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床異枕有三年 第3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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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濯臣閉上眼,片刻后又重新睜開,本已聚焦的眼睛又自覺渙散,將她模糊在自己眼前。 “若是不曾有你就好了?!?/br> 他低語。 卻一字不落地被沈燭音聽了去,她愣了許久。 屋里陷入詭異的沉默,明明四目相對,可他卻沒有解釋。 沈燭音茫然地退了兩步。 “你怎么了?”言子緒不明所以地上前。 沈照的視線在他們二人身上來回轉(zhuǎn)動,一臉糊涂,不敢插嘴。 “音音?” 見她沒反應,言子緒輕輕推了推她,不料她踉蹌,他著急去扶而松了手里的盆。 熱水打翻一地,發(fā)出“匡當”一聲,濺濕衣擺。 響聲同時喚回兩人的理智。 謝濯臣使不上力氣,起身還靠沈照有眼力勁地扶了一把。 他望向不知所措的人,斂去所有情緒,輕聲道:“去換身衣服吧,別著涼了?!?/br> 沈燭音神色呆滯,半晌才道一聲“好”,轉(zhuǎn)身跑了出去。 “公子……”沈照小聲試探。 謝濯臣靠著床欄,半閉著眼,無聲嘆了口氣,“我沒事?!?/br> 他剛剛還在夢里哭,央求娘親和秋穗姑姑帶他走。 可她們卻反問:“乖乖,你真的舍得下嗎?” 年幼的自己停止了哭泣,攥緊了拳頭,想要心一橫地說:“當然!” 可是…… 他如何在最愛的人面前撒謊呢? 他舍不下。 即便知道她會喜歡上別人,他也舍不下。 第30章 愚蠢 兩日未進水米, 又有病氣纏繞,謝濯臣整個人看起來無精打采,了無生氣。 他輕瞥一眼眼神飄忽的沈照, 又望向門口,去換衣服的沈燭音還沒有回來。 “有話就說。”他輕飄飄道。 沈照忍不住了,“公子你……你剛剛說什么了?” 他被沈燭音擠開,根本沒聽清,只感覺她瞬間就懵了,人也變得奇怪。 “沒什么。”謝濯臣再度望向門口。 意料之中的答案, 沈照心里迷糊, 但并沒有追問。 謝濯臣岔開話題,便問了自己昏迷時發(fā)生的事情。 沈照像個話嘮一樣將所有事一五一十地說出,連細節(jié)也沒有放過。 說到沈燭音對著言府一家老小耍橫時, 謝濯臣不自覺笑了。 見他聽這個開心,沈照便多說了幾句。 “小公子當時氣勢凌人,半點不露怯, 還有點像你?!?/br> “若不是她急中生智說出那些話,我都怕我們要被趕出去,言少爺在他自己家居然還沒小公子管用?!?/br> “你昏迷了多久, 小公子就在你身邊守了多久,也沒吃什么東西?!?/br> “她和言少爺在你床邊聊天我都聽見了, 她好像不知道言少爺喜歡她, 還說自己這輩子不要嫁人, 要一直陪在你身邊。” “……” 謝濯臣緩緩抬首, 恰在此時房門被推開, 沈燭音看了他一眼又迅速低下頭,手里端著藥碗, 穩(wěn)穩(wěn)地走過來。 “該喝藥了。” 沈照給她讓開位置,又收到謝濯臣的眼神指示,便徑直往門外去,順便將正要進來的言子緒拽走,還關上了門。 沈燭音用湯匙攪動黑乎乎的湯藥,發(fā)出了細微地瓷器相碰的清脆聲。她避開了謝濯臣來接藥碗的手,直接舀起送到他嘴邊。 謝濯臣平靜地注視著她,似是敗給了她的執(zhí)拗,配合地張開了嘴。 “哭了?”他聲音低沉。 沈燭音眼睛泛紅,原本因為沒有休息有了紅血絲,現(xiàn)在又瞧著有些腫。 她搖搖頭沒說話,繼續(xù)喂著藥,直到藥碗見底,她又從腰間摸出一顆糖,撕掉糖衣送到他嘴邊。 謝濯臣后仰避開,忍著苦味云淡風輕道:“我又不是你?!?/br> 可她執(zhí)著地伸著手,但又不出聲。 四目相對,謝濯臣竟有些猜不到她在想什么。 僵持良久,終是他低頭,咬下糖塊。 唇邊擦過她溫熱的指腹,謝濯臣愣了愣。陌生的甜味在嘴里蔓延,讓他喪失對自己身體的感覺。 沈燭音完成了任務,捧著空碗往外走。 “你去哪了?” 她像是沒聽見,腳步不停。 謝濯臣提高了音量,“你……沈燭音!” 她推開門,半只腳跨過門檻。 她走得毫不留戀,在這一瞬間,謝濯臣幻視了她的離開,仿佛噩夢成真,慌亂和無助涌上心頭。 “桃花……” 沈燭音驀然頓住。 她緩慢地轉(zhuǎn)過身來,夜晚的風從已經(jīng)打開的門灌進來,吹得她的衣袍作響。 謝濯臣覺得自己應該解釋點什么,可真實的原因又不便說出口。 沈燭音咬著自己的嘴唇,終于繃不住的眼淚溢出眼眶,劃過臉頰,打濕衣領。 “把門關上,你過來。”謝濯臣輕聲道。 沈燭音回身關上門,順便用衣袖擦掉眼淚。但她就站在門口不動彈,也不說話。 “不是你想的那樣?!敝x濯臣頭一回覺得詞窮,腦海里竟搜羅不出解釋幾句話來。 她模樣委屈,他憶起那日表哥來書院要帶走她,她以為是他授意時的委屈模樣,和現(xiàn)在別無二致。 謝濯臣想起了當時沒有說出口的話。 “我沒有不想要你。” 沈燭音淚眼模糊,看不清他的神情。 他不是一個會說這種如承諾般言辭的人,但也同時也是個不屑于謊話的人。 “你明明就有?!?/br> “我沒有。”謝濯臣忽覺燥熱,掀開了蓋在身上的被褥,“我何時騙過你?” 沈燭音終于有了反應,快步走回來將被褥給他蓋上,“你干什么!” “砰砰砰!”敲門聲后,沈照的聲音從外面響起,“公子,言老爺聽說您醒了,特來探望?!?/br> 沈燭音一下慌了神,言子緒他爹一來,謝濯臣難免要知道她大放厥詞的事。 “我……我……” 悲傷被慌張取代,沈燭音結結巴巴,神情無措。 謝濯臣覺得她好笑,但面上只是淡淡道:“我都知道了,你乖乖坐著?!?/br> 他都知道是什么意思?沈燭音心里沒底,但現(xiàn)下也只能老實坐著。 “進來?!?/br> 沈照推開門,言老爺帶著參湯進來,笑容和藹。他身后還跟著兩個兒子,左邊言子漣帶著和父親一樣的微笑,右邊言子緒瘋狂眨眼表示自己的無奈。 “叨擾伯父,實在失禮。本應晚輩先行拜訪,奈何身子不濟,還望伯父見諒?!?/br> 他起身要行禮,言老爺連忙攔住。 “賢侄客氣了,那用得著那些虛的,你好好養(yǎng)著才是。我家緒兒能交到你這種朋友,是他的福氣。你能來我們府上,也是我們府上的榮幸?!?/br> “伯父言重了?!?/br> 言老爺心中詫異,他見過謝尚書那兩個庶子,雖收了他的禮,但言語之中總有幾分對商賈的鄙夷。不久前他也見識了其meimei的嬌蠻,言辭之中也有幾分高傲。 他也清楚言子緒是個什么德行,頂多交些狐朋狗友。 所以他已經(jīng)預料了謝濯臣是個無知無禮的蠢貨,誰知其人和他想像得完全不同。 這般彬彬有禮,反倒讓他心里沒底。 “賢侄這兩日難熬,我特意讓廚房燉了點參湯,你嘗嘗合不合胃口?!?/br> 謝濯臣輕笑,“謝過伯父好意,您放著就是,哪能勞煩您親自送湯。” 他的目光掃過各懷心思的兄弟二人,“舍妹口無遮攔,之前若有冒犯伯父,還望伯父海涵。” “賢侄多慮了,令妹也是真性情,我一個做長輩的,怎會和她計較?!?/br> 沈燭音在心里哼哼了兩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