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九)拜月宴(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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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集秀班很是冷清。 盛班主帶著明月一干人趕赴西宮之宴,前幾日便提前敲了警鐘,她們不回來,班內(nèi)便不許吹吹唱唱、嬉笑游樂,若是惹出禍事來,莫怪她狠下心腸做惡人。 她實在是個有威望的人。 仰目四望,林湘行過集秀班院墻重重的夾道。磚瓦飛檐切割出的小片天空壓在頭上,線條冰冷而逼仄。她聽見自己踏在青石板上的鞋靴輕響,在這條沒有樂曲聲飛來的窄路上回蕩。 全然是生面孔的元宵被門房攔在外頭,那么,那個人呢? 這個問題閃現(xiàn)了一秒,隨即被她徹底丟在腦后。 是與不是,現(xiàn)在都不重要了。 她只是要過完今天。 林湘繼續(xù)向前走。 身后有誰匆忙忙在路上奔跑,帶響一長串落葉破碎的聲音。她沒有回頭,只是向前走。 越來越近的葉碎聲停了,正如突然出現(xiàn)一樣,它突然消失在了林湘耳中,唯一能證明有人存在的,是投射在林湘身旁淡黑色的影子。 林湘加快了步速,影子還是落在視野相同的位置,不多也不少地追尋她,那樣恒定、平常,仿佛只是特殊情況下,她被燈分離出了兩道影子。 所以,無論她怎樣行走,它始終在她身旁,畢竟,人要如何擺脫自己的影子呢? 剎住腳步,林湘對那影子說話:“不該翻別人家墻的,元宵?!?/br> 身后,清脆的木葉枯碎聲又響了幾下,冷不丁被她點名,影子的輪廓頓時縮得小了一些,卻沒有點頭的動作。 總是什么都答應他人的元宵對這句話并不表態(tài)。沒有注意到這小小的細節(jié),林湘回過身,眼睛里沒有焦躁和意外,像這世界所有包容自己無理取鬧的情人的女子一樣,無奈又柔和的目光落在了元宵的臉上。于是一種虛假的、令人眩暈的甜蜜瞬間盈漲了他的五體,神魂也跟著輕飄飄游離身外。 “該聽的話,你是一句不聽。元宵,你今天一定要跟我去見劉老嗎?”東家開口和他說話。元宵卻只從她過分親近半通不通的話里聽到“跟我”這兩個字,于是無比堅定地點頭。 「我跟你走?!顾疵醚劬Α⒂眯袆?、用身體每一部分能被她感知的信息重復不久前紙條上被汗濡濕的話語。 元宵不要再被人拋下了。 沒有再說話,東家任他跟著進了一處小院。南屋里走出位不認識的老人家,對方似乎悄悄打量了他幾眼,元宵沒印象了,因為東家很快拉住了他的一只手腕,帶他走到老人面前去,說,他叫元宵。 一時間,連同老人在內(nèi),院內(nèi)好幾雙眼睛黏在了他身上。 元宵身體好僵硬。 “這是劉老,我的長輩?!睎|家說。 要對長輩行禮。元宵屈了屈身,姓劉的老人連連叫他不要多禮,還關懷備至地問他累不累渴不渴要不要吃點心。 局促的手勢沒有比出來,在元宵之前,東家竟開口替他接了話,又輕聲說了他口不能言的事,于是四周里打量元宵的目光中多了他熟悉的情緒。 老人家眼睛里也有那些情緒,還有另一些,那讓元宵想到了尋書姑娘的眼睛??衫先耸裁匆矝]有說,正如尋書姑娘什么也沒有說。東家包容接納了他,于是東家的朋友便同樣地包容他接納他。元宵看著那只被她握過的手腕,今天到底是怎樣一回事呢?一切都與往日不一樣。 他搞不明白。 搞不明白的元宵一直盯著他的東家看。 在尋書姑娘面前,她一直是個孩子氣的人,常笑,也會撒嬌,盡管年紀比尋書姑娘大些,她卻常常依賴著對方??稍谶@個地方,在老人身邊,東家完全是處事穩(wěn)重的大人了。 進屋不一會兒,剛剛在院子里的人就進來了幾個和老人說事情,東家也陪著談論那些令元宵倍感陌生的話題,沒有吃菓子,他緊緊盯著起身主動給所有人續(xù)茶的東家。微微笑著的她像一陣煙,輕易就會被誰的呼吸吹散。 不久,兩個年輕姑娘跑過來找她,沒說幾句,幾人就一起出門往院子里另一排廂房去,元宵也跟著起身,卻被東家勸住了?!拔揖腿ソo她們畫會兒畫兒,前幾天答應了人家。”她說,“她們幾個都是小姑娘,你進去不合適?!?/br> “沒事的,元宵。”她笑一笑,拍拍元宵的肩膀走了。 元宵知道,哪怕攏緊手指,誰也無法抓住半空中輕盈盈的一縷薄煙。人只能追尋著煙的蹤跡,一直、一直地看著它。 沒辦法安心,凝緊了不遠處關閉的門扉,他猛然站了起來,全然不在乎老人家的呼喚和其他人投諸到他身上的目光。 “元宵啊,”畢竟第一天認識,老人家喚他的名字,不尷不尬地勸:“不過一時半刻的事,你別那么掛念。要是坐在這兒不舒服,咱先進我屋里待會兒?” 元宵搖頭,深深對老人行一禮后退出了屋,石頭似的站在院子里,守望著東家進去的那排廂房——他今天一定要跟著她的。 東家會畫到什么時候呢? 林湘畫得很快。 所有工具事先小瀾都已準備好,因此她并不手忙腳亂,只是做自己擅長的事。 “怎么樣?”完成最后一步,仰了臉,她問這些姑娘的意見。 眼前是一張張年輕稚嫩的面孔。 這排廂房,是總管事的住所。如今對方隨班主前往西宮,便只剩下小瀾和陪她玩鬧的朋友在。 過去幾個月,她每天造訪集秀班, 不全是為了另一個“林湘”的愿望,更是為了自己骯臟的私心。 怎么樣? ——回應她問詢的,是少女們屏住呼吸的模樣。 窗外日向西移,已是申時了。 老話雖說七月流火九月授衣,可八月半的天氣,眼下卻還少一場秋涼。鼻尖沁汗,元宵站在太陽底下,直直望著開啟的廂房門,等東家出來。 “小哥,到蔭涼地兒來吧,天熱。”院子里,一個靛藍衣衫、面容平凡的中年人沖他招手。 元宵并不理會。 東家討厭別人跟著她,自己已經(jīng)被討厭了,元宵不想和同樣這樣做的人結(jié)伴,讓她更不喜歡。 又一個人從廂房里出來,臂間挾著畫卷。 她有著和東家一樣瘦弱的身形。盯著那張陌生的臉,元宵想。 陌生人沒有和誰打招呼,只是忍不住把臂間那紙畫又打開來看看,元宵的視線也粘了上去,紙上是紅艷艷幾點梅花,東家畫得總那么讓人心生喜歡。梅花越來越遠,合上畫卷,那人大大方方出了院門,步履輕快。 他收回視線,耐心等東家出來。 屋內(nèi)聲音漸漸吵鬧起來,似是耐不住等待繪畫的寂寞,幾個人在玩旁的什么游戲。 東家不喜歡畫畫時有人在耳邊吵嚷,元宵皺起了眉,卻沒有辦法提醒。她會不會畫得更久呢? 等待無窮無盡,又捱過半個時辰,期間果然沒有誰再出來。元宵只聽見里面不時的喧嘩,斷斷續(xù)續(xù)地撩動他的神經(jīng)。 卻沒有一聲來自于東家—— 這個事實和那道離去的瘦削背影一起,讓元宵備受折磨。 他咬牙沖了進去。 怎么回事?一旁,身著靛藍衣衫、目睹著一切的中年人嚇一跳,來回踱了兩圈步,她也心一橫跟了進去,還沒打好腹稿,就見那個宋元宵的危險人物又沖了出來。 “小瀾,沒出什么事吧?那個外人怎么跑來跑去?”笑容可掬,藍衣人一邊詢問就住這里的管事女兒,一邊用眼角余光四處打量。 一個半個時辰前就應該離開這里的人還在,她卻了無蹤影。臉色霎時變了,上前兩步抓住對方瘦弱的手腕,藍衣人語氣咄咄地質(zhì)問:“她呢?林七去哪兒了?!” “你拉雪芽干什么!”小瀾撿起剛落到地上的那張紙,撇撇嘴交給她:“林湘姐走了,只留下這個?!?/br> 走了? 顧不得想許多,一陣心驚rou跳,藍衣人接過字條,連忙看上面已干的墨跡: [傻逼。] [你主子今夜大禍臨頭,九死一生,看住我又如何?不如盡快回去,或許還能親自送她歸西。至于我,天下之大,豈止帝京一隅,何處不可去?何地不為家?] “她囑咐不讓我們看的,上面寫了什么?”望著藍衣人一下子扭曲莫測的表情,小瀾好奇道。 “少打聽不該你知道的事?!?/br> 心里亂糟糟的,藍衣人勉強平復下面色,第一時間把紙條迭好塞進了袖子里,然后解下腰間沉甸甸的荷包往桌上一扔:“把林七畫的畫都給我,穆城王府要了?!?/br> 前有金銀利誘,后有身份威逼,縱然不喜歡藍衣人前后不一的態(tài)度,小瀾幾人也只好乖乖交出了畫。 藍衣人出屋時,像林七一樣,那個宋元宵已不見了人影。 偌大一個差事辦砸,她心情糟得厲害,該如何去回稟主子呢?說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都能光明正大從她眼前溜走? 房間里的小姑娘們方才七嘴八舌,吹噓林七像變戲法一樣,只憑一點胭脂水粉,就把自己完全扮成了另一個人的模樣,將她夸得神乎其技世間無二。若藍衣人沒有親眼見過,定會認為這些是牛皮吹破天的大話,可事情就那么真真切切的發(fā)生了。 接手工作已有數(shù)日,藍衣人不是沒想象過這個看起來一派單純的林七實則心機深重,趁著某些機會使出了擺脫她追蹤的手段,樁樁件件都精巧復雜。然而,真到了這一天,林七竟然什么都不屑做。 對方只是用她也清楚的“林七擅畫”一點,給自己畫了一張栩栩如生的、屬于別人的臉,然后大搖大擺走出了她的視線,留下一紙罵她“傻逼”的書。 藍衣人懊悔不已,模樣能改,骨相和習慣卻騙不了人,為什么,她之前沒更認真地觀察離開那人的身形步態(tài)呢? 到如今,說什么都成了空談。 藍衣人知道,很早以前,林七就辦好了鋪面轉(zhuǎn)讓的契書,轉(zhuǎn)讓對象是她以前的丫鬟,恐怕那時候,林七就做好了離開帝京的準備。 跑便跑了,這廝偏偏還煞有其事地還留下什么“大難臨頭”、“何處不為家”的輕佻妄言!想著即將開宴的西宮拜月之會,藍衣人一時心頭也浮想聯(lián)翩。 穆城王會在宴會上出什么事嗎?莫非對方如此不可依靠…… 那雙凜冽的鳳目在心中一閃而過,藍衣人打一個寒噤,收消心中的種種念想。 穆城王此刻已經(jīng)入宮,她沒有辦法立刻向其報告林七的事;對方若是出事,一時半刻也牽連不到自己頭上。目前她唯一能做的,只有一件事—— 穆城王她,不許這位前庶妹有任何畫作遺落他人之手。 黃昏時分,藥鋪。 臨近仲夕節(jié)的晚上,看病的人寥寥無幾,畢竟,家家戶戶誰不盼望今夜團圓呢?整理著今日寫下的種種藥方脈案,柳硯青一一將它們歸納整齊,起身正要將之放入木箱當中,卻突然嗅到了一股燃燒的味道。 味道是東邊傳來的。 這里和小湘的書舍,只隔了兩堵木墻。 “李叔?陳叔?”放下脈案,他邊抬步向外走,邊囑咐藥鋪里的兩位藥工:“似乎有東西燒起來了,你們先停停手,找一找是不是哪里走了水?!?/br> 走水是件大事情,兩位藥工立刻應了,起身查看屋里,柳硯青則走到門外。 書舍的門已經(jīng)關了—— 今日是節(jié)日,魏尋書姑娘恐怕早早回家過節(jié)去了。 他往兩家鋪面的夾道里走幾步,行到書舍后庫的位置,果不其然,燒灼的氣息逸散的更重了,甚至融合了某種木頭被焚燒的異香。 以魏姑娘的秉性,絕不可能令書舍有著火的隱患。 他毫不猶豫回了藥鋪。 “柳大夫,怎么了?” 看他柜子里翻出砸藥的鐵錘便往外走,李藥工不明就里喊出了聲。 沒有停步,柳硯青只留下一句讓他驚慌失措的交代:“林老板的書舍可能走了水,門鎖著,你去拎水,叫陳叔去借把斧子來,或許用得上?!?/br> 醫(yī)者在書舍門前站定。 握住錘柄,眸光下視,他面上不再有平日若清風朗月在懷的從容溫和,取而代之的,是深潭般不可捉摸的平靜。 觀察兩眼橫鎖的構(gòu)造,雙手握柄,他抬起兩臂,高高舉起過頭,緊接著快速、準確而極具力度地持錘砸向掛住橫鎖的鎖環(huán)。 金屬相撞,錚然有聲。 常年炮制藥物,醫(yī)者并不像表面看上去那樣文弱,略微活動手指,緩解傳遞回錘柄的震感,目光依然平靜,他舉起錘,毫不拖泥帶水,干脆利落地砸下第二次、第叁次。 鎖環(huán)開了。 “柳大夫——”有其他店家被他砸鎖的行為吸引過來,顧念著他這些年行醫(yī)治病積攢下的人望,零零散散圍在門邊沒有上前阻攔。 “再打水來?!辈⒉皇抢頃@種微末小事的時候,柳硯青置若罔聞,提過李藥工拎來的水桶澆在身上,然后推開書舍大門徑直奔向后屋。 跳動在火光中心的,是今早背在小湘背后的背簍。 那背簍在桌案放著,已然燒得半損,卷了卷濕袖護住手掌,柳硯青當機立斷,使力猛地將背簍從桌案上推落在地,再補上一腳確定它口朝下穩(wěn)穩(wěn)扣好。 并非第一次進書舍的后屋,脫下濕淋淋的外衫蓋在背簍上,他熟門熟路提起屋里存水的木桶,將內(nèi)中的半桶清水悉數(shù)澆在自己的外袍上。 “火勢大嗎?” “天吶,真著火啦——” “打水打水——” 醫(yī)者行動迅速,做完這些也不過片刻之間,書舍外的人嗅到煙氣,這時也都反應過來,紛紛急慌慌四處奔走。 耳聽腳步聲漸近,不及再做什么,他只好先把里門關上,“先別進來。” 扣住火源后,背簍里的火勢明顯小了許多,轉(zhuǎn)而去拍自己身上燎起的火星,揚高聲音對屋外說話,柳硯青的語氣里透著一絲疲憊:“李叔、陳叔,你們在嗎?去幫我取件衣服來。” 一切塵埃落定,已經(jīng)是一刻多鐘以后的事了。 火勢不大,撲滅桌案以后,救火的人各自散了,柳硯青卻沒有離開,一一檢查背簍里沒有燒盡的物事。 紙張易燃,軸頭卻是上好的桐木所制,極其耐火,他數(shù)了數(shù)畫軸的數(shù)量,不多不少,整整叁十份。 小湘前些日子總是抱著畫卷,寶貝似的不肯示人,她那樣用心畫了叁十幅畫,張張卷卷都是心血所成,卻這樣輕易就被人一把火燒毀了大半。 柳硯青心里升起怒意。 幕后主使必須要付出代價。 “李叔,麻煩你跑一趟去林老板的家,書舍的事,還需要她來處理?!?/br> “小林老板下午去集秀班了,不知道這會兒在不在家,要不,我去找小魏姑娘來吧?” 聞言,柳硯青猛然抬頭望向李藥工:“林老板今天去了集秀班?” “嗯,對。不怪你不知道,她今天往東走的,沒從我們門口經(jīng)過。”李藥工說起剛才救火時聽來的鄰里閑話,“今天那個叫元宵的小哥跟著她的車跑呢——不依不饒的,我看,他們估計好事要成?!?/br> “林老板同意他跟著跑?” “哪能啊,聽說出門的時候,小林老板難得動氣罵了人咧。” 仲夕節(jié),集秀班,暗流涌動的拜月宴,如履薄冰的林沅,固執(zhí)跟著小湘跑的宋元宵,叁十幅今日被燒毀的畫,還有躲著他朝東走的小湘—— 將部分沒被燒凈的殘片在地上一一鋪展,一片片看過紙上的鋪筆設色的技法和勾畫涂抹的景物,他試圖透過這些殘破的碎片拼湊出過去那個在紙上凝神揮毫的小湘。 夜晚、夜晚、夜晚。 月亮、月亮、還是月亮。 炭筆,彩繪,工描,粗抹,那樣多驚為天人、柳硯青前所未見的技法,所畫的都是同一個小院的月夜。 叁十幅畫軸,叁十幅月夜圖。。 看了一會兒,他突然伸手,調(diào)整了這幾張繪月殘卷的順序。 依照月相變化和小院花木的形態(tài),林湘最早畫這些圖的時間應該是—— “月亮?!?/br> “大概是月亮吧?!?/br> 那個時候,他這樣回答小湘“想要什么”的問語。 她把月亮送給他了。 蜷曲殘破的紙卷上,一輪輪月亮都那樣動人。意識到這個事實,指尖顫顫,柳硯青輕輕撫拭紙上灰白的余燼。 這是他的月亮。 *本章未完,是的,這個節(jié)點還不到設想中(一)的斷章。嘆氣。斷網(wǎng)這些天,對湘湘林沅和小柳的許多情節(jié)有了很多更合情理與人設的豐富。比如,用高超繪(化)畫(妝)技巧擺脫監(jiān)視吧,比如林沅不愿意湘湘畫作外流?。ㄓ斜┞渡矸莸娘L險),再比如小柳奮起砸門啊??梢哉f,這章的內(nèi)容在(一)發(fā)出來的時候,基本沒想過會有,寫著寫著,自然而然就從筆下出來了。 *關于毀畫 恭喜林沅又做了一件讓湘湘討厭你的事呢。但是啊但是,我給這家伙挽尊一下,怎么也不是在湘湘面前毀的對吧。正是因為不想當著湘湘的面毀畫,他才指使手下從其他人手里買呀等畫送給小柳以后再從小柳那里偷偷拿走啊(可惜偷拿這點因為湘湘和她手下爆了所以變成了燒畫,林沅完全不知道呢) 小柳聽了都要對林沅說一聲:我謝謝你全家。 *關于砸鎖 這個情節(jié)可以有別的觸發(fā)方式,但我覺得小柳設定是從容溫和的智慧型人才,從來都君子動口不動手的,難得動一次手暴力解決會比較酷。 不破窗而是砸鎖也是這個原因,破窗容易,但破門而入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