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秋練吞咽干凈，又喝了水，仍有余香。

    “啟稟陛下，上林苑令熬制的石蜜甘美醇厚，別具風味。”馬秋練如實贊道。

    鄧綏點頭，轉(zhuǎn)頭問起周懷石蜜的制造和產(chǎn)出情況。周懷一一答了，將石蜜生產(chǎn)中遇到的問題也說了。

    鄧綏聽了，賞賜了周懷等一眾人，并勉勵他們繼續(xù)改進工藝，又讓他與長樂太仆蔡倫討論石蜜后續(xù)章程。

    周懷帶著賞賜滿懷歡心離開崇德殿。這次在陛下面前留了名，下次只要再做出什么成就，就能升官了。

    鄧綏讓陸離將石蜜分賜眾人，班昭馬秋練曹豐生等三人也得到了相應的賞賜。

    馬秋練接到賞賜后，疲勞一掃而空。雖然在宮中很累，但賞賜豐厚，皇太后每遇到郡

    國上貢的美食，不忘她們，正如這次的石蜜。

    鄧綏不重口腹之欲，將自己份例中的大部分都給了劉隆。而劉隆呢，吃了幾塊石蜜解饞后，又回到了上輩子不愛吃甜食的狀態(tài)，留了一小部分泡水，其他都交給太官，讓他們研究加了糖的飯菜。

    另一邊，周懷還未見到蔡倫，蔡倫就已經(jīng)明白皇太后的意思了。這些年宮中通過賣紙張以及紙制品賺了不少錢，這石蜜也是一個來錢的路子。

    蔡倫心中琢磨起如何利用石蜜挖空豪族的口袋，為少府攢下錢財。

    周懷拜見蔡倫后，又將剛才的話重復了一遍。蔡倫聽了，贊他道：“想陛下之未想，你做得很好。改進工藝上若有什么需要，隨時來找我?！?/br>
    周懷雖然想獨攬功勞，但他手底下的那些人種地養(yǎng)花是好手，要改進工具，還得找尚方局的人。

    于是，他陪笑道：“您也知道我手下的人都些粗手笨腳的人，還要勞煩長樂太仆派幾個人過來幫忙指教?！?/br>
    蔡倫含笑應了，叫來幾位巧匠跟著周懷回上林苑。

    人走后，蔡倫繼續(xù)思考起如何利用石蜜賺錢的事情。

    雒陽是國都，城中居民有幾十萬之巨，每日要消耗大量的糧食，這石蜜不能和粟麥爭地，否則將會導致雒陽糧價上漲，百姓生活困苦。

    除了這個原因外，雒陽的土地多集中在豪族之手，也沒有這么多的空地種植柘。

    這種植柘的地方只能往雒陽之南尋找了。好在這石蜜體積小，便于儲存和運送。

    蔡倫思來想去決定在益州、揚州、荊州以及交州等州部的幾個郡縣試種。

    想畢，蔡倫提筆開始寫奏章，寫完又請教了鄭眾，修改了幾處，然后謄抄下來呈送皇太后。

    鄧綏知道這石蜜的制造和劉隆有關(guān)，看完后，將這份奏表也讓劉隆看了。

    劉隆想了想，對于奏表上所言頗感興趣，道：“尚方令所言的那幾個郡縣都種植了早稻，糧食有盈余，種植柘倒是個不錯的主意?！?/br>
    鄧綏點頭道：“他考慮地很周全。朝廷還要派出一些熟練的農(nóng)戶和工匠到南方教導百姓種植柘以及熬制石蜜?！?/br>
    提到南方，劉隆又想起了棉花。他對母后說道：“南方水熱充沛，說不定

    會長一些利國利民但尚未被發(fā)掘的東西，或是如嘉禾那樣的良種，或是如柘這樣的美味。母后，不如下令讓地方官進貢些新奇的物件，不拘貴賤，只能果腹保暖都可?！?/br>
    鄧綏聞言，想了想，道：“隆兒言之有理，只是怕郡國會爭相進貢新奇貴重之物，不僅不利民，反而有擾民害民之嫌?！?/br>
    劉隆聽了，仔細想了一下，發(fā)現(xiàn)自己果然想得太簡單，又道：“朝廷派遣官吏專門尋找這些東西，這樣如何？”

    鄧綏頷首道：“正好朝廷要派人去南方熬制石蜜，不如把這個任務也交給他們?！?/br>
    劉隆沒有意見，手上又拿起蔡倫的奏表，突然想起了造紙術(shù)和印刷術(shù)，道：“母后，東觀中的博士若是校出五經(jīng)，不妨刻版印刷出來在郡縣售賣?！?/br>
    鄧綏道：“前些日子，劉博士回話說是校驗出一些書籍，我等下吩咐尚方局讓他們多招些工匠早些開工刻版?！?/br>
    “校書不易，刻版不易，恐怕要花費十數(shù)年的功夫哩?！编嚱棁@了一聲。

    劉隆笑起來道：“這都是士人?？吹臅咨票４?，書版能用好久。再說這是教化百姓的好事，即便花費再長的時間也值得。”

    造紙術(shù)和印刷術(shù)是劉隆打破世家大族知識壟斷的重要武器。劉隆很慶幸現(xiàn)在世家大族還處在形成的階段，皇權(quán)對上世家大族幾乎占據(jù)了碾壓的優(yōu)勢。

    皇家要收拾某個世家大族還是容易得很，但若等待東漢末年，那些世家大族擁有巨大的社會聲望，想要動他們就要面臨社會輿論的討伐。

    劉隆很慶幸處在被譽為貴族政治初開始的階段，現(xiàn)在一切都有可能。

    晚上，陸離為二人端來飯食。距離新野君去世已有一年，身為外嫁女的鄧綏守喪結(jié)束。她的飯菜才出現(xiàn)了葷菜。

    吃完飯，劉隆想了想，問道：“母后，熬制的石蜜可有送給幾位舅舅？”

    “我已經(jīng)派人送去了?！?/br>
    劉隆沉思道：“舅舅們還要為新野君守孝，但是兄弟姐妹們都已經(jīng)除服。年長些的表兄將要入仕，年齡小的要學習?！?/br>
    “宮中諸儒皆備，學習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為了長遠計，母后早些接他們進宮，或?qū)W著做官，或?qū)W習經(jīng)書?！?/br>
    鄧綏遲疑道：“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