聲音,寧瑤終于回過神來。她將額邊的碎發(fā)撫到耳后, 隨即搖了搖頭, “就是做了個噩夢, 沒大事?!?/br> “那就好, 公雞還沒打鳴呢。瑤jiejie, 再睡會兒吧。”芝芝邊說邊拉著寧瑤重新在通鋪躺了下來。 身側(cè)很快傳來平穩(wěn)的呼吸聲,寧瑤闔上眸子想繼續(xù)睡過去卻再怎么都睡不著, 她只好重新睜開眼, 望著漆黑一片的屋頂。 想著那瓶藥粉, 寧瑤內(nèi)心想是被架在火上烤般十分焦灼, 深深的無力感侵襲而來。 * “不如咱們就將玉蘭花種在這兒吧。”陳玉嬌隨手指向花園里被寧瑤種上石竹花的那塊地, 她撅著嘴, 明知故問道:“這石竹花誰種的, 瞧這玫紅色, 多艷俗啊。還是玉蘭開出的花好看, 寓意也好?!?/br> 說罷陳玉嬌就隨手招過來一個丫鬟,“你過來,把這個花給我拔了?!?/br> 被點到的丫鬟頭皮一緊,只好挪步過來。小心翼翼開口:“那石竹花是寧姑娘種的。表小姐,要不……咱們?nèi)γ娣N,那有空地?!?/br> 聞言陳玉嬌面色一沉,沒好氣道:“你是主子還是我主子?一個小丫鬟也敢指使我, 是不是看我好欺負啊?!?/br> 她手指依舊指向種著石竹花的地方,“那塊兒日光好,我偏要在那種。怎么寧瑤種得,我就種不得?別忘了,她也是怡園里的奴婢,快去給我拔!” 平日里世子爺雖然時常板著臉,可卻從未這般說過她們。被陳玉嬌這樣說一通,小丫鬟眼眶都紅了。 “我們小姐說話你沒聽到?”知春推了那小丫鬟一把,“還不快去?!?/br> “要拔我自己拔。” 寧瑤從不遠處走過來,將那小丫鬟擋到身后。 她直直與陳玉嬌對視著,剎那間冷意翩飛,“欺負一個小丫鬟,怎么,裝不下去了?” “呵,真是好笑?!标愑駤舌托σ宦暎袗佬叱膳疇?,“我一沒罵她,二沒打她,怎么就成欺負她了。我讓她做的事她身為奴婢卻不做,知道的人還要說我不會馭下,我就說話重了幾分?!?/br> “馭下,”寧瑤丹唇勾起一抹冷笑,將她的話重復(fù)了一遍,道:“真把自己當怡園的主子了?” “你……”這話正中陳玉嬌的命脈,她氣不過,捏緊手中的帕子,抬首挺胸地看著寧瑤。 “那也輪不得你一個奴婢對我指指點點,至少我也是怡園里的客人。” “行,”寧瑤的目光從陳玉嬌臉上略過,看向那片石竹花,“不就是拔花,我也拔得。” 說完寧瑤就拎起裙角一步跨進了花園里,她彎腰俯身徒手握住那些石竹花的花莖,將它們一一拔除。掌心被花莖劃破,她也毫不在意。 待將全部的石竹花清除,寧瑤重新直起身,睨向抱著雙臂站在花園外頭的陳玉嬌。 “陳姑娘,現(xiàn)在可滿意了?” 陳玉嬌走近,伸手指下,“那還沒拔干凈呢?!?/br> 寧瑤順著她指尖指向的地方,將殘余的一顆拔盡。 “知春,可以把玉蘭花種上了?!标愑駤墒终埔粨]。得意地指使完知春,余光就見陸珩負手正繞過月拱門。 她臉上忙揚起笑容,嬌滴滴喚道:“表哥?!?/br> 陸珩微微頷首走了過來,就見花園里一片狼藉,之前開得正鮮嫩的石竹花此刻焉焉地倒在地上。 他目光左右打量,略過寧瑤沾滿泥土的雙手。瞥向陳玉嬌,臉上掛著冷和傲,緊著聲音問道:“玉嬌,這是怎么回事?” “表哥,玉嬌就是想種些玉蘭花。”陳玉嬌垂頭,兩指相絞著,“瞧著這塊兒日光好,玉嬌沒想到這石竹花是寧姑娘種的。玉嬌也沒讓寧姑娘拔,玉嬌讓這個小丫鬟拔,可她卻不聽我的?!?/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