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鄉(xiāng)下當半仙的日子 第61節(jié)
“我被寒風這么一吹,打了個顫抖,也不敢再屙尿了,這萬一我一屙尿,它就當自己討了水,把我拖了下去,我這不是就死的不明不白了嗎?” “我左思右想,憋著氣,憋著肚子,提了手電筒就回船艙里了?!?/br> 于大仙:…… 他咳了一聲,“孩子在呢,說什么屙尿脫褲子的,沒的帶壞了孩子?!?/br> 老周耿直,“這有什么,我說的都是實話?!?/br> “對,沒有說錯?!迸藞悏阂肿⌒σ猓俺院壤鏊辛⒆P走,誰的人生都是這樣,沒什么好避諱的?!?/br> 老周睨于大仙,“嘖,老仙兒,這就是你不如你家小徒弟的地方了?!?/br> 于大仙擺擺手,不和老周瞎掰扯。 “水鬼被你罵走了,這事兒就算過了,那你今兒來尋我做什么?” 他指了指一旁的桌上,只見那兒有一麻袋的橘子,一麻袋的甜柑,還有一只捆腳的大肥雞,半扇的豬rou。 “還給我?guī)н@么重的禮。” “不是不是?!崩现軘[手,“你誤會了,這些都是給潘垚的,老仙兒,就這袋是給你的?!?/br> 于大仙順著他手指的方向一瞧,好家伙兒,這禮是大縮水了啊,徒兒用麻袋裝,他呢,一二三四五六,柑橘各裝六個,六六大順,意頭吉祥著呢。 哼哼。 于大仙氣得直灌熱茶。 潘垚意外,給她的? 她扯了扯于大仙,笑著安慰道,“師父,咱們兩家過年都一道了,你還和我計較這東西是誰的。” 轉(zhuǎn)過頭,潘垚看了看那些瓜果,還有半扇的豬rou,覺得這禮著實是重了。 “不重不重?!崩现軘[手,“這不是過年了嘛,我就買了一些,正好也當做是年禮。再說了,我那條船還是你爸在cao心呢?!?/br> “今兒我去了船廠,大家伙兒都說了,你爸特別的上心。簡直就是白天背太陽,晚上背月亮的忙活我那條船,我心里記著這個情?!?/br> 老周和潘垚寒暄客套了幾句,看著潘垚的眼睛,有些遲疑。 潘垚猜測,“您是想求符嗎?” “一會兒我就給你畫?!?/br> 說實話,雖然老周說水鬼被他罵跑了,不過,鬼物詭譎狡詐,潘垚還是有些不放心。 船上擱一道符,也能更平安一些。 “對?!崩现茳c頭,唇齒動了動,幾番猶豫,還是道,“除了這個,我還想向你求個玉牌,就潘三金脖子上掛的那種?!?/br> 在別的地方不說,在芭蕉村里,誰不知道潘垚那是有真本事的。 符箓雖然好,但玉牌肯定更好。 沒瞧見她都只給自己親近的人刻玉牌子嘛。 玉牌子剛刻出來的時候,潘三金老得意了,見天的帶著個玉牌子在村子里溜達。大家伙不談這玉牌子,他都得拉著人家嘮嗑。 瞧見沒,他親閨女兒送的! 似乎是怕潘垚拒絕,周建章急急的補充道。 “你放心,你周伯我也不是沒臉沒皮的人,沒想著用這幾塊rou和一些果子就向你討玉的?!?/br> “玉的價錢,我按市場上的給,另外,我再添個大紅包?!?/br> 周建章表示,他,不差錢! 潘垚:…… 果然,這時候開大船的,那就是以后開大奔的。 潘垚從水里撿了個河磨玉,做了玉牌給潘三金,周愛紅和于大仙,剩下的那一部分,她打算雕琢成仙人騎鳳,到時就擱在小廟中,準備重振這一處的香火。 仙人騎鳳只雕琢了一半,她準備趁這次放假時候,好好的雕琢打磨,一定要讓公雞仙人風風光光的亮相。 潘垚搖了搖頭,“我那玉不夠?!?/br> “這樣啊?!崩现艿难凵聍龅藥追帧?/br> 只聽潘垚又道,“你要是自己有玉,拿到這兒來,我可以給你布一道陣法?!?/br> 眼看著要過年了,大家伙兒都鉚足勁兒,想要多賺一筆,好熱熱鬧鬧的過個豐收年。 潘垚自然也不例外了。 “好好?!崩现艿难劬σ幌戮土亮?,歡喜不已。 “那敢情好!我家二妮小時候就戴過一個平安扣,一會兒我就拿來,等陣法布好了,我再給她送去?!?/br> 周建章是個急性子的,說了這話,趕著就要回家去翻出這平安扣。 他蹬了兩下自行車,一個翻身,大單杠的自行車像是御了風,卷著大輪子便朝前滾去。 周建章是想為他的二閨女兒周云夢求的。 周云夢就嫁在白鷺灣,結婚三年了,頭一年的時候懷過一胎。 一次晾衣服,手抬高曬了曬衣服,孩子就這樣流了。 自打那以后,夫妻兩人就沒動靜。 昨天,周家下了兩網(wǎng)子,來了個大豐收,不單單幫忙撿網(wǎng)子的周愛紅有份,周嬸疼愛閨女,特意讓周建章開了船,到白鷺灣碼頭停了停,給閨女兒一家送一籮筐的魚過去。 魚的味道腥氣重,周云夢一聞,當下就捂著嘴巴干嘔了兩下。 這一下,大家伙兒高興壞了。 …… 芭蕉村,小廟。 周建章將翻出來的平安扣遞給潘垚,還煞有介事的點頭,“應該就是我要添小外孫小外孫女了,沒的跑。” 于大仙:“去衛(wèi)生所檢查了?” “沒呢?!敝芙ㄕ?lián)u頭,頗為小心謹慎,“現(xiàn)在月份應該還小,我們再養(yǎng)養(yǎng),等壯實一點再去醫(yī)院?!?/br> 他們一家實在是怕了,他們家二妮上一次懷胎,明明就曬了個衣裳,舉了舉手的事兒,竟然就把孩子流了。 這一次,一切以小心謹慎為主。 潘垚:“那是要畫安胎符嗎?” 周建將手往炭爐旁邊靠了靠,溫暖這一路騎車凍得發(fā)僵的手。 “對對,要保母子兩人的?!?/br> 潘垚想了想,正好,手札符箓里,玉鏡府君也給人畫過安胎符。 據(jù)他在手札上碎碎念的記載,求符的是打小跟在他身邊伺候的小廝,雖然名為主仆,實則情同兄弟。 小廝名喚竭忠。 那時,玉鏡府君還不是玉鏡府君,他凡俗的名字叫做謝予安。 竭忠跟著主人家姓,喚做謝竭忠。 謝予安入了仙門,一人得道雞犬升天,謝竭忠也跟著進了仙門,雖然沒什么修煉的資質(zhì),不過,在凡俗人的眼里,謝竭忠也是有大造化的。 畢竟,俗話都說了,郡王舅子三公位,宰相家人七品官。 這仙門道長的仆人,那也是大大的有派頭的。 謝竭忠娶的便是大戶人家養(yǎng)出的大家閨秀。 當年,謝竭忠的妻子懷相不好,是母子皆亡之相,他上了山門,求了清修中的謝予安,謝予安做出了安胎符,這才保住了謝竭忠的妻小。 潘垚細細的想了想手札中的符文,確定沒有遺漏,這才從桌上將那枚玉扣拿了起來,在手中端詳。 “周伯,這玉扣倒是比我磨出的河磨玉更適合云夢jiejie?!?/br> 潘三金年紀大,輩分大,連帶著潘垚的輩分也跟著往上抬了抬。本來按年齡得喊一聲姑姑的,潘垚想了想,道了一聲jiejie。 “當真?”周建章意外。 潘垚點頭,“上頭有云夢jiejie的氣息,人養(yǎng)玉三年,玉養(yǎng)人一生,這玉,能護著云夢jiejie,自然也能護著與她血脈息息相關的腹中胎。” “只是,等我布了符陣,這玉就不是玉扣模樣了。” “好好,不打緊?!敝芙ㄕ聸]有一點意見。 下一刻,周建章眼睛瞪大了,心里直道乖乖。 只見玉扣原先是托在潘垚掌心,這會兒,好像有一道瞧不見的氣流將它緩緩托起,懸浮于半空中。 平安扣就普通的青白色玉石,因為久無人佩戴,原先圓滑玉潤的色澤有了些許黯淡,隨著潘垚靈氣的注入,它愈發(fā)的潤澤,有通透之色。 緊接著,這枚玉好像化作了一汪的玉液。 潘垚神情認真,一手控玉,手訣不斷。 另一只手以指為筆,靈氣為朱墨,天地為符文,手指翩躚,猶如筆走龍蛇,繁復的符文于半空中描繪。 點符頭,亮符膽,收符腳…… 一符一畫便可召風役電,呼神喚真。 “疾!” 隨著一聲疾,潘垚手一推,半空中瑩瑩有光的符箓朝玉液壓去,下一刻,只見混沌成一團的玉液重新雕琢,最后成了個小玉人模樣。 只見它是個慈母模樣,五官模糊,眼眸低垂,雙手撫摸著腹肚之處,似有萬般珍貴。 “好了?!卑肟罩衅〉男∮袢寺淞讼聛?,正好落在潘垚的手心中。 潘垚將玉遞了過去,開口道。 “你瞧,這會兒它嘴角微微勾著,這是一切都好,要是它垂下嘴角,說明孩子不妥,你們就得趕緊送去衛(wèi)生所瞧瞧。” 見于大仙和老周看過來,潘垚振振有詞。 “咱們驅(qū)的是邪,保的是邪祟不侵,這要是身體上有什么不妥,肯定得去衛(wèi)生所,有病就得看,不要諱疾忌醫(yī)。” 頓了頓,她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