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在偏執(zhí)帝王黑化前 第1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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圍在篝火前的人們,看到陸懷卿今日一身大燕的打扮都猜到了她的身份。 但沒人和她客氣,大家拉住她的手,把她拉進(jìn)圍著篝火曼舞歡歌的人群。 還是漠北好,大家都不看重身份地位,只要有一團(tuán)火,就能聚在一起跳舞唱歌。 夜幕下,火把和篝火映襯著陸懷卿笑得眉眼彎彎的眼,好看的眼睛里閃著星星點點的明光。 那雙笑眼里不見半點心事,讓人看著都覺得高興。 少女的舞姿翩躚,有著一股獨屬于荒原的生機(jī)。 就算陸懷卿的手還帶著傷,但她的手沒斷,每個動作都充滿力量。 而傅葭臨是大燕人,他不會跳漠北的舞蹈。 他向后退了一步,原本打算在一旁等這些人結(jié)束。 但不知道誰推了他一把,他差點被推到了陸懷卿懷里,在快要跌進(jìn)去時才憑借身手堪堪站穩(wěn)。 一時間,人群發(fā)出一陣調(diào)侃意味的笑聲,眾人都在看陸懷卿和傅葭臨。 陸懷卿今晚一直溢滿歡喜的眼睛里,浮現(xiàn)出幾分害怕,但她還是鼓起勇氣握住他的手。 “一起來跳舞吧?!标憫亚錄]有讓傅葭臨難堪。 在他們漠北,被小姑娘拒絕牽著手唱歌跳舞的人,是會被嘲笑好幾年的。 傅葭臨被陸懷卿溫暖的手緊緊握住。 “先伸左腳再退回來,不是這樣的……要這樣!”陸懷卿教傅葭臨該如何跟上大家的腳步。 可傅葭臨左腳伸出去卻沒及時收回來,被其他人結(jié)結(jié)實實踩了一下。 陸懷卿呼吸微滯,瑟縮著打量被略長的碎發(fā)遮住大半張臉的傅葭臨。 其他人也看著這個和他們長得不大一樣,神情還有些說不出陰郁的少年。 陸懷卿緊張地咽了咽口水,卻聽到傅葭臨神情依舊淡淡:“然后呢?” 這就是他沒有生氣的意思! “要這樣!” “不對不對,是這樣!” …… 陸懷卿為了教傅葭臨學(xué)會跳舞,額頭上都浸出了細(xì)密的薄汗。 即使傅葭臨學(xué)得很慢,她還是耐著脾氣教他該怎么跳舞。 過了好久傅葭臨終于學(xué)會了一點。 陸懷卿得意挑眉:“原來還有你不會的啊?!?/br> 傅葭臨和陸懷卿對上視線,她正笑著,即使穿著大燕的服飾,也絲毫沒有沾染大燕人的氣質(zhì)。 她不內(nèi)斂、不靦腆,大方愛笑,爽朗利落。 “我當(dāng)然有不會的?!备递缗R道。 他不知道為何陸懷卿對他有這樣的誤會。 明明即使在他的親生父母眼里,他也只是一把好用的劍而已。 他從前從不在意這些,但此時此刻,傅葭臨難得開口辯解。 就好像擔(dān)心陸懷卿把他想得太好,等發(fā)現(xiàn)他只是一無是處的爛泥后失望一樣。 只是異族的歌謠混著此起彼伏的歡笑聲,將傅葭臨的話盡數(shù)壓了下去。 他被少女握住手,跟著她一起跳舞、唱歌。 兩個人轉(zhuǎn)啊轉(zhuǎn)啊,篝火熊熊燃燒,熾烈的火光照亮他常年如古井無波的眼。 等終于累了,陸懷卿才氣喘吁吁停下,她的鬢發(fā)被汗水浸濕,乖乖貼在耳邊。 傅葭臨看了一眼,就立刻背過身去。 何懷之和陸懷卿多年朋友,反而不覺得這有什么。 他關(guān)心地迎了上來,伸手檢查陸懷卿的傷:“公主,你的手還有傷不能多跳舞?!?/br> “沒事?!标憫亚鋽[手。 何懷之搖頭:“才不是,師父說了,養(yǎng)傷不是一日兩日的功夫,公主這必須勤換藥,精用藥,多……” “行了,就你嘴碎?!卑⒁滥就屏税押螒阎?/br> “這不是嘴碎,治病的事怎么能叫嘴碎?我?guī)煾刚f了……”何懷之臉漲紅,打算和阿依木理論。 “好,知道懷之你不嘴碎了?!标憫亚涮鹱约旱挠沂?,“只是這傷要是再過兩天,只怕連血痂都掉完了。” 陸懷卿和阿依木笑開,何懷之后知后覺意識到他又被欺負(fù)了,提著藥箱就要走。 “你給他的手瞧瞧?!标憫亚浣?jīng)過何懷之的剛才的舉動,才想起真正的“病人”在她身邊。 陸懷卿強(qiáng)迫傅葭臨伸出手,何懷之替他看了看,忍不住驚嘆:“這恢復(fù)得很好啊。” “我?guī)煾钢斑€說,害怕這小公子的手廢了?!?/br> 陸懷卿聽到手廢了時,抬眼看了眼傅葭臨傷口縱橫的右手。 傅葭臨和她說他是個殺手——且不說這話的真實性,但這人的劍術(shù)確實相當(dāng)厲害。 陸懷卿記得前世傅葭臨從來沒有親自提劍殺過人,他甚至也沒在腰間懸掛過配劍。 正所謂“天子劍”,但傅葭臨前世沒有自己的佩劍。 陸懷卿以前一直覺得瘋子做什么都是合理的。 但聯(lián)系今生,傅葭臨一醒過來就找他的劍的行為。 陸懷卿不禁有個大膽的猜測——傅葭臨該不會前世右手真的廢了吧。 還是廢到連劍都提不起來那種。 “銀雀,該許愿了?!标憫亚浔话⒁滥镜穆曇魪幕貞浝镒Щ?。 漠北人供奉鷹神和狼神,也信仰雪山之神。 因那高聳入云、隔斷漠北與山那邊異族的雪山的融水,滋養(yǎng)了整個漠北諸部。 人們也相信在雪山融水匯聚成的真珠河1水是溝通神明與人界的橋梁。 每逢過生辰時,人們都喜歡放一盞河燈許愿。 陸懷卿的生辰與漠北祭拜雪山神的日子重了,所以今日河上不止她,還有其他人都在放河燈。 她將手中的河燈放到水上,雙手合十許愿—— 愿漠北長安。 陸懷卿睜開眼,看著河燈一點點漂遠(yuǎn)。 她只許了這一個愿望。 她希望今生漠北永遠(yuǎn)都不要發(fā)生任何意外,也希望今生任何親朋好友都不要罹難。 愿望太多神明會聽不過來,那她只許一個,上蒼能不能就許了她的愿望。 星星點點的河燈落在少女虔誠的眼里。 她眼里有期許,有懇求,還有一些零落的擔(dān)憂。 傅葭臨發(fā)現(xiàn)安靜下來不說話的陸懷卿,其實是個有些落寞悲傷的人。 “銀雀,你許的什么愿望???”阿依木的聲音打破了陸懷卿的情緒。 她立馬仰起頭,狡黠一笑:“不能說,說出來就不靈了?!?/br> 何懷之不信:“你以前可是和誰都要大聲嚷嚷愿望的,前年是要夜明珠,去年是要及笄禮,今……” “就你話多?!卑⒁滥竞侵沽怂?/br> 陸懷卿見狀也跟著阿依木“兇”何懷之,徹底從剛才的低落情緒里抽身。 “我才不話多!這些日子,前不久阿依木的人追殺你男人的事,我一個字都沒往外說?!焙螒阎粷M。 “別說話!”陸懷卿生怕被傅葭臨聽到這話。 這些日子,她靠著“兩次救命之恩”忽悠了傅葭臨好幾回。 傅葭臨最討厭別人騙他,要是讓他知道真相,前幾日的好話她算都白說了。 陸懷卿見傅葭臨似乎在眺望遠(yuǎn)處,沒有注意到她們這邊,才松了口氣。 “有事?”傅葭臨看過來,和陸懷卿視線相對。 這人果真對他人的目光很是敏感。 陸懷卿總不能把剛才的事說出來,她就指了指傅葭臨的右手:“你記得勤換藥,別真成殘廢了。” 世上因果循環(huán),這一世傅葭臨的手沒有受傷,那會不會……他也不會成為前世那個瘋子? 傅葭臨聽清少女暗含關(guān)懷的話,不自在轉(zhuǎn)過頭繼續(xù)眺望遠(yuǎn)方,無處安放的右手卻暴露了他的心緒。 “小心!”一只飛矢向陸懷卿的肩頸處射過來,阿依木急忙提醒。 陸懷卿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眼睜睜看著那箭將要射中時,“噌”的一聲,是箭矢滑過劍鋒的聲音。 傅葭臨拿著劍,替她擋住了刺客的攻擊。 “有刺客!” 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 黑衣人和守河的侍衛(wèi)們早已纏打在一起。 陸懷卿仔細(xì)觀察了一下箭矢。 那些箭的軌跡,每支都沒有射她的要害,似乎只是想讓她受傷而已? “他們是想活捉我!”陸懷卿道。 在意識到這件事后,陸懷卿沒有片刻猶豫,抓住在河邊飲水的云渡的韁繩,干凈利落翻身上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