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驚為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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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仲秋時節(jié)一個晴朗的早晨。英氣勃勃的青年皇帝司馬紹身穿暗褐底色綉金龍騎馬裝,一馬當(dāng)先,由數(shù)名騎兵護駕,馳進了敞開的北掖門。 黃嬤嬤原本正要走向北掖門,見狀趕緊退到一邊跪下。她身后六名美女也跟著跪,并且都低下了頭。 司馬紹瞧見了黃嬤嬤背后跪著六名年輕女子,而她們身上穿的都不是宮女制服。他陡然想出了她們八成是誰,隨即向黃嬤嬤求證:“你后面那六名少女,是否就是去年深秋王敦送來的?” “是!”黃嬤嬤慎重答道:“皇后娘娘指示,皇上昨天離宮之前交代了,要把她們六人放出宮去?!?/br> “嗯!”司馬紹應(yīng)了一聲,接著出于好奇心,改對那六名女子命令道:“你們都抬起頭來!” 她們六人剛剛遵命抬頭,司馬紹就渾身一震,內(nèi)心驚喊:太美了!世間竟有佳人如斯! 他驚艷的對象僅僅是宋禕。其馀五名美女皆相形見絀。只有宋禕,修眉淡秀似遠山、圓眸清澄如深潭,以致司馬紹好比觀賞山水一般悠然神往。同時,宋禕小巧的紅唇則引發(fā)了司馬紹恨不得吻上去的衝動,卻又唯恐一接觸,就會碰碎了這個瓷娃娃! 宋禕確實像個瓷娃娃,因為五官比例太恰到好處,簡直完美得不像真人,而像是巧匠細心雕刻出來的仙女姝顏。尤其最像雕像的,莫過于她格外立體的秀挺鼻子。這讓司馬紹聯(lián)想到了本身也特別高挺的鼻樑,而未免猜測:眼前的絕色美人會不會亦是混血兒? “你叫什么名字?”司馬紹深邃的月牙形雙眼凝望著宋禕,殷切問道。 “回皇上,民女姓宋,單名一個禕字,示字旁的禕。”宋禕畢恭畢敬答道,聲音恰如長相一般嬌美。 “示字旁的禕,真是個好名字,很典雅!”司馬紹含笑讚道。 “多謝皇上過譽!”宋禕謙遜道。 “你進宮大概快滿一整年了,都是住在宮中什么地方?”司馬紹接口搭訕問道。 “華林東閣。”宋禕簡答。 “哦?”司馬紹有點訝異,但未予置評,只顧輕快說道:“好吧,那你現(xiàn)在就把行囊放回華林東閣去,暫時還住華林東閣好了。朕陪你過去。” 說著,司馬紹就從駿馬背上跳了下來,并轉(zhuǎn)臉朝向黃嬤嬤,吩咐道:“你把另外那五名少女都放出宮去吧!” 黃嬤嬤暗想不妙,但只能遵照圣諭行事。同時,司馬紹走到了宋禕身旁,比手勢指點她同往華林東閣,又揮手示意侍從們不要跟隨。 宋禕走在司馬紹斜后方。兩人才走了幾步,就遇上了匆匆趕來的皇后庾文君。 “參見皇上!”庾文君一邊行屈身禮,一邊依禮請安。 “參見皇后!”宋禕趕快也屈身鞠躬,向庾文君致敬。 “你們倆都平身!”司馬紹囑咐道,隨之微蹙濃眉,望著庾文君,稍顯無奈問道:“你怎么來了?” “臣妾獲報皇上提早回宮了,特來恭迎?!扁孜木局绷松碜樱瑥娜荽鸬?。 “噢,朕是因為今天一大早運氣好,釣到了一隻超大的母螃蟹,所以想要趁新鮮,帶回宮來孝敬母親,這才回來一趟?!彼抉R紹解釋道:“等到陪伴母親大人用過了午膳,朕還要回玄武湖邊去。朕特地嘉獎的那些功臣都還在湖邊等朕?!?/br> “是!皇上這份孝心,一定會讓母親大人很高興?!扁孜木郎惾?yīng)道。 司馬紹則瞧了瞧庾文君努力維持的端莊神色,忽然間靈機一動,改口笑道:“這樣吧!不如讓你代替朕盡孝!待會御廚房蒸好了大螃蟹,就由你送到建安殿去,陪母親大人好好享用。朕還是趕回玄武湖邊去,中午跟那些功臣共進野餐?!?/br> “這,皇上為何要改變計劃呢?”庾文君頗感不甘,試圖挽回道:“皇上要是親自送螃蟹到建安殿去,母親大人一定會更開心?!?/br> “那倒是沒錯,只不過,朕平日早晚都到建安殿去晨昏定省,卻很少邀集眾臣飲宴歡聚。”司馬紹一本正經(jīng)解析道:“朕需要良臣為朕安天下,最好要贏得他們由衷的忠心。這幾天在玄武湖邊招待功臣渡假,為的就是籠絡(luò)人心。相信母親大人能夠了解。” “是!”庾文君不得不表示贊同:“皇上以國事為重,臣妾會代為轉(zhuǎn)告母親大人?!?/br> “那就好!”司馬紹開朗笑道:“對了,你看宋禕姑娘背著的行囊露出了一支笛子末端,由此可見,她會吹笛子。朕不妨把她帶到玄武湖邊去,表演助興?!?/br> “皇上!”庾文君這下子再也忍不住了,提出異議:“宋禕是王敦送來的六名女子之一。皇上昨天才下令要遣散她們六人。” “朕已經(jīng)遣散另外五人了?!彼抉R紹迅即回道:“只留下一個宋禕,又有何妨?” “問題是,她們六人進宮以來,皇上從不召見她們,乃是對她們心存疑慮?!扁孜木裾裼修o理論道:“皇上心思縝密,臣妾佩服!只不知今日為何,皇上不再那樣謹慎了?” “此一時也,彼一時也。”司馬紹辯解道:“當(dāng)初,朕懷疑她們六人是王敦派來臥底的細作??墒侨缃瘢醵匾巡辉谌碎g;即使她們原先受他指使,也不必再為他效命了?!?/br> “不為他效命,也有可能為他復(fù)仇?!扁孜木n口回道。 “復(fù)仇?”司馬紹愕然問道:“王敦又老又丑,哪一點能讓青春美女看得上眼?她們六人最多曾被他脅迫來謀害朕罷了。最有可能的是,王敦以她們家人的性命為要挾,迫使她們不得不服從。她們多半不情愿聽命于王敦,怎會在惡人終得惡報之后,想為惡人復(fù)仇呢?” “天下事很難說?!扁孜木林鸬溃骸盎噬喜⒉恢溃@宋禕跟王敦之間有什么淵源?!?/br> “好!”司馬紹爽快回道:“那朕今天就當(dāng)著你的面,問清楚宋禕跟王敦有無淵源。” 此言既出,司馬紹就轉(zhuǎn)向宋禕提問:“宋姑娘,你是怎么認識王敦的?” “回皇上,民女自幼在王將軍府長大。”宋禕據(jù)實答道:“家母生前曾是王將軍府的裁縫?!?/br> “你年紀還很輕,母親卻已經(jīng)過世了???”司馬紹頓生憐惜之情,溢于言表,隨后順著話題問道:“令堂故去以后,你在王將軍府,是否就接下了她的裁縫工作?” “民女比不上家母手巧,做不了裁縫?!彼味B直言不諱。 “那你長成以后,都在王將軍府做些什么?”司馬紹追問。 宋禕有些猶豫,但終究實話實說:“王大將軍經(jīng)常宴客,民女就在他的家宴上吹笛子,或者唱歌跳舞,娛樂嘉賓?!?/br> “這么說,她原本是王敦的家妓,或侍妾?!扁孜木幌ФY打岔,就是要明言宋禕已失身于王敦。 不料,司馬紹對庾文君的推論置若罔聞,逕自低聲詢問宋禕:“你對王敦,是不是從小到大都很畏懼?” 宋禕深深點頭,輕輕答道:“是!” “那么,你聽說他兵敗身亡以后,有沒有為他哭過?”司馬紹溫言軟語追問。 宋禕差點被問住了,稍加思索,才坦白答道:“如果掉幾滴感傷的眼淚也算是哭,那就是有;如果那不算,就沒有?!?/br> “換句話說,你并沒有為他徹夜痛哭,對不對?”司馬紹改用較為精準(zhǔn)的辭匯問道。 “對!”宋禕清晰確認道。 “好了!”司馬紹展開了勝利的笑容,望向庾文君,鏗鏘有力說道:“你都聽見了,也該聽得出來,宋姑娘在王敦身邊那些日子都是身不由己。她對王敦顯然從未動過真情,絕無可能想替王敦報仇。你可以放心了!” “皇上———”庾文君還想再分辯,卻偏偏辭窮… “別再多言了!御廚房正在清蒸的那隻大螃蟹,朕就交給你了?!彼抉R紹斬釘截鐵說道,接著呼叫侍從:“來人!把朕的千里馬牽過來!“ 庾文君以及侍衛(wèi)們都必須順從司馬紹。稍后,庾文君眼睜睜目睹司馬紹親手把宋禕抱上座騎,放在馬鞍前半部,又一躍上馬,坐到宋禕身后,載著宋禕馳出北掖門… 雙人單騎絕塵而去,庾文君卻仍站在原地,滿腔暗恨:本宮好心多給了那六名女子一天時間收拾行李!假如昨天皇帝剛離宮,就放她們出去,皇帝可就見不到宋禕了!但是誰預(yù)料得到,皇帝今天會回宮一趟,又湊巧在馳入北掖門的時刻,迎面遇見正要出宮的那六名女子? 難道,這是命?宋禕是命中趕不走的妖孽?庾文君不禁喃喃自問。 其實,宋禕受禁錮于華林東閣頂樓既有幾近一年時光,庾文君并非從不曾想過乾脆除掉宋禕。密令黃嬤嬤把宋禕從樓窗往下扔,再宣稱宋禕本身不慎失足墜樓,理當(dāng)很容易!只是出身世家的庾文君受過良好教育,具有道德觀念,未免狠不下心濫殺無辜而已。因此,庾文君給黃嬤嬤的秘密口諭是,如果有一天,皇帝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就要登上華林東閣了,那才逼不得已,非要先下手為強不可! 這時候回顧,庾文君真不確定:本宮的婦人之仁,會不會導(dǎo)致后患無窮? 細思之際,庾文君自認最忌憚宋禕的是,原來宋禕已非處女,而皇帝得知宋禕早被王敦染指過了,卻毫不在意,照樣迷上了宋禕!看來宋禕的魅惑力,恐怕比本宮最初想像中還要所向披靡! 怎么辦呢?庾文君陷入了深沉的苦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