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女子記事(雙重生) 第3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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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時(shí),夏菱淌著眼淚掀簾子出來。春慧叫住她:“大好的事, 哭什么?又惹姑娘生氣。姑娘訓(xùn)你了。”夏菱走到回廊欄桿坐下,也不吭聲, 光拿帕子擦眼淚。 春慧拿指頭戳了戳她額頭,道:“還哭。在府上,你是姑娘大丫頭,在外頭,是坊子上二把手,放在戲文里頭就是皇帝老兒的巡撫,也是好大一個(gè)官了。也不怕底下丫頭婆子管事見了笑話你?!?/br> 夏菱側(cè)過身,道:“哪個(gè)哭了,就你眼尖。”春慧左右看看,拉她與冬清拉到拐角處,道:“這處沒人,說說罷,真做錯(cuò)事,姑娘訓(xùn)你了?”夏菱道:“姑娘說,叫我留這兒看著坊子?!?/br> 冬清見夏菱紅著眼,臉還腫著,咬牙道:“我留下,你去。我去找姑娘說?!闭f著要走,被春慧一把拉住。 春慧冷笑道:“你會打算盤、看賬本?姑娘外頭坊子上萬號人你能管?”冬青支吾著答不出來。 春慧思索片刻,道:“也是好事。姑娘一走,外頭坊子得要個(gè)人看著。只還留在這府上不成?”夏菱搖頭:“姑娘說,走前會買個(gè)院子,置辦好家什,顧些婆子?!贝夯鄣溃骸斑@可好,這下你是大管事了。你好好看著這家底,在京里有個(gè)萬一,我們回來也有個(gè)去處?!?/br> 夏菱雖知曉這些,也難免悶悶不樂。春慧寬慰了幾句便丟開手,去打點(diǎn)行禮。 于是李婠先料理坊子諸事,后與陳昌拜別親友,辭謝恩師,七月初三這日一早,天色未明,打馬往城外去了。 因著前事,到離別之時(shí),陳家無人相送。陳昌雖面上不顯,心中難免悶悶。李婠思及遠(yuǎn)離故土,亦心中戚戚,正閉目沉思之際,心有所感,透過紗窗一望,見陳昌打馬在側(cè)。陳昌也有所覺,側(cè)頭問:“怎么了?”李婠招招手:“你來?!庇谑顷惒埋R掀開簾子入了車內(nèi)。 李婠伸手碰了碰陳昌青黑眼底,說道:“我累了,你同我一道歇歇。”陳昌點(diǎn)頭,將李婠抱在懷中,頭放在李婠肩窩處,閉目不言。 行至十里長亭外,三七回身至車前道:“稟二爺、二奶奶,前邊兒亭子處老太太與二太太在等著。” 陳昌聽了睜開眼,臂膀緊圈著李婠,喉結(jié)一動,想說什么又沒說出來。李婠拍了拍陳昌小臂,低聲道:“我不下車了。你快去罷?!标惒勓杂H了親李婠耳朵,沒多話,掀簾子出去了。 半響,春慧進(jìn)車奉茶,瞧著李婠低頭看著書,許久沒翻頁,道:“姑娘裝什么大方?不想二爺去,何不叫住他?” 李婠回道:“‘兒行千里母擔(dān)憂’,那兩位與我是仇敵,與陳昌是祖母、生母,個(gè)人論個(gè)人罷?!贝夯蹏@道:“姑娘便是看得太清楚了,只論情論理,做情理打算。但這世間哪有這么多黑的,白的?隨心才是。”李婠不言。 卻說陳昌掀簾而去,到了長亭處。此時(shí)已天色大亮,碧云天高,黃花滿地,離人更添傷感。陳昌掀袍跪下,道:“陳昌不孝,令祖母、太太憂心?!辟R夫人哭道:“你是不孝。為了個(gè)女人擬個(gè)名頭便要離家。這一去,不知何時(shí)能見。當(dāng)真好狠的心。” 陳昌頓住,叩頭道:“太太保重身體為上?!辟R夫人垂淚不言。老太太令人取來酒,命陳昌起身,道:“大丈夫莫做這些小家子氣。此去好生念書,莫在大事上糊涂了。”陳昌應(yīng)是,接過酒喝了。后多是囑咐衣食之詞,不再多敘。 話別后,陳昌一行上轎登城,水舟車路而去。陳、李一行人行了十多日,終到了京里。才至城門,早有留在京中看宅子的管事抬了轎子并拉行禮的車來伺候。那管事垂手問:“二爺,幾處宅子去那處安置?” 陳家在京中有幾處宅子,均是陳昌祖父早年在朝廷還未遷都置下的,連并著買了正陽大街大半條街的鋪?zhàn)?,后頭陳家遷去了梁州,做茶、鹽營生,京里鋪?zhàn)哟蠖嘧獬鋈ィQ之日進(jìn)斗金也不為過。 只是一則陳家不再京中,二則以陳昌祖父‘才不露白’遺訓(xùn)為先,在京中倒是少有人聽聞。 陳昌道:“去正陽門那處。”那管事應(yīng)是,趕了車馬往前。入了城,李婠等人往,紗窗外一望,只見此處人煙鼎盛,較之梁州幾倍有余。穿過大街,進(jìn)了三柳巷子,車馬停在一三進(jìn)宅院處,入了宅門,左側(cè)一排倒座房,過了垂花門后是左右兩側(cè)廂房,沿著回廊行走,到了正院。因著陳家長輩未至,李婠因道:“且將正院灑掃一番,以備后事罷?!焙箢^人領(lǐng)命。行至此,已是人極馬疲,而后安置打點(diǎn)之事不必多說。 如此過了三日,終地大事完備了。這日,陳昌于院子閑逛,點(diǎn)了兩處命人推了墻蓋成武場,而后去尋李婠。正逢李婠正看著幾個(gè)婆子收拾倉房,打眼便見陳昌過了垂花門走來。 李婠問:“打哪兒去?”陳昌回:“正尋你?!弊匀肓司?,李婠心中快活許多,笑問:“尋我做甚?”陳昌見此,湊近李婠耳邊小聲說了句昏話,李婠反應(yīng)不及,立在當(dāng)場。陳昌笑了笑,拿扇子撥了撥她的耳垂,道:“耳朵紅了。”這般一說,李婉耳朵更紅了,陳昌愛極,拿袖子掩了兩人,湊過去親了親。 還待再親,卻見李婠推拒道:“離遠(yuǎn)些,熱得慌?!标惒妭}房里幾個(gè)婆子出屋往這邊來請安,自是不肯叫人將李婠看輕去,一面擺手讓幾個(gè)婆子自去忙,一面打了扇子給她扇風(fēng),道:“這‘秋老虎’厲害,指個(gè)下人看著便是了,何苦站這兒受罪?”見李婠點(diǎn)頭,便點(diǎn)了個(gè)人看著,領(lǐng)了李婠往亭子走。 李婠拉著陳昌衣袖與陳昌一道,說:“改天命人鑿個(gè)冰窟罷,用冰也便宜。”陳昌自是無有不應(yīng),道:“聽你的就是。我今兒早送了帖子到尚書右丞羅家,定好后日去拜訪,得備下厚禮?!?/br> 李婠道:“還有這門親?我怎沒聽過。”陳昌道:“說來話長。這羅家與我家在祖父那輩便有幾分淵源,現(xiàn)任尚書右丞羅文鴻屢試不第、身無分文之際,得了我祖父周濟(jì),后日他高中,坐了右丞,便命來了陳家為府上二房嫡出次子求取一女??善筛献婺钢簧宋腋赣H與大伯二人,祖父便命庶出的姑姑記到了老太太名下出嫁。我祖母自是不高興的,府上也沒人觸霉頭提這遭。” 李婠道:“倒與我說說這羅家,好備周全禮?!标惒溃骸斑@家人丁興盛,尚書左丞羅家與前頭夫人有二子一女,后頭這夫人難產(chǎn)病逝,續(xù)娶了的中正家的夫人生有一子二女,如今也已仙逝,出自各姨娘的有一子三女,我姑姑嫁的便是這府上前頭夫人的次子。 如今與我同輩的,連帶未及弱冠,還未出嫁的有十八人,六子十二女,又生了五個(gè)小輩,最大已是外傅之年。我那姑姑得了兩個(gè)兒子與三個(gè)女兒,均未婚配。 兩位堂兄均長我些年歲,已娶妻生子,次子名喚羅英耀,前年還去梁州代姑姑看望祖母,三個(gè)堂姊妹還在家中?!?/br> 說罷,陳昌又道:“長輩得禮我已備下。余下也不拘個(gè)人,還在家中的姊妹送幾個(gè)珠釵、戒指、扇墜,同輩便送些筆墨書畫,小輩給些如意墜子,平安鎖,這些帶了不少來,都堆在庫房頭?!崩願枺骸肮霉媚沁吙梢鲂??”陳昌想了想道:“數(shù)目莫出格,只撿些出眾的裝盒子送去罷?!?/br> 第74章 卻說尚書右丞羅文鴻下了朝, 正與書房中與門客清談,便有管事來報(bào):“梁州陳家送來拜帖?!绷_文鴻接了帖子看過后,道:“故友幼子遠(yuǎn)道而來,府上后日備好宴席, 莫怠慢?!蹦枪苁旅c(diǎn)頭去了。 一門客撫須笑道:“可是陳公長孫?以備秋闈而來?”羅文鴻道:“正是陳家, 不過來人是陳家二房獨(dú)子, 喚作陳昌, 往些年隨他父親入京來見過, 拜了王啟為師, 到和我眼緣?!?/br> 那門客知曉羅文鴻與陳昌祖父淵源,又見羅文鴻面待幾分喜色, 道:“竟是王啟弟子,明年必是榜上有名?!绷硪婚T客也忙笑道:“榜上有名的何止數(shù)十人, 和羅公眼緣的倒是鳳毛麟角阿?!?/br> 羅文鴻哈哈一笑, 道:“后日你們一見便知, 此子雖在四書五經(jīng)缺幾分靈氣,但行事頗有文章?!闭f罷, 頓了頓,又道:“恨不能他是我羅家子阿, 定后繼有人?!?/br> 幾個(gè)門客知羅文鴻嫌家中雖子嗣頗多,卻無人承其志, 于經(jīng)濟(jì)學(xué)問一道也多是中庸,因而有此言, 只他們身為門客,卻不能言及此, 全避而不談,拱手道:“有羅公這句話, 到時(shí)我們定要一見。”說罷,岔開話,說起其他來。 這邊那管事出了書房,忙將信兒遞給了大房中。因這羅文鴻前后兩位夫人均已仙逝,羅文鴻便循著舊禮,定下大房長媳打點(diǎn)府上諸事。 此時(shí)這大房太太聽了那管事言語,只當(dāng)羅尚書礙于以往陳家祖父之恩,點(diǎn)頭應(yīng)下,一面命人按舊例照辦,一面命底下管事媳婦去知會各院。 那管事媳婦繞了府上一圈,進(jìn)到府上羅家二房的院子里。 陳昌姑姑所出的姑娘名喚英妙,聽了這信兒只問這傳話人:“上回去大太太那說話,太太命我姊妹從下頭送來的花樣子里頭挑揀些個(gè),讓匠人融了舊的打些新珠釵。這一晃眼便是一月過去了,新的還沒送來?” 那管事媳婦陪笑道:“早打上了,陸陸續(xù)續(xù)都送進(jìn)了府上,姑娘的我明日就送過來,正好后日宴會能穿戴?!?/br> 羅英妙冷笑道:“多虧了那不曉得是來‘打哪門子秋風(fēng)’的親戚了,要是不來府上,還不曉得哪年月能穿戴上?!蹦枪苁孪眿D面上訕訕。 正說著,羅英妙丫鬟綠兒哭哭啼啼進(jìn)來,羅英妙見了便罵開口:“不長眼的死貨!平日里要你做事指不上你,只曉得推脫。沒瞧見貴客在?” 那管事媳婦聽了指桑罵槐的話,面上不好,趕緊說:“欸,我哪稱得上聲貴客,姑娘才稱得上貴字?!绷_英妙斜睨了她一眼,轉(zhuǎn)頭問綠兒:“還不快說哪樣事,正好mama也在,給你做主?!?/br> 綠兒哭道:“姑娘前天丟了個(gè)墜子,我今兒見著四姑娘頭上,便去問,四姑娘好不講理,不過提了這么一嘴,便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陰陽怪氣起來,后頭我一說,便要去找大太太做主?!?/br> 羅英妙聽后,起身冷笑道:“要去找大太太做主?賊喊捉賊?好阿,一個(gè)姨娘生的,半個(gè)奴才秧子,卻要告起主子來了。平日里一處屋子隔成三處用,給她一處還不知足?到貪起別的來了?” 又與一旁立著的管事媳婦道:“這兒事也是mama親眼所見了,還請到時(shí)候與我說句公道話?!?/br> 那管事媳婦心中叫苦連天,口內(nèi)道:“姑娘明鑒,怕是又什么誤會?!绷_英妙冷笑不言。 因著左丞羅文鴻素有“清廉”美名,得過當(dāng)今圣上稱贊,面上便無鋪張之舉,加之姑娘公子眾多,因而這一間大屋隔了三個(gè)套間,中間住了羅英妙,左右各住了二房兩個(gè)姨娘出的姑娘,平日說句話也需低聲些,這時(shí)羅英妙說了通,左側(cè)屋里隱隱傳來哭聲,另一邊鴉雀無聲。 羅英妙聽了這哭聲,冷笑道:“這‘苦rou計(jì)’我這四jiejie使得勤快??上Я?,眼淚能變出個(gè)釵子,變不成個(gè)如意郎君?!边@下左側(cè)也沒了聲響。 這時(shí),有人來報(bào):“二太太來了?!倍犃讼氯苏f了這樁官司,忙來了院里。羅英妙喚了聲“媽”,二太太橫了她一眼:“又惹事。”后三言兩語將這管事媳婦與綠兒打發(fā)了。 羅英妙見了道:“充什么‘觀音菩薩’,這般好心?我是你肚子里爬出來的你不向我,到向著別個(gè)去了。” 二太太忙道:“亂說!又哪處沒向著你了?口無遮攔的,還不請菩薩莫要怪罪?!绷_英妙冷哼一聲。 二太太先念了幾聲佛,后從袖中取出個(gè)盒子來:“到院門時(shí),四姑娘送來的,你瞧瞧?” 羅英妙打開一看,見里頭是只翠釵,制式上與她丟的那支仿佛,細(xì)看又不同。羅英妙道:“倒是知趣,也只有這點(diǎn)能說道了。”說罷,起身到銅鏡前坐下,將翠釵帶上。 二太太道:“我嫁妝里頭還有幾只,待會兒讓人送來。后日陳家你表哥來,莫失了顏面。”羅英妙思及那些珠釵都是些舊樣式,便道:“你自個(gè)兒留著罷?!?/br> 二太太只當(dāng)羅英妙是“刀子嘴豆腐心”,念及她嫁妝不豐有此言語,道:“姑娘是個(gè)好的?!?/br> 說罷,二太太上前站在羅英妙身后,瞧著銅鏡中的人,嘆道:“生得也好,在十幾個(gè)姐妹中也是拔尖的,性子也爽利,可于親事上有些波折。先頭說的那一個(gè)你不喜,后頭說的這個(gè)又年輕輕輕又去了,連累我兒了。都說‘月滿則虧’,可見有幾分道理?!?/br> 這話言及羅英妙心中病處,她面上一冷,扶了扶翠釵。 二太太摸了摸她頭發(fā),說道:“早些年你外祖父帶你二表哥進(jìn)京時(shí)我看過,與你倒是郎才女貌,也有意撮合,只可惜了你一聽這便哭,也作罷了。如今要不是他已娶妻,倒是樁好姻緣?!?/br> 羅英妙不以為然,心道:小小商戶子,哪稱得上良配?卻思及二太太出身,沒再多話。 卻說這天,羅英妙與幾個(gè)姐妹去了大太太處,不多時(shí),有人來報(bào):”陳家人拜見了老太爺往這處來了?!贝筇Φ溃骸翱煺??!?/br> 下人掀了簾子,陳昌、李婠進(jìn)屋先行禮,大家見禮敘過。大太太先問:“府上老祖宗可好?”又問陳家諸人,陳昌道:“多謝太太記掛。”后一一答過。 大太太招手讓陳昌上前,笑道:“記得上次你來老太爺就念叨你,連帶著幾位老爺也不時(shí)提及你,今日一見,果真不凡?!标惒诜Q不敢。 大太太又拉了李婠手,將李婠夸了夸,笑道:“當(dāng)真是可意兒人?!闭f著又拉了羅英妙的手:“比我家五丫頭還出挑,看這性子也是極好。” 李婠才將進(jìn)屋時(shí),便見屋中黑壓壓站了一片人,各位姑娘站了一地,后見禮敘話,已將人對上八九分,此時(shí)聽了大太太這一言,只道:“太太謬贊了?!?/br> 二太太見李婠也心生喜愛,笑道:“細(xì)看兩人穿得顏色相近,到像是雙胎似的?!?/br> 羅英妙先聽了大太太那句生的比她好,心中不快,聽了她媽這樣說,往李婠身上一瞧,見李婠穿了見大紅金絲翠紋鍛百裙,與她確屬相仿,心中更是不悅,面上帶出幾分來,正待開口說話,一婆子來報(bào):“老太爺請昌二爺敘話?!?/br> 大太太忙命人領(lǐng)了陳昌離去,回頭與李婠道:“古話說‘郎才女貌’,今兒我見了你倆才曉得這幾個(gè)字。”李婠聽了忙低頭做羞狀。 又續(xù)了些家常后,收看了回禮物,大太太便領(lǐng)了人去拜見陳家?guī)讉€(gè)長輩,又在二房坐了回,開了宴席,至月上柳梢頭時(shí)方散。 卻說這羅英妙回了屋里,便閉口不言,神色郁郁。二太太聽了下人報(bào)后,來問:“哪里又不好了?” 羅英妙冷道:“這‘又’字倒用得精妙,顯出了十足的不耐煩來。”二太太嘆了口氣,問:“還在想著那丟了的釵子?今兒我看你席上就魂不守舍的?!?/br> 羅英妙不言,不知怎地,大太太一句“郎才女貌”出口后,勾著她思及了另一個(gè)‘郎才女貌’起來,不由往陳昌身上看去。 卻見這人面容俊朗,蜂腰猿背,舉止不俗,羅英妙心中平白添了幾分想頭。 二太太只當(dāng)她還在與那支釵子較勁兒,喚了綠兒來:“昌哥兒與他媳婦兒帶了禮來,拿來給姑娘過過眼?!本G兒應(yīng)是,轉(zhuǎn)身去了。羅英妙問:“哪樣禮?”二太太笑道:“五把釵子,并些扇墜、戒指,你瞧著看有沒有看得上眼的?!?/br> 羅英妙聽了,道:“說是左丞家,一支釵子融了又融,推三阻四,反而不及一小小商戶闊綽?!倍溃骸白阅阃庾嫒チ耍惣依咸?dāng)家,與我到是沒了聯(lián)系,我私下送禮去,也沒回來的時(shí)候,因而在家中也少提,莫怪你不知,陳家三代經(jīng)商,只在京城這邊沒甚名聲?!?/br> 羅英妙又問:“表哥如何?”二太太道:“我說你與他曾是良配,不是虛話。長相學(xué)識沒不好的,你祖父盛贊過。” 羅英妙不由生出幾分后悔,心說:只怪當(dāng)時(shí)年幼,聽了說了表哥家世后不喜,遠(yuǎn)遠(yuǎn)望過一眼便拒了。如此這般想,遷怪起她媽來:“既然你這般遺憾,天天念著,早年何不強(qiáng)硬些,沒得做事后諸葛。” 二太太聽她這么說,回過味來,心中一跳,正要勸她,又見綠兒已取了盒子來,只得閉口。羅英妙起身將盒子掀開,見盒中五支釵子,上鑲嵌著各色瑪瑙珍珠翡翠,兩個(gè)戒指、扇墜均是白玉制的。 綠兒正捧著盒子,見了“咦”了一聲。羅英妙聽了這聲挑眉問:“是這富貴迷了你心竅了?”綠兒忙道:“只見著這釵子戒指,瞧著比其她小姐的更貴重精巧些?!?/br> 二太太罵她:“沒張眼的腌臜貨,那有不一樣?”綠兒委屈道:“席前太太拆了回禮,又命人收下去,分到各院子里頭,路上我見七姑娘拆了見著的?!?/br> 羅英妙聽了,挑了支八寶翡翠菊釵在銅鏡前坐下,將頭上翠釵摘了帶上,看了看銅鏡中,道:“果真不同?!?/br> 欲聽后事如何,下回分解罷。 第75章 卻說這邊, 陳昌、李婠二人自尚書左丞處回了府上,進(jìn)了院子,梅兒與幾個(gè)丫頭來秉燭來接。此時(shí)月隱星消,又逢一陣大風(fēng)吹過, 滅了幾只蠟燭, 院里昏昏, 人都藏在了黑夜中。 李婠在席上喝了酒, 已是微醺, 伏在陳昌懷中, 見了人吩咐道:“夏菱,我渴了, 取碗水來?!泵穬阂幻娲蚱鸷熥?,一面笑道:“姑娘醉了, 連人都認(rèn)不得了?!?/br> 幾人進(jìn)了屋, 陳昌道:“都先下去, 溫碗粥來?!泵穬簬兹送讼隆j惒龑⑷吮У教梢紊咸芍?,俯身定定瞧了人幾眼, 聽李婠低聲喚水,輕笑一聲, 起身在桌上到了杯茶水,也不給李婠喝, 自個(gè)兒先喝了口,以口渡給李婠。 李婠喝了又念了聲水。陳昌湊到李婠上方, 笑道:“這水正在這處,你來取罷。”一面說, 一面對著茶壺喝兩口。 李婠正腦子昏昏,頭暈?zāi)垦VH, 聽了仰起頭去尋。陳昌以手扶著李婠腰身,讓人借力離了椅面,一面親一面渡水。 又喂了兩回。陳昌剝了李婠衣裳,順著人細(xì)白的脖頸往下,鼻子喘著粗氣,口內(nèi)渾念著些“婠婠”“祖宗”的詞。 梅兒端著粥打簾進(jìn)屋,還至里間,便見屏風(fēng)上照著兩個(gè)疊著的影子,不時(shí)參雜著些昏話,頓時(shí)羞得面紅耳赤,忙退出屋去站在屋外,不讓底下小丫頭進(jìn)屋,又命廚下燒了熱水備著。 梅兒立在屋門口,耳朵隱約聽著屋內(nèi)動靜,不由思緒飄飄,不知思量其什么來。 不知過了多少時(shí)辰,一小丫頭伸手拉了拉她袖口,道:“梅jiejie?jiejie?二爺喚人送水進(jìn)屋去?!泵穬赫?dāng)心神恍惚,聽了這話忙領(lǐng)著人到了里間,與幾個(gè)丫頭提了桶往里頭倒熱水,待水滿了八成,梅兒道:“二爺,水備好了?!?/br> 陳昌赤著身掀開窗幔出來,隨意從屏風(fēng)上拿了件外衣披上。梅兒恍惚間看了眼,忙又低下頭去,心不知怎地想的,又往紫紗窗幔望了眼,心思亂飛。 陳昌見這丫頭眼神東瞧西瞟,心中有幾分不喜,冷道:“粥菜留下,都下去罷?!泵穬旱热嗣ο氯チ?。 至次日,陳昌自又與李婠耳鬢廝磨番才起身,如此過了十多日,兩人上無長輩掣肘,下無瑣事煩心,自是纏綿繾綣,情越發(fā)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