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鄉(xiāng)下當半仙的日子 第112節(jié)
“再加上,你和雪桃是母女,她的血脈傳承于你,身上有你的炁息,這樣一來,應該能騙過這貓鬼。” 提起貓鬼,杜芙彥捂臉奔潰,“為什么就纏著我,我又沒做什么,不就吃了兩口貓rou嗎?別人也吃的啊,為什么就只纏著我?” “……不公平,這事兒它不公平!” 常博文目光閃了閃,片刻后,他嘆了口氣,“貓兒有靈,芙彥,我早就說過,你要愛護貓兒一些?!?/br> 尤其是你…… 后面的話,常博文沒有說。 …… 杜芙彥自顧自地哭了很久。 那枚稻草小人被杜芙彥擱在了江雪桃的心口之處。 最后又看了江雪桃一眼,杜芙彥和常博文下了樓,兩人都有些沉默。 常博文走到角落里,再出來時,手中拿著一個麻袋。 “會有些嚇人,你克服一下。” 麻袋里是這段時日剁下的雞頭,雞頭環(huán)了個圈,繞著床鋪擺好,血糊糊的,雞冠耷拉,一些還睜著灰白色的眼睛。 杜芙彥抱著肚子,縮在床頭處。 常博文解釋:“我老家這剁雞頭驅(qū)邪避惡的方法有用,今兒它們擺在你周圍。貓鬼不愛聞這邊的氣息,就注意不到你,又會被那替身的稻草吸引,將雪桃那丫頭當做是你……” “成不成,我也不知道,咱們總得試一下?!?/br> 杜芙彥點頭,“我知道,聽你的。” 兩人沉默了下來,靜靜地等接下來的動靜。 夜愈發(fā)的深,外頭很安靜,突然地,一聲貓叫聲起。 “喵嗚!” 杜芙彥手緊了緊,驚惶的看向四周,“來了,它來了。” 常博文握著砍刀的手緊了緊,屋子里還有個雞籠子,那是備用的一只大公雞。 倏忽的,好像感覺到了什么,杜芙彥眼睛瞪大了些,里頭迸出晶亮的光。 她一把抓住常博文,語氣激動。 “它去樓上了,它去雪桃那兒了!” …… 第51章 g市,常家閣樓。 …… g市, 常家閣樓。 月色沁涼如水,北風呼嘯而來,吹得路邊的鳳凰木呼呼而動, 風聲很大,在寂靜的夜里聽來, 有著動人心魄的可怕。 江雪桃坐了起來, 手中拿著那稻草扎的小人, 眉眼低垂。 月色下,那美人面上有淚光點點落下。 一開始,她是很困,沾上枕頭,昏昏沉沉的便睡了。 迷迷糊糊中,江雪桃恍惚間聽到了mama和常叔叔的聲音, 常叔叔在催mama,說著十分奇怪的話,還提到了貓鬼。 ……貓鬼。 什么是貓鬼? 江雪桃不明白,心中很不安。 接下來,她還聽到了常叔叔在安慰mama,還說什么她作為子女,不會怪mama之類的話。 ……為什么, 她為什么要怪mama? 他們想做什么? 眼皮很沉, 江雪桃很想睜開眼睛, 意識卻像那海里行船的小舟,一陣風浪打來, 她只能隨著波浪上下起伏,飄啊飄的,找不到一個落腳的地方。 被子下, 江雪桃手腕中的符文微微亮起,熱熱燙燙的,江雪桃只覺得腦子愈發(fā)的清明,漸漸從這混沌中清醒。 可是,她沒有動。 江雪桃悄悄捏緊了手,聽窗戶外頭有窸窸窣窣的動靜聲,片刻后,屋門被打開,mama進來了,她往自己懷中被塞了個東西。 東西不大,只有巴掌大小,有些刺,有些扎人。 腳步聲遠了,手電筒的光晃了晃,漸漸地,那道光亮也遠了。 月色下,江雪桃坐了起來。 她從衣兜里,將杜芙彥擱在自己懷中的東西掏出,就著月光,她將這東西看得分明。 只是一瞬間,江雪桃眼里便落下了淚。 …… “喵嗚?!蓖回5兀<覙窍碌男∠镒永飩鱽硪宦曍埥新?。 一開始,聲音輕輕,像是一只小動物在小心翼翼的靠近,接著,這道貓叫聲愈發(fā)的大,長短不同,豐富多腔,更甚至到后頭,它就像小孩兒的哭聲,應和著冬夜里呼呼而來的北風,格外的瘆人。 “喵嗚!” 一道尖銳破耳的嚎叫朝江雪桃撲來,隱隱的,好似能瞧見黑暗中,一只大貓張大了嘴,露出獠牙,喉間一點猩紅,帶著腥風撲來。 危急時刻,另一道黃光從江雪桃身后出現(xiàn)。 打鬼棒打著旋轉(zhuǎn),狠狠地朝這虛張的貓影擊去。 棍棒打在貓影上,瞬間,兩撥氣勁在半空中相碰,常家閣樓這間小屋子憑空有了陣大風,木桌簌簌抖抖,窗戶吱呀吱呀的響,砰的一聲,上頭的玻璃碎了。 打鬼棒轉(zhuǎn)了個圈,重新落在潘垚手中。 “喵嗚!”貓頭張嘴叫了一聲,腔調(diào)多變,黑暗中,那瑩瑩透著點綠光的眼睛冰冷無情。 潘垚握著打鬼棒,看著懸浮在半空中的貓影,意外不已。 “貓鬼?” 這年頭,連人成鬼都不容易了,竟然還有貓鬼? 這是只有大造化的貓! “你纏著雪桃jiejie做什么?”潘垚警惕。 今天下午的火車,總不能就這么小半天,江雪桃便得罪了貓鬼吧,瞧這貓鬼身上的怨氣,不像是剛剛變成鬼的。 見有人阻止,貓鬼心中新仇舊恨起,只以為潘垚便是那日日剁雞嚇它的人,張大了嘴,猛地又要撲來。 這會兒,它的腦袋就似見風就長,看過去足足有腳盆那么大。 嘴巴一張,能瞧到舌頭上的倒刺,猙獰可怖。 潘垚視線一掃,瞧到江雪桃扔在一邊的稻草人,目光一凜。 只見稻草用紅線扎了小人模樣,頭部位置纏了發(fā),心口氤氳一點紅,那是血跡。 這是……替身之法? 瞬間,潘垚有些明白了。 這貓鬼,沖的并不是江雪桃。 心神一動,原先迎向貓鬼的打鬼棒方向一轉(zhuǎn),一道瑩光一閃,打鬼棒指向地上的稻草人。 下一刻,稻草人無端的起了火。 火光帶著幽幽的藍,有些冷,瞬間燒去了稻草人上的那截黑發(fā),指甲,就連胸口氤氳的血跡,也一道淡了去。 氣息一消失,貓鬼愣了愣,大大的貓頭瞅了瞅潘垚,又瞅了瞅江雪桃。 它歪了歪腦袋,冰冷的眼睛里有些許的懵懂和不解。 喵嗚? 味道好像又不大一樣了? 潘垚幾步走了過去,撿起地上的稻草人在手中。 她仔細的看了兩眼,心中嘆息。 子女血脈來自父母,這貓鬼沖的是誰,替身稻草又是誰做下的,江雪桃替的又是誰,想著望氣術(shù)下見到的一幕,潘垚心里有了猜測。 這是江雪桃的mama,又舍了江雪桃一次。 潘垚將稻草人捏緊,見貓鬼還要探頭嗅向江雪桃,高聲喝道。 “大貓,別瞅了,你就是找錯人了?!?/br> …… 找錯人了? 它被騙了? 貓鬼凄厲地一叫,鼻尖快速翕動,聞到令它不快的雞血之味,身形一轉(zhuǎn),猛地朝樓下?lián)淙ァ?/br> 瞬間,女人尖叫的聲音響起。 …… 李燕芳被動靜鬧得睡不踏實,漸漸轉(zhuǎn)醒。 瞧見床鋪上,江雪桃抱著膝蓋,默默地掉眼淚,窗戶外頭,潘垚站在天臺上,手中抓著一根棍棒,另一只手還拿著什么東西,樓下,有杜芙彥尖銳的哭叫聲傳來,還有常博文壓低了聲音的呵斥。 陸陸續(xù)續(xù)的,這一片有電燈亮起,大家伙兒裹了件襖子,披頭散發(fā),開了窗戶,睡眼惺忪地朝常家這邊看過來。 “怎么了?” “聽聲音好像是常博文和他媳婦?!?/br> “……這是打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