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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這個公主面上還掛著笑意,一臉信任的看著主宰自己命運的父親。 秦晁似乎終于意識到自己對這個女兒的殘忍,不想繼續(xù)這個話題,面色迅速冷下來,“此事容后再議,吾兒先去休息吧?!?/br> 秦姒恭恭敬敬的告退。 出了彰華殿,她臉上的笑容迅速褪得干干凈凈,眼里閃過一絲怒意。 十一,寧朝與花薔等人一直候在外面,瞧她面色蒼白,瞬間什么都明白了。尤其是寧朝,眼里閃過一抹心疼,揮手讓候在一旁的轎攆過來。 秦姒一言不發(fā)坐上轎攆,眼神冰冷,語氣中透著nongnong的疲倦,“回宮!” 一行人走了大概一刻鐘的功夫,花薔遠遠的看見長街上有人坐著轎攆迎面過來了。 只見轎攆紀坐著一個身著黛色宮裝,生的眉清目秀,粉面桃腮,眉心貼了一顆梅花鈿的女子。 花薔不懂宮里的規(guī)律,也瞧不出她是什么品階,只是猜測她大概品階不低,見著公主也沒下轎。反而,秦姒一副不愿與她糾纏的模樣,給她讓了路。 就連一向面無表情的十一冷冷瞧了她一眼,十分的不屑。寧朝更是一副連瞧她一眼都臟了眼睛的模樣。 花薔突然覺得,自己往后的日子一定會過的十分有趣。 秦姒讓了位置,她卻不肯走,怯怯弱弱的瞧著面色冰冷的秦姒,聲音嬌柔,“和寧,看見你回來了,阿敏真是高興?!?/br> 秦姒抬眸掃了她一眼,“本宮還未來得及恭喜貴妃喜得皇子?!?/br> 花薔詫異,原來她就是買兇殺人的紀貴妃! 她一點兒也看不出是剛剛誕育嬰皇子的模樣。年齡看上去比秦姒還小些,生的身姿纖弱,楚楚動人,我見猶憐。 紀敏似乎一點兒也不介意秦姒的冷淡,眼神里流露出可憐,“這么多年,你還不肯原諒阿敏嗎?連叫我的名字都不肯嗎?” 秦姒儼然已經不耐煩。她愿意陪著自己的父皇演戲,可沒有心情陪著旁人。 她坐直身子盯著她仔細看了看,突然笑了,“貴妃真是會說笑,宮里一向尊卑有別,本宮怎好直呼貴妃閨名?!?/br> “和——”她面色慘白,如同受了一只驚嚇的兔子,咬著嘴唇,“殿下還是在怪我……” 紀敏說著又看向寧朝,還未說話,寧朝“撲哧”一聲笑出來,“貴妃的手段,一向是無人能及?!?/br> 紀敏聞言,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咬著唇絞著手里的帕子沒有說話,眼淚都快要出來了。 “回宮。”秦姒見她不肯走,閉上眼睛假寐,再不肯看她一眼。 仍然留在原地的紀敏死死盯著他們離去的方向,任由眼淚的淚滑落光潔的臉龐。 秦姒,你遲早有求我的一天。 咱們,走著瞧! …… 秦姒原本極差的心情再見到紀敏之后已然達到了極點,只想趕緊回去好好睡一覺。 她已經多日不曾好好入眠。晚上還有夜宴,她還要打起精神來應對。 大約又行了一刻鐘的時間,屬于她的宮殿終于出現在眼前。 她坐在轎攆上睜開布滿紅血絲的眼睛,看著她宮里生的最是艷麗的那抹綠色迎了上來。站在跪了一地著粉白宮妝的宮人跟前尤為矚目。 這是她身邊的另一個極端。 艷麗妖嬈的紅袖,比起紀敏,她的打扮長相更像是受盡寵愛的貴妃。 秦姒想,我這身邊都藏著什么妖精。一個從來都是面無表情的十一;一個脾氣火爆,一點就著的寧朝;一個戴著面具,永遠看不到她的喜怒哀樂的花薔。 還有一個,一見到就令她到感到安心,風情萬種的紅袖。 她怎么覺得自己像極了一個擁有無數后宮佳麗的帝王。 說起后宮,她眼前浮現出一張烏發(fā)雪膚紅唇,神情冰冷,鼻梁上有一顆俏皮的痣,傾國傾城的美人面孔。 一個月過去了,燕京的天氣都已經這樣涼了,也不知比燕京還要寒冷的云都下雪沒有。 他還好嗎?可恨極了自己? 秦姒想的入神,沒有注意到立在一旁,一向面無表情的十一罕見的露出傻兮兮的笑模樣。 她等不及轎攆落地,朝便站在那兒笑起來梨渦淺淺的紅袖跑去。一把抱住她,摟著她的脖子不肯撒手,像一只搖尾乞憐的小狗一樣,在她的頸窩蹭來蹭去。 紅袖差點沒被她撞倒,伸手摸摸她的頭,瞬間紅了眼睛,“都多大了,還跟個孩子似的。一會兒小喜她們該笑你了。” 十一抱著她蹭了又蹭,直到自己的發(fā)絲都亂了,才肯松開。 這時秦姒的轎攆到了宮門口,外面候著的宮人連忙跪下叩拜,一臉歡喜的迎接他們的主子歸來。 秦姒低落到極致的心情,見著自己宮里一張張熱熱鬧鬧的笑面孔,得到了慰籍。 她走上前去,伸手環(huán)住紅袖身段妖嬈的腰身,將下巴擱在她的頸窩,聲音透著nongnong疲累,“jiejie,我很想你。” 第44章 我夢見了蘭景哥哥 紅袖姑姑是東宮里的女官, 同時也是秦姒手下最信任的心腹之一。 現在,秦姒將所有的脆弱露給心腹看,同時也露給所有安插在東宮的眼線看。 她不再是從前那個永遠都打不倒的長公主殿下。她現在不堪一擊, 柔弱可憐。 其實秦姒的脆弱一點兒也沒有作偽。除了記憶缺失是假的, 頭疾是真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