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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鄉(xiāng)下當半仙的日子 第425節(jié)

    呸!閨女兒也不配有!

    “不可能, 這不可能……”朱有余受到了打擊,發(fā)白的臉色又黯淡了幾分, 添幾分土色。

    他環(huán)顧周圍, 幾乎是滿目凄然。

    “我家大業(yè)大,難道就沒個一兒半女的接手?”

    國人的傳統(tǒng), 一輩子cao勞就為子女。

    潘垚撇了撇嘴,“還家大業(yè)大呢, 怎么不說有皇帝位置要傳?不過,你也不用太cao心,這家大業(yè)大很快就要沒了,說不定, 這些家當還不夠你敗呢?!?/br>
    “什么!這是什么意思!”潘垚這話一出,朱有余立刻抬頭瞪了過來,眼似銅鈴,有幾分兇氣。

    因為眉頭緊鎖,那根懸針紋更深了,望氣術(shù)下, 潘垚能瞧到,這懸針紋底部尖尖,正對著他的財帛官。

    偏財如洪水傾瀉而來,積蓄過滿,家里一下便富貴了起來,乍一看,這事是好事,其實不然。

    猶如一個氣球被充盈得太過豐滿,越來越大,越來越大,到了一定時候,都不需要費勁兒,只需要一根細針輕輕一碰,“啪的”一下,這財帛官就爆了!

    如今,懸針紋凜凜泛著涼光,尖角尖尖,顯然,這破財一事不遠了。

    瞧著這懸紋針的陣勢,這一場破財定然傷筋又動骨,可不好受。前幾年賺的都得賠進去不說,往后好些年也得白忙活,折騰啥生意,啥生意就虧錢。

    便是賺錢了,回頭也得再搭進去,讓他們體會一把,什么叫做叫花子唱戲,窮開心一場。

    倒不是項目不賺錢,是無形中他們得還債。

    福不潤濁人,財不進臟門。之前膠皮娃娃掠運,害了那么多的孩子遭罪傷心,這些都是罪。

    不過好在發(fā)現(xiàn)得及時,掠運的時日尚淺,此時還未椿萱俱喪,那些被掠運的娃娃爸媽沒出事,要是出了人命,這會兒,這兩人也別想站在這兒了。

    想到這里,潘垚瞪了朱有余和趙香玉一眼。

    趙香玉也瞪了過來,咬了咬牙,瞧著潘垚的目光里有畏卻也有恨。

    她想破口大罵,到底心中有忌諱,最后放軟了聲音,哀哀道。

    “這位阿妹,我瞧你方才露的一手很是不凡,顯然,你和我們不一樣,你是世外之人,一身本事不俗,何必和我們這樣的人計較呢?!?/br>
    “我們、我們…說到底,我們也是被那鬼胎給蒙蔽,給害了!”趙香玉扶著朱有余,瞧著他的肚子,眼里有著后怕。

    “你也不想想,一個男人懷孩子,肚子還一天天鼓起來,還會說話,我們怎么會不怕?我們也是沒法子,這才聽著它的要求行事?!?/br>
    朱有余忙不迭,“對對,我們也是沒辦法?!?/br>
    顯然,即將破財這一件事,對于朱有余和趙香玉兩人來說,更為的可怕和不能接受。

    潘垚:“騙小娃娃呢,我剛才瞧得真真的,你們一口一個寶寶,叫得可親近了?!?/br>
    朱有余和趙香玉一窒。

    潘垚:“再說了,我可沒和你們計較,我說的是實話。”

    “你這都算是養(yǎng)小鬼了,這等偏門是催財,只是這偏門的東西帶著財來,你們卻不一定能留命享財。”

    潘垚說的是客觀話,語調(diào)平靜,只是有的時候,就是實話才傷人。

    想著家里的錢都要賠出去,也不知道又怎么個賠法,未知的恐懼籠在人心頭,讓人心慌慌。

    朱有余和趙香玉跌坐在了地上。

    秋風卷著枯葉吹過,有蕭瑟之感,也將趙香玉零散的頭發(fā)吹亂,她三十出頭了,因著沒有生育,身形苗條,牛皮筋低低扎在后頭,一些碎發(fā)散在了臉頰邊。

    這會兒,她神情恍然,瞧過去有幾分弱質(zhì)。

    “都怪你,都怪你……”她低聲喃喃,越想,越是鉆了牛角尖,聲音越來越大聲。

    到了后頭,想著家里就要破財,她繃不住了,神情崩潰,一捏拳頭,狠狠地朝朱有余打去。

    拳打腳踢,劈頭撓人。

    “你瘋啦!”朱有余驚得厲害,“哎喲喲,這是在做什么!瘋婆子瘋婆子!”

    “是你是你,都是你!”趙香玉恨得不行,“平白無故的,你帶了野鬼回來,荒郊野嶺的地方,別人喊你一聲爸,你就應(yīng)了?你怎么敢應(yīng)!你是不是沒長腦子啊,?。看罇|西!”

    沒吃過豬rou,還能沒見過豬跑?

    他們這些人,小時候哪個不是在床頭邊聽著自家奶奶爺爺講鬼故事長大的?

    荒郊野嶺的地方,尤其是大晚上,誰喊都不能應(yīng)!

    有鬼!

    朱有余也氣憤,“這時候出事了,你就來找我算賬了?當初單子一單又一單的來,誰樂呵得不行,又是買金又是買衣裳的,還摸著我的肚子,對著那鬼東西一口一個寶寶的?!?/br>
    “呸!我朱有余還沒落魄呢!你這下子就嫌棄上了?果然狗改不了吃屎,天性難變,你嫌貧愛富,你全家都嫌貧愛富!”

    朱有余想起趙家當初那一句乞丐吃梅子,一家子的窮酸!這么多年了還耿耿于懷。

    “你!”趙香玉氣急。

    對于會不會真如潘垚說的那樣破財,朱有余和趙香玉倒是沒有懷疑,沒瞧到么,剛才這小姑娘只是一拍燈籠,那一盞怪燈就像活了過來一樣。

    長龍吟天,所過之處,諸邪避退。

    趙香玉歇斯底里,“是你是你,就是你的錯,我咋這么命苦,被你帶累成了現(xiàn)在這樣,你道錢都是那鬼東西摟回來的?我就沒付出什么嗎?呸!我也得忙著做事,這才有錢回來好不好。”

    “現(xiàn)在什么都要沒了!沒了!沒了!”

    “你聽到?jīng)]有,現(xiàn)在什么都要沒了,我這幾年的時間都要白cao勞了!”

    再有財運,也不會天上掉金子,什么都不做就能得財,管著這個廠子,要招工,要計件結(jié)算工資,人多便是非多,一個廠子大,工人和工人之間也會有摩擦……

    這些都是誰在管,她這個老板娘在管!苦口婆心,天天和工人開會談心,她容易么她!每天嘴巴都說干了。

    一通辛勞,結(jié)果竟然得了一句偏財要散財……

    趙香玉接受不能。

    “呸!你這烏鴉就別說我這野豬黑,咱們都差不多,你也不是個好東西?!敝煊杏嗔R咧,眉毛一豎,瞧著趙香玉的神情頗有幾分不善。

    “前些日子的事,我還沒和你細算呢。”

    “事…什么事?我沒做什么事?!壁w香玉嘴硬。

    朱有余:“還不承認,你明知道這膠皮娃娃里有門道,給我家秀妮兒作甚?安的是什么心眼?”

    “我家秀妮兒…好好,你這是瞧著自己不能生了,又巴巴著前頭的閨女兒了是吧,還喊著我家秀妮兒……”趙香玉氣得胸口大起伏,手指著人,“呸!惡心誰呢!你才是最不要臉的那個。”

    “這時候是我家秀妮兒了,當初你要和我走,喊著我乖乖親親rourou的時候,怎么不說我家秀妮兒了?呸!老色胚!”

    潘垚一捂眼睛,手指一扒拉,透著大大的指縫瞧這兩人,熱鬧是瞧都瞧不過來。

    嘖嘖,喊著乖乖親親和rourou呢。

    不害臊!

    蓬頭鬼娃娃扒拉著潘垚的胳膊,破爛著身子,綠豆兒眼睛同樣透著瞧熱鬧的精光,這可不比聽墻角差。

    腦袋重重點點。

    對,不害臊!

    玉鏡府君:……

    ……

    兩人互相罵了起來,這個數(shù)落對方?jīng)]安好心眼,那個數(shù)落對方都結(jié)婚了還來招惹,不要臉!

    成年芝麻爛谷子的事翻出來一個個地吵,一聲比一聲兇。

    最后,兩人齊齊暴喝了一聲。

    “離婚,這日子是過不下去了!”

    ……

    “啪嗒”一聲,潘垚瞅到,朱有余額頭的懸針紋落地,扎破了裝滿了偏財?shù)呢敳伲c此同時,趙香玉額頭的橫紋一皺,夾得左右兩處天倉爆破。

    得,這下是真散財了,齊齊兒的。

    也不枉夫妻走一場,這是同心同力呢。

    潘垚瞧得是目瞪口呆。

    她側(cè)過頭,頗為稀罕地對玉鏡府君說道。

    “府君,我還是頭一次瞧到,什么是口舌為業(yè),破財損運,今兒瞧了個現(xiàn)場版的,也算是長見識了?!?/br>
    玉鏡府君:……

    這奇奇怪怪的見識,不長也罷。

    ……

    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

    別瞧平時處得還不錯,朱有余和趙香玉兩人之間本就有隔閡。

    一個介意對方曾經(jīng)結(jié)婚生子,在兩人分開后,短短的一年多時間里,就緊鑼密鼓地結(jié)了婚。

    另一個也計較,要不是當初你家嫌貧愛富,怎么會有這么多波折。

    他也不會平白的從一婚成了二婚頭,還被村子的人說嘴,說他是陳世美再世,沒良心!

    他沒良心?要不是她回來尋他,又那樣瞅著他,可憐巴巴有言欲止的,瞅得他心痛痛又心癢癢,他怎么會做陳世美?

    兩人互相看了一眼,齊齊一哼聲。

    都是他她的錯!

    ……

    隨著財帛官和天倉的破碎,潘垚仰頭瞧去,只見虛空中有無數(shù)的星點散開。

    那是財,偏財以及要贖罪而散去的財。

    手訣一掐,手中的黃符成一只只靈鶴,只見靈鶴長頸細腳,潔白似雪的羽翅一振,仰頭朝天飛去。

    每一只口中都銜住一片金光,朝虛空之處飛去。

    玉鏡府君朝潘垚瞧來。

    潘垚理所當然道,“小娃娃們總不能白哭白傷心吧,jiejie今天做主了,這些財運就當做是補償了。”

    一聲jiejie,玉鏡府君聽得好笑,轉(zhuǎn)眸同樣瞧著這接連不斷的靈鶴,同時也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