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少年是黑蓮花 第57節(jié)
賀歲安略一思索道:“那再緩一緩,待會兒可能就好了?!?/br> 祁不硯暫不言語,挺秀泛白的脖頸滲出些薄薄細(xì)汗,久而久之匯成一顆汗珠,沿著繡有復(fù)雜圖騰的衣領(lǐng)滑落,透有幾分脆弱感。 等了又等,賀歲安沒等到他轉(zhuǎn)好的時候。她能猜到這般會難受,糾結(jié)再三,憋得臉紅了,建議道:“你其實可以碰一碰?!?/br> “碰一碰?”少年開口了。 她喉嚨干了:“嗯。” 祁不硯靠近賀歲安,鼻梁抵在她肩頭上,呼吸落到她身側(cè)。他聲音極輕,像先生討教的學(xué)子,很直接又很純粹:“要如何碰?” 賀歲安窘迫得快抓狂,如想撓人的貓,爪子又被人剪掉了,只能在心中虛晃一槍,可又知道他不是捉弄她,而是單純疑惑。 她支支吾吾,這要怎么說。 說不出口怎么辦。 祁不硯呼吸出來的潮濕氣息籠罩著賀歲安,香味纏人。 少年的臉型非常立體,端看下來與大周人有細(xì)微的差別,披頭散發(fā)不會令他看起來無神,反而多了一抹超乎性別的自然俏。 賀歲安移開目光,一時間有點無法直視祁不硯。 她遲疑:“握???” 他不自覺低頭吻了吻賀歲安的肩,像汲取著屬于她的味道,五指松開被褥,靛青色衣飾微翻疊,隨后在黑暗中生疏地握住。 祁不硯等著賀歲安往下說,她也被自己說得頭皮發(fā)麻,又不能半途而廢:“然后你上下動?!?/br> 少年動了一下。 細(xì)汗愈多,浸濕他長發(fā),冷玉般的指骨與底下的粉色的rou形成色差,指尖起伏,使得整張臉泛著難以言喻、又極致矛盾的靡麗。 賀歲安全程目睹艷花盛開的場景,艷得流落濃郁的白,粉中帶白。祁不硯揚起脖頸,在最后無意識喚了一聲:“賀歲安?!?/br> 叫得賀歲安一個激靈。 她耳垂被火燒過似的紅,不太確定道:“應(yīng)該行了的啊?!?/br> 祁不硯埋首在賀歲安脖窩,很安靜,發(fā)飾落到她身上,有點癢,又有點涼感。他并不覺得在她面前這樣會是難堪的事,接受了。 他天生匱乏情感,不好意思、羞澀等也是沒有的,一貫善于接受自己所有,坦然直面變化。 但今晚的他通過賀歲安認(rèn)識到一件事——原來還可以這樣。 先是很疼。 照她說的做后,很舒服。 后來,祁不硯獨自去清理干凈,水聲在房間響起,不過須臾,他又回來抱住了她,也讓賀歲安抱緊他,很想要親密無間的擁抱。 祁不硯這個人有一個特點,他從不會掩飾自己內(nèi)心想法,他會說出來,會做,譬如現(xiàn)在。 賀歲安照做。 她用雙手抱緊了他。 然后,他遵從本能,細(xì)細(xì)吻她露出來的頸側(cè)片刻,再入睡。 賀歲安抱著祁不硯的腰,臉貼著他的胸膛,能聽到他已經(jīng)恢復(fù)平緩的心跳。她吸取今夜的教訓(xùn),不怎么動,就這樣抱著他而已。 本來就睡不著的賀歲安經(jīng)歷過教祁不硯自瀆一事,現(xiàn)在更睡不著了。換作以前,她肯定不會相信自己能做出這樣的事。 于是賀歲安一夜無眠。 一到天亮,她就爬起來了。 客棧的房間有鏡子,賀歲安坐到鏡前梳發(fā),她簡單挽個蝴蝶發(fā)髻,用了新的絲絳綁發(fā),祁不硯給她買了裙子,也買了綁發(fā)絲絳。 今天賀歲安穿的是紅裙,她選緋色絲絳綁發(fā),長長的絲絳綁住墨發(fā)后還垂落一大截,飄在腰背。 她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出神。 朱唇皓齒,雖然不是瘦削的瓜子臉,但臉上的rou恰到好處,顯得骨rou均勻,嫣紅的絲絳,烏黑的發(fā),襯得小臉潔白如雪般俏麗。 紅色確實很適合她。 賀歲安還是小姑娘,偶爾也是喜歡打扮自己的。 鏡子里突然多了一道人影,賀歲安的目光隨之移動,少年的臉也出現(xiàn)在鏡面。只見祁不硯從床榻起來,低首扣緊腰間的蹀躞帶。 正在扣著蹀躞帶的手很是骨節(jié)分明,她的目光落在上面,卻神游到昨夜了,他也是用這雙手握住自己,被她教做紓解…… 少年的青絲披在肩上,手動,仿佛開到了極致的瓊花玉樹。 賀歲安掐了自己一把。 不要想了。 祁不硯的衣衫大同小異,顏色是一派的靛青色、靛藍(lán)色,上面綴著閃亮的銀飾,繁復(fù)到令常人看不懂的圖騰又多了一抹神秘感。 層層疊疊的服飾堆到他身上不會顯得繁瑣,反會覺得有清貴之氣,戴著蝴蝶鏈子的手腕掩在護(hù)腕之下,易叫人想一探究竟。 房間是備有水的。 他們先后洗漱、凈面。 在此期間,賀歲安不停地瞄祁不硯,他面色變更好了。 看他的次數(shù)多了,祁不硯不可能沒有絲毫察覺,他用巾子拭擦掉滴落到下頜的水珠,偏頭看著她:“你今天很喜歡看我?!?/br> 她下意識否認(rèn):“我沒?!?/br> 祁不硯彎腰,湊到賀歲安面前:“你耳垂又紅了?!?/br> 他輕捏了捏。 她耳垂更紅了:“剛才洗臉,我不小心用力擦到的?!?/br> “是么?!?/br> 近距離看祁不硯的手,賀歲安又不禁想起一些破碎的畫面,幸好他松開她耳垂,站回了原位。 賀歲安不想一整天悶在房間里,好無聊,想出去走走。她尚未開口說想出去,祁不硯便說他們今天會出去,不留在客棧。 一出云來客棧,他們沒走多久就置身于青州繁華的街道了。 紅燈籠長街,店鋪林立,旗幡招揚,車水馬龍。 一眼過去,耍雜技的數(shù)不勝數(shù),弄劍、走索、吞刀、吐火應(yīng)有盡有,百姓也頗為捧場,站在旁邊看完了,高興就賞給幾個銀錢。 賀歲安看耍雜技看得一怔一愣,完了,使勁給人鼓掌。 祁不硯問人登云山在何處。 行人先是感嘆于他的容貌,爾后告知登云山在青州的哪里。 問到登云山的位置,祁不硯朝行人微微一笑,像良家小公子。面對陌生人,他總是有種與生俱來的親和力,叫人招架不住。 他耐心等賀歲安看完雜技。 他們兩個人走在大街上想低調(diào)也低調(diào)不了,男的俊,女的俏,路過的人時有側(cè)目看他們的。賀歲安渾然不知,專心看雜技。 等看完雜技,她又去買了兩個小貓圖案的糖畫。 祁不硯還是第一次見糖畫。 他盯著上面的圖案。 賀歲安舔了舔小貓?zhí)钱?,甜滋滋的:“你怎么不吃??/br> “這個東西叫什么?”祁不硯聞著有糖的甜氣,在天水寨沒有見過,卻也知道是能吃的。 “糖畫?!彼沁沁堑匾铝诵∝埼舶?,“用糖漿做的?!?/br> 他重復(fù)一遍:“糖畫?!?/br> 賀歲安讓祁不硯試著咬一口,他張嘴,含住糖畫的貓耳朵,白齒輕輕地一咬,糖塊落入口中。 吃過甜膩的糖畫,賀歲安選擇用酸梅湯來解膩。 祁不硯也喝了小半碗,他很少重口腹之欲,吃飯不過是活下來的必須條件,但賀歲安卻表現(xiàn)得很重視、很沉浸在吃食里面。 在逛街之時,賀歲安偶然聽到有人在議論段府。 段大公子被關(guān)進(jìn)牢中了。 此事傳得沸沸揚揚。 說他是被那名過來青州巡察的大官親自逮進(jìn)牢獄里的。 有百姓覺得謝溫嶠忘恩負(fù)義,好歹是與死去的段老爺子有過師生情,竟一點面子也不給段府。 有百姓則認(rèn)為這樣才好,段大公子仗著家世在青州橫行霸道多年了,好不容易有人愿意整治他,對青州來說是一樁天大的好事。 段老爺還病倒了。 段家本來就走下坡路,這下子是要徹底沒落了。 一白發(fā)老人感嘆道。 白發(fā)老人旁邊的青年出聲:“段大公子被抓入獄,段老爺病重,段三公子年幼,不是還有段二公子么,可以撐起段府啊?!?/br> “你有所不知。”白發(fā)老人撫須,“段二公子不行?!?/br> “怎會?” 青年懷疑他在騙自己:“我記得段二公子當(dāng)年可是我們青州有名的神童,人人艷羨呢?!?/br> “那也是當(dāng)年了?!?/br> 白發(fā)老人嘖了一聲,神神秘秘道:“今時不同往日,段二公子他瘋了,之前還想著拋下妻子,去出家,到玄妙觀當(dāng)?shù)篱L?!?/br> “段二公子剛和段二夫人成婚時不是恩愛兩不疑?”青年搖頭,“這才幾年,他就舍得拋下妻子,到玄妙觀里出家當(dāng)?shù)篱L了?” “世事無常?!?/br> 白發(fā)老人扔下這句話,手持拐杖,笑著往小巷子口慢慢走。 青年倒覺得很是可惜。 段二公子的夫人是青州出了名的大美人,當(dāng)年,他們喜結(jié)連理,鬧得滿城風(fēng)雨,男的羨慕段二公子,女的羨慕段二夫人。 聽到此處,賀歲安腦海里閃過紫衣女子的身影。 很快又拋之腦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