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彼谱约夯卮稹?/br>
    “不對？你應該知道的。我就跟天使一樣?！?/br>
    “丹尼爾已經(jīng)死了?！彼f。

    電話那頭陷入沉默，只能聽見他對著話筒喘氣。然后，聲音再度響起?！拔沂莵硇械模瑢钊撕退廊诵小！闭f到這里，電話掛了。

    辛娜閉上雙眼。她站起身，走進臥室，站在百葉窗前，看著自己的身影映在窗中。她全身顫抖，有如發(fā)了高燒。

    77

    二〇〇〇年五月十一日。哈利的老辦公室。

    哈利只花了二十分鐘就搬回他的老辦公室，他需要搬回去的物品只用一個7-11的袋子就裝完了?；氐嚼限k公室，他做的第一件事是從《每日新聞報》剪下布蘭豪格的照片，釘在公告欄上，旁邊是愛倫、斯韋勒和侯格林的照片。他派哈福森前往外交部調(diào)查，看能不能查出那一晚去洲際飯店的女人是誰。四個人。四條命。四則故事。他在自己那把壞辦公椅上坐下，看著這四個人，他們的眼神只是空洞地穿過他。

    他打電話給meimei。meimei極力想留住黑格，至少再留一陣子。她們成了很好的朋友，meimei說。哈利答應了她，只要她記得喂它就好。

    “黑格是母的?！眒eimei說。

    “是嗎，你怎么知道？”

    “亨里克跟我檢查過了。”

    哈利想問他們到底是怎么檢查的，但想想還是別問的好。

    “你有沒有跟爸爸通過電話？”

    meimei說他們通過電話。她問哈利是不是會再跟那個女人見面。

    “哪個女人？”

    “就是你說跟你一起去散步的那個啊，還有一個小男孩?！?/br>
    “哦，她呀，不會了吧?！?/br>
    “真傻?！?/br>
    “傻？meimei，你又沒見過她?！?/br>
    “我覺得你傻是因為你愛上她了?！?/br>
    meimei偶爾會說出一些讓哈利不知該如何回答的話。兩人約好找一天一起去看電影。哈利問，這是不是代表亨里克也會一起去？meimei說當然了，當你有個伴侶就是這樣啊。

    哈利掛上電話，陷入沉思。他跟蘿凱從來沒在警署走廊上遇見過，但他知道蘿凱的辦公室在哪里。他做出決定，站了起來。他必須立刻去找她，一秒鐘也不能再等。

    哈利一踏進密勤局的門，琳達就獻上微笑。

    “這么快就回來啦，帥哥？”

    “我只是來找一下蘿凱?！?/br>
    “‘只是’？真的是這樣嗎，哈利？我看見你們兩個在派對上的樣子了?！?/br>
    哈利覺得琳達那調(diào)皮的微笑令他耳朵發(fā)熱，不禁略感氣惱，同時聽見自己發(fā)出的幾聲干笑不怎么成功。

    “不過你可能要白跑一趟了，哈利。蘿凱今天沒上班，她請病假。等一下……”她接起電話說，“密勤局，你好?！?/br>
    哈利正要走出門，琳達叫住了他：“是找你的。你要在這里接嗎？”琳達把電話拿給他。

    “請問是哈利·霍勒嗎？”電話里傳來一個女子的聲音，聽起來似乎上氣不接下氣，或者十分恐懼。

    “我是?！?/br>
    “我是辛娜·尤爾。你得幫幫我，霍勒警監(jiān)。他要殺我?！?/br>
    哈利聽見電話那頭傳來犬吠。

    “誰要殺你，尤爾太太？”

    “他正在來這里的路上。我知道是他。他……他……”

    “請保持冷靜，尤爾太太，你在說什么？”

    “他改變了聲音，可是這次被我認出來了。他知道我在戰(zhàn)地醫(yī)院撫摸過歐拉夫·林維的頭發(fā)。我是在那個時候知道的。我的老天，我該怎么辦？”

    “你一個人在家嗎？”

    “對，”她說，“只有一個人，家里就只有我一個人。你明白了嗎？”

    背景的犬吠聲陷入瘋狂狀態(tài)。

    “你能不能跑到鄰居家，在那里等我們，尤爾太太？是誰……”

    “他會找到我的！我到哪里他都找得到我?！?/br>
    辛娜已陷入瘋狂。哈利把手捂在話筒上，請琳達通知中央總機，派遣最近的巡邏車前往白克區(qū)伊斯凡路的尤爾家。哈利繼續(xù)跟辛娜說話，暗自希望辛娜聽不出自己的緊張。

    “如果你不出去，就把門都鎖上，尤爾太太。是誰……”

    “你不懂，”辛娜說，“他……他……”接著便傳來嘟嘟聲。電話斷了。

    “媽的！抱歉，琳達。跟總機說是緊急事件，趕快派車，還有請他們小心，那里可能有一個攜帶槍支的侵入者?！?/br>
    哈利打電話給查號臺，查出尤爾家的電話號碼，撥了回去。依然占線。哈利把電話扔給琳達?！叭绻防锟苏椅?，就說我去了伊凡·尤爾家。”

    78

    二〇〇〇年五月十一日。伊斯凡路。

    哈利駕車剛轉(zhuǎn)上伊斯凡路，就看見尤爾家門口停著一輛警車。這條安靜的街道兩旁矗立著木造房屋，地上可見冰雪融化形成的水洼，警車的藍色燈光緩緩轉(zhuǎn)動，兩個小孩騎著自行車好奇地觀望——簡直就是斯韋勒屋外場景的翻版。哈利在心中祈禱同樣的事不會再度發(fā)生。

    他停下那輛雅士，下了車，緩緩走向屋子。剛把正門從身后關上，就聽見一個人走下樓梯?！绊f伯，”哈利驚訝地說，“又碰見你了?！?/br>
    “真巧啊?！?/br>
    “我不知道你有巡邏勤務?！?/br>
    “我沒有巡邏勤務。布蘭豪格家就在附近，我們一上車就聽見無線電呼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