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精品热爱在线观看视频,国产成人福利资源在线,成年美女黄网色大观看全,狠狠色综合激情丁香五月,777奇米电影网99久久,精品国际久久久久999,成人无码午夜成人无码免费视频

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古代女子記事(雙重生)在線閱讀 - 古代女子記事(雙重生) 第1節(jié)

古代女子記事(雙重生) 第1節(jié)

    古代女子記事(雙重生)

    作者:青橋細雨

    【文案】

    建安十二年秋,李婠嫁與梁州首富陳家二房嫡子陳昌。

    建安十七年,陳昌中舉。又三年,無子。

    再兩年,方出。

    隆昌一年,再嫁宿州一教書夫子趙承望,隆昌三年病故離世。

    內(nèi)容標簽: 破鏡重圓 前世今生 重生 正劇

    搜索關(guān)鍵字:主角:李婠 ┃ 配角:陳昌 ┃ 其它:

    一句話簡介:她最后開了個書院

    立意:用百折不撓的精神延續(xù)人類的光輝

    第1章

    夏日蟬鳴,聒噪不停,此時正處大暑,明晃晃的陽光刺得人眼生疼。夏菱手做扇狀上下擺風,額角冒出些許汗珠兒,不時朝東北的小角門望去,嘴里念叨:“方才聽菊生回稟,今兒早人就到,可還不見影子?!?/br>
    站一旁的梅兒遞上帕子,“夏菱姐別急,先擦擦汗,菊生原話說是要巳時才到,現(xiàn)下才用完朝食,怕還有得等?!毕牧饨恿伺磷?,眼一斜,說道:“你嘴可要緊實些,這事兒事關(guān)重大,若叫府里的主子爺們奶奶聽到了風聲,我頭一個扒了你的皮?!?/br>
    月前她家姑娘從白馬寺回來后,就做了一個夢。她家主子娘托夢說她生前在宿州有位故交,現(xiàn)下家世艱難,望能帶五十兩銀錢過去,也全了她們相交一場。這事兒被人知道難免會傳些流言蜚語出來。

    梅兒聽后急道:“天地良心,現(xiàn)今都是一條船上的螞蚱,我怎會如此行事,這豈不是害人害己,若夏菱姐信不過,那就請?zhí)焐系叵路鹱嫫兴_見證,若叫我說出去,我、我就腸穿肚爛——”

    “罷罷罷,我就這么隨口一說,哪就值你賭咒發(fā)誓的?!闭f著,就看角門打開,菊生領(lǐng)來一穿著短褐麻衣,風塵仆仆之人。

    兩人快步走到跟前,先行了一禮,菊生開口道:“夏菱姐,此人就是我娘家舅舅,他月前去宿州紹興,事已辦妥,我特意帶來回話。”

    夏菱細看這人,方臉闊口,面相老實,心下多了三分信任,“你且細細把全程說來?!?/br>
    那叫馬二狗的行禮后就不抬頭,一直躬身在一旁,聽到這話后暗道,好在自己已經(jīng)打了幾遍腹稿,不然磕磕巴巴,定叫人不喜。“回奶奶的話,那日接到這活計后,我按您的吩咐去明勝鏢局找了李總鏢頭,等了幾日和他們出城去了往官道去,行了三日……”接著,馬二狗又細細說了行程艱難,此處按下不表。

    夏菱細細詢問后,打發(fā)了三人,自己也不敢久留,快步穿過后廊,回了海棠苑。

    海棠苑里,春慧掀開門簾,看到一身穿深紅綢花緞的人從遠處走來,定睛一看,原是夏菱,頓時心里添了三分不滿,她弄那勞什子茶爐廢了好大功夫,這夏菱倒是會躲閑,“好個只知耍玩不知干活的懶丫頭,我們?nèi)齻€見天的忙,你倒好,躲懶去了?!?/br>
    “不過是姑娘恩準,今兒我老子娘來看我,我去角門去了,哪值得你說嘴?!闭f罷,路過春慧,打簾進去。

    屋里,夏菱繞過一紫竹屏風,便見一張紅木大書案,數(shù)本史書名帖,棋譜樂譜壘在兩旁,各色硯臺毛筆胡亂擺放,只在中間留了小片白地。一姑娘端坐于書案前,手握一只羊毫筆,正在寫著什么。這姑娘穿著一件葡萄色半袖羅紗裙,頭發(fā)綰了個墜云髻,面若桃李,眉目清麗,身量高挑,端得是一派好相貌。

    夏菱上前行禮后,繞過這張大書案低頭一看,她家姑娘正在給一本小說寫注,看情節(jié)不是平日姑娘愛讀的四書古史,反倒是本俗世詭譎小說,不由大為奇怪,“姑娘怎得看起這些俗世讀物來了,前不久才說市面上的小說陳詞濫調(diào),俗不可耐,不堪一讀。”

    李婠答道:“這倒是我以往著相了,原來通俗小說中亦有不少經(jīng)典,這和古文亦有優(yōu)劣仿佛?!?/br>
    “姑娘自從去了白龍寺后,性子變了許多。”夏菱說道。聽到這話,李婠一愣,不知想起什么,停下筆笑著回了句:“茍日新,又日新,日日新,今日之我,已非昨日之我?!?/br>
    夏菱一邊整理案上凌亂,一邊回道:“什么新不新,我不我的,雖說姑娘性子喜好都有些變化,可在我心中,姑娘還是姑娘。姑娘,月前您吩咐的事有眉目了?!?/br>
    李婠問道:“那五十兩紋銀可給出去了?”夏菱答道:“給了,菊生找他二舅馬二狗去了一趟宿州紹興縣,那一帶真有一書生名叫趙承望,他娘姓顧,人稱顧趙氏,她家兒媳病重,果真行事艱難。馬二狗扮作富人,以五十兩紋銀買了一副山水畫,那畫也在半途中燒了。”

    李婠又問:“那書生的妻子可是姓陳?”夏菱道:“正是。聽說陳氏本為是姓趙書生的表妹,從小青梅竹馬,兩小無猜,陳氏兩年前生孩子傷了身子,一直不見好,幾月前又染了風寒,纏綿病榻。那姓趙的書生倒是情深仗義,家里的錢財都掏空了給人治病?,F(xiàn)正急需用錢,只得出來賣字賣畫。”

    李婠喃喃自語:“果真是個情深之人?!毙牟刂刖?,只著深情只對著他表妹罷。李婠接著又問:“顧嬸子身體可好?”夏菱笑道:“好著呢,馬二狗說,他親眼看見顧嬸子和一賣rou的屠夫吵架,聲音洪亮,中氣十足?!?/br>
    “那邊好?!苯又願溃骸澳闳フ伊鴐ama再支上七十兩,予梅兒、菊生兄妹二人各十兩,馬二舅五十兩?!?/br>
    夏菱聽道這數(shù)目后有些不情愿,這府上姑娘月錢也才三兩,府上一應(yīng)吃食、布料雖都有份例,但平時總要添個衣釵物件兒,書本棋譜,都指著這三兩碎銀?,F(xiàn)在動不動就幾十兩的往外支,這個窟窿可是要姑娘的嫁妝來填。

    李婠一看她動作忸怩,便知她心中所想,出言叫住她。夏菱以為姑娘改了主意,停住腳步,卻聽見姑娘說,“你這差事做得好,也去支二兩銀錢吃酒買花去吧。順道也代我問候柳mama,若她需要什么物件兒、吃食、醫(yī)藥,盡來回我?!?/br>
    夏菱走后,屋里靜了下來,只留幾縷香煙緲緲而上,李婠讀著借尸還魂的詭奇駭人小說,思緒卻漸漸飄遠,沒由來的想起夢中一事。

    夢中之事,細處已忘,大體卻清晰。建安十二年秋,她嫁與梁州首富陳家二房嫡子陳昌。建安十七年,陳昌中舉。又三年,無子。再兩年,方出。隆昌一年,再嫁宿州一教書夫子趙承望,隆昌三年病故離世。

    夢里不知身是客,再醒來,又是大好的年華。初時,她只當夢長。不想一月前,有冰人上門,上都護府司馬程家大房次女程韶儀果真要嫁堂哥李康寧,和夢中一般無二。后幾次小事又一一對上,不由她不信。

    當時驚恐之情無以言表,她只能暫且按下心中惶恐,把夢中之事當成佛家口中前世之事,細縷前因后果。讓人送“五十兩紋銀”之事便是其中一果。

    建安十五年冬,和離一事惹京中流言四起,她只好回到梁州,離府獨居于城北南合慶巷中,深居簡出。

    一日,卻有冰人上門,臉上帶三分笑,還未進門就連道三聲恭喜,夏菱遂引她去暖閣坐。

    到了暖閣,兩人先是給李婠行了一禮,冰人坐下,一小丫鬟忙奉上些時令瓜果,茶水。這冰人趁著吃茶功夫暗地里抬眼瞅了對面女子,心下暗贊,鵝蛋臉,黛眉星眼,唇紅鼻挺,果真如畫像上貌美,更難得背直眼正,身段可人。

    待兩人放下茶盞,寒暄幾句后,李婠問道:“這位mama貴姓?百忙抽空前來所謂何事?”她見對方頭戴一朵紅花,心下有幾分猜測。

    “夫家姓孫?!闭f罷,正要說出因由之時,頓感不妥,她心道,這李府大太太只讓她做成這一段親,但她還未打探清楚這姑娘是否還愿再嫁就登門,著實冒進了,遂沒有直接道明原由,拐著彎兒的試探:“今天特地前來是有一樁天下人都覺得是好事的喜事上門,就不知姑娘會不會認為是喜事了。”

    李婠心下好笑,這冰人上門還能有何事?于是回道:“我亦是天下之人,焉能例外?左右不給過就是姻緣喜事罷了。我既已和離,再嫁也是理所當然,只是——”

    孫冰人還未聽見她未盡之言就連忙說道:“姑娘放心,這人原是建安七年進士,品貌俱優(yōu),他妻子早逝,一直未娶,為人念舊情深,是個十佳的人選。貴府大太太、老祖宗都瞧過,滿意得緊。遂今日登門拜訪,還望姑娘莫怪我冒昧。我亦帶了那人的小像來,姑娘可想一觀?”

    李婠垂眼,沒接話,半響后又輕聲問道:“府里大太太、老祖宗都知曉?”

    “正是?;橐鲎怨哦际歉改钢?,媒妁之言。沒得府上允許,可不敢瞎做親?!?/br>
    愣怔片刻后,她頓覺心灰意懶,初回梁州時,她去拜訪兩次,次次不得見,而今和離三月未滿,又想急急把人打發(fā)出去,叫人心冷,“我怕是要辜負長輩一番美意了。我和離不到三月,不想倉促再嫁,勞駕了?!闭f完,轉(zhuǎn)身出了花廳,把冰人疊兒聲詢問拋到腦后。

    她本以為事情到此為止,卻不料隔天就有下人上門,說是府上老祖宗要不好了,著人來叫她去見最后一面。初得消息時,她面色發(fā)白,幾乎站立不住,心急如焚地往府邸趕,一路上腦海里盤旋著幾個大字,怎會如此?

    到此處,李婠從回憶中緩過神來,從書案走到窗前,窗外風光正好,海棠花開正艷。

    與那日截然不同。

    昏悶的房里燃著沉香,屋外跪滿丫鬟小廝,如喪考批,屋內(nèi)人影幢幢,眾伯父伯父,堂姐堂兄,侄子侄女站在床前。這時,老太太已一一說完遺留之言,只留下李婠未見。

    “六姑娘來了?!?/br>
    “是六姑娘,老祖宗一直等著您呢。”

    一婆子把她拉到床前。

    “婠姐兒。”

    “祖母。”還未說出話,眼淚就往下流。

    “如今見著你,我就安心了,”老太太緩了口氣,氣色紅潤起來,人也精神了三分,明眼人一見便知是回光返照。她拉著李婠手說,“這一大家子里,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你幼年雙親俱亡,無人照看,及笄嫁人,又遇著個狠心夫郎,如今孑然一身,我兒命苦啊。”

    “祖母,雖是這般,但我上有祖母叔伯疼愛,左右有兄弟姐妹扶持,自個兒也能cao持家事,立足當下,人生雖有憾卻無怨也?!?/br>
    “我知你心思敏捷,聰慧不輸男兒半分,可——”話還未完,一陣咳嗽聲響起,李婠連忙幫著順氣,好歹是緩過來了。“可這世道就是這般,女子多艱。我知你自己能關(guān)起門來過日子,可流言蜚語太多,刺傷的不止你我,還有你一眾姐妹?!?/br>
    “婠姐兒,讓你嫁與那趙承望你可怨我?此事我內(nèi)心難安,怕是黃泉路上也羞于見你父親??晌也幌肽惆倌曛螵毶蝗?,那書生是我精挑細選,情深之人,不會怠慢與你,你日后也不孤單,有個伴兒。閉眼之前能見你有個歸宿,我也是了了一樁心事,也可瞑目了?!苯又?,她又道:“是我對不起你、對不起你——”

    李婠頓時覺得那只緊緊抓住她的手重若千金,一直把她往地獄里墜,還不等她答,那手就一松,耳邊想起多聲驚呼。

    老太太眼一閉,就去了。

    四下哭喊聲一片。

    “祖母——祖母,我應(yīng)了、我應(yīng)了,別拋下我,祖母——”李婠大哭。這時,她方覺,雖她祖母對她的好摻雜著別的,但她這一世血親中,真正待她好的人一個也不剩了。

    第2章

    “姑娘、姑娘,幾位小姐來了?!贝夯鄞蚝?,冬清伴著一群華服小姐進屋。

    打頭的人頭上斜插一孔雀掛玉珠釵,珊瑚色纈褶裙上掛了個如意堆繡香囊,腕上戴著一對翠玉鐲。一雙眉蔬目朗的丹鳳眼,菱口紅唇,盡善盡美。另外三位著黛綠、冷黃、湛青羅衫,頭戴珠釵,相貌上佳,一人恬雅柔弱、溫婉可人,一人禮節(jié)周到,舉止皆雅,另一人眉眼靈動,古靈精怪。

    未進門就聽見打頭的人高聲說:“這回可是我說對了,小妹指定在書房。”

    李婠轉(zhuǎn)頭便見大堂姐李嫦,李娟、李姝、李妍四個姐妹并著各自丫鬟婆子前來,忙上前招呼,“今兒莫不是太陽打西邊出了,你們怎么一起來尋我?”一面說,一面引她們在暖閣坐下。

    “我們前些日里都在禧樂園聚,成日里不是品茶焚香,就是賞花賞月的,好生無聊。今兒我可巧得了個京里的稀奇玩意兒,得大伙兒一起吃才熱鬧。你這兒東北角地方大,又有個小廚房,我們就來了?!崩铈嗦曊f道。

    邊說著,春慧帶著瑞珠、綠闌兩人奉上裝有時令鮮果的冰盤,各色冷飲,諸如楊梅渴水、綠豆水、椰子水等,秋靈則帶著趣兒在房間四角的如意盤里多加了些冰。

    李嫦端著椰子水喝了一口,說道:“喝口椰子水,著實涼快了不少?!?nbsp;“不算涼快,今日小妹這地兒可要熱鬧起來了。”李姝打趣說道。

    李婠笑著接話:“不怕他熱鬧,就怕他不熱鬧。但這個熱鬧又是怎么一個熱鬧法?稀奇玩意兒是怎么個稀奇法?”

    “這是我前日子得到的一個新鮮吃法,是京里才興的,先備湯,老母雞、羊棒子骨、鴨架、牛骨各一,當歸白芷,黨參大棗,生姜枸杞大蔥適量,備好了都裝甕里熬上一日,在準備些牛羊rou薄片,丸子、排骨、酥rou、豆腐、粉條,各色時令蔬菜,這便齊活了,要吃時,就用小爐煒著,自己下菜,再備些芝麻醬料蘸著吃就成?!崩铈枥L起來。

    在一旁的李娟、李妍細細聽著,并不隨意插話,聽到此處,各自說道:“這吃法倒是新奇,不過聽起來到適合隆冬吃。”“夏日炎熱,有個暖爐豈不更熱?”

    “對嘍,這就是為何我們都來尋小妹。夏日里,在冰房里吃暖鍋,與冬日頭,在暖房里喝冷飲,這豈不是人生兩大快事?快快快,你們跟樁子樣的杵著干嘛,快把我?guī)У臏?、暖鍋拿去善廳置辦起來?!崩铈f道。

    李婠道:“膳廳小,不能寬坐,外面日頭又毒,還是擺在廳堂吧。我身邊的柳mama前日染了風寒,下面沒個主事兒人,我看暫且這院里不拘大小丫頭婆子,并小廚房那邊的mama,都暫且聽姝姐的身邊人的罷?!痹捯魟偮洌娙她R聲應(yīng)是,各自忙活開來。

    期間美味自是不必贅述,一陣推杯換盞,酒足飯飽后,丫鬟婆子上前奉上茶盞,帕子,又把殘羹冷炙,桌椅杯盤一一撤下,留下幾姐妹閑話家常。

    丫鬟婆子走后,幾人喝茶消食,你一言我一語,聊些時下趣事異聞、才新的衣釵花樣,倒也快活,只是最后又聊到了府上近期最大的一件事兒,寧哥兒的婚事,眾人皆默然不開口。

    談起這樁喜事,李姝原本活泛的性子也沉寂下來,她放下茶盞,重重嘆了口氣,有些賭氣的開口:“連姐兒有甚不好,府上誰不夸她一句蕙質(zhì)蘭心?只二太太好狠的心,偏生把兩人拆開,做棒打鴛鴦的惡事?!?/br>
    李姝所說的連姐兒便是老太太娘家兄弟的孫侄女兒顧連衣,因家道中落,無以為繼,她老子娘便送她來老太太膝下教養(yǎng),平日里,吃穿住行皆同眾小姐一樣,幾人最是親厚不過。年歲大后,與府里二公子李康寧私下來往,兩人情絲暗許。沒成想,二太太知曉后,轉(zhuǎn)身求了老太太,把顧連衣許給了外地一中下縣尉之子,又轉(zhuǎn)身給寧哥兒定下上都護府司馬程家大房次女程韶儀,生生把這對鴛鴦拆散了。

    平日里,李姝一聲聲“嫂子”叫得最勤,此番事一出,著實讓她惱恨?!拔沂钦嬲嬉詾橛星槿四芙K成眷屬的。這下太太如愿了,兩人各在一處,二哥哥成天喝得爛醉如泥從外面回來,連姐兒也遠嫁外地,也不知是個什么情形?!闭f著更是氣不過,手在桌上重重的拍了兩下。

    “可別,仔細手。”一旁的李妍忙放下茶盞溫聲勸慰。連姐兒平日子和她的關(guān)系要好過其他人三分,如今說嫁就嫁的,她心里也難受,但這樣抱怨的話姝姐兒能言,她卻不能說出口。二太太何氏只一子一女,女兒便是口含埋怨的李姝,另一便是被棒打鴛鴦的李康寧,她則是府上二老爺李自仁妾室秦氏所出。

    李婠心中暗想,依夢中情形,連姐兒所嫁中下縣尉三子在學業(yè)、官場并無建樹,臨到頭也只是個縣丞,但為人中正,愛重妻兒,人品上佳,是個極好的丈夫人選,且連姐兒婆母和善,家風也清明,十分美滿。遂并不言語。

    李嫦順著她勸慰了兩句。只一直不怎么開口的李娟輕輕地說道:“照我說,這原本就不對的。自古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前如此本就惹人詬病,這事兒從根子上就歪了,豈能結(jié)出好果?現(xiàn)寧哥兒與程家大房次女許下婚事,才是去邪歸正了?!本杲銉阂棠锟凳夏诵悴胖?,為人恪守本分,禮節(jié)大過天,是一等一的規(guī)矩人,她教養(yǎng)子女便也如此,平日里也讀的也是些《女戒》《女訓》的書。

    李姝聽后也反駁不出來,可這話聽著卻讓她心理難受。她看了眼李妍,見她低眉不語,怕是默認,心里又一陣不適。就在此時,只聽李婠直言道:“這事兒我也不敢擅言對錯是非,不過想評上幾句。一則圣人亦有七情六欲,連姐兒寧哥兒兩人雖情絲暗許,但也發(fā)乎于情,止乎于理,并未做甚不堪之事,怎會惹人詬?。慷t,只聽冰人三言兩語,只看小像幾筆,豈能真正知曉對方人品相貌?此等盲婚啞嫁,說成是去邪歸正,我亦不敢茍同。”

    “小妹好厲的嘴,說是不敢善言對錯,但句句都是歪理。但你須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古以來便是如此?!崩罹臧櫭颊f道。

    “呵,自古?自古如此,便對嗎?我所言,哪句不是理?既然是理,為何世人不尊理?”

    “罷了罷了,你們兩人怎么又拌起嘴來了,仔細傷了姐妹和氣。”李嫦出聲打斷,“事既已成定局,多說無益,多說無益……”

    就在此時,外屋下人拿著長桿掛起竹燈,冬清進屋不敢打擾,遠遠地行了一禮,左手拿著一紅燭,右手作捧心狀護在火苗旁,待得了應(yīng)許后,往四角銅制花紋燈座處點亮了燈芯,又把祥云鏤空燈罩蓋上,復默默行禮下去了。

    李嫦方覺天色已晚,朝著李娟、李姝、李妍三人方向說道:“時辰也不早了,明日十五還要早起去向老太太請安,我們便先回,留小妹好生休息才是?!逼溆嗳它c頭應(yīng)是。

    三人走后,李婠又聽了夏菱回稟,處理了院中些許雜事,便入睡了。

    第二日,天才蒙蒙亮,雞鳴未過三聲,隔間外小床上的夏菱輕手輕腳的起來,披了外衣,手腳麻利的打理好自己,點了燈去喚李婠起床。

    門外站著秋靈、冬清以及瑞珠、綠闌、趣兒等大大小小四五個丫鬟,或是捧青鹽、清茶,或者捧面巾、銅盆等事物,待開了門,秋靈、冬清兩人進去,三人各司其職,動作麻利,整理內(nèi)務(wù),伺候主子刷牙洗臉,穿衣打扮。李婠夜里夢多,天又太熱,早上醒來臉色不好,遂道:“胭脂涂深些,那什勞子粉就不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