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鄉(xiāng)下當(dāng)半仙的日子 第426節(jié)
這般的多的靈鶴銜財,遭了罪的該是千戶萬戶人家。 倘若未及早發(fā)現(xiàn),當(dāng)真是一場大禍。 …… 白鶴送財,到時還真是天上掉金子。 接下來的一段日子,那些被朱有余和骨娃娃掠了運的小孩,各個都會走運,出門能撿錢,喝飲料能得開蓋有獎,要是父母趕時髦的讓小孩買彩票,一刮還能刮個獎呢! 潘垚彎眸一笑,“以后長大了,還能高興地吹噓吹噓,可不是誰都能買飲料再來一瓶,還回回來,多稀奇呀?!?/br> 這樣中獎的快樂,應(yīng)該能沖淡幾分這段日子挨罵的傷心吧。 …… 瞧著還在吵,甚至有抓撓打斗起來陣勢的朱有余和趙香玉,潘垚不再理會。 她提著燈,一手掐過蓬頭鬼娃娃,扯了扯它蓬亂的發(fā),拉拔了幾下那西骨伶仃的四肢,和它算賬了。 “說吧,是不是賊性不死,又聽墻腳去了?” “嚶~”蓬頭鬼娃娃期期艾艾,抬頭瞄了潘垚一眼,又急急低下頭去,末了,再抬頭瞄一眼。 潘垚好氣又好笑,“該!遭罪了吧,還跟小媳婦一樣地瞅我,我又不兇……算了算了,回去再說。” 蓬頭鬼娃娃瞪眼。 呔! 你對不兇是有什么誤解嗎? …… 潘垚跟在玉鏡府君旁邊,兩人抬腳往回走,甲馬符下,星力傾瀉而下,每踏出一步,走過的便是數(shù)里路。 “府君,剛才都沒瞧到你,是瞧到什么有趣的地方了嗎?” 玉鏡府君側(cè)眸看去,就見小姑娘眼睛亮晶晶的,一副興致盎然模樣,渾然忘記了是她自個兒先丟了自己。 他也不戳破,收回目光。 只見他眼眸低垂,長長的睫羽有陰影落下,月夜下,秋風(fēng)將雷云紋的衣袖吹拂,有簌簌聲響響起,月光溫柔了他的眉眼,卻也將嘆息的心事掩藏。 “那個村子叫灌湖村?” “對,名字挺奇怪的吧,”潘垚提著燈,走過一處濕地的時候,瞅著葉子上停著的蝴蝶,不忘拎了一只到燈中,瞅著蝴蝶在龍形燈中翩然起舞,光影變幻不停,一邊隨口應(yīng)道。 “不過也還行,我還聽過很多古古怪怪的村子名字呢。” “有叫皇帝村,有叫南天門……天上神仙,地下皇帝,都是富貴的地兒……當(dāng)然,也有好笑的,府君你知道不,g市有一個叫洗腳水村呢,對了對了,還有個馬桶里的。哈哈,好玩吧!” 不過,不論是洗腳水村還是馬桶里,那都是因為鄉(xiāng)話的諧音,是一人傳一人,最后時間久了,這才傳了這樣的名字。 再后來,就成了書面上的名字。 所以說咯,平時可不敢被別人取諢號,這兩村子的村名就是痛。 潘垚回憶著自己聽過的奇怪村子名,越想越樂呵,杏眼彎彎,兩頰邊也有甜甜的酒窩出現(xiàn)。 “是頗為有趣?!庇耒R府君笑了笑,側(cè)頭瞧向潘垚,眼里似有天上星一般,清俊明亮。 “如此看來,芭蕉村的名字倒是好?!?/br> “那是!”潘垚自豪,“好聽又不夸張還應(yīng)景,咱們村子可不就是長了許多芭蕉葉,這才叫芭蕉村么。” a市靠南邊,氣候溫和,村子里綠色的植物多,芭蕉更是一叢一叢地生長,葉子大大,風(fēng)來如一把大扇子一樣搖擺,自有一股旖旎的浪漫。 元神出竅時,潘垚最喜歡的一種玩法就像將自己變成小小的,然后從芭蕉葉上一滑滑下,滾得滿身都是露水才罷休。 有時,她什么也不做,就這樣閉著眼睛,腦袋枕著胳膊,躺在芭蕉葉上感受天地靈炁。 風(fēng)來,芭蕉葉動,她也跟著動。 別提多自在快活了。 “不過,府君你怎么提到了灌湖村了?”潘垚詫異,“有什么不對嗎?” 玉鏡府君的腳步一停,目光看著遠(yuǎn)處。 “想來,灌湖村和芭蕉村一樣,是以事實來命名。方才清風(fēng)徐來,也將炁息拂來,我察覺到村子底下水炁豐沛,下頭藏著一處湖泊?!?/br> “并且,在水炁里,我聞到了熟悉的炁息……” 玉鏡府君看向潘垚,“是七星宮。” 潘垚瞪大了眼睛。 等等——七星宮? 這名字好像有些熟悉。 對了!府君和有度真君的師門叫什么來著? 七星宮!就是七星宮! …… 第228章 七星宮曾經(jīng)是一處道門, 是一處難得的福地,宮殿連綿,飛檐斗拱, 地上有白玉成磚,便是和人間宮廷相比, 其中富貴, 也不差幾分。 甚至,因為七星宮常年隱在青山綠水之中, 凡人難尋, 山間云霧繚繞,有峻峭險峰, 青山為帳,白云作伴, 更添縹緲之意,遠(yuǎn)遠(yuǎn)望去, 猶如仙境一般。 “自藏魂三器被毀,仙骨重塑,我也曾找過七星宮,卻不得宮門入處?!庇耒R府君頗為嘆息, 回身看向灌湖村。 “不曾想,有心栽花花不開, 無心插柳柳成蔭,今日跟著盤盤你一道來賒刀一族后人居住之處, 倒是嗅到了宮門舊址的炁息?!?/br> 潘垚提著燈也回身看去, 此時夜深,灌湖村的村民多數(shù)熄燈歇下了,不過, 家家戶戶依然點著一盞風(fēng)燈。 四面的風(fēng)燈是木頭制式,帶著古樸的氣息,里頭或是一盞煤油燈,或是一截涓涓泣淚的蠟燭,和十五瓦的燈泡相比,它們的光亮本該黯淡許多,只照亮方寸之地。 然而,潘垚注意到,這風(fēng)燈的光亮卻不黯。 “府君,我瞧出來了!”潘垚有些興奮,抬手指著灌湖村的位置,一一點過幾盞和村子其他幾盞燈相比,顯得格外明亮的風(fēng)燈,道。 “天樞、天璇、天璣……搖光,是七星陣法?!?/br> 這幾盞風(fēng)燈的位置,恰恰好應(yīng)和了天上北斗星的位置。 此時,一陣秋風(fēng)吹拂而來,天上如紗的薄云被拂動,月高星明,成勺的北斗星閃了閃,地上的風(fēng)燈也閃了閃,遙遙相互應(yīng)和。 這一幕發(fā)生在一瞬間,沒有人察覺。 如果不是聽了玉鏡府君的一句七星宮,潘垚瞧著了,留意了,定也只以為,這只是風(fēng)搖晃了燈燭。 最后一句搖光落地,潘垚的聲音轉(zhuǎn)低了去,有幾分遲疑,抬著手?jǐn)R下,回頭瞧向玉鏡府君。 只見他眉眼間沒有笑意,似是凝著一片不化的雪,幾許嘆息,幾許悵然。 北斗星由真武大帝所掌,除了指出明路,還有驅(qū)除百邪,掃兇的神力。 地上那幾盞代表天樞、天璇、天璣、天權(quán)的風(fēng)燈,它們幾乎將整個灌湖村圍住,如勺頭一般。 勺柄的位置一路蜿蜒往上,最后到了江家祠堂之處,可以說,北斗星的勺柄搖光,對應(yīng)的便是江家祠堂。 能見遠(yuǎn)處山巒重疊,蜿蜒成山龍之勢,龍身壓迫而來,遠(yuǎn)遠(yuǎn)地將整個灌湖村俯瞰,龍睛的光亮隱隱由七星供給,成困籠之陣。 這北斗星不是指路,是掃兇驅(qū)邪。 潘垚的視線落在灌湖村,清風(fēng)將她細(xì)碎的發(fā)絲吹拂,也將她很輕的聲音吹得支離破碎。 “是鎮(zhèn)壓嗎?” “恩?!庇耒R府君微微頷首,于云端處又瞧了這一地許久。 左右蟬翼交互,龍祥虎符轉(zhuǎn)灣還…… 這一處不單單只是鎮(zhèn)壓之地,還是一處死地。 潘垚瞧著灌湖村,勺頭在這一處,就像一個水瓢能舀水一樣,府君所說的水炁,就在這村子的下頭。 灌湖村,灌湖一詞倒不是虛話。 “為什么七星宮在水里,還是被鎮(zhèn)在了下頭?”潘垚不解,“誰做的呀?!?/br> 玉鏡府君搖了搖頭,“我也不知。” 也是。 潘垚煞有介事地點頭。 府君那時候可是泥菩薩過江,自己都慘兮兮的,怎么可能知道嘛,更不可能為師門搭一把手。 理解理解。 潘垚沖玉鏡府君笑了笑,有寬慰之意,沒有提他那時過得凄慘的經(jīng)歷。 她貼心又善良吧,從來不戳別人的傷疤。 今兒又是與人為善的一日,不錯不錯。 玉鏡府君:…… “盤盤你知道嗎?你生了一雙會說話的眼睛?!?/br> 他說起了題外話。 會說話的眼睛? 是說她眼睛生得漂亮不? 抬頭便撞進玉鏡府君瞧來的視線,里頭有幾分無奈,潘垚恍然。 好啊,這是在說他都知道自己在心里嘀咕他呢! “我可什么都沒說?!迸藞愐晃嫜劬?,亡羊補牢。 耳朵邊便傳來玉鏡府君的笑聲,她手松了松,透過指縫偷偷往外瞧,正好撞進玉鏡府君瞧來的眼睛,里頭有著笑意,兩相對視,莫名的,潘垚有些羞赧。 “成吧成吧,我就是嘀咕了?!?/br> “不過也不要緊,我爸和我說了,只要有去做,就算遲了一些也不要緊,七星宮是你的師門,咱們這么地要好,今兒我就舍命陪君子,陪著你一道去瞧瞧,看看有什么是咱們能做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