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鄉(xiāng)下當半仙的日子 第188節(jié)
孫盛樂一看,果然,阿飛幾人臉色雖然還白,呼吸淺淺,好像生了一場大病一般,不過命確實還在,只等調(diào)養(yǎng)數(shù)日,補補氣血,應(yīng)該便能好轉(zhuǎn)。 “好啦,我該走了。”潘垚和孫盛樂告別。 這移花接木只能騙一時,不能騙一世,回頭等那人回過神來,說不定就該追來了,潘垚決定,三十六計,還是走為上計。 孫盛樂這才記起來,顧菟遣返的船便是今日。 “我送送你們吧?!?/br> 孫盛樂和同僚交接了下工作,騰出大半日的時間,將潘垚和顧菟送到碼頭邊。 …… 今日陽光明媚,萬里無云,天空藍得清透,碼頭邊,海風一陣陣吹來,漾得輪船微微晃動。 孫盛樂瞧著潘垚舍不得,他知道,這船只是虛晃一招,等到了大海上,他們就回到了故鄉(xiāng),海底里說不定還有其他美人魚。 他有些遺憾,為什么不是住他們這片海域呢? 孫盛樂巴巴的瞅著潘垚,還期待她會不會給自己送一個珍珠,或者海螺也成,就像故事里寫的那樣,海螺一吹,小美人魚又出現(xiàn)在海平線上。 “怎么了?”潘垚不解。 孫盛樂抹了把臉,好吧,他想多了。 “對了,顧菟是不是認識徐家人?就徐衍徐老先生,他身邊有個得力的管家,喚做徐常德,就在你尋上門,我保顧菟出去那一天,他也來警局,說是想給顧菟做保。” 潘垚拿眼睛看顧菟。 顧菟搖了搖頭,想都沒想,“不認識。” 孫盛樂回憶了下,“那就怪了,他說你是他的侄子,你們是叔侄關(guān)系?!?/br> “對了,雖然事情還未蓋棺定論,不過,這走私一案,它背后站的應(yīng)該是徐家?!?/br> 孫盛樂想了想,還是透露了案情。 潘垚和顧菟對視一眼,皆從彼此眼里看到了驚疑。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顧菟哪里有什么叔叔啊,它就一只玉蟾蜍,天生地養(yǎng)。 而且,徐家…… 潘垚一下便想起了那猛虎下山的刺青,徐家肯定有玄門中人,只怕那什么叔侄,也只是托詞,他們定然是瞧出了顧菟的金蟾血脈。 兩人心中驚怕起。 只差一點兒,只差一點兒,顧菟就被帶走了。 “孫哥,謝謝你告訴我這事,香江這一處地,我們短時間是不會再來了。” 潘垚心中暗下決心,回去后,一定要更努力地修煉。 孫盛樂舍不得,卻也知道天下無不散的宴席。 “好,那你多保重?!?/br> “孫哥也是?!?/br> 潘垚送了孫盛樂一張黃符護身,船兒鳴笛聲起,只聽突突突的馬達聲響起,輪船破水,漾起白色的浪花,迎著日頭駛向大海。 …… “以后可不敢再來香江進貨了,別回頭發(fā)財是發(fā)財了,發(fā)的卻是別人的財,一番辛苦勞作,都為他人作嫁衣?!?/br> 潘垚恐嚇。 “我都聽府君說了,有一些玄門中人,他們特別擅長擺風水局?!?/br> “到時,人家把你變成擺件,都不用另外尋一塊美玉,擱在那假山流水中,讓你日日噴水,你就是再心不甘情不愿,也得替人招財。” 金蟾招財,吐水便是吐財。 聽到這里,顧菟忍不住打了個顫抖。 太可怕了,明明是仇人,還得替人招財,要當真如此,它得慪死,憋屈死了。 而且,變成一個擺件,再也不能動,不能走,只眼睛看著方寸之地,這讓擁抱了大江大河,快活又自在的蟾蜍精如何受得??? 想到這里,顧菟連連搖頭。 “算了,賣完這一批貨,我再去尋個別的貨源吧?!?/br> “我就不信了,咱們內(nèi)地那么大,人那么多,工廠也多,還就指著香江了?” 見顧菟重燃斗志,潘垚也跟著斗志激昂。 “對,咱們自己那邊也有好東西呢!” “實在不行,咱們還能去賣驅(qū)蚊符和生發(fā)藥膏,前些日子,我在老仙兒那兒瞧到了老老老祖的手札,他是個皮行,以前就是賣狗皮膏藥的,里頭有一些方子還不錯,我回頭試試?!?/br> 潘垚算是瞧出來了,生發(fā)膏的市場廣闊著呢。 到時,她做供貨商,顧菟做經(jīng)銷商,她倆強強聯(lián)手,一起將生意做大做強。 顧菟豪情萬丈:“好,做大做強!” 玉鏡府君:…… 難怪小姑娘和這小蟾蜍是好朋友。 原來是志趣相投。 …… 香江太平山,徐家別墅。 神龕中香火燃盡,與此同時,六盞點燃的蠟燭燃完最后一點燭油,隨著一聲虎嘯聲來,本就奄奄一息的燈燭瞬間熄滅。 此處不見燈火,只見青煙裊裊。 徐常德動作小心,將虎口處銜著的血魄丹摘下。 六條人命,最后凝聚成兩粒蠶豆大小的血魄丹,紅得鮮艷,紅得耀眼,看過去隱隱有血色光華在其中流轉(zhuǎn)。 徐常德不敢多瞧,兩粒血魄丹放在青瓷碟中,又斟了一杯溫水,這才走到徐衍那一屋,抬手敲了三敲,躬身道。 “老爺,丹藥已成?!?/br> “進來吧?!?/br> 過了一會兒,才聽到里頭傳來一聲年邁的聲音,帶著疲憊,帶著倦意,暮氣沉沉。 徐常德深吸了一口氣,這才推門而入。 屋子里,徐衍坐在床邊,拐杖還擱在一旁,瞧到徐常德進來,他撩起眼皮看了一眼,面有倦色。 顯然,老祖宗這是剛剛睡醒。 徐常德有些惶恐,就怕老爺子剛醒,脾氣不好。 好在,今兒有血魄丹,徐衍的心情好上許多,也沒了那剛起床的壞脾氣。 “拿來吧?!彼斐鍪?。 徐常德將藥擱在他手心上。 徐衍也沒看,直接便往嘴里送。 這血魄丹,徐衍沒有吃過千回,也吃過百回了,熟門熟路,一開始,他還會心中悵然,為何他要走上這樣一條路,當真是天不予他。 而如今,習以為常后,心中無波亦無動。 神龕中的香爐都被煙熏得發(fā)黑。 長生路上,總歸是有舍才有得。 溫水送服,徐衍揮了揮手,正要示意徐常德退下。 血魄丹中的血氣朝那干涸老邁的皮rou和血管中送去,徐衍那張松垮的老人臉上有了血色,猶如枯樹逢春一般,他忍不住喟嘆了一聲。 真是舒坦啊。 這種有力又年輕的感覺,著實令人沉迷。 “對了,不要忘了照顧好阿飛他們的父母妻兒,給她們送一筆錢財去?!?/br> “另外,雜志和報社聯(lián)系好,透露他們點消息,幾個人命就死在警署里,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內(nèi)幕?” “不用我多說吧,新聞嘛,怎么聳人聽聞怎么來,大家伙兒愛看。” 徐衍笑了笑,“必不能讓阿飛他們白白犧牲。” 徐常德:“是?!?/br> 徐衍又交代徐常德,讓他以自己的名義捐一筆錢,不拘是鋪路修橋,抑或是幫扶福利院,都行。 具體cao作,讓徐常德自己瞧著辦。 這也是老慣例了,造了孽,再積一些陰德,到時一縷善魂投胎,也不會遭太大的罪。 錢這東西,它真是好東西!只要灑灑財,鋪路修橋,陰德自然來。 這樣一想,徐衍又有些可惜那逃掉的金蟾。 “再有它的消息,第一時間匯報給我?!?/br> 徐常德應(yīng)下。 血魄丹在徐衍體內(nèi)緩緩放出血氣,突然,原先還一臉舒暢的徐衍臉色大變,他抓著心口處,一臉的痛苦。 “啪!”床頭上的碗碟和托盤被掃到地上,青瓷碗裂成數(shù)片,碎片四濺。 聽到動靜,徐常德急忙回來,攙住跌在地上的徐衍。 “老爺,這是怎么了?” 徐衍沒有說話。 此時,他全身好像有上萬上億只蟲在爬一般,它們在他的血脈中,在他的皮rou下。 不,不是像,是真的有上萬上億的蟲。 徐常德看著徐衍的手,一臉駭然。 只見那滿是老人灰斑的手,原先雖然褶皺起,卻是平整的,這會兒,上頭有凸起之物,亂飛亂竄,就像是皮rou下頭有什么在拱動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