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點小插曲，溫柚沒有和余程慧說。

    第一她和余程慧不是事事都會分享的母女，說了，余程慧甚至會說她考慮不周到，在學校掉鏈子還好，要是在其他地方呢？她要怎么辦。

    避免挨訓，溫柚一個字沒提。

    她原本以為，她和那位老師最多只會見那一面，她萬萬沒有想到，有一天她會看見他和余程慧一起出現(xiàn)在餐廳，并且有說有笑的，關系看著很是熟絡。

    “柚柚，”耿依心難得跟她媽申請到半天休息，和溫柚約出門逛街吃飯。

    兩人剛進餐廳說了沒兩句話，溫柚便盯著某個地方走了神。

    耿依心詫異抬頭，看她直勾勾盯著的方向去看，狐疑道，“你在看什么呢？”

    溫柚猛地回神，抬眸看著她，“沒什么，我在想事情?！?/br>
    耿依心：“確定沒事？”

    “嗯，”溫柚擠出笑臉，“你剛剛說什么？”

    耿依心瞧她神色如常，眨了下眼，沒有追問她剛剛情緒不對勁的原因，淺聲道：“我問你，你和那個男生還在一起嗎？”

    提到陳霽，溫柚是真正地笑了出來，她唇角微彎，輕輕點了點頭，“在的?！?/br>
    “哇，”耿依心激動不已，好奇地問，“怎么樣，談戀愛是不是超級快樂？”

    她也好想在大學期間談一場戀愛，奈何至今還沒遇到能夠進一步交往的男生。

    聽到她這么問，溫柚想了想說，“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很快樂?！?/br>
    陳霽時不時會冒出一些很特別的想法，他會帶溫柚去體驗很多她好奇，卻又遲遲不敢邁出那一步去體驗的事，除了這些有趣的點子，他這個人對她的所有事情都是上心，并且細心貼心的，他會記得溫柚怕冷，每天開小賣部似的，從口袋里掏出暖手寶給她，會提前將座椅加熱，會做很多溫柚意想不到的，讓她驚喜的事情。

    并且，他明明想要一段光明正大的戀愛，卻也會配合溫柚，談偷偷摸摸的地下情，還總自我調(diào)侃問她說有沒有趣，夠不夠刺激。

    耿依心托腮坐在溫柚對面，看她陷入甜蜜回憶里的神情，羨慕不已，“你不用多說，我都知道你這段戀愛談得有多快樂了?！?/br>
    說到這，她忍不住問，“那方面的體驗感怎么樣？”

    溫柚猛地嗆住，不可置信問，“什么？”

    “不是吧，”看著溫柚迅速紅起來的臉，耿依心壓著聲音問，“你們倆大學生，這個時候還談純情戀愛嗎？”

    溫柚：“……”

    她和陳霽倒是也沒有那么純情，只是……

    她抿了抿唇，喝了口剛剛逛街買的熱奶茶，“我們沒有在一起很久?！?/br>
    “你不饞嗎？”耿依心說話和鄭玥真一樣直白。

    溫柚噎了噎，緩了緩，才遲疑開口，“……饞什么？”

    “年輕的rou.體?！惫⒁佬恼f，“你男朋友那個身材看著就很好啊，他有腹肌嗎？”

    對著耿依心閃爍著求知欲的眼睛，溫柚輕點了下頭，“有。”

    陳霽以前打籃球的時候她就窺見過一點點，回家那一晚在浴室，她更是近距離地看見了。遺憾的是，她當時被別的東西吸引，分散了注意力，沒來得及上手摸。

    “手感怎么樣？”這是耿依心非常好奇的一件事，她很想知道腹肌摸起來的感覺。

    溫柚微哽，不好意思地說，“……我沒有摸過?！?/br>
    耿依心：“……”

    她用一種恨鐵不成鋼的眼神覷了溫柚一眼，低聲道：“下次努力?！?/br>
    “……”

    溫柚哭笑不得，垂下眼說，“……我盡量吧?！?/br>
    耿依心：“記得告訴我手感?！?/br>
    “……行?！睖罔执饝?。

    兩人聊了會不那么正經(jīng)的話題，又將話題聊到大學生活學習方面。

    耿依心邊吃邊問溫柚，她是打算讀研還是出國留學。

    溫柚把嘴巴里的東西吞咽下去，才回答她，“我也不是很確定?！?/br>
    研究生是要念的，只是她暫時還不確定在國內(nèi)念還是國外念。

    耿依心眨眼，“你是在考慮你男朋友？”

    “只是一部分，”溫柚實話實說，“更多原因在于我自己，我還沒有認真地思考這件事?！?/br>
    耿依心點點頭，“那不急，我們還有很多時間考慮。”

    “嗯嗯?！?/br>
    吃過飯，溫柚抬眸看了眼，余程慧和那位老師早已經(jīng)離開。

    她垂下眼跟耿依心一同離開餐廳，繼續(xù)逛街。

    逛到晚飯時間，兩人才各回各家吃飯。

    余程慧的學生考完試了，她今天晚上會在家里做飯，溫柚得回去。

    和耿依心分開之后，溫柚選擇坐公交車回家。

    坐上車，她靠在車窗，腦海里滿是余程慧和那個男人說話的樣子。溫柚看著車窗外形形色色的路人，忽而覺得眼睛有些酸，有些累。

    怔然之際，手機震了震，是陳霽發(fā)來的消息，問她回家了沒。

    溫柚看著他的對話框，手指微頓，沒有過多猶豫地撥了語音通話過去。

    對面很快接起，耳邊鉆入他干凈的聲音，“女朋友？”

    溫柚嗯了聲，“你忙完啦？”

    她盡可能地讓自己語氣自然。

    但對面的人依舊察覺出她的不對勁，陳霽聽著她說話的聲線，眉心微蹙，“剛忙完，你呢？”

    他沒有開口問她出了什么事。

    溫柚：“我剛上公交車?！?/br>
    陳霽抬眼，單手撐在欄桿上，吹著涼颼颼的冷風，“回家要坐幾站車？”

    “好像是八個站，”溫柚也沒有仔細數(shù)。

    陳霽莞爾，嗓音低低的，“那跟你男朋友聊八個站的時間？”

    溫柚：“可以，聊什么？”

    陳霽輕笑，緩聲問：“想我了嗎？”

    溫柚沒有直接回答他，賣著關子道，“你猜?！?/br>
    “肯定想了，”陳霽說。

    溫柚失笑，“你怎么這么篤定？”

    “可能是因為——”陳霽語調(diào)散漫，拖腔帶調(diào)的，“我今天打了兩個噴嚏?！?/br>
    “……？”

    溫柚一愣，連忙坐直，“你不會是感冒了吧？”

    聽她著急的語氣，陳霽兀自笑了笑，聲線清悅，“不是，沒有?！?/br>
    溫柚不確定：“真的？”

    陳霽：“真的，你男朋友身體素質(zhì)很好?！?/br>
    話雖如此，溫柚還是不放心，“你多穿點，不要學別人要風度不要溫度?！?/br>
    陳霽勾唇，懶洋洋答應她，“好，都聽女朋友的?！?/br>
    兩人閑聊著，也沒有什么一定要說的話。

    但聽著對方的聲音，溫柚莫名地，心靜了下來，情緒沒有那么低落。

    馬上到她要下車的公交車站，溫柚和陳霽說了一聲，陳霽問，“要掛嗎？”

    溫柚：“……好像還可以聊兩分鐘?！?/br>
    陳霽輕笑，“那就再聊兩分鐘?！?/br>
    聊到小區(qū)門口，兩人才依依不舍地掛斷電話。

    溫柚收起手機，放慢步伐往家的方向走。走到家門口，她有所遲疑地拿出鑰匙開門。

    余程慧在廚房做飯，聽見聲音從廚房走出看她一眼，語氣淡淡道，“洗手坐一會兒就可以吃飯了?！?/br>
    溫柚點頭。

    十多分鐘后，溫柚去廚房端菜上桌。

    母女倆坐在一起吃飯，屋子里冷冷清清的。這個家從初中畢業(yè)那年開始，就一直這么冷清。

    溫柚沒什么胃口，隨便吃了點便放下碗筷。

    余程慧瞥她一眼，“在外面又吃了垃圾食品？”

    溫柚：“……沒有?！?/br>
    她抬眸看向余程慧，嘴唇微動，最終還是沒把想問的話問出口。她抿了下唇，淺聲道，“中午吃多了?！?/br>
    聞言，余程慧沒有再多說什么。

    吃過飯，溫柚想去洗碗，被余程慧阻止。

    溫柚站在客廳沒動。

    余程慧洗完碗出來，看她還站在原地沒動，訝異道，“你還站在這兒做什么？不去看會書？”

    說到這，余程慧關心地問，“期末考試成績出來了吧？考得怎么樣？”

    溫柚：“還好。”

    余程慧點點頭，又問，“你爸最近聯(lián)系你了嗎？”

    “嗯，他最近在跟組?！睖罔终f，“他說過年可能不回來，讓我等他回來之后，再去爺爺奶奶家吃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