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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幾句,但想起方才玄天真龍那鬼神莫測的手段,不免又信了幾分,便任由龍輝施為。 只見龍輝捧著洛清妍的俏臉,將自己的頭朝前探去。 隨后的一幕叫于秀婷大吃一驚,龍輝竟將自己的額頭抵在洛清妍的額頭上,猶如準備親昵輕吻的情侶般,想起方才玄天真龍對洛清妍的態(tài)度,于秀婷頓時柳眉倒豎,暗罵道:“豈有此理,這小子竟然敢趁人之危!” 一念及此,劍氣不禁凝于指尖,要給龍輝來上一劍。 倏然,于秀婷劍心甫動,她竟看到一股奇異的元氣從龍輝額頭涌出,緩緩流入洛清妍的眉心,再仔細一看,于秀婷頓時芳心大亂——這分明就是龍輝本身的魂氣魄元!對于元神之流于秀婷并不熟悉,但卻心知此事非同小可,心忖道:“煞族一身修為皆凝聚在這魂氣之上,龍輝這么就把魂氣輸給洛jiejie,會不會對他造成什么傷害呢?” 人體經脈臟腑的生機全賴于元氣滋養(yǎng),元氣虧損輕則大病一場,重則一命嗚呼,而魂氣魄元對于煞族來說便是畢生修為的匯聚,而對于常人來說便是元神的養(yǎng)料,一旦魂氣魄元受損輕則神志紊亂,記憶衰退,重則便會如同楚無缺般永散天地,像龍輝這般做法分明就是損己利人,難怪他敢保證不會給洛清妍留下禍害。 “這小子也忒不要命了吧!” 于秀婷愈看愈是震驚,好幾次出手向制止龍輝,卻又怕生出別的變端,反而害了龍輝。 隨著時間的一分一秒過去,洛清妍的臉色漸漸紅潤,而龍輝卻是印堂發(fā)黑,眼神一陣迷離,幾欲癡呆。 倏然,一聲驚愕的嬌呼響起,于秀婷扭頭一看,楚婉冰竟在這個時候醒了過來,滿臉不可思議的看著龍輝和母親,煞白的小臉頓時再添三分灰暗。 于秀婷蹙眉道:“冰兒,這事情頗有隱情……” 誰料,她話音未落,卻聞洛清妍一聲怒吼:“玄天真龍,你混蛋!” 一聽玄天真龍四個字,楚婉冰眼中再度蒙上一層絕望,淚水不受控制地嗖嗖直流,嘴唇也白得跟死人般。 洛清妍鳳目一瞪,一掌鳳凰靈火便印在龍輝胸膛。 龍輝捂著胸口跌坐在地,奇道:“什么玄天真龍……我……” 洛清妍見他神態(tài)不復倨傲,心里生出幾分疑惑,但轉瞬一想,又覺得不對,自己這一掌掃下去就算是吸納傲心魂氣的符九陰也得吐上幾口血,可是這小子倒像是個沒事人般,喘幾口氣就緩過勁來了。 普天之下除了那個混蛋外,還有何人有此能耐!洛清妍鳳目一寒,咬牙道:“好啊,玄天真龍,你竟也開始耍這種鬼心眼了。我打不過你,走還不行么!” 說罷拉起楚婉冰,便要離去,楚婉冰咬著嘴唇道:“娘親,方才發(fā)生什么事了?” 洛清妍凄苦笑道:“某些人仗著自己一身武功,趁著無缺剛去,便想來欺負咱們孤兒寡母!” 于秀婷忙道:“洛jiejie,你誤會龍輝了……” 話音未落,卻被盛怒的洛清妍冷笑打斷道:“于秀婷,你這是替你們祖師爺說話么?” 于秀婷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奇道:“洛jiejie,你說什么祖師?” 洛清妍哼道:“像這種不知廉恥的卑鄙小人,你若還奉他為祖師爺,莫怪妾身看輕你們天劍谷!” 洛清妍句句直指天劍谷,于秀婷也不免火冒三丈,怒道:“洛清妍,你嘴巴放干凈點,有什么便沖我來,若再敢污蔑天劍谷,休怪我不念往日情誼!” 洛清妍正想反唇相譏幾句,卻聽楚婉冰低聲道:“娘親,袁叔叔還在那邊昏迷不醒呢?!?/br> 洛清妍嘆了口氣道:“罷了,快去扶起袁師兄吧?!?/br> 楚婉冰嗯了一聲,便朝袁齊天走去,袁齊天正躺在奈何橋中央,楚婉冰一步一步地走了過去,誰料走到一半竟捂住腦袋跪倒在地,不住地呻吟,發(fā)抖,竟是奈何橋牽動靈魂深處之記憶。 昔日的種種頓時涌上心頭,楚婉冰只覺得兩眼又漲又痛,看到了那么一幕不愿意看到的情形。 “冰兒!” 龍輝驚叫一聲,急忙沖過去將她扶起來,關切地道:“冰兒,你沒事吧?” 楚婉冰喘息了幾聲,緩緩抬起臉望著龍輝,眼中充斥著種種驚愕和絕望,隨即推開龍輝朝洛清妍走,弄得龍輝是一陣迷糊。 洛清妍咬唇道:“冰兒,你怎么了?” 楚婉冰含淚道:“娘親,我,我記起來了……當年事,我全都記起來啦!” 洛清妍微微一愣,眼淚也不自主地涌出來,楚婉冰抹了抹眼淚,望著于秀婷道:“二娘,冰兒問您一件事?” 于秀婷見她神情嬌弱,語氣哀傷,心中也不免一陣酸軟:“冰兒,你問吧?!背癖溃骸胺讲拍闶遣皇且姷叫煺纨埩??” 于秀婷嗯了一聲道:“對,若非玄天真龍及時出現(xiàn),我們恐怕都要遭符九陰毒手了。” 楚婉冰幽幽地瞥了龍輝一眼,凄婉笑道:“龍主,你為什么又來遲來一步呢?” 昔日充滿柔情和婉媚的妙目如今竟是一片陌生和責問,龍輝只覺得心尖一陣抽搐,說道:“冰兒,剛才發(fā)生什么事,我根本就不知道,等我醒過來就看到你們都昏迷了?!?/br> 楚婉冰哼道:“喔,既然如此,你是不是也不知道爹爹已經去世了?” 龍輝微微一愣,腦海轟隆一下炸開了,說道:“岳父他……” 楚婉冰嬌叱道:“住口,你還有臉叫他做岳父,當初是誰跟我保證不會讓爹爹有事的!” “冰兒……我……” 龍輝頓時一陣語塞,嘴唇抿動,不知該如何答復,因為他此刻腦子已經一片凌亂,許多畫面不斷地翻涌滾動,仿佛怒 ??駶龑⑺虥]。 楚婉冰叫道:“說啊,把當日在七陰嶺上的話再說一遍!” 龍輝閉著眼睛不斷回憶昔日情景,卻是越想頭越痛,什么都想不起來。 楚婉冰喝道:“姓龍的,你是記不起來,還是沒臉說!” 龍輝無奈地道:“冰兒,我……我想不起來啦。” 楚婉冰俏臉倏然一陣發(fā)青,氣得渾身發(fā)抖,大罵一聲無恥!洛清妍也是神色悲苦,眼中既凄涼又憤怒,咬牙道:“冰兒,走吧,這種人不值得你生氣!” 楚婉冰把頭一扭,不再看龍輝一眼,冷冷地朝龍輝走來。 那抹白衣倩影雖是越走越近,龍輝卻覺是十分陌生,昔日溫婉嫵媚的幽香,在這一刻卻變得何等遙遠。 從龍輝身邊走過到扶起袁齊天,這個過程中楚婉冰始終未看龍輝一眼,仿佛這個人不是自己的丈夫,而是一塊橋頭石。 錯身亦是錯心,踏塵漸遠,前行歷目,仿佛一道深痕劃下,昔日的恩愛與柔情不復存在,徒留奈何橋下的河水陣陣無奈哀嘆。 “哎呀,督帥今天就要回南疆了?!?/br> 一聲驚叫將于秀婷的思緒喚回,只見龍輝猛地跳起來,急匆匆地就要朝外邊跑去,“不行了,我要去給督帥送行!” 于秀婷不免又好笑又好氣地揪住他,說道:“龍輝,楊督帥早就回南疆了?!饼堓x奇道:“什么,督帥什么時候走的?” 于秀婷無奈一嘆,說道:“五天前就走了。楊督帥,不,應該是鎮(zhèn)南王,在軍中接受朝廷的賞賜后便回去了,畢竟藩王入京非同小可?!?/br> 龍輝蹙眉道:“我……我怎么沒印象了?” 于秀婷也不知如何敘說,只能敷衍道:“在奈何橋大戰(zhàn)中,你頭部受了些傷患,所以記憶有些紊亂?!?/br> 龍輝滿面愁容,不斷地在營帳內踱著步,說道:“于谷主,這事可千萬別讓雪芯知道,免得她又替我擔心。” 于秀婷嗯了一聲,心忖道:“當日的事情我也不知道如何跟雪芯敘說,只是說冰兒先回去替無缺辦理喪事了……” 想起當日楚婉冰那凄苦而又冷漠的眼神,于秀婷也不得不暗嘆一聲造化弄人。 “罷了,等冰兒和洛jiejie冷靜下來,再找個機會將事情原委告之她們吧?!?/br> 于秀婷暗自思忖道。 龍輝又說道:“于谷主,我腦袋受傷的事情,你也千萬別告訴冰兒,省得這丫頭又要罵我了?!?/br> 于秀婷奇道:“冰兒性子這么溫婉,怎么會罵你呢?” 龍輝嘆道:“出征前,她就千叮萬囑,叫我小心再小心,不可受傷??墒俏椰F(xiàn)在不但受了傷,還把腦子撞壞了,這丫頭一定不會饒我的?!?/br> 于秀婷莞爾道:“這么看來冰兒還是個河東獅哩?!?/br> 龍輝笑了笑道:“冰兒是刀子嘴豆腐心,她要是僅僅罵上幾句那還好,可是她偏偏罵完后就在一旁抹眼淚,看得我揪心吶。” 于秀婷暗忖道:“癡兒,現(xiàn)在冰兒恐怕已經不會替你掉眼淚了……哎,這小兩口也真是的,莫名其妙就吵翻了。這小子整個腦子都壞了,要不是我這些天暗中替他掩蓋住真相,恐怕會被一些有心人利用?;氐接窬┖螅阕屗丶茵B(yǎng)病,先避避風頭,想法子治好他這個失魂癥。” 大雨依舊在下著,雖然距離帝都已經不遠,但大軍行程卻并不理想,走走停停。 主帥營帳,齊王屏退左右,一人獨坐帳中,眉頭輕蹙,眼睛定定地望著桌案上的紙條,心緒甚是凌亂,這次大勝雖是增添了不少奪砝碼,然而桌子上的一份密報卻叫他的心情蒙上了幾分陰霾。 “皇上要冊封戰(zhàn)死的武林人士,三教高層已朝帝都趕來。據(jù)宮中傳來消息,云漢院將與宋王攜手主持文舉,望殿下慎之?!?/br> 齊王垂目思索了片刻,冷笑道:“孔岫尸骨未寒,云漢院便要跳出來興風作浪么!” 隨后從懷里又掏出一張紙條,望了一眼后,低聲呢喃道:“昔日的鐵血漢子,卻變得如此勢利和卑劣……海峰,這便是你這些年來的苦衷么?” 倏然,齊王手勁一發(fā),兩張紙條頓時化作飛灰,眼中頓時射出精銳光芒,朝著帝都方向望去,自言自語地道:“昔日之盟友已然不可靠,是否該重新找尋新的合作伙伴呢?!?/br> 說話間,他竟拿起毛筆在紙張上勾勒著,寫了又涂,涂了又寫,最后只剩下五個字,劍、雨、海、魔、妖。 飽蘸墨汁的狼毫在紙張上停留了半響,又在宣紙上添了一個字——輝。 齊王放下毛筆,雙手按在白紙上,倏然一揉,內勁隨之而發(fā),紙張再度灰化,不留半點痕跡。 第二回 美眷柔情 玉京北門,地面上尚有雨后的泥濘,不顧這泥濘污糟的道路百官并列,文武相迎,任由泥土沾污那雙雙精致華貴的靴子,大風刮起,帶下樹枝的水珠,淋在眾人官服之上,天空依舊烏云密布,隨時將是大雨傾盆。 倏然,風吹云散,天際濃云迅速散開,再現(xiàn)驕陽當空,一改玉京多日來的陰沉天氣,只見一襲金黃龍庭緩緩駛來,艷陽光彩在其身后拖出了一道長痕,一面繡金紋龍旗隨風而動,百官紛紛低首垂目,神態(tài)畢敬。 龍庭之前正建造著一座高臺,這座高臺稱為迎將臺,乃是專門為伐煞大軍班師所建,中央聳立著一面大鼓,雄沉威壓,鼓皮之上繡著一個碩大紅字——恒,宛如滄桑巨人,又似巔峰之山,盡顯大恒國運和軍威。 隨著時辰的推移,太陽的軌跡也緩緩變更,一縷陽光照在大鼓上,再添三分艷麗驕雄。 忍受著烈陽的爆嗮,文武百官無一人輕挪身子,似在等候著遠方來人。 踏踏!雄沉整 齊的步伐傳來,大地也為之顫動,就在這一刻,龍庭之內步出一人,氣度恢弘,龍行虎步,威風凜凜,一步一穩(wěn)朝著大鼓走去,正是大恒帝尊——皇甫武吉。 皇甫武吉每走一步,所過之處,文武叩首,百官噤聲,當他踏上高臺,立于鼓前,鼓皮竟開始輕微的震動,似要振臂一呼,宣泄內斂之高昂。 皇甫武吉朗聲道:“朕以此英烈鼓替諸位壯士接風!” 說罷,挽起龍袍衣袖,拿起巨杵擊打鼓皮,咚咚的雄壯軍號向著前方大軍涌去,叫人精神為之一震,班師大軍之步伐也隨著鼓聲而動,兩相照應,端的是雄姿英才,軍容鼎盛。 距離高臺還有一百多步時,全軍倏然一停,鎧甲撞擊發(fā)出整齊響聲,數(shù)萬大軍立正行禮,高聲昂首道:“恒軍威武,大恒萬歲!” 聲浪連連,卻見三道人影策馬而出,朝著高臺走去,行了五十步,三匹戰(zhàn)馬倏然停步,馬背之人也隨著翻身下馬。 三人皆是年輕俊杰,甲胄披身,英偉不凡,三人同時向皇甫武吉行禮致意:“拜見皇上!” 站在高臺之上,皇甫武吉朗聲道:“神州能有諸位血勇豪杰,實乃大恒之福分也!朕特建此迎將臺,便是為迎接諸位壯士歸來?!?/br> 齊王身為三軍統(tǒng)帥,率先行禮回應道:“此番征戰(zhàn)全賴皇上之決策,諸位大臣之助力,方能大獲全勝!” 皇甫武吉笑道:“好好,齊王、龍卿、白卿,且到迎將臺來。” 與帝尊同列高臺,實乃最大殊榮,齊王心中不免暗自竊喜,而白翎羽是滿肚子的不情愿,登上迎將臺就意味要跟這個父親近距離接觸。 龍輝卻是滿身不舒服,覺得裸露在外的肌膚傳來陣陣燒灼,但火熱之中卻又帶著幾分冰冷,這種感覺就像是被燒灼的劍鋒抵住脖子般,既有逼人的火辣,又有殺氣的寒冷,但卻有暗含著幾分不同的韻味,似情人間的甜膩情火,又似冰冷幽怨,總之百種念頭涌入心中,龍輝一時間也分不清這其中玄機。 余光環(huán)視四周,卻未見任何異象,只聽白翎羽暗中傳音道:“龍輝,還不快跟上來!” 龍輝發(fā)覺齊王和白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