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鄉(xiāng)下當半仙的日子 第47節(jié)
反正,這三土的綽號,她上輩子也有。 “寶珠,你真好?!迸藞愋ξ?。 “也,也沒有啦,我們是好朋友嘛?!?/br> 被唇紅齒白,眼睛亮亮的潘垚一瞧,江寶珠咋呼了好幾年的嗓門都小聲了。 潘垚瞧見了,忍不住又逗了逗她。 上學的時光說快也很快,下課的鈴鐺一響,大家伙將書包往肩上一跨,像得了自由的鳥兒一樣,朝學校大門外頭跑去。 潘垚到學校門口時,一下就瞧到牽著自行車,等在樹蔭底下的潘三金。 “爸!”潘垚揮手。 “哎,盤盤累了吧,書包給我?!?/br> 接過書包和網(wǎng)兜,潘三金瞅著干凈的飯盒和搪瓷杯,笑道,“喲,我閨女兒真勤快,這飯盒還自己洗了啊?!?/br> 潘垚皺了皺鼻子,“沒洗不是臭了?” 想著小姑娘踮腳在食堂的水池那兒洗碗的乖巧樣,潘三金又稀罕好幾分,“走嘍,咱們回家嘍?!?/br> 自行車的車輪滾動,在黃泥地上留下車轍子。 …… 潘垚和潘三金絮絮叨叨的說著學校的事,著重講那旱廁的可怕。 “更可怕的是,小伙伴還老愛來叫我一起去上廁所,還必須手挽手,親親熱熱的,不然就不是好朋友了?!?/br> 潘垚回憶這一天,抬頭看天上的藍天。 黑暗??! “哈哈哈?!迸巳鸨欢旱霉笮Α?/br> …… 另一邊,學校里的孩子都走了,江小青帶著江寶珠往家的方向走去。 江家就坐落在六里鎮(zhèn),鎮(zhèn)上的房子和村子里不一樣,大家伙兒的房子都并排建著,一般是呈日字型。 前頭的那一間臨街,還能收一份的租金。 “我回來了?!苯∏嘤袣鉄o力的癱在床上。 “今兒怎么樣?”李燕芳手中還折著菜,招呼了孫女江寶珠,讓她先去洗手。 她瞥了一眼閨女,問學校第一天開學的情況。 “寶珠有沒有乖乖聽話?小丫頭是不是搗蛋了?” 江寶珠噘嘴,“我才沒有,是姑姑今兒犯錯了?!?/br> 李燕芳意外,“哦?” 閨女犯錯了,犯了什么錯? “叫你話多,叫你話多?!苯∏嗌焓謸狭讼陆瓕氈椋旱盟┛┬χ梆埫?,這才又唬著臉道。 “這次就放過你,還有啊,在學校里就別喊我姑姑了,要叫老師,知不知道?” 見江寶珠撇嘴,顯然沒有把話聽進去,她又唬道。 “不然,下次你考了雙百,別人還以為是姑姑照顧侄女兒,給你開了小后門,你也不想聽別人講,你那雙百是在家里打滾耍賴,賴皮來的吧?!?/br> “江老師好!”江寶珠立馬直了直身子,挺起小肚腩,改口了。 這委屈她不能受。 還沒考雙百,江寶珠已經(jīng)將雙百視為囊中物了。 江小青一拍江寶珠的腦袋,滿意了,“去玩吧。” 小鎮(zhèn)上的地比鄉(xiāng)下的地頭值錢,江家臨街這一處房子是前兩年鎮(zhèn)上規(guī)劃時剛蓋的。 蓋的是磚房,縣里讓蓋兩層,江家添了些錢,偷偷的多搭了半層上去,比旁邊兩家都高一點。 房子是不如老柴房時候的大,說是去玩,江寶珠也就在樓道下頭的陰涼處耍著。 也能聽到大人間談話的聲音。 江小青:“也沒什么大事,就班上一孩子叫潘垚,不是瑤池娘娘的瑤,是三土成山的垚?!?/br> “這字生僻,我哪里見過啊,瞧著那么多土,我就以為是念土,課堂上鬧了個笑話?!?/br> 在mama面前,一十七八結(jié)了婚的江老師也是個小姑娘,說起今日出的糗,她還有些懊惱羞赧。 “媽,你說,一個姑娘的名字怎么取垚,不叫瑤啊,害得我打眼一瞧,把虎崽子喊做貓崽子了,丟人,太丟人了。” 李燕芳不贊同了,“怎么能這么說?” “你自己不也說三土成山嗎?這姑娘叫這個垚,有高山之意,一聽就大氣,你自個兒犯了錯,回頭別遷怒人家小姑娘啊。” 江小青:“是是是,我哪里敢吶,回頭爸要是知道了,非得訓我一頓不可。” 江小青的爸爸大名江銘淇,六里鎮(zhèn)中心小學的校長。 沒錯,江寶珠身后還有人。 李燕芳也不多糾結(jié)閨女課堂上出的一點小差錯,她關(guān)心的是閨女兒的大事。 “對了,家聰有沒有來信,說他什么時候回來?” “快了快了。” “這次家聰回來,你也要抓緊時間懷個孩子了。你說你,也都老大不小了,還不生個孩子,像什么樣??!我像你這么大的時候,都是三個孩子的媽了,肚里還揣著你?!?/br> 老太太說著說著,都說著急了。 江小青被催得臉紅,“好好好,等家聰回來再說?!?/br> …… 六里鎮(zhèn)中心小學。 cao場上有個小沙堆,上頭有兩個單杠和雙杠,潘垚手一撐,躍上了雙杠,側(cè)坐在其中一條杠上。 下頭,個子高一些的江寶珠堆著沙子,抬頭瞧潘垚,眼里還有羨慕。 潘垚拍了拍旁邊的雙杠,“上來呀?!?/br> 江寶珠搖頭,“我不敢?!?/br> 潘垚伸手,“不怕,我拉你上來?!?/br> 江寶珠猶豫了下,出于對同桌的喜愛,她拍了拍手上的沙子,還是將手遞給了潘垚。 潘垚笑了笑,手中一個發(fā)力。 江寶珠只覺得自己像是要飛起來,還不待她尖叫,下一秒,她發(fā)現(xiàn)自己坐在了潘垚旁邊,屁股下是雙杠冷冰冰的鐵管。 “哇,潘垚你力氣好大啊。” “因為我有鍛煉嘛。”潘垚隨口應(yīng)道。 修煉也是鍛煉中的一種,沒毛病。 稀罕了一會兒,江寶珠安靜了下來,兩個小姑娘一起在小沙灘的雙杠上,享受這課間的十分鐘。 “我姑丈和他好朋友一起去羊城做生意了,大生意!” 潘垚側(cè)頭看江寶珠。 小圓臉是個話簍子,開學這段時間,潘垚已經(jīng)知道了她家的爺爺,奶奶,爸爸,mama等人的姓名脾氣,甚至她姑丈的情況她也清楚。 據(jù)說,江老師的丈夫叫許家聰,是隔壁江通鎮(zhèn)的人家。 許家聰平平無奇,就普通人家出生,家中的一老也是做老師的,同在教育系統(tǒng),當初,江小青也是經(jīng)人介紹,這才和許家聰結(jié)了連理枝。 許家聰有一個非常有錢的朋友,兩人十分的要好,就是這朋友帶著許家聰去了羊城。 現(xiàn)在改革開放,在一個月領(lǐng)著幾十塊工資的時候,聽說下海經(jīng)商能成萬元戶,擱誰誰不心動? 許家聰已經(jīng)去了好一段時間,家里人擔心,前天還花了幾塊錢打了電話。 說是再兩日,應(yīng)該就能衣錦還鄉(xiāng)了。 也因為這姑丈不在家,江老師還在娘家住著。 秋風涼涼的吹來,卷起地上的枯葉。 “有好朋友真好,我昨兒還聽姑姑和奶奶說,姑丈這一趟賺不少錢呢。” “多虧了有好朋友帶著!” “等姑丈回來,姑姑就要生寶寶了,唉,要是我也有這樣的一個朋友就好了?!?/br> 說到后頭,江寶珠眼里都是憧憬。 …… 潘垚自己沖顧菟喊著【茍富貴,勿相忘】,不過,這不耽誤她教小姑娘。 “寶珠,咱們不能這樣想,我媽就常說了,端人碗受人管,吃人飯看人臉,咱們不能想著靠別人,要想著讓別人來靠你才行?!?/br> “來,我們一起說,我才是最棒的!” 江寶珠被洗腦,“沒錯,我才是最棒的!” 潘垚滿意,這才是好姑娘。 …… 那邊,cao場上的一個大哥哥往教室方向走去,潘垚和江寶珠見了,兩人齊齊垮臉。 無他,這大哥哥就是打鈴的。 課間十分鐘,才聊了幾句,話還沒說熱乎呢,眼看就要結(jié)束了。 這時,學校后頭傳來一聲尖利的女子叫聲。 “啊啊??!” 聲音高亢尖利,比鈴鐺還響,cao場上的人都愣住了,就連要去打鈴的五年級小學生也愣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