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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人士……寧瑤眉心微動,難怪這位畫師說話帶著一絲讓她熟悉的口音。 “哎,那位姑娘?!贝魑餮愠瘜γ娴难诀呷赫辛苏惺?,“就是你,別低頭了?!?/br> 寧瑤剛垂下頭就聽到這句,她下意識地抬頭看過去。 “這位小姑娘過來吧?!?/br> 寧瑤站著沒動,一旁的芝芝在她腰上使力直接將她推了出去。 寧瑤踉蹌兩下才穩(wěn)住身子,當場的人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 “戴畫師,您這是?”陳玉嬌疑惑問道。 戴西雁目光落在寧瑤身上,笑著道:“那位姑娘眉眼倒不大像你們土生的晉安人,我倒覺得她有些像江南水鄉(xiāng)的女子。” 陸珩輕笑一聲,這才轉(zhuǎn)身看向戴西雁,“戴畫師果然眼睛毒辣,她母親是江南人士?!?/br> “所以,”陸珩微頓,眸色漸深,“您叫她有何貴干?” “表哥……”陳玉嬌聽出陸珩語氣里的不對,她擔憂地看了陸珩一眼。 戴西雁摸了摸下巴,而后道:“這位公子誤會了,每一個畫師都喜歡美的事物,看到美的東西就想用自己的畫筆將其留下來,對待美人也是如此。戴某也不例外,不過也僅此而已?!?/br> “戴某想給那位姑娘畫一張畫像,不收銀子,但那幅畫戴某想自己收藏,戴某認為這并不過分?!?/br> 聞言陸珩眉目松緩,他目光落在站在中間的人兒身上,回道:“請便?!?/br> 陳玉嬌心里雖有些吃味,但還是咧開笑容,“寧姑娘,快過來啊?!?/br> “姓寧是吧。寧姑娘,你也到剛陳姑娘坐的那張椅子上坐下來?!?/br> 寧瑤猶豫片刻,只好走過去繃著身子坐了下來。 “寧姑娘,你看起來有些不開心啊,”戴西雁用著江南方言說出這句話,在場的只有他與寧瑤能看懂。 寧瑤見他也是好意,便擠出了一個笑容。 “戴畫師,你說的什么?” “沒什么,戴某就是想讓她放松些?!?/br> 戴西雁邊說著邊執(zhí)起毛穎,又搖了搖頭,“不過,孤寞的美人倒更惹人垂憐。就這樣,不錯不錯?!?/br> 戴西雁自說完這番話,就開始在畫紙上下了筆。 寧瑤就這般坐著,過了良久她的脖頸已經(jīng)開始僵硬,禁不住問道:“戴畫師,還需要多久?” “馬上,”戴西雁抬眸看她一眼,隨后在畫紙上落下最后一筆。 “好了,”他將畫筆收起。 見狀,陳玉嬌忙湊過去看,待她看清那畫中人,心里開始發(fā)狂的嫉妒。 畫中少女獨自坐著,標志的面容,未笑也正因此渾身散發(fā)著清冷的氣質(zhì)。這氣質(zhì)格外吸人,仿佛天地間就余她一人,就連身后那正盛放著的嬌嫩桃花也在她跟前失了顏色。 戴西雁滿意地咋舌,“這幅畫我定要拿到那群人面前炫耀炫耀。” “寧姑娘,你也過來瞧瞧?!贝魑餮闾ы瘜幀幷惺郑扒粕弦谎畚冶阋吡?,以后可再也瞧不到了?!?/br> 寧瑤不再扭捏,走上前看了一眼。 她笑著真心贊嘆道:“還是戴畫師的畫工高超。” “這是自然,我的畫工至今還沒有人說不好的?!?/br> 戴西雁昂著頭,一副文人的桀驁姿態(tài)。 戴西雁將畫具挎到肩膀上,拱手行禮,“天色不早,戴某明日一早還要趕路,就先行告辭了?!?/br> “戴畫師一路順風(fēng)。” 戴西雁點點頭,就背著他的畫具離開。 陸珩側(cè)眸看了眼方晉,朝他使眼色。方晉了然,忙抬腳緊跟上戴西雁。 陸珩看向陳玉嬌,“玉嬌,若沒其他的事你快回屋休息吧?!?/br> 說罷陸珩抬起步子也要往怡園外頭去。 “表哥,”陳玉嬌將人叫住,“表哥你是要去哪兒?不是剛散值回來么?” 陸珩轉(zhuǎn)過身意味深長地看了眼寧瑤,“丟了一樣?xùn)|西,我出去找找。” 丟下這句,他再沒其他解釋的話也未等陳玉嬌回話直接走了。 “戴畫師,您等等。” 方晉一個大步上前將戴西雁攔住。 戴西雁頓住,“這位小哥,你不會也是想讓我給你畫像吧?我戴西雁可從不畫男子?!?/br> “世子。”方晉看向戴西雁身后的人,喚了一聲。 聞言戴西雁轉(zhuǎn)過身,他隱隱約約知道這位爺所為何事而來,手上不禁將畫卷握緊了幾分。 陸珩目光直直地落在他手中的畫卷上,直接了當開口:“一百兩銀子,賣不賣?” 戴西雁震驚于陸珩的直接,摸了摸腦袋道:“戴某也不缺這一百兩銀子,這幅畫戴某可是很喜歡的……” “三百兩?!标戠癯雎暣驍啻魑餮愕脑?。 “這……”戴西雁心頭一動,雖然這三百兩銀子很香,可他是這種輕易就能為銀子折腰的人么?! “陸世子,不是銀子的問題。戴某毫不夸張的說這幅畫是戴某近幾載最滿意的一幅,戴某明日還要趕路還是不叨擾陸世子了?!?/br> 陸珩斂神,薄唇輕啟漫不經(jīng)心道:“你覺得你不把這幅畫留下,還能出晉安城么?” 戴西雁看著面前的人一臉肅穆,瞧著年紀比自己要小,但就這般站立著,倒有種山岳重峰般的壓人氣勢。 “行吧,”戴西雁只好松口,“不過我也有個要求,銀子我就不要了,陸世子你要派人明早送我平安出城,還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