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鄉(xiāng)下當(dāng)半仙的日子 第315節(jié)
也是,現(xiàn)在還沒有進行全面又嚴(yán)格的禁槍,本就游走在灰暗地帶,養(yǎng)著好一些打手,燒街、涉賭、涉黃……啥壞事都干,手中有一把槍,好像也沒什么好驚奇的。 潘垚數(shù)落自己少見多怪,還是見識太少! 人這大老板,他可是瞧著壽衣都想穿的貪心鬼呢! …… 方在坤赤腳踩在地上,手持槍支,目光如鷹地警戒著四周。 不是錯覺。 他方才分明聽到有人說話了。 倏忽的,方在坤的目光不經(jīng)意地瞄過手中的槍,瞳孔緊縮。 不知什么時候,也不知是何人,又是如何做到的。 這槍的槍口,它竟然扭了個方向,這會兒正指著自己。 “怎、怎么會?” 饒是和生死擦肩過數(shù)次的方在坤,他的手都控制不住地抖了抖,拿不穩(wěn)這變了形的槍支。 “這槍、這槍怎么變形了?” “不單單是槍變形了,接著啊,你也得變形呢?!?/br> 一道清脆的聲音響起,還帶著笑意,細聽,里頭還帶著幾分促狹。 誰—— 聲音還沒從喉嚨里出來,方在坤見到了一道光,接著,他的脖子好似被什么掐起,天旋地轉(zhuǎn),落入了大張口的黑暗中。 耳朵邊是哭嚎哀叫聲,個個都是男子,扯著嗓子破音像鴨子。 “救命啊,救命啊——”丁勝利哭叫,拼命地去拍不平又綿軟的地面,“放我出去,我什么都說了,放我出去——” “勝利?”方在坤皺眉,“是勝利?” 丁勝利僵了一下,“姐、姐夫?” 方在坤積威甚重,丁勝利都結(jié)巴了。 聽到這一聲姐夫,其他哀嚎慘叫的幾個男子也俱是一靜。 老板? 是大老板? 方在坤急怒,還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丁勝利結(jié)結(jié)巴巴,該怎么說呢? 說自己沒頂住鬼差燒油鍋的壓力,將姐夫供出來了? 這么快就把姐夫抓來了嗎?不愧是鬼差。 “發(fā)愣做什么?你倒是快說!”暴喝聲起,方在坤怒喝,帶著上位者的氣勢。 這時,漆黑的空間里有一道聲音傳來,方在坤仰頭四處看,“是誰?你到底是誰?” 方在坤認(rèn)出來了,這是方才抓他進來的那道聲音。 潘垚笑道:“小丁哥,多謝你啦,要不是你告訴我方老板在哪里,我還沒這么快找著他呢?!?/br> “是你背叛我!”方在坤一下就想起來了,剛剛進來時,丁勝利嘴里就喊著他什么都說了。 順著方才丁勝利聲音的方向,方在坤撲了過去,直接上手掐住丁勝利,眼睛發(fā)紅。 “你都說了什么?兔崽子!你都說了什么?” “蠢貨!蠢貨!” …… 聽著里頭這便宜姐夫和便宜小舅子也鬧了起來,潘垚這才滿意。 不枉她捏著鼻子喊一聲小丁哥呢。 電視里都演了,富貴人家家里都有修暗柜,里頭擱著一些見不得人的記錄,受賄收賄,雇人行兇…… 別瞧都是一條船上親親熱熱的,要是沒留個后手把柄,半路上被丟下船都不知道。 潘垚尋了證據(jù),正要離開將這些都送去警察局和報社時,聽到腳步聲。 她回過頭,就見門口處站了個年輕的女子。 女子生得極好,蓬松卷曲的發(fā),遠山眉下一雙含情眸,瑤鼻粉腮,唇不點而朱,小巧精致。 只見她穿著簡單的寬松長褲,黑色小吊帶,外披薄薄的白色針織衣,亭亭裊裊,眉頭微蹙,帶著一股弱質(zhì)女子的風(fēng)流。 …… 芭蕉村。 鄉(xiāng)下的清晨極美,空氣清凌凌的,還帶著昨夜落下的水汽,露珠凝聚在樹梢和草叢葉間,一個滾動,落入泥土。 放眼看去,綠意更甚。 晨起的農(nóng)人忙碌,老牛慢悠悠地在田埂上走過,只見炊煙裊裊,叫了一晚上的蟬有些累,這會兒正歇著,給鳥兒騰出歡唱的舞臺。 處處寧靜,就連mama埋怨小孩吃飯慢吞吞的聲音,都帶著幾分親昵和祥和。 元神歸位,潘垚略略歇了歇,只覺得自己好像才閉眼,就又睜開眼睛,開始新的一天了。 身體不累,心里有些累。 熬夜要不得。 今天吃粥,只白米煮的,米粒綻開花,湯汁濃稠,米香濃郁,還帶著一股柴火的清香。 只一碗,清清淡淡,添上mama醬的小菜瓜,別提多暖胃多舒坦了。 再又聽到潘垚打哈哈的時候,周愛紅嗔了一眼,沒好氣地數(shù)落。 “就愛玩!瘋玩!也不知道瞧瞧時間,好歹回來睡一會兒!” “我不困?!迸藞愖煊玻眢w睡了,那就不算熬夜。 “你呀,不困就別打哈哈。” 周愛紅踩了板凳,解了廚房吊得高高的竹籃子,從里頭拿了rou松。 這時候鼠患嚴(yán)重,尤其是鄉(xiāng)下地方,老鼠的鼻子靈得很,賊能偷家,因此,家家戶戶都會將吃的東西吊起來,防止老鼠偷咬。 周愛紅裝了大半碗的rou松出來,推到潘垚面前。 “快吃,吃飽后再去睡一會兒,左右放假不上學(xué),家里也沒你要忙的事?!?/br> “mama最好了?!迸藞惡俸僖恍?。 今天白天,她還不能睡,警察局還沒去呢,好幾口的人都在她荷包里關(guān)著,這會兒正挨著餓。 “本來一早就要送去警察局的,這件事也就了了?!?/br> 殺人放火,自然是進派出所,她才不會越俎代庖。 不過—— “那時,離開方家的時候,我瞧到了方在坤的小老婆……不不,其實,她就不是他小老婆,人玉如jiejie就不是自愿的?!?/br> 受害者,那是受害者! 周愛紅詫異,“不是說,那啥叫丁勝利的,在咱們市坐鎮(zhèn)的那個,他是大老板的小舅子嗎?” 一旁,潘三金也聽得入神,飯都扒完了,還舍不得踩著自行車去龍舟廠上班。 什么,這不是自愿的? 那兄弟還不得打上門去? 還真給人當(dāng)小舅子啊,一路提拔,住了大別墅,現(xiàn)在還在他們市里坐鎮(zhèn),主持著大項目。 燒解放街的大項目! 想到解放街差點被燒,他們家盤盤的小店也差點被燒沒了,潘三金也是一陣氣惱。 一會兒得給盤盤說一聲,關(guān)著就關(guān)著,餓肚子一兩天也不要緊,還能清清腸。 這一個個心懷鬼胎的惡人,那肚子臟著呢。 潘垚點頭,“恩,玉如姐和丁勝利也不是姐弟,兩人只是同鄉(xiāng),她跟著出來打工,被丁勝利送給了方在坤。” 說到這里,潘垚眼里有同情之色。 那時,方在坤幾人見了她,都以為自己是鬼差,是羅剎,只丁玉如愣了愣,隨即那雙含情中有淚光瑩瑩,跪下求潘垚救她。 能得自由,便是惡鬼又如何。 看著朦朦朧朧只一道影子的潘垚,正好又是中元百鬼夜游剛過時候,丁玉如心中不懼,甚至有道悲涼。 要是—— 要是被鬼收了,那倒也好。 這樣的日子她受夠了,只是怕疼,不敢自己輕賤。 “我都瞧到了,她腳上箍著鐵環(huán),好大兩個,又重又沉,腿上都磨破皮了。” 簡直是結(jié)痂了又破皮,然后又結(jié)痂……反反復(fù)復(fù)地傷。 沒長出蛆蟲,是因為好歹上了藥。 周愛紅和潘三金兩人聽了,心中都泛涼。 “無法無天,真是無法無天了?!?/br> 放火燒街不夠,竟然還有拐了自己村子里的姑娘! 周愛紅看著潘垚,眼里都是心疼,“是不是嚇著了?” 潘三金也擔(dān)心,可不是得嚇著了,他家盤盤還這樣小,晚上只是出去玩,就碰到了這些糟心的事。又是放火燒街,又是拐賣人禁錮的。 他們聽了這惡事,心都是揪著的。 是,他知道他家盤盤跟著府君修行,是有大造化,大本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