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床異枕有三年 第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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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韜面上得意,邁著悠閑的步子走近他,居高臨下道:“這樣看我作甚,謝大狀元可是有什么吩咐?” “你不就是想知道我家在京城是做什么的嗎?”謝濯臣微微垂首,似是懈氣道:“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訴你就是?!?/br> “早這樣不就好了?”踢他那人在旁邊笑話道。 陳韜眼神輕蔑,“那你倒是說說,你家做什么的?家里錢財多少?” 謝濯臣低語了幾句,幾人聽不真切。 “大點聲!” 陳韜屈膝蹲下,兩指捏起他的下巴,“你跟自己嘀咕什么呢!” 謝濯臣被迫抬頭,視線失去焦點,“我說……”他逐漸口齒清晰,“這些不重要?!?/br> 陳韜皺眉,“你打什么馬虎眼……” “你應該知道的是……” 謝濯臣打斷他,雙眼慢慢澄明,黝黑的眼眸難辨情緒。 “?。 ?/br> 一人尖叫。 剎那間,疼痛竄入腹部,蔓延至全身。陳韜驀然睜大雙眼,身體僵硬。 謝濯臣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他,輕聲道:“再下半寸,你會死。” 他說的是他手里的刀。 謝濯臣手握刀柄,短刀沒入陳韜腹部血rou。 “殺……殺人……殺人了!” 一人驚叫跑開。 “是讓你的狗腿子趕緊去給你找大夫,還是繼續(xù)擋我的路,你最好快些做決定。” 謝濯臣松開刀柄,染血的手搭上陳韜的肩膀,借力站了起來。 他凜若冰霜,將自己手上的血擦在嚇懵的陳韜臉上。 “你……你……” 同伴早被嚇得無影無蹤,陳韜惶恐又痛苦地捂上傷口,“你要殺我?你……你怎么敢……” “別害怕?!敝x濯臣借他的衣衫擦凈了手,“此處非人體要害,挨一刀死不了。” 陳韜在驚恐中聽到他低笑一聲。 “不過人的血會流干,你最好祈禱那群見血就逃跑的廢物會回頭來救你?!?/br> 陳韜無力倒地,疼痛令他蜷縮。 謝濯臣撣了撣自己沾染塵土的衣角,正要揚長而去,忽又停住腳步。 “既然你那么想知道,告訴你也無妨?!彼匦聦⒉哒撃迷谑掷?,儼然一副什么都沒發(fā)生過的模樣,“謝某出身之家,向來……” 謝濯臣神情恍惚,腦海中閃過許多畫面,關(guān)于他的“家”。 羞辱、打罵……皆是常事,他占一個家中嫡長子的名頭,堪堪避開皮rou之苦,冷眼、陷害、覬覦……都是躲不過的。 “向來……” “視人命為草芥?!?/br> …… 言子緒齜牙咧嘴,捏著香囊滿是不忿,“憑什么給他繡白鶴,給我的就是一只鵪鶉?” 一只杏色香囊上繡著一只撲翅膀的鵪鶉。 “不可愛嗎?”沈燭音憋著笑,又滿臉純良,“我是覺得可愛,才專門給你繡的?!?/br> 她說得誠懇,言子緒一噎,雖然惱怒,但又不想讓她失望。 他撓撓頭,“可……可愛吧。” “那你喜歡嗎?”沈燭音期待道。 言子緒:“……” 一般姑娘不都是繡鴛鴦戲水之類的嗎?再不濟也是春竹夏荷,秋葉冬梅呀! “不喜歡啊……”沈燭音失落地低下頭,“我繡得不好,你不喜歡也應該?!?/br> “沒有!”言子緒見不得她這可憐兮兮的樣子,趕緊將香囊別在腰上,“我喜歡,特別喜歡。” 沈燭音驚喜地望向她,一雙眼睛亮晶晶的,“真的?” “當然!”言子緒堅定地點頭。 沈燭音沒忍住笑了,“那就好,你趕緊回去吧,待會兒我阿兄該回來了?!?/br> “哪那么快啊,夫子院離舍房這邊遠……” “言兄!言兄!言兄殺人了!” 言子緒應聲回頭,只見一舊友慌慌張張跑來。 “我殺誰了?”他滿臉困惑,上前扶了一把跑得東倒西歪的人。 “韜哥!是韜哥!那姓謝的要殺韜哥!” “……” 言子緒茫然回頭,只見沈燭音臉色驟變。 第9章 擔憂 言子緒帶人匆匆忙忙趕去小樹林,只看見陳韜像蝦子一樣蜷縮在地,血色染衣袍,越發(fā)襯得臉蒼白得可怕。 抬人、找大夫……言子緒偶然回頭,發(fā)現(xiàn)同他一起趕去小樹林的沈燭音已經(jīng)沒有跟隨在他身后,不知道什么時候消失蹤影。 雖然模樣駭人,但大夫卻讓他們放寬心,說他運氣好,刀再往下半寸,恐有性命之憂,現(xiàn)在好好養(yǎng)著便能恢復如初。 陳韜像是從鬼門關(guān)走了一趟回來,睜眼后神情呆滯,許久緩不過神來。 言子緒卻等不及了,著急問道:“他們說謝濯臣要殺你,到底怎么回事?” 聽到謝濯臣的名字,陳韜渾身一顫,他那如同閻羅般殘忍和從容的模樣霎時出現(xiàn)在腦海,無論怎么搖晃腦袋,都揮之不去。 “到底怎么了?”言子緒只能干著急。 陳韜的惶然溢于言表,都說京城富貴鄉(xiāng)里少爺眼高于頂,瞧不上外地的人,他瞧謝濯臣還要自己譯書維持生計,頂多是個破落戶,作踐一番以作消遣也無妨。 可是……這種敢一言不合拿刀子捅人的家伙,想必家中基業(yè)了得,才敢如此做派。 動起刀來那樣淡然,謝濯臣根本就不是他們能惹得起的人。 最后那句話,明顯就是在警告他。 “沒有,不是……和他無關(guān)……”陳韜嘀嘀咕咕道。 言子緒一頭霧水,“你說清楚點,和誰無關(guān),謝濯臣嗎?” “對!”陳韜一驚一乍,臉色難看,“不要再提了,和他無關(guān)!不要再提了……” 面前人反反覆覆重復著這句話,言子緒心里一沉。 他在陳韜醒來之前便向其他人了解了一些情況,這幾個人因為看不慣謝濯臣,便去找他麻煩以作消遣。 誰料那是個瘋子,隨隨便便敢動刀子殺人的! 如今陳韜堅決否認,精神狀態(tài)又這么差,讓人摸不著頭腦。 言子緒突然想起來,自己只顧著和沈燭音好玩,卻忽略了一些重要的事情。 只知道他們是京城來的,可究竟什么來頭幾乎沒有人知道。 謝濯臣懂禮知節(jié),絕不會是普通人家養(yǎng)出來的孩子,可為什么會缺錢? 還有沈燭音,她說他有恩于她,可是他沒有去過京城,她說這話時,他們明明是第一次見面。 疑點太多了,言子緒眉頭緊皺,思緒逐漸混亂。 半路失蹤的沈燭音還奔跑在書院里,夫子院沒有、課室沒有、舍房也沒有,謝濯臣就跟憑空消失了一樣。 隨著時間一點一點流逝,沈燭音越來越心慌。她忽然意識到,即便她重新一世,但有很多東西她都是不知道的,比如所有謝濯臣不希望她知道的事。 不只是她受人欺負沒有告訴謝濯臣,謝濯臣被人刁難同樣也沒有告訴她。 沈燭音越想越難過,眼淚不爭氣地往下掉,邊跑邊哭,偏偏哪里都找不到謝濯臣的身影。 天黑之時,終于感覺身上血腥氣散去的謝濯臣從浴房回來,提著木桶,里面是洗凈的衣物。 隔老遠看見沈燭音坐在舍房門前,抱著自己哭,整個人看起來無比彷徨無助。 他快步回來,眉頭緊鎖,“你怎么了?” 熟悉的聲音從頭頂傳來,沈燭音怔怔抬頭,淚眼朦朧。 她的聲音帶著哭腔,“你去哪里了……有……有人說小樹林里有人受了傷,我又到處找不到……找不到你……” 謝濯臣一愣,看著她靜默許久,直到冷風吹得她哆嗦,他才回過神來。 “先進屋?!?/br> 進屋后將門窗緊閉,謝濯臣給她披上厚厚的衣物,她仍舊身體一顫一顫的。 “還冷?” 沈燭音紅著眼睛,搖了搖頭,望向他時帶著點怯懦和委屈,“你沒事吧?!彼芎ε?。 “我還用不著你來cao心?!敝x濯臣神情緊繃,后知后覺自己太過嚴肅,又緩聲解釋道:“我只是不小心打翻了裴夫子的硯臺,弄臟了衣服,便去浴房了?!?/br> 沈燭音沒有再說什么,只是看著他,好像只要她視線一偏移,面前這個人就會永遠消失。 “好了。”謝濯臣不知道說什么,只能找點事情來做,“我去提熱水,你洗個澡吧?!?/br> 沈燭音木訥地點了點頭,她今天跑了好久,身上都汗?jié)窳?,確實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