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床異枕有三年 第8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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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燭音:“……” 忽而扭捏,“萬一不是呢?他平常也不是這種人?!?/br> 希玉翻了個白眼,無話可說。 “砰砰!”有人在門口敲了敲。 希玉回頭飛快地瞥了一眼,“明日才開張,今日不待客,請回吧!” “可我明日就要離開鹿山了?!蹦凶雍Φ穆曇魝鱽怼?/br> 沈燭音覺得熟悉,轉(zhuǎn)身一瞧,果然熟人。 “樓二少爺?!?/br> 樓邵不問自進,還嗔怪道:“嫂嫂怎么這般生疏地稱呼弟弟我。”他的笑容燦爛又頑劣,“眼睛不好使,腦子不靈光,嫂嫂你的嘴再不甜一些,可就沒什么優(yōu)點了。” 沈燭音:“……” 還是那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德性。 她咬牙保持笑容,“既然這位客人明天就要離開鹿山,那我們破例接待也不是不行。妝容二兩,不滿意可以退款?!?/br> 樓邵慢悠悠地從荷包里掏出一錠十兩,拋給她后大方道:“不用找了,也不用麻煩,我是男子,不需要什么妝容,嫂嫂陪我說會兒話就可以了?!?/br> “那怎么行,男子也該有愛美之心??!”沈燭音拉開椅子,歡迎道:“請坐,聊天順便的事,不收您錢?!?/br> 樓邵心道果然,她和從前有些不一樣了,更伶牙俐齒,也更鮮活。 他順意坐下,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她捏住了臉。 “你干什么!” 沈燭音惶恐,“您別生氣啊,化妝的步驟,給您松松皮而已?!边呎f邊用力又掐又扯。 “你松開!” “好了?!鄙驙T音松了手,滿意地點點頭,“這個程度就很完美了?!?/br> 樓邵:“……” 雖然他不懂妝,但合理懷疑她在胡扯! 沈燭音有模有樣地給他挑著顏色,樓邵見她最后拿起的是跟膚色差不多的粉末,便沒多在意。 “可還喜歡我送你的禮物?” 沈燭音低笑,“你還是改不了喜歡惡作劇的毛病?!?/br> 樓邵笑意猖獗,“嫂嫂不喜歡嗎?那可是兄長的眼睛啊,我特意給你送來的呢。” 沈燭音的手一抖,神色一滯,“你……你把他……” “怎么了?”樓邵神色無辜,“他不好,我替你解決了他,你不高興嗎?” “你如何跟王妃交待?”沈燭音不解。 平西王雖對樓諍這個兒子不甚在意,可平西王妃卻是因他幼年喪母,對他多有憐惜的,她一直以來都期待兄弟二人能和睦相處。 “母妃不會知道的,就像她也永遠不會知道,兄長曾經(jīng)想讓我溺死在湖里一樣?!睒巧勐曇舴泡p,“你也一定不要說哦,這是我們的秘密,就像這個稱呼一樣,嫂嫂?!?/br> 沈燭音不再多言。 心中唏噓。 希玉見來者不善,便偷偷敲了書房的門。 謝濯臣從里面出來的瞬間,樓邵回頭,撥開沈燭音的手,緩緩起身。 謝濯臣欲言又止。 樓邵輕笑,見他眉眼中閃過些許震驚,心道原來未及冠的謝濯臣遠沒有后來的穩(wěn)重。 也不是天生就像把無情的刀。 “現(xiàn)下該怎么稱呼呢,謝濯臣?”樓邵笑容挑釁。 他如今還什么身份都沒有,并不需要太多的尊重。 謝濯臣瞥了一眼他身邊的沈燭音,“你……需要索賠嗎?” 樓邵:“?” 他驀然變了臉色,猛地轉(zhuǎn)身,抄起桌上的鏡子。 “沈燭音!”樓邵氣得手在發(fā)抖。 銅鏡里的人慘白一張臉,眼尾烏黑又上翹,臉上還多了兩個痦子。 沈燭音將銀子遞回去,誠懇道:“不滿意可以退款?!?/br> 以袖掩面,樓邵無心計較,快步逃離。 沈燭音笑聲放肆,久久環(huán)繞在他耳邊。 “他怎么像個小孩子?”謝濯臣走近問道。 總聽她說此人聰慧,可行為舉止卻有些稚氣未脫。 沈燭音扶腰而笑,“他也就比我大一歲,就是個喜歡惡作劇的小孩?!?/br> 平復下心情,她又認真道:“他母親慈愛,父親寵溺,身份貴重,一路長大順風順水,身上有些孩童習性未改很正常?!?/br> “所以你根本就不怕他?” 沈燭音:“……” 眼神躲閃。 言子緒跟在謝濯臣身后,“不是說他前世因為你們而死嗎?怎么看不出來他有多少怨恨?” “對啊。”沈燭音借他岔開話題,“怎么沒有呢?真奇怪?!?/br> 謝濯臣輕飄飄道:“是對手又不是仇家,死亡是結(jié)果和手段,又不是目的。就像斗蛐蛐,輸了的蛐蛐也許會死,但斗蛐蛐不是為了讓對方死,是為了自己贏,死亡只是結(jié)果的一種。他或許只是想贏我,而不在乎我的結(jié)果。” 言子緒搖搖頭,“聽不懂?!?/br> 謝濯臣冷眼一瞥,“回去看賬本?!?/br> “哦?!毖宰泳w愁眉不展,深沉地嘆了口氣。 謝濯臣回過頭來,只見沈燭音面容乖巧,“我聽懂了!” “那你玩去吧。” “哦?!?/br> —— 沈燭音思來想去,覺得繼續(xù)熬不是辦法,萬一真相還沒弄清楚,自己先猝死了怎么辦? 傍晚,她一邊思索對策,一邊去廚房找點吃的,碰上了辛娘子在做糕點。 “怎么這么晚還做這個?” 辛娘子正搗著一堆不知名的葉子,笑著道:“給小才備的,我現(xiàn)在不在書院,雖然我沒那么辛苦了,但他吃東西就不方便了。我就晚上多做一些,明天給他送去。” “那你手里那個是什么?” “這個是鯰草,搗成汁加在糕點里,可以預防風寒。小才說他最近有點咳嗽,我就想著加一點。不過這鯰草汁對小孩子用處比較大,不知道對大孩子還有沒有用?!?/br> 沈燭音愣了愣,靈光一閃。 戌時一刻,她拿著一塊酥餅推開書房的門,朝里面“噗呲噗呲”招招手。 言子緒收到訊息,“咻”一下竄了出來,如逢大赦。 “走遠點,別來打攪我,也別讓別人來打攪我!” 言子緒震驚,“這是書房,你該不會……” “帶著你滿是廢料的腦子滾遠點。” “好勒!” 謝濯臣斜睨她們,“你們在門口嘀嘀咕咕什么?” 什么他不能聽嗎? 沈燭音邊走進來邊解釋,“我跟他說廚房有剛做好的糕點,再不去就被希玉吃光了?!彼龑⑹掷锏乃诛炈偷剿爝叄拔倚卵兄频奶一ㄋ诛?,就這一個哦?!?/br> 謝濯臣照例咬了一口。 咀嚼到一半頓住了。 沈燭音在他身邊坐下,“怎么樣?有沒有和娘親做得像?” 謝濯臣盯著平平無奇的酥餅,“你加什么了?” “母愛?!?/br> 謝濯臣:“?” 反手捏起她的臉,“你再給我說一遍?” 沈燭音發(fā)現(xiàn)不對的時候已經(jīng)晚了,“疼啊!只是一個預防小孩生病的草藥汁!” 謝濯臣哭笑不得地松了手。 “你老是捏我臉,都捏腫了!”沈燭音不滿,“上次還被唐揚說胖了?!?/br> “他胡說的?!敝x濯臣掌心貼上她的臉,給她泛紅的地方揉了揉。 沈燭音的目光忽然鋒利,他這個揉臉的方式跟揉她胸的方式一模一樣! 謝濯臣被她盯得不自在,“怎么了?” “阿兄……”她往桌上一趴,目光灼灼,幽幽問道:“你前幾天是不是夢到我了?” 完蛋,謝濯臣心想,她果然有所察覺。 他該不會真弄醒她了吧。 “為什么這么問?”他面上平靜,嘴里的桃花酥餅食不知味。 “因為你說夢話叫我名字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