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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大明嫡長子在線閱讀 - 大明嫡長子 第259節(jié)

大明嫡長子 第259節(jié)

    “不被山匪知曉,咱們就能找到上山的路嗎?”于子初緩緩反問。

    馮維德看長官這個反應,馬上就猜道:“都指揮使您……早有謀劃?”

    “不是本使有謀劃,是那個人有謀劃。一個書生,不好好研究四書五經,成日里盡對兵法感興趣……他是南京兵部尚書之子,還沒有進士身份的時候,就通過他父親求皇上在王襄敏公身邊求了職位,弘治十一年,朝廷在賀蘭山用兵,你我都還不在的時候,他便已經在了?!?/br>
    馮維德略有震驚,他仔細的瞧了一眼不遠處那個瘦削、忙碌的身影,三十多歲、并不強壯,他又能有多特殊?

    于子初看了看日頭,“太陽落山之后你帶上親信之人把守營房正門口,記住,前半夜松,后半夜緊;出去松,進來緊。其他出入口,我讓他們把守。”

    “這是何意?”

    于子初左右看了看,這是空地,沒人離他們近,便說:“咱們如此認真的說要剿匪,營房里的山匪jian細會怎么做?”

    馮維德眼睛一亮,“會去通風報信!”

    “不錯。所以誰今晚不在,那就抓誰。抓了他就讓他帶路,山路還有什么不好走?”

    “可是……就算去了,那些山匪也會知道官軍來了,賊寇嚴陣以待,這仗怕也不好打。”

    “一幫土匪都怕,咱們還叫官軍嗎?!”

    就是堂堂正正也能夠擊敗那些烏合之眾!

    “好!那末將今晚就等著他們。要說還是于指揮使,這個法子好!”

    于子初略微嘆氣的笑了笑,這種辦法要真是他想出來的就好了,也省得在福建打土匪……周尚文當上了大明騎兵的統(tǒng)領,都在草原上和韃靼人比高下了。

    不過于子初也想這個王守仁肚子里有墨水,皇帝似乎對他也青睞有加,跟住此人,說不定將來也能有立功受賞的機會!

    第二百九十六章 就是個屁

    毛語文找到了江西巡撫袁狀的府上。

    幾個月前在京師,袁狀眼巴巴得看著趙慎這個南贛巡撫留在京師,加了刑部侍郎的銜不說,還進入了皇帝的視線。

    而且新君登基正是用人之時。

    更添了想象空間的是,新君年方十五,這往后啊,大明朝做主的這位時間還長著呢,也就是說留足了升官的年限。

    等他下次再見到趙慎說不定都要以‘下官’自居了。

    但一人一命,這是別人的命。

    袁狀與許多人一樣,在京師培訓期間是左等右等,就是等不來一封圣旨。像是一些該拜的朝中大佬他也想辦法去了,可得到的回應卻是一樣:

    沒有人敢給他許諾什么職位。

    強勢的君主在位,如何用人,臣子很難有空間cao作,除非是迎合了皇帝的政治意圖??杀緛砻~就少,江西已經出了一個南贛巡撫,要再出一個怎么能容易?

    袁狀本人也沒什么特別突出的地方。

    于是就這樣帶著失望之情回到了江西,回來之后郁郁寡歡??粗憬?、福建倒是搞得挺熱鬧,一幫人天天在皇帝的眼前晃,他們這些人就更加沒有露臉的機會了。

    毛語文拜府的時候他本能得先害怕起來,

    還以為是朝廷要收拾他!

    結果想來想去,江西沒出什么大案,應當還不至于。

    這樣,袁狀便穿戴好官服,整理好心情出門迎客了。

    毛語文兇名太甚,這些年殺了不少人,突然出現(xiàn)在江西他也想要搞清楚是怎么回事。

    “……饒州有個知府,名為王升,中丞可知道他是什么來路?”

    “王升,是那個王修仲嗎?”袁狀接話反問。

    毛語文點頭,“應當是他?!?/br>
    “毛副使說來路,怎么?王修仲得罪您了?”

    “他倒不是得罪我,我刑部的牢頭兒出身,不是什么不能得罪的大人物。他是得罪了陛下。”

    “這叫哪里的話。王修仲平日里是膽子大了些,但再大也不能得罪陛下。毛副使還請詳說,究竟是出了什么事了。”

    于是毛語文便將前幾日在饒州府鄱陽縣的事情一一說明。

    “錦衣衛(wèi)抓人,他一個知府敢阻攔,本使實在是鬧不清楚?!?/br>
    袁狀聞弦歌而知雅意,“王升是前任南京禮部尚書王平的次子,要說來頭也就是如此。不過其父體衰、早已致仕。要么就是其他的什么人?”

    毛語文從袖口里掏出一樣東西,“當初袁中丞在京師的時候就應該聽聞過詹秀山一案,如今陛下已命原南贛巡撫親審此案。這是最新的消息。這個叫徐樹峰的人,應該關在按察使的大牢里。中丞若是得便,還是讓在下去把人提出來?!?/br>
    袁狀有些為難的樣子,但也沒辦法,“圣旨如此,本官也不敢不遵。只是徐樹峰……牽扯太廣,真要是放他出來,不僅江西,我大明怕也要亂上一亂?!?/br>
    毛語文彎起嘴角,他拱手向北方,“怕什么?皇上在奉天殿坐得穩(wěn)穩(wěn)當當?shù)?,這天還有誰能掀了不成。若是中丞實在覺得為難,那也成。巡撫衙門出一紙命令,讓饒州知府配合著錦衣衛(wèi)抓了那詹氏一族再說。”

    “詹氏不可輕抓啊,副使!”袁狀急得拍了拍毛語文的胳膊,“江西的事情盤根錯節(jié),您要是真的都抽出來了,那也是叫陛下難做?!?/br>
    毛語文有些急了。

    這些個文官,話說得好聽,就是不大肯真的為你辦事。

    可是巡撫已經是江西最大的官了,倒是浙江巡撫王瓊懂事些,可浙江的官管不到福建的事,除了這個袁狀他還能找誰?

    “中丞,我的小命我自己有數(shù)。此次拜府,我別無所求。要么你讓我把人帶走,要么你讓我把人抓走。我都可以,您看著選?!?/br>
    袁狀左思右想之后,說道:“還是遵旨意辦事,這徐樹峰若是副使真的想帶就帶走吧。不過得稍等上幾天?!?/br>
    “為何?”

    “徐樹峰畢竟不在巡撫衙門里,副使也給我時間,讓我去要人。”

    毛語文本來想說,那還不如自己去要。不過轉念一想,他畢竟是外來的人,江西的情況他不清楚,有巡撫出面,各級官員總歸是要賣他一個面子。

    當然,巡撫衙門里怪異的氛圍已經讓他開始懷疑了。

    出了府之后,他就對身邊的田二說:“江西巡撫也有問題。回去說。”

    田二大吃一驚,急忙低頭跟上。

    等到了住所,門窗關緊。

    毛語文才開始詳說:“抓個商人抓得這么困難,老子還真是第一次。看起來這詹氏還真是有些背景,弄得許多官員都明里暗里的維護他?!?/br>
    “頭兒,越是這樣,越不能多等。這幫當官哪里是幫詹氏,他們是害怕出了事情,也把自己給搭進去。所以時間久了,就更難抓了?!?/br>
    “別急,讓我想想?!?/br>
    毛語文握拳輕捶腦袋:

    最重要的是陛下的心思。他稟報過淮王的事,但陛下還是要他來了江西。這是否說明涉及宗藩也沒什么關系?

    可現(xiàn)在的問題在于,詹氏其實已經被暗中保護了起來。

    他手頭確實沒有圣旨,也沒有足夠的證據(jù)能夠證明詹氏有罪,如果地方政府可以配合查找一些其他罪證那也可以,本來他也有過這樣的期望。然而看到江西巡撫都這樣推諉,其實此法已經斷不行。

    在這種情況下,如果強行抓捕……

    “咱們只有八十多人?!?/br>
    田二有一股子狠勁,“咱們是錦衣衛(wèi)!”

    這話曾經很有力量。上至皇親國戚,下至平民百姓,錦衣衛(wèi)說抓就抓。

    但從弘治皇帝開始,皇帝對廠衛(wèi)的限制就挺厲害,通俗的說,他們就是皇帝的狗,狗咬人厲不厲害,是要看主人的。不同皇帝的錦衣衛(wèi)指揮使根本不是一個量級的。

    牟斌到現(xiàn)在還在指揮使的位置上。毛語文摸不準皇帝是不是想和先帝一樣。

    而且這種東西都是相互的,

    因為文臣也會看風向,他們一看你并沒有接位,就會猜測你的圣寵其實也一般。所以就先這樣生生的頂你一下,看你怎樣。

    不是說這幫文臣不怕死,也許是……不這么做反正也是死。逼急了嘛。

    現(xiàn)在毛語文也漸漸被逼急了,他在努力的讓自己不要焦躁。

    “再等等,看看巡撫衙門交不交徐樹峰。不交再說?!?/br>
    這樣打算,今夜怕是又要捱過去。

    后半夜時,月亮高懸,月光之下是一棵樹的枯枝。

    他們所住之處忽然在后半夜現(xiàn)出一絲火光,秋日干燥,火染了枯枝以后、晚風一吹便起了勁頭!

    霎時間屋子周圍開始有了火勢!

    火光越來越旺,并且燒出了枯枝‘噼里啪啦’的聲音,嗆人的煙味也讓人覺得窒息。

    毛語文在深睡之中,只聽到熟悉的聲音叫了起來,“走水了!”

    聽話間,他猛然驚醒,隨后一掀被子直接起床。

    走到門邊,用力一開,大概是帶起了風,熱息火光一下子沖到他的面前。

    “??!”

    毛語文本就是剛剛醒,忽然受了這般驚嚇,忍不住叫出聲,并且連續(xù)向后最終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緊接著,門口出現(xiàn)田二的身影,“頭兒!快走!馬上就燒到這里了!”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毛語文僵化的腦子才慢慢轉動起來,一時間怒火從心中升騰而起。

    有人縱火!

    “快走!樓梯要被燒斷了!”

    “不能過去,那邊都是火!只能跳下去!”

    毛語文定睛一瞧,一樓也有人在火光的夾縫中逃生,而二樓,他們這十幾人急得團團轉卻無路可走。

    可火就要燒上來了!

    啪!

    毛語文踹斷了欄桿。

    “跳下去!全部!”

    其實下面也是火海,而且火焰燒得一跳一跳的,感覺都到了臉上,這跳下去還不是個死?

    眾人猶疑之間,田二去把毛語文抱了起來,“頭兒,我護著你跳?!?/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