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鄉(xiāng)下當半仙的日子 第26節(jié)
這供邪物,沒道理還更好說話。 張建飛被公安帶走,要是犯了事,那就不是一天兩天的事,這供奉怎么辦,既然斷不了,肯定得喊老爸幫忙,畢竟,從古到今,坑爸的貨都不少。 當爸的不容易,平時要扛起半邊天,關鍵時候還得頂缸。 潘垚都看出來了,于大仙又怎么會看不出來? 他一言難盡的看著老帽兒,長嘆一聲。 “糊涂啊?!?/br> “老帽兒,你家可不止建飛一個孩子?!?/br> 老帽兒嘴上的皮rou抽了抽,這句話顯然說到他心坎里了。 老仙兒不理會,他看著老帽兒一會兒,神情若有所思,這供奉邪物,不是求財就是求名,有親緣的供奉定然更好。 過了一會兒,他突然冒出一句話。 “老帽兒,你說,你前幾天老是夢見你老子娘盯著你看?” 老帽兒抬頭,還有點懵,“???” “不是吧?!迸藞惷摽诙?。 她反應極快,轉(zhuǎn)而盯著電視柜上的巧克力盒子看,神情都是震驚。 于大仙有些意外,他伸手摸了摸潘垚的腦袋,感嘆不已。 真是個聰明的孩子,這弟子收的真好,有天資,人也通透,他只說了一句話,這孩子便知道自己的言下之意了。 老帽兒還是不解,“是啊,夜里還不太平,老是有東西掉在地上的動靜,拉了燈出來看,又什么都沒看到?!?/br> 就是這樣,他才想找于大仙看看的。 于大仙推了推潘垚,示意潘垚告訴他。 潘垚面上有同情之色,想了想,只道。 “帽兒叔,你夢到老太太的時候,她有手嗎?” 有手嗎? 他娘怎么會沒手? 下葬的時候,全須全尾的! 老帽兒有些生氣。 他老娘在世的時候,雖然上了年紀,但是能吃能喝,能到處溜達,還能幫他看家里的孩子。 他家建飛是大孫子,就是老太太看大的! 他娘能干,閑不住,看著孩子還能忙活家務活,身體也沒病沒災,最后在一個夜里,睡夢中安安穩(wěn)穩(wěn)走的。 別提多有福氣了! 怎么會沒有手? 還不待老帽兒將這話說出來,突然,他僵在了原地。 潘垚問出這句話后,夜里做的夢好像也撥開了迷霧,變得更加的清晰了。 老帽兒鐵青著一張臉,胸口大力的喘著粗氣。 他娘盯著他看的時候,好像……好像真的沒有手了。 “??!不,不會的?!?/br> 再看電視柜上的巧克力盒子,老帽兒一個四十來歲的漢子就像看到了什么可怕的東西,瞪圓了眼睛,腳步后退兩步。 “老帽兒?”翠嬸不解。 “沒有手,媽沒有手?!崩厦眱和蝗坏谋罎?,抱著腦袋蹲地,死命的抓自己的頭發(fā)。 “翠啊,咱媽沒有手??!” …… 寫完好想買巧克力啊 看看自己的胖rou ……算了算了,不吃了 另外,我看我爸那一輩,還是很經(jīng)常喊爸媽老娘老爹的,不算蟲子哈 第18章 “沒有手,什么叫做沒有手?”翠嬸急急的追問。 老帽兒撕心裂肺的喊完這一句后,就不再說話,只緊緊的咬著牙關,痛苦的搖頭。 手心是rou,手背也是rou。 建飛……媽…… ……媽,建飛…… “啊啊啊!”老帽兒死命的捶自己的胸口,“遭罪的該是我,該是我??!” 四十來歲的人了,恨不得受苦的是自己,那樣,倒也不用像現(xiàn)在這樣左右為難了。 頓時,那眼淚和鼻涕直下,糊得滿臉都是。 潘垚瞧了心中不忍,小小的臉上露出難過之色。 這養(yǎng)孩子真是不容易,有的時候,養(yǎng)的就是討債的。 老帽兒傷心得幾乎癲狂。 這事兒擱誰身上,誰不瘋? 自己的親兒子,偷了自己親媽的遺骨,還燒成灰來喂邪物了。 要是老帽兒再遲一天請于大仙和潘垚來,黃昏時分,他懵懵懂懂中,聽著兒子在公安局里的殷殷交代,還得親自舀一勺喂雙耳玉瓶呢。 想到這,老帽兒是膽寒心也寒。 那是他媽的手,他媽的手?。?/br> 幾人被老帽兒撕心累肺的哭嚎聲鎮(zhèn)住了。 “盤盤不怕?!边@時,一雙手探了過來,是潘三金,那雙手很大,像蒲扇一樣,輕輕的捂住了潘垚的耳朵。 做慣了木工活的手上有許多老繭,很粗糙,也有些刮人,不過,它干燥又溫暖。 潘垚抬起頭,瞧著潘三金的眼睛,認真道。 “爸,我以后一定會孝順的。” 潘三金愣了愣,隨即失笑,轉(zhuǎn)而心里又有些發(fā)酸。 這孩子…… 是怕他見到老帽兒養(yǎng)孩子這樣失敗,怕自己不要她了嗎? 潘三金揉了揉小丫頭的腦袋,烏黑的發(fā)細細軟軟,他的心也跟著柔軟起來。 “好,爸爸知道了,咱們盤盤是好孩子?!?/br> …… 旁邊,翠嬸本來還迷糊著,等明白過來老帽兒前幾天做的夢,夢里的婆婆衣袖垂垂,里頭空蕩蕩的,再看向電視柜上的巧克力盒子,她如夢初醒。 頓時,翠嬸也和老帽兒一樣,當場嚇得大叫一聲,跌坐著往后退了兩步。 建,建飛……他,他竟然偷了老太太的骨頭? “不,不可能,建飛不可能做這樣的事,誤會,這里面一定是有什么誤會!” 翠嬸搖頭如撥浪鼓,不愿意相信,也不能相信。 要當真如此,她的兒子豈不是畜生?不,簡直是畜生都不如了。 于大仙嘆了一聲,“是與不是,我們?nèi)炆弦豢?,事情不就明了了?!?/br> “上墳?不,我們不能上墳?!?/br> 老帽兒還是心痛難當,不過,這會兒已經(jīng)止住了哭嚎,聽到于大仙這話,他面上帶上了遲疑之色。 潘垚幾人見了,哪里不知道,他這還是想護著自家兒子張建飛。 家丑不可外揚,這話從古至今都適用。 要是不看墳,張建飛動了老太太遺骨這事,沒有真憑實據(jù),就算流傳到外頭,那也只能算是風言風語。 要是看了墳,回頭見老太太的遺骨有損,那就是板釘釘?shù)淖C據(jù)了。 尤其在場的人里,除了芭蕉村的潘垚幾人,還有他同村的鄰居李耀祖呢。 李耀祖注意到老帽兒的視線,故意忽視他眼里趕人的意味。 鬼手這事可怕又瘆人,要是不弄個明白,他保準好幾天都睡不著,再說了,他心里的好奇心還在肚皮里抓心又撓肝呢。 細細盤算下來,他還算是個苦主。 昨天不是錯覺,張家飛搭他肩膀那一下,就是有鬼手抓他,要不是有符,他昨天就得遭殃。 李耀祖看天看地,硬是當做自己是個蠢的傻的,半點不會瞧人顏色,賴皮的賴了下來。 真是個壞種! 老帽兒心里暗罵了一聲。 一時間,屋子里的氣氛有些沉默。 潘垚勸道,“帽兒叔,你還是讓師父看看吧,你也說了,老太太夢里老是盯著你看,想來,這夜里的動靜,應該就是老太太給的警醒?!?/br> 于大仙攤手,“我是無所謂,五福捧壽和八卦符文都準備妥了,只等你家尋個寶瓶,往吉位上一擱,疏風理氣,這一趟活兒,就算是忙完了。” 老帽兒已經(jīng)知道剛才鬼手齊出的兇險,要是放任玉瓶在家供奉著,保不準哪一日,一家人的性命都得搭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