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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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燃到溪水里洗了手,上了涼亭的第二層。 這里位置高,視野比較開闊。如果某個無賴想要接近這里,他遠遠就會看見。 二層的層高比較矮,沒有桌子,只有周圍一圈帶欄桿的木頭長椅。 郁燃就靠在欄桿邊,繼續(xù)看書。 然而不知怎么的,莫名就有點看不進去。 總是忍不住去想某個人此刻是不是又在動什么鬼點子,想要來捉弄他。 正在他走神的時候,涼亭的頂部忽然傳來了細碎的窸窣聲響。 ……上面有蛇嗎?郁燃第一反應想道。 下一刻,忽然有人從背后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郁燃猛地轉(zhuǎn)過頭,只見少年竟倒掛金鉤地從涼亭頂上倒懸下來,手里捧出一大束色彩繽紛的野花。 野花的顏色雜亂無章,但一朵朵都很新鮮帶著露珠,馥郁花香混合著山野草木的清香撲面而來。 舟向月臉上笑容燦爛:“師弟!送給你,給你賠禮道歉的!不要生氣啦!” 郁燃一愣,然后臉色驟然黑到了底。 他轉(zhuǎn)身就走。 舟向月看他毫不猶豫離去的身影,倒是納悶了——奇怪,之前這家伙不是很吃這一套的嗎? 小狐貍送他一束亂七八糟的野花,他嘴上沒說,高興得什么似的。 怎么,現(xiàn)在長大了,不喜歡花啦? 郁燃還沒走出幾步,忽然聽身后“哎喲”一聲驚叫,接著是“撲通”一聲。 ……他掉下去了! 他大驚失色地轉(zhuǎn)身撲到欄桿邊,看到舟向月人事不省地倒在底下的地面上,看不出傷勢如何。 郁燃的心驟然提到了嗓子眼,他狂奔下涼亭到一樓,一口氣沖到舟向月身邊。 只見倒在地上的少年胸膛起伏不定,呼吸微弱,喉嚨里滾動著低低的呻.吟聲。 郁燃心跳劇烈,不自覺攥住的手上骨節(jié)泛白,又不敢亂動傷到他,壓低聲問道:“你怎么樣?我去找人……” 舟向月無力地抬手抓住他的手,氣息奄奄:“耳朵……我好疼……我是不是要死了……” 郁燃感覺到抓住自己的那只手指尖冰涼,頓時牙關一緊,干澀道:“不會的!” 舟向月有氣無力地道:“送給你的花……也摔了……不好意思啊,我是真的想跟你道歉的……” 郁燃感覺胸中酸澀難當,“……你不要說這個了,要趕緊去看醫(yī)生?!?/br> “我死前就一個愿望……”舟向月眼中盈出了淚光,“你能不能收下我的花,能不能原諒我?再也不生我的氣了?” 郁燃被那雙淚盈盈的眼眸一望,胸中猛然泛起一陣尖銳的慌亂刺痛,“你不會死的!你等等我,我馬上去找大師姐來!” “哎等等……”舟向月還沒來得及阻止他,郁燃已經(jīng)飛快地跑了出去。 從沒有人見過他這么失態(tài)地飛跑。 郁燃太過慌亂,跑出去一段路后才猛然想起今天大師姐不在醫(yī)館坐診,應該在白晏安那邊。兩邊方向是相反的。 他心頭焦急,趕緊又往回跑。 快要跑到?jīng)鐾さ奈恢脮r,他忽然看到一個人影,頓時心中一松——有人! 但定睛一看,那居然是舟向月。 他怎么站起來了? 郁燃心頭頓生疑竇,下意識沒有發(fā)出聲音,從涼亭后面看去。 只見舟向月手上拎著一根不知從哪兒撿來的樹枝,一邊打量著自己身上,一邊自言自語:“……真找來了大師姐,豈不是一眼就露餡了?真是個呆子,怎么就那么死心眼……” “哎,什么傷都沒有太假了,要不打斷這條腿?” “……不行不行,這也太痛了,而且好長時間沒法走路……打斷左手會不會好一點……” “啊不行,剛才才用左手抓過他的手!該死,應該多想一步的?!?/br> “……要不再跳一次,弄點擦傷了事吧,傷筋斷骨一百天就太不劃算了……” “你要做什么事情,何必以自己的身體為籌碼?!” 郁燃帶著怒意的聲音猛然在他身后響起,嚇得舟向月差點跳起來。 他一轉(zhuǎn)頭就看到郁燃陰沉至極的臉色,頓時下意識扔掉手中的樹枝,心想——完了。 郁燃顯然是憤怒到了極點,緊握的拳微微顫抖:“這一次騙我摔傷,你不惜真的把自己弄傷?!?/br> “下一次你再做更過分的事情,想騙我你死了,你是不是真的要死一次給我看?!” 舟向月小聲道:“那倒不至于,我又不傻……” 郁燃:“……” 他咬牙切齒,額上鼓起了青筋:“舟向月,我和你有什么怨什么仇,你甚至想用愧疚來換取原諒?” “欺騙永遠換不來真實,你到底什么時候才能懂這個道理?” 舟向月第一次見郁燃發(fā)這么大火,被訓了個狗血淋頭,連嘴邊哽著的一句“你怎么跟你師兄說話的”搶白都說不出來了。 他莫名覺得如果現(xiàn)在自己還是那只小狐貍就好了,郁燃再生氣,他只要歪著身子慢慢慢慢地倒下去,用淚汪汪的大眼睛可憐巴巴地看著郁燃,他就沒法繼續(xù)生氣了,最后也忍不住過來摸摸他蓬松的狐貍毛,這事兒就算揭過去了。 他心虛地避開郁燃仿佛噴火的目光,余光看到了旁邊自己剛剛整理好的那束花。 再垂死掙扎一下…… 舟向月拿起那束花,小心翼翼湊過去:“我錯了還不行嘛……師弟,你不要生氣了……下不為例,好不好?我再也不敢啦?!?/br> 郁燃心頭的怒火翻涌又翻涌,到底是做不出把人家送到面前的禮物打翻這么無禮的舉動。 但他心里一清二楚,舟向月這個樣子,分明還是沒把他說的話當回事,還想哄哄他就過去。 他從小受的教養(yǎng)在那里,說不出更重的話了。 于是,郁燃表達了他最高規(guī)格的憤怒——二話不說,轉(zhuǎn)頭就走。 舟向月這回也隱約知道自己真是氣到人家了,雖然他其實沒太明白郁燃生氣的點到底是哪里。 不過他向來能敏銳地感知到別人的情緒,知道現(xiàn)在不是求和的時候。 于是他在原地等了一會兒,也悻悻地走了。 一邊走,一邊從袖子里抽出一把短劍。 那把短劍和他自己那把毫無雕飾的短劍不同,劍柄上雕刻著繁復的云紋,鑲嵌有三色寶石,劍身上散發(fā)著瑩潤的光澤,一看就知道十分名貴。 這還是他從涼亭頂上倒掛金鉤時,從郁燃身上順來的——沒辦法,他背對自己坐著,那把劍就明晃晃地那么掛在腰間,怪不了他手癢。 本來他只是想捉弄一下郁耳朵,想著花送出去人家應該就不生氣了,等郁耳朵發(fā)現(xiàn)劍不見的時候再來找他,他就順便稍微欺負一下他…… 沒想到鬧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想還回去也沒辦法了。 舟向月嘆口氣,今天可真是諸事不利??! 他垂頭喪氣地走了一段路,忽然被人叫?。骸罢咀?!舟向月,你手上拿的那是什么?” 舟向月偷偷翻了個白眼。 是師兄范世沅。 他不大喜歡這個師兄。 尤其是之前,他偷偷給范世沅貼了迷魂符讓他去偷試題卻被發(fā)現(xiàn)之后,他們兩人的關系就越來越僵。 范世沅從旁邊的樹林里走出來,瞇著眼打量他手中的劍:“這不是郁師弟的劍嗎?你還真膽大啊。知道你平時手腳不干凈,喜歡偷雞摸狗。但這是皇家用劍,你也敢偷?” 舟向月冷哼一聲:“誰偷了?是他借我玩兩天?!?/br> 范世沅冷笑道:“誰信?你整天鬼話連篇,十句里也沒有一句是真的。郁師弟那么討厭你,怎么可能把這么珍貴的劍借給你玩?把你賣了都買不起人家這把劍。也不照照鏡子看看你是什么人,人家是什么人。整天腆著臉湊上去,人家不過是教養(yǎng)好不跟你翻臉,實際上在他眼里,你不過就是陰溝里一只臟兮兮的老鼠罷了?!?/br> 舟向月嗤笑:“嚯,我說是誰吃醋了。你不就是想巴結(jié)人家,又拉不下臉嗎?就喜歡看你氣得牙癢癢也只能眼睜睜看著我往人家跟前湊的樣子。我不要臉我驕傲,總比你裝模作樣只敢在心里想想強,虛偽得要死。不知道吧,郁燃可不止送了我這一個東西,還有別的呢……” 范世沅勃然大怒:“你,你好不要臉……” 隨即又想到他剛剛才說他不要臉他驕傲,更是氣得七竅生煙,“好啊,跟我去見師叔,看看你這把劍到底是怎么來的!” 舟向月一聽要去見任不悔就有些牙酸,“你多大啦?動不動就找?guī)熓宕蛐蟾?,丟不丟人?” “我看你是怕了!”范世沅冷笑一聲,拔出劍來。 舟向月自然是不愿意去見任不悔的。他不過是跟范世沅嘴硬幾句,心里清楚地知道他這把劍確實就是偷來的。 要是真的鬧到任不悔那里,他找郁燃一對質(zhì),豈不是一切都露餡了! 可是范世沅已經(jīng)掏出了劍,眼看今天是不會放過他了。 舟向月雖然經(jīng)常被白晏安夸有天賦、學得快,但他到底跟范世沅差了那么些年歲,身量體格都差了不少,還不是他的對手。 最后,舟向月千不愿萬不愿,還是被范世沅扭送到了任不悔面前。 任不悔在凌云塔里,一見他,臉色頓時陰沉下來:“跪下?!?/br> 舟向月忍不住有些委屈:“哪有這樣的,上來不分青紅皂白就說我,都還沒定罪呢!我要告訴老師……” 任不悔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你的邪門花樣那么多,從來只有你僥幸逃過不被人發(fā)現(xiàn),還沒有哪次是錯怪了你的。跪下!” 舟向月一撇嘴,心里不得不承認任不悔說的是事實……哎,只能努力以后不要被人發(fā)現(xiàn)。 再想想郁燃正在氣頭上,疊加這個事情,還不知道會怎么告他狀。 看來今天又免不了一頓戒尺了。 嘶,想想就好痛。 沒過一會兒,郁燃被找來了。 一看到他的陰沉臉色,舟向月感覺自己的手心已經(jīng)開始火辣辣地疼了。 任不悔給他看那把劍:“這是你的劍吧?” 郁燃眉頭微皺了一下,似乎有一分猶疑,“是我的劍。” 范世沅在一旁挑釁地看了舟向月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