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偏執(zhí)太子搶婚后 第7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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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道:“給吧。今夜我親自給二丫頭,既然太子愿意放手,總得讓她安心,我只是擔(dān)心,這丫頭日后的路,并不好走。太子退婚這事遲早會傳出去,到時(shí)候書兒的名聲,她還能找什么樣的好夫家!” 常mama道:“聽說江大公子,至今未娶?” “只怕是郎有情,妾無意。等江家老太太到了我再同她一同商議吧?!?/br> —— 揚(yáng)州城郊,小青山下,青石板臺階自山頭綿延而下。 馬車停在山腳下,山路濘著雪,沈靈書和采茵相互攙扶著往小山坡走,江淮提著籃子在她們后邊,眼神滿是擔(dān)憂。 沈meimei身嬌體弱,他是真怕她出什么事兒。 一炷香的功夫,三人行至一矮腳坡處。 沈靈書遙望著那兩道石碑,眼淚“簌簌”撲落,斷了線一般止不住。 淚水模糊視線,她漸漸看不清前路。沈靈書哽咽的擦了擦,轉(zhuǎn)身顫聲道:“江淮哥哥,給我吧。” 江淮看著小姑娘脆弱的身軀頃刻就要碎掉一般,心中莫名的不是滋味。 他胸腔中糅雜出一種沖動,他想保護(hù)她,憐惜她,不想再看見她哭,想讓她往后的日子都開開心心,笑著度過。 “meimei?!苯催f過籃子,語氣疼惜道。 沈靈書眼圈通紅,嗓子哽咽的說不出話,無言的擺了擺手。 她拎著籃子一個(gè)人走到雙碑前,素色大氅將那踽踽獨(dú)行的背影襯托得瘦骨伶仃。 沈靈書擦了擦眼淚,唇邊努力彎起一抹笑意: “阿耶,娘親,女兒來看你們了。原諒女兒不孝,四年了,女兒才舍得出宮來看你們一眼。我現(xiàn)在過的很好,我學(xué)會了如何愛自己,把自己的感受放在第一位,不再追求一些不屬于我的鏡花水月。我現(xiàn)在覺得自己過的開心快樂,比什么都重要?!?/br> “你們放心,女兒會好好過完這一生。只是沒能有什么大的成就,丟了沈家的臉,讓阿耶和娘親失望了?!?/br> 她擦了擦眼淚,心中酸澀難平。雙親的離開,就像是一場綿延的濕雨,怎么看,都是一生的潮濕。 “女兒明年再來看望你們?!?/br> 還有最后一句話,沈靈書靜靜埋在心底。 仇人日日就在眼前,她日不能安,夜不能寐。 阿耶,娘親,你們一定要保佑女兒,能手刃仇人,替你們報(bào)仇! 江淮忍不住上前輕輕撫了撫她的肩膀,溫聲哄道:“書兒乖,伯父伯母最大的愿望就是你能平安快樂。你若再哭,他們?nèi)羰乔埔娨矔牧?。?/br> 沈靈書肩膀微微聳動,從小聲啜泣到越哭越兇,大顆大顆眼淚從指縫中流淌出來,她的聲音飄落在風(fēng)中,帶著嗚咽:“他們還能看見了么?他們再也看不見了,我好想他們……” 小姑娘哭得聲音沙啞,江淮也看著不忍,一雙手放下沒身份,抬起來心又疼。 不遠(yuǎn)處官道上停著一輛馬車,凌霄左臂保持著掀簾的姿勢,僵硬不已,可他仍舊不敢出聲,他甚至不敢去看殿下一眼。 車廂內(nèi)闃然無聲,只余太子粗重的喘息聲。 不遠(yuǎn)處,江淮將籃子遞給了少女,見到她哭,輕輕拍撫著安慰,兩道剪影落在一處,看起來是那么美好。 沒有他的強(qiáng)硬的桎梏,圈禁,她自幼輕快的如同鳥兒,不再被他鎖在籠中。 可是裊裊,孤的心好痛好痛。 太子捂著心口,額頭浮起了一層汗,疼得眉頭緊鎖,唇邊呼息粗重。 “殿下,別看了?!绷柘霾蝗痰?。 陸執(zhí)疼得唇色慘白,下頜線緊緊繃著,一股難以言說的猩甜自嗓音一路蔓延到唇邊。 他彎著身子,吐了口血。 像是有什么弦一樣,在這一瞬間轟然崩塌。 “殿下!殿下你別嚇我??!” 凌霄轉(zhuǎn)身朝身后吼道:“太醫(yī)!陳太醫(yī)!” 陸執(zhí)抬手抿了抿唇,喘著粗氣的聲音沙啞低沉:“她選了江淮,對么?” 凌霄急忙糾正道:“沒有,殿下,那人不過就是個(gè)隨從,一看就是給沈姑娘提籃子的,連給沈姑娘提鞋都不配,更不可能比得過殿下。她怎么可能……” “反正,她選誰,也不會再選孤了?!?/br> 凌霄又喊了兩聲太醫(yī)這才扭回身子,這一回神,不由得驚呼道:“殿下,你眼睛怎么濕了?” “走?!标憟?zhí)閉眼道。 “殿下,讓太醫(yī)給您看了再走吧,您都吐血了……” 陸執(zhí)猛地咳了兩聲,胸前劇烈起伏牽動著神經(jīng),他疼得死死按著眉心,低聲嘶吼道:“我說,走!” “是是是,走走走!” 凌霄喊道:“車夫,啟程,啟程!” 沈靈書祭拜完水酒后,身形搖搖欲墜,采茵扶她站起身。 她杏眸瞥見山腰處絕塵而去的馬車,眼中含淚,驀地覺得胸前酸澀惡心,她彎著身子嘔了聲。 胃里泛上來的酸水讓她控制不住痙攣,眼前漸漸發(fā)黑,意識被奪去之前,她冥冥中有了不好的預(yù)感。 “沈meimei!” “書兒!” “姑娘!姑娘你別嚇我??!” 身邊傳來江淮的呼喚聲,她耳邊再也聽不清聲音,朝前栽著昏了過去! 傍晚時(shí)分,碧桐院點(diǎn)了十幾根蠟燭,燈火通明。 采茵盯著爐子上的湯藥,一邊看著架子床那邊的動靜,瞥見那帷幔動了動,她頓時(shí)拿著蒲扇起身走過去。 剛走了沒兩步,看見那虛弱的美眸,采茵頓時(shí)步伐加快,哭著撲到床上:“姑娘,你醒了!你可算醒了,嚇?biāo)琅玖?,你在山腰上昏死了過去,還好有江公子,不然奴婢,奴婢都保不住你,這要是磕破了哪,可怎么是好!” 沈靈書大腦一片眩暈,唇色慘白,她睜眼看了床邊頂部半天,才想起昏迷前發(fā)生的事。 她記得自己覺得惡心,嘔吐,反酸…… 沈靈書心臟不斷下跌,手指都變得冰涼,她聲音虛弱問道:“采茵,府內(nèi)有大夫給我看過嗎?祖母有來聽大夫如何診脈的么?” 采茵不明白姑娘怎么突然問這個(gè),搖了搖頭:“姑娘摔倒時(shí),江公子剛好扶住姑娘的手腕,回來后,老太太聽聞后立刻著人請大夫卻被江公子攔住了,他親自給姑娘診的脈?!?/br> 沈靈書美眸顫顫,語氣冰涼:“那他,可說了什么?” 采茵想了想:“江公子說姑娘氣虛體弱,又哭了一場這才昏倒,只說需要用藥吊上幾日,補(bǔ)補(bǔ)氣血,沒說旁的?!?/br> 沈靈書心中陣陣后怕,江淮為何不讓府內(nèi)大人看診,為何不顧著男女大防也要親自替她把脈。 江淮自幼學(xué)醫(yī),他定是知道了些什么才會這樣做。 沈靈書額頭浮起一層冷汗,小手下意識動了動,她甚至不敢再想下去。 第49章 姐夫 “姑娘, 姑娘?”耳邊傳來采茵的詢問聲,可沈靈書恍若不聞,小手下意識的輕輕撫摸著小腹, 那克制的腹痛令她心抖不已。 采茵臉上寫滿了焦急, “姑娘怎么了,可是腹痛么?” 沈靈書杏眸濕紅, 正要對她囑咐,屋外傳來了二門上小丫鬟的聲音:“姑娘,江公子來送藥了?!?/br> 采茵像是見到了救星般,安撫著沈靈書的手, “姑娘等著, 奴婢這就去請江公子進(jìn)來!” 少傾,江淮帶著藥箱進(jìn)了暖間, 采茵悄悄關(guān)上了門,退了出去。 燭光搖曳, 銀鉤攏著帷幔, 露出榻上女郎虛弱的臉頰。 她過分的白,肌膚生得細(xì)膩,此刻臉上那氤氳著紅暈病色, 便惹眼的很。 美人病中,我見猶憐。 沈靈書不知如何面對江淮, 便只得垂下眼睫,呼吸微弱。 江淮將藥箱放在了一旁,又拿出了看診的布團(tuán)墊在她手腕下, 搭上了一方手帕后診脈。 他皺起了沒, 沈meimei身嬌體弱,可那脈象卻是跳動流利, 沒有遲緩的感覺,如珠般圓滑。 此脈象是為喜脈。 良久,江淮挪開了手,靜靜開口:“沈meimei。” 沈靈書縮回手腕,美眸看著他:“聽采茵說,江淮哥哥在祖母面前說我只是氣血虛虧才會暈倒。如今此處就你我二人,哥哥有話不妨直說。” 江淮漆黑的眸顫了顫,似是嘆了口氣,“你與太子……” 沈靈書斬釘截鐵道:“有過。” 怎么可能沒有過?他那樣偏執(zhí),極端,瘋狂,甚至從來不顧及周圍是否有人就…… 他要了那么多次,次次不夠,次次都要狠狠侵.占才肯罷休。 可是她明明用了逼子的香囊,為何?為何還會! 沈靈書小手漸漸攥成拳,任指甲嵌入皮rou,保持著清醒。 江淮垂著眸,雖是很想聽她否認(rèn),可她承認(rèn)的那一刻,他心中說不出是什么滋味。 是了,她與太子曾是未婚夫妻,沈meimei的容貌放在整個(gè)上京也是數(shù)一數(shù)二,太子豈會沒有沾染之心呢? 他那樣擁有至高無上權(quán)利和地位的人,要什么沒有,何況是沈meimei。 燭火幽微,兩人相對無言。 數(shù)不清過了多久,江淮率先打破了這番沉默。 他問:“meimei打算如何處置這個(gè)孩子?” 沈靈書錯(cuò)愕,她沒聽錯(cuò)吧,處置? 要她親手殺了這樣一個(gè)小生命嗎? 沈靈書水眸氤氳起了霧氣,控制不住的眼睫輕顫,手腕無力垂下,她做不到。 即便她與陸執(zhí)再無干系,可那是她的骨血,是從她身體里長起的孩子,她真的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