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你一支穿云箭(探案) 第7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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束穿云倒覺得這事劉大人做的并無不妥,畢竟秋闈名單詳細記載著考生的籍貫生平,保密是應該的。 “你,你,你們,去,再挨個搜身,頭發(fā),衣服,鞋底都不要漏掉,”李捕頭指著涼亭中的考生吩咐身邊的捕快。 幾名捕快應了聲是,紛紛走到?jīng)鐾だ?,挨個仔仔細細的搜了起來。 李捕頭看了眼幾名守衛(wèi),正有些遲疑要不要當著這么多人的面搜他們的身,倒是那守衛(wèi)頭目是個有眼色的,知貢院出了人命,他們也逃不了干系,遂自告奮勇的首先站了出來。 諂著笑臉對李捕頭道:“李頭,無事則罷,可如今出了命案,為了證明我們哥幾個的清白,李頭也搜我們一搜吧?!?/br> “是…是…”其他幾名守衛(wèi)也迭聲附和。 “如此也好,”李捕頭略一點頭,他身后又走出兩名捕快,對幾名守衛(wèi)挨個搜了一遍。 束穿云尋思著,隔了這般許久再搜身,便是這些人當中有兇手,那兇器恐也早就被丟棄了,但即便如此,為了以防萬一,搜身還是必須的。 說起兇器,她想起死者吳盛庸太陽xue上那微不可察的細小傷口,心中莫名不安,那東西總給她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可眼下也沒有更多的線索,再看天色已晚,為了不耽誤時間,她和元凌又去了內(nèi)院。 昨夜戌時一刻,一號房的考生鬧了場不小的動靜,據(jù)說是因為吃壞了肚子。 “阿凌,早幾年是不是常有人吃壞肚子?” 畢竟秋闈考試時天氣還相當悶熱,兼之號房狹小,考生帶的干糧出現(xiàn)變質(zhì)也是極有可能的。 元凌歪頭想了片刻才道:“倒是不曾聽說過,畢竟這些秀才們呀,是極為重視此次考試的,他們情愿餓著肚子也不會吃壞的東西。” “那既是如此,一號房的考生又怎能吃壞肚子呢?” “許是餓的狠了吧,”元凌也不敢肯定。 說這話時,兩人正好來到了一號房外。 一號房昨日夜里被打開后,便再沒有人進來過。 屋里擺設和十號房里一般模樣,一桌一凳一木板。 昨夜因守衛(wèi)開門后,一號房的考生已然昏迷,所以這房中除了被收走的試卷外,考生自己的物品倒還都在。 “穿穿,你來看…” 手中是一只已經(jīng)禿了半截的毛筆,束穿云看著被摩挲得發(fā)亮的筆桿若有所思。 聽到元凌的喚聲,她擱了筆回過頭去。 原來木板靠墻的位置放著一樣東西,元凌手指著那東西正一臉的不可思議。 外面天色漸暗,束穿云背靠著門,一時有些看不清那到底是什么。 她近前幾步,這一看不打緊,隨之也和元凌一般露出詫異的表情。 看那東西模樣竟然和食盒十分相像,外罩紅漆,上有把手。 “一二三四五六,”束穿云數(shù)了數(shù),共有六層。 從上到下每層不過一寸多,和通常家里慣用的食盒大不一樣。 雖說模樣怪了點,但毫無疑問,能被帶進貢院的除了食盒不會再有其他東西了。 束穿云拎過食盒,伸手揭開了最上面一層,果不其然,里面還有吃剩的食物,確實是食盒。 “呀,半個玉米窩頭?” 束穿云又揭開一層。 “半個紅薯窩頭?” 兩人面面相覷,一時有些摸不著頭腦。 又一層,“半個饅頭?” 元凌張大了嘴巴… 直至最后一層,不出意外,“一個黑窩頭…” 元凌兩眼瞪的大大的,不可思議的拿起黑窩窩頭,左看右看看不出花樣。 “怪人…” 元凌最后總結(jié)道。 “不止,你看這…” 束穿云已經(jīng)把食盒轉(zhuǎn)了個圈,食盒另一面上每一層都工工整整的用小楷寫著字。 “八月初九,八月初十,…,”元凌每念一個,便抑制不住嘴角的抽搐。 到八月十四時,元凌再也忍不住,捧著自己的肚子哈哈大笑起來。 “奇葩啊,這就是個奇葩,哈哈…” 但束穿云沒笑,從食盒里的食物還有用禿了的毛筆可以看出,一號房的考生家境并不富裕,可以說是相當貧窮了。 而十號房那位被殺考生的食盒,里面雖所剩不多,但卻是一些糕點之類不僅飽腹且味道極好又易保存的食物,甚至還有幾塊rou干。 可再看一號房考生的,每日里的食物僅是一個窩頭罷了,只是不知他每個窩頭都要余下半個是有何道理? 他是八月十三夜里吃壞了肚子的,“八月十三…那日…還剩下“半個”高粱窩頭,八月十四…剩下“一個”黑窩頭…” 束穿云把每層食盒平放在木板上,拿著半個高粱窩頭自言自語道:“如此,他是吃了半個高粱窩頭便發(fā)了病…” “是嗎?” 元凌順手拿起剩下的半個玉米面窩頭放在鼻子下面聞了聞,“咦,還未變餿呢…” “這間號房在樓下陰涼處,與其他號房相比較為涼爽些,”束穿云解釋道。 “是哦,”元凌吐了吐舌頭,笑嘻嘻的從束穿云手中拿過半個高粱窩頭,一邊很自然的放到鼻間,一邊指著自己的額頭道:“要我說,他怕是這里有毛病,每天吃哪個還要做標記,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鳥兒都有?!?/br> 束穿云正隨手翻看一號房考生的幾件衣物,看著早已被洗得發(fā)白褪了色,卻仍被疊放的整整齊齊,一絲不茍的衣衫,她心中對這人已有了幾分揣測。 聽了元凌所說,她卻在心中嘆道,此人腦子肯定是沒毛病的,不然又怎會在巡考中名列前茅呢? 怪癖嗎?怕是有些的。 “咦,不對…” 束穿云正在尋思,忽聞元凌驚呼,立刻條件反射道:“什么不對?” “這,這味道…這味道不對…也不是…是似曾相識啊…” 第84章 貢院疑云6 元凌舉著半個高粱窩頭,怔怔出神,神情間帶著一絲低落和傷感。 “阿凌…” “阿凌…” 束穿云伸出手掌在元凌眼前晃了晃,認識這些年,她還是頭一回見元凌這般模樣。 “我沒事,穿穿,”元凌忽然握住束穿云的手心,指間有些顫抖。 “阿凌,你怎么了?” 束穿云蹙起眉頭,心生擔憂。 元凌卻忽然扔了手中的半個窩窩頭,似怕有什么東西沾在手上一般,還用袖子揩了揩手掌。 “穿穿,”元凌凝視著束穿云的眼睛,苦笑一聲,“沒想到這么快我又見到“猶念一場”了…” “阿凌...你的意思是…那高粱窩頭被下了“猶念一場”?…” “是…我不會錯的…” 元凌神情凝重,不復以往的隨意。 這事還得從兩年前說起… 她自幼拜師學醫(yī),正所謂讀萬卷書,行萬里路,于醫(yī)者來說,不僅要熟讀醫(yī)書,更是要診遍各樣病癥,才能醫(yī)有所成,所以她每年都有幾個月隨師傅外出游歷,直至兩年前。 那一年,她隨師傅到了北蒼國邊境的一個小鎮(zhèn),那里背靠戈壁,一面綠草如茵,一面黃沙漫天,從小鎮(zhèn)出去,雖說環(huán)境極為惡劣,但卻時不時有人出沒在戈壁里。 傳說戈壁灘上生有一種花,名曰“念草”,此花長在戈壁巖石縫隙之中,形似花,卻是草,三年一開,草的頂端,形似花朵的草頭是又藥又毒的醫(yī)中至寶。 所以,每三年一次“念草”長成,露出草頭之時便會有慕名而來的醫(yī)者,皆為了一睹“念草”芳容。 元凌那年和師傅為了“念草”也到了此處。 這“念草”雖是寶物,卻也不是誰都能得,皆因戈壁灘中風沙極大,又極為干旱,一不小心便會迷失方向,進去的許多人至死也走不出茫茫戈壁。 明明師傅出身青云山,而青云山里長著成百上千種名貴草藥,可師傅又為何偏偏去尋“念草”呢? 師傅這樣做全是因為她。 “穿穿我不記得小時候的事情,我最早的記憶里只有我哥哥,可,穿穿,我…” 元凌說起這些忽然有些哽咽,她的手緊緊握住了束穿云的,似乎這樣她才有勇氣憶起曾經(jīng)。 “我總覺得我應該是個乞兒,我隱約記得我在外面流浪了很久,我好像是和大荒一樣是被撿來的…” 束穿云心頭一緊,下意識的急忙捂住了元凌的唇,“阿凌,瞎說什么呢,你是元家大小姐,知府大人的女兒,元公子的meimei,別說這種話,若是知府大人和元公子知道了會傷心的?!?/br> 束穿云嘆息一聲,她心中明白,元凌說的恐怕是確有其事。 在一起久了,元凌不記得小時候的事情這件事也不是無跡可尋。 她忽然想起那些傳聞,元泊和元凌跟隨元知府回平江府時,都已經(jīng)好幾歲了,關于兩人回來之前的事也僅止于元知府的只言片語。 至于元夫人,從來都是深居潛出,和平江府一眾世家夫人幾無來往,直至她去世前,外面見過她的人也寥寥無幾。 若是元凌所說屬實,那么從元知府回平江府開始甚至在那之前,此事便透著幾分蹊蹺。 束穿云一時間便想了許多,但無論如何,不管在她心里還是眼里,元凌都是元家大小姐,且永遠都是。 元知府愛女之深,元泊疼惜之心都不似作假,所以那些過往失去的記憶想不起來也罷。 于是她拍了拍元凌的手背,“阿凌我們不想那些了,向前看好不好,我想元大人和元公子都不想看到你難過?!?/br> “是啊,”元凌抹了把眼角,紅著眼睛笑了笑,“我那時和師傅相處日長,從元大公子那里學了些無賴的本事,便慢慢對師傅使起了小性子,師傅拗不過我,答應幫我恢復記憶,這才有了北蒼戈壁之行?!?/br> “也不知師傅是從哪里得知“念草”對失了記憶的人有奇效,帶著我千里迢迢去了北蒼戈壁,只是為了擷取一朵“念草”之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