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床異枕有三年 第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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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夠了!”沈燭音看他來氣,“你來之前為什么不跟我說一聲?” “那我不是想給你個驚喜嘛?!毖宰泳w理直氣壯道。 “喜在哪?”沈燭音用力將盒子銀票推他手里,“倒是被你嚇得不輕!” 言子緒見她滿臉愁容,自己倒是冷靜了許多,用手肘戳了戳她的肩膀,“我這不是……” “我知道?!鄙驙T音打掉他的手肘,又打斷他的話,“可是你在干什么,把我當(dāng)成我阿兄手里可以隨意買賣的玩物,把我阿兄當(dāng)成唯利是圖的小人?” “我沒有這個意思!”言子緒高聲又急迫道,“我以為……我這么做,不是對大家都好嗎?” 沈燭音扶額嘆息,“罷了,你記得以后我的事先和我商量,我先走了。” 她邊說邊往回走,想起謝濯臣來又一陣頭疼。 言子緒追了上去,攔住她的腳步,“他不會對你怎么樣吧!”想起離開時謝濯臣的狀態(tài),他有些膽寒。 “不會。” 雖然害怕,但沈燭音卻能篤定。 “那之后怎么辦?游船會那日你怎么出門?” 沈燭音一頓,從懷里摸出繡好的香囊,放在手里摩挲。 “只能看它了?!?/br> 她還能怎么辦,無非是賭賭阿兄會心軟。 “什么!” 言子緒忽然叉腰,把沈燭音嚇了一跳。 “你又亂叫什么!” “這不是給我的嗎?” 他伸手去抓香囊,像是要搶走,幸好沈燭音眼疾手快,將其藏于身后,“這當(dāng)然是給我阿兄的了,怎么可能給你。” 言子緒摸空的手轉(zhuǎn)而捂上自己心口,一副心痛的模樣,“你……你……我不管!”他忽而又無賴,“我也要一個,小爺我?guī)湍隳敲炊啵恢档媚闼蛡€香囊?” 沈燭音一愣,看向他不忿的臉,又想到自己有諸事還需他罩著行個方便。 “行?!彼齑饝?yīng)。 言子緒這才滿意,但仍不死心,想趁她不備搶走已經(jīng)繡好的白鶴香囊。沈燭音并未察覺,只是著急回去,恰巧一個箭步跑走,溜得飛快。 “笨蛋!竟然連誰對你更好都分不清!”言子緒低聲怨懟。 舍房里,房門依舊是沈燭音離開時推開的距離,謝濯臣手肘抵在桌上,掌心蓋著眼睛,兩指緩慢地揉著自己太陽xue。 “把門關(guān)上?!?/br> 沈燭音小心翼翼跨過門檻,他明明沒抬頭,卻知道她回來了,聲音低沉又冷漠。 房門關(guān)上,屋里便暗了,謝濯臣身上霎時蒙上一層陰影。 沈燭音慢慢走近他,低聲喚了一聲“阿兄?!?/br> 她意圖點燈,剛把火折子攥在手里,就聽到他說:“不用,你坐下。” 沈燭音心中忐忑,她心想他肯定是生氣的,可現(xiàn)在他身上,她看到的更多是疲憊。 她胡思亂想一通,想過他會責(zé)怪她、質(zhì)問她或者罰她幾下戒尺。 可他卻看也不看她,眼神漠然地望向并未點燃的燭火,莫名問:“他知道你是個姑娘,是嗎?” “啊?”沈燭音一激靈,“不……”她一向在他面前藏不住什么心思,索性放棄掙扎,低頭道了一聲“是?!?/br> 想到他會為此憂慮,又急忙道:“他不會說出去的!” “你憑何如此信任他?”謝濯臣的聲音冷厲了幾分。 他今日碰上陳韜幾人,方才想起言子緒看其伙伴的神色,與其看沈燭音的神色完全不同。 “他……答應(yīng)我了,不會說出去的,而且……而且我覺得他是個好人……” “你覺得?”謝濯臣厲聲打斷了她。 沈燭音無法解釋,幾次欲開口,都沒說出話來。 昏暗中,謝濯臣的目光轉(zhuǎn)向,死死盯著她的臉,不想錯過其一絲神情的變化來影響判斷。 他問:“你喜歡他?” 沈燭音一愣,過往的片段從腦海里閃過。上一世的悲劇便是從這一句話開始,她仿佛看到了大火在蔓延,最終的結(jié)局令她忍不住顫抖。 她瘋狂搖頭,掩飾過自己的失態(tài),“沒有!” “我只是把他當(dāng)朋友。”她誠懇道。 謝濯臣眉頭微皺,她并未閃爍其詞,神情堅定。他聽到了他想聽到的答案,但又覺得她的反應(yīng)有些奇怪。 “他如何知道你是個姑娘的?” 沈燭音垂下腦袋,雙手不知所措地揉搓著自己的衣角,用害怕他責(zé)罰的慌張來掩蓋說謊的慌張。 “他覺得長得像姑娘,詐了我一番,我……我太笨了……” 謝濯臣沉默良久,放在袖口中的短刀被他隔著布料轉(zhuǎn)動。 直到沈燭音偷偷看他,他才有明顯的反應(yīng)。 從她面前拿走火折子,謝濯臣一邊點燈一邊道:“將今日的功課和字帖寫了,早些休息。日后不要和他走得太近,剩下的我會處理。” 沈燭音怔怔抬頭,藉著燭火,慢慢將他的臉看清,“你不怪我嗎?” “怪你什么?”謝濯臣又將課本遞向她,還替她翻到了今天課上講的那一頁,“怪你笨嗎?” 沈燭音接過課本,視線依舊在他身上。 研磨、浸筆、展書……他有條不紊地做著瑣事,說出的話不辨情緒,“我又不是今日才知道?!?/br> 沈燭音忽然哽咽,“這么愚笨的人……” “也值得阿兄費心思愛護(hù)嗎?” 謝濯臣研磨的手一頓,抬眼注視她,“你從前并不喜哭,自從離開京城,你便奇怪得很,可是離家不習(xí)慣?” 沈燭音抬手擦了擦眼睛,邊擦邊搖頭,“我只是……害怕……” 怕越說越圓不回來,她結(jié)結(jié)巴巴道:“害怕……怕阿兄不在我身邊……燭音本沒有家,阿兄在哪里,燭音的家就在哪里?!?/br> 謝濯臣垂下眼簾,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抬頭時又無影無蹤。 “我就在這里看著你寫功課,寫不完不許睡,你還要繼續(xù)磨蹭嗎?” “……”沈燭音的悲傷瞬間被沖淡。 謝濯臣用屈起的食指一下一下?lián)崞巾撃_,盯著書面的字,眼神逐漸空洞。 沈燭音是個傻的,隨隨便便就可以信任別人。 他可不敢信。 一旦沈燭音是個姑娘的秘密暴露,他便無法將她留在自己身邊。 知道秘密的言子緒無疑是個巨大的威脅。 不過沒關(guān)系。 這么多年,有那么多人想要將桃花從他身邊奪走,或為了孤立他,或為了欺辱她……他面臨過無數(shù)個威脅。 除掉威脅,或者除掉威脅他的人。 他的手早就不干凈了。 第8章 鵪鶉 每到放課時,書院里便人聲鼎沸,三三兩兩結(jié)伴而行,談笑著離開課室。 裴夫子單獨叫走謝濯臣,他便不能與沈燭音同行,走時交待她早些回去,完成今日功課和字帖,勿碰涼水,臟衣服什么的,等他回去洗。 沈燭音一一應(yīng)下,等他走了,才敢回去去看滿臉怨懟的言子緒。 “他不讓我跟你走太近,以后他在,我們就像剛剛那樣,不熟?!?/br> 言子緒滿眼哀怨,“憑什么呀!你干嘛要怕他?他還能因為你跟我來往,吃了你不成?” “那倒不至于。”沈燭音收拾課本準(zhǔn)備回舍房,“不過他不喜歡,這種小事就不要惹他心煩了?!?/br> “小事?”言子緒跟上她的腳步,繞著她跑來跑去,“你怕他心煩,我的感受就不重要了?” 沈燭音嘆了口氣,滿臉誠懇,略帶可憐地央求道:“大少爺,拜托你大度一點嘛。雖然我今天沒有理你,可我的時間和精力都花在給你繡香囊了,你就不要為難我了行不行?” 她眨巴眨巴純?nèi)坏难劬?,言子緒看得一愣一愣的,反應(yīng)都慢了幾拍。 “行……行吧?!彼蛔栽诘嘏查_眼,傲嬌地微微昂首,“這還差不多?!?/br> 另一邊,前去夫子院的謝濯臣特意避開了需穿過假山的小路,穿行小樹林,卻還是被有備而來的陳韜幾人堵住去路。 “真是巧啊,謝大狀元,咱們又偶遇了?!标愴w雙手抱臂,背靠著一棵粗壯的枯樹,向謝濯臣投以不屑的目光。 今日上課的秦夫子贊嘆謝濯臣有狀元之才,他們嘲諷的稱呼立馬從京城來的大少爺變成謝大狀元。 天氣漸涼,落葉沙沙。寂寥的小樹林里沒有閑散的旁人,只有他們幾個。生怕謝濯臣再溜,幾人圍著,像銅墻鐵壁一般擋住去路。 “你們到底想干什么?” 冷聲詢問時,謝濯臣不慌不忙地將原本要交給夫子的策論卷好,收入袖口。 見他沒有一點放低姿態(tài)的自覺,陳韜冷哼一聲,沖旁邊一人使了個眼色。 那人唇邊勾起一笑,當(dāng)即一腳狠狠踢向謝濯臣的膝蓋,讓他毫無防備地跪倒在地。 “哎呀!”有人夸張大喊。 “謝大狀元為何要行此大禮,您可是京城來的爺啊,我們怎么受的起您的禮!” 幾人哄笑一團(tuán)。 膝蓋傳來的痛感是短暫而刺激的,謝濯臣一只手撐在地上穩(wěn)住身形,另一只手握緊袖中物,緩緩抬頭,望向陳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