瑯琊王一度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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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參軍提著劍沖進去,一腳踢翻一簍子紙錢,逮住一個下人便大聲叱罵:“找死的奴才,你敢咒我們瑯琊王妃!” 這叫禮尚往來,以牙還牙。 先前無禮待客,打走王府的人時,不是很硬氣、很囂張的嗎?沒想到也有怕的一天吧,呵。 王參軍憑借一己之力搗毀了半個靈堂,撕毀了白旗,把那些個下人嚇得抱頭鼠竄。不一刻,門里出來了一個穿戴周正,但頭戴白巾的讀書人,對著李瀟款款下拜:“下官叩見瑯琊王。” 以威猛著稱的王參軍一把拎起他的后脖頸,“你區(qū)區(qū)一個不入流的相府門生,也配在王爺跟前說話?瞧你這身袍子,剛得了林相的賞吧,說!為什么要說你家小姐死了?” 那讀書人頓然氣焰全無,撲通跪倒在李瀟跟前,哆嗦道:“小人名叫賈胥,人稱賈六郎,自幼讀書,今受丞相器重,特來督辦小姐的喪儀。我家小姐已于昨夜病重,氣絕身亡了。然而丞相聞女兒噩耗,一病不起,恐不能見客?!?/br> 李瀟跨門檻進,“免禮,起來說話?!?/br> 瑯琊軍搬來椅子讓李瀟落座,而隨侍的官員士兵緊跟不離,分立于他兩側(cè)。賈六郎小心抬頭看了看,總覺他們不來做客的,反倒是像扛著正大光明匾額來審犯人的。 而中間這位身高九尺,衣著華麗的,連劍柄都鑲金的,嘶...... 這是賈六郎第一次見瑯琊王李瀟,果然高傲出塵,與眾不同。 遙說當年宮中軼聞,皇子李瀟出生沒幾日,先先先帝便駕崩了。而新帝即位后,朝堂后宮紛爭不斷,也就沒人顧得上這位小皇子。 況且皇子瀟的生母張氏,只是一個位份不高的才人,娘家也無有仰仗。漸漸的,皇子瀟便被眾人遺忘在后宮一角。就連皇族老者聽到李瀟二字,都會茫然地問:“這是誰呀,是皇家的子嗣嗎?” 本以為李瀟會這樣默默無聞、平庸地過一生——待他成年,頂多封個郡王,賞塊地圈禁著罷了。 但就在李瀟十五歲那年,他的生母張氏做了一個震動皇宮的舉動。 張氏請旨,將李瀟過繼給當時的老瑯琊王李屹當兒子。然而李屹年齡雖大,但按輩分,他應是李瀟的侄子。 這豈不亂套,哪有叔叔給侄子當兒子的?朝中一時非議不斷。甚至開始謠傳李瀟并非皇子,而是張氏與李屹私通的產(chǎn)物。 不久后,十五歲的李瀟被人送到了封地瑯琊王府,跟著他的侄兒——英勇善戰(zhàn)的老瑯琊王,開始習武練功,學習軍事。據(jù)傳二人親厚如父子,故老瑯琊王在病逝前,特意請旨將自己的王爵傳給了李瀟,而不傳親生兒子。 于是這位歷經(jīng)千錘百煉、黃沙侵染,萬夫不敵的邊域守城主,新一代的瑯琊王李瀟,誕生了。 賈六郎盯著李瀟披風一角上的金線,心里浮起無限澎湃。 真厲害,經(jīng)歷了四任天子,瑯琊王也才三十二歲。 只見李瀟坐于院中,用一雙銳利鷹目掃視周圍哭喪的人。 然而看著,看著,他的神色漸漸變得傷心,眼神也被迷離充盈。 賈六郎投以狐疑目光,轉(zhuǎn)念一想,倒也合理,人非草木孰能無情,聽說未婚妻逝了,男人傷心一時也是有的。 平日里見到的那些不動聲色的達官貴人,他們面對生離死別時總是一臉漠然,指不定回家后躲起來哭呢。 “何時出殯,有多少陪葬?”李瀟問道。 賈六郎利索回話:“回王爺,因丞相說,小姐只是一個女兒,還沒出嫁,也不曾給家族帶來過榮耀光輝,因此這葬禮就不鋪張大辦了,相府素來也是節(jié)儉的,法事嗩吶那些也一概免掉。后日出殯,風水寶地已經(jīng)選好,至于那些個珍貴陪葬品,也是沒有的?!?/br> 李瀟伸手抓住一張揚在空中的白紙錢,再輕輕放在地上,低眉道:“也罷,這是林家的家事,本王也不好干涉。本來差一步,林姿嬌便是瑯琊王妃了,才幾天的功夫,看來是我們緣分太淺了,本王很傷心?!?/br> 賈六郎見眼前這個鐵漢真情流露,倒叫人有些于心不忍,“王爺,節(jié)哀啊?!?/br> 李瀟微頷首,漆黑的雙眸中儼然有一團化不開的憂愁,“嗯,本王自會節(jié)哀,想出殯那日,你們丞相會更加傷心,你在路上也須多寬解才是。” “這個。”賈六郎抬眸,抬手作揖道:“丞相不曾安排自己送葬。丞相日理萬機,每日除了要見太后皇上,還有諸多皇親大員,不好沾染了白事呀,王爺您說是不是?丞相老年痛失獨女,本就肝腸寸斷,想來也是不愿再承受分別之苦了。” 話落,賈六郎痛心地抬起寬袖,擦擦眼淚。 “如此,倒也算他冷漠無情?!?/br> 崔六郎:“......” 什么,他沒聽錯吧。 李瀟只嘆氣,旋身看了看院中擺放的那口新棺,又道:“若是林小姐已嫁作本王為妻,別說是婚禮當日亦或多久,她薨了,我定親自扶靈、抬棺,一捧一捧的鋪土,令她安息。” “王爺......”超出意料的狀況,賈六郎一時無言以對。 “崔長史,取千兩白銀送過來當帛金。林小姐雖不是本王正式的妻子,但本王希望她的身后事辦得好一些。”李瀟起身走人。 兩個隨侍扶住他略顯無力的身軀。崔六郎只覺,他走得有些失落,有些不甘,更多是暗自神傷。 對了,聘禮,他把帶來的聘禮放下了。 這世上還有給死人送聘的道理? 后知后覺的賈六郎望著那堆纏著喜慶紅布的東西,心里不禁嘀咕:這個是真男人。 相府入夜后,“ 砰——” 林帥一腳踢翻洗腳盆,沖賈六郎道:“糊涂,怎么能收下聘禮?收下不就等于我女兒病死——根本沒這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