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嫡長子 第68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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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guān)鍵是正德皇帝太矛盾了,若說仁厚,很是仁厚,可卻也偏信劉瑾之流,仔細看起來倒有幾分始皇帝的模樣,雄才偉略的同時,也殺伐決斷。 朱厚照并不知道別人以此來類比于他,若是知道大概還得謙虛幾聲,不敢不敢,他的這些成就還差得遠。 內(nèi)閣中。 王鏊面帶愁容的說:“皇上行事獨特,自古以來都少有君王行事如此激烈。偏生我等還說服不了陛下,而且若是強行而為,反而是火上澆油,使局勢更加危險。 這是總的局勢,而咱們身為內(nèi)閣大學(xué)士,當(dāng)此之時只能和劉瑾竭力周旋。一方面是從他的手下盡量保住一些忠良,另外一方面,還要盡力保住朝廷在士紳中的聲望。” 說完他自己還嘆氣一聲,其實因為劉瑾有天子支持,就算是他們也會力有不逮。 楊廷和自然點頭,“盡量保全一些忠臣,這自然是不錯。但是這第二點如何解?” “陛下此番下天下清田令,為的是百姓,這一點務(wù)必要講述清楚。而且一定要講給官紳聽,朝廷之意不在于取他們的性命,若是有更多的人明白這一點,那么也能使自己免于災(zāi)禍?!?/br> 楊廷和微微點頭。 這是不錯。 也難為王鏊,在這種情況下做這些事情。 所謂天下,其實就是民心,讓更多的士紳理解朝廷的本意,也能免于有心之人利用百姓,造成不必要的麻煩。 “張閣老,你以為呢?”王鏊再問一邊的張璁。 張璁其實不太在意他們這些‘無聊’的做法,“王閣老和楊閣老言之有理,但下官只提醒一句,內(nèi)閣與劉瑾周旋,可不能給清田使絆子,否則叫皇上知道了,就是楊一清在朝,他也擔(dān)待不起。” 這話有幾分威脅的味道。 也是就著今天皇帝對楊一清的那番推崇之語來說的。 王鏊和楊廷和明白當(dāng)然是明白的,楊一清那么受皇帝喜愛,最后還是被扔到新疆去了,更何況于他們,“沒有人要給劉瑾使絆子,只不過清田要做成,不一定要殺人。” 張璁心中有些嗤之以鼻,這其中的邊界很難把握。 不過內(nèi)閣和內(nèi)宦之爭由來已久,就算有些動作,皇上應(yīng)當(dāng)也不會過于追究。 “只要不妨礙清田,下官覺得多搭救幾條人命也是可以的,劉瑾殺人如麻,確實過于囂張。王閣老和楊閣老準(zhǔn)備如何做?” 王鏊略作思量,“按照老夫之前所說,內(nèi)閣先給應(yīng)天巡撫去個急遞,要巡撫荊少奎盡力從中周旋,對于各地要殺的官員、士紳,能慢殺則慢殺,事緩則圓。再者說,總得事情查清楚了才能殺人,不能不明不白的隨意殺人,這一點老夫要向皇上據(jù)理力爭,否則江南無人了。 第二點……皇上的旨意是討不到了,好在江南之地多名士,只能你我?guī)兹藴悳愱P(guān)系,尋些熟識的,向他們講述朝廷的清田之策,要他們盡快出面,利用自己的關(guān)系與士紳說明清楚,只要配合清田,斷無送命之理。這件事抓緊做,還有機會??上А?/br> 楊廷和明白他說的可惜是什么,可惜李東陽死得太巧,不然不至于死那么多人。 “閣老,謝體中、胡賓賢那些人也有幾分聲望,事急從權(quán),這種時候也不是不可用。但我等與他不熟?!?/br> “為何不找何鑒來?”張璁難得替他們出個主意。 何鑒原是應(yīng)天巡撫,應(yīng)當(dāng)是有用的。 “該是找他,還有其他人也都找來?!?/br> 大勢之下,他們也只能如此,算是能保一個是一個。 …… …… 第二天,張璁來向皇帝稟報了這些情況。 朱厚照聽聞后說:“來不及的。劉瑾這次做事比朕預(yù)計的還要急切,江南總共也就那么點兒地方,朕給了他調(diào)動南京十七衛(wèi)兵馬的權(quán)力,除非……” 除非再有變故,比如說士兵嘩變。 這也是有可能的。 張永帶去的人肯定是沒問題。 但江南的兵馬本身就在江南,要他們?nèi)ゲ稓⒉蛔袂逄锪钫?,實際上這里面的將官,大部分自己就是地主。 所以王鏊和楊廷和的第二點倒也不是沒有價值。 大刀雖能辦事,不過在力所能及的范圍內(nèi),能盡量說清楚,還是盡量的說清楚,總歸是有比沒有好,任他們做去吧。 張璁則耳朵一動,除非? 除非什么? 他心中好奇,但不敢直接問皇帝。 只是想不到,在天子執(zhí)意如此的情況下還會有什么變故。 “皇上,微臣擔(dān)心王、楊兩位閣老如此行事,可能會形成掣肘,妨礙清田的進度?!?/br> 朱厚照自然知道這家伙心中的打算,前面兩個不喜歡他的人一直在,任誰都會不舒服。 可王鏊和楊廷和都是他算是東宮出身的親信,除非是重大的事,否則不會有太多變故。 “這不是還有你么?你也是大學(xué)士?!?/br> “額,微臣明白了?!?/br> 朱厚照背著手,嘆氣道:“這件事之后,大明朝定會獲得重新安穩(wěn),甚至一個幾十年的強盛之期也未嘗不可能。可朕就是萬古不易的暴君了?!?/br> “皇上的偉業(yè)功績刻于史書之上,刻于人心之中,皇上乃仁君,絕非暴君?!?/br> 朱厚照則不說話,人家張璁是客氣話,他可不能當(dāng)真。 不過決心已下,不必過多惆悵,“你去關(guān)心一下清田的進度,查出來的隱田,能分給流民的盡快分給流民,不要耽擱太久。其他有主之田在完成清丈以后,該種什么就種什么,只要田主不再生事,任何人不得故意找茬。這件事你多多用心,朕會與劉瑾先打個招呼,不過萬一他還在這件事上與你周旋不清,你也不要怕了劉瑾二字?!?/br> “是,微臣明白!” 現(xiàn)在的局勢,有些像是劉瑾唱白臉,王鏊、楊廷和、張璁這派文官唱紅臉。 ‘昏君’在位,jian宦作亂,正直的忠臣們與其虛與委蛇,進行了一番可歌可泣的斗爭行動。 朱厚照連劇本都給他們想好了。 只要清田這個大牌匾不掉,就讓他們各顯神通也無妨。 正德十一年的重陽節(jié),南京出事之后的第一波京城來信開始陸續(xù)到了。 當(dāng)時謝體中等人所上的奏疏紛紛有了批示。 然而接到京中旨意之后,他們是一口老血噴了出來,“皇上,皇上竟然縱容劉瑾!皇上怎可如此?!這是昏君之舉??!” 他這個工部尚書這樣講,嚇得其他人臉色都一白,仔細看了一眼之后發(fā)現(xiàn)四下無外人,心中才鎮(zhèn)定下來。 不過他們各自的心痛想來是輕不了的。 如此為官,實在屈辱,謝體中不再猶豫,他立馬開始上辭呈,邦無道,富且貴焉,恥也??! “謝兄如此,我等自當(dāng)追隨,皇上一意孤行,竟能說出叫劉瑾殺人者之話,這等官,我們不做也罷!” “是,不做也罷!” 另外一邊,劉瑾也拿到了宮里的急遞。 他找來張永商議,還帶有幾分激動,“張永你看,皇上還是十分信重于我,便是群臣相勸,陛下仍能護我?!?/br> “雖如此,但陛下……”張永黯然,皇上此番可說是以一人而敵萬人。 “你莫要吞吞吐吐,有什么話就講。” “沒什么,只是皇上如此,你我決不可辜負皇上,現(xiàn)如今南京周遭的士紳剩余的都是同意的了,我們派去的人也陸續(xù)抵達常州與蘇州,咱們做好這件事,為皇上分憂吧?!?/br> “這不必你說?!?/br> 劉瑾眼中閃過一絲狠戾,還有南京的那些個官員呢,皇上不與他們計較,但他可不是那樣的人,這些人存在始終是一些頑固派的念想,若不收拾幾個,如何打擊他們,又如何報那先前之仇。 過一日,傍晚時分,忽然有內(nèi)侍稟報,說外面有一文官想見他。 劉瑾奇怪,“是一人?” “稟公公,是一人。姓周,名逸。是南京太常寺少卿?!?/br> 這個官在現(xiàn)行體制下算是最不起眼的一個了。 “不見不見?!眲㈣苯訑[手打發(fā)了。 但過了兩個時辰,內(nèi)侍又來了,“打攪公公,那人還未離去。而且還讓小的和公公說,他知道些公公感興趣的密聞。” 劉瑾心思一動,這又是什么名堂? 他背手凝思,此人如此用心,想必是有所求,而且剛剛有些沖動,其實此刻想起來,他正苦于在文臣之中沒有抓手,若此人合用,倒也不錯。 “好,帶他過來?!?/br> “是?!?/br> 周逸這個人,三十多歲的模樣,倒是生得一張端莊正派的面容,遠瞧起來也容易讓人心生好感,不過他到劉瑾面前一笑就不是那么回事了,總歸……是有幾分諂媚。 “下官周逸,見過劉公公。” “你要見咱家,所為何事?又有什么所求?” 第七百八十一章 還是讀書人壞 “下官這是來向劉公公報喜?!?/br> 劉瑾聽得不明不白,“有什么喜?” “自然是大仇得報之喜。” 劉瑾現(xiàn)在意氣風(fēng)發(fā),落在他的手上幾乎沒什么人還能逃生,要說真的不能殺的也就是那幫脾氣又臭又硬的謝體中之流了。 聽到此處,劉瑾露出微微的笑意,“咱家就說偌大的南京城怎么可能都是愚笨之人,總得出個聰明人吧?現(xiàn)在看來,周逸周大人與他們很不一樣?!?/br> 南京太常寺的少卿這個官在官員系統(tǒng)中實在不入流,而且如果在北京也就算了,還能再熬熬,可在這里熬起來都沒勁頭,要是不想點辦法的話,大概是要一輩子蹉跎了。 “公公過獎了。” “來人,賜座!” 如果是論起這樁事,劉瑾不僅脾氣全無,而且頗具耐心。 周逸拱手之后坐下,“公公若是允許,在下就耽擱點時間從頭開始說起?!?/br> “你說,你說?!?/br> “是,話說正德十年末,朝廷發(fā)布了天下清田令。旨意傳到江南之后,各地官紳已然有些慌亂,而且此事涉及士紳除優(yōu),牽連又廣,從那時起,江南一地的士紳就在想著怎么抵抗朝廷的清田令了。若不是劉公公這么一番動作……那不管朝廷派出多少測量員,他們都寸步難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