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后宅升職記 第16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林先生今天復(fù)合成功了嗎[重生]、我寫論文養(yǎng)你啊[重生]、老婆再愛我一次[重生]、[快穿]美貌小可憐成了團(tuán)寵以后、穿成大佬的反派嬌妻[穿書]、我老婆恃寵而驕怎么了、隨身位面系統(tǒng)、變態(tài)強(qiáng)制愛短篇合集(原:強(qiáng)取豪奪變態(tài)合集)、桃桃(1v1)、普女被萬人迷系統(tǒng)選中后(NPH)
商姨娘滿臉漲紅,劈手奪過那平安符,用力扔在地上,用緋色繡鞋來回踩了數(shù)十下,邊踩邊道:“你這小蹄子、小娼婦,竟敢?guī)椭匀藖砗δ愕挠H娘、親弟弟,我白養(yǎng)了你這么多年,下作的小蹄子!” 秦珮去了絳草軒許久,所見所學(xué)的,都是平和端方,許久未見商姨娘這副撒潑模樣了,聞言不由得一愣,此番商姨娘被觸動心事,罵得又格外刺耳市儈些,秦珮不明其理,卻也紅了眼圈兒:“姨娘,我沒有,我沒有!” 她也不知道,姨娘為什么就說到害人上頭去了,下意識地便連聲否認(rèn)。 她一向知道,姨娘這些年自來就有些瘋瘋癲癲的,待她這親生女兒,好時疼著慣著,壞時又罵又啐,此時這副樣子,雖然格外瘋癲些,也不過是尋常罷了。 商姨娘一邊罵,一邊哭:“都是那殺千刀的喲,說什么進(jìn)得宅院,便享得清福,誰知道,這肚子不知惹了什么鬼,竟不爭氣得很喲!”罵到這里,商姨娘似是想起了什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腰身,陡然來了精神,一把抹了臉上虛虛的兩點(diǎn)淚,道:“想要拿個什么平安符當(dāng)由頭,想借刀殺人,那再不能夠!” 前頭那句殺千刀的,商姨娘這些年也罵過多次,秦珮尚不曉事,有時猜是罵父親,有時又覺得是罵嫡母,又有時覺得是在罵旁人,此時聽了,過耳便罷,待聽見那最后一句新的,卻煞白了臉,尖聲道:“姨娘,你怎么這樣說!” 商姨娘的話,一頭是指楊氏,另一頭卻是指秦珮助著嫡母謀害親娘了,秦珮這么多年來嬌縱任性,從未知道什么是孝道,今日頭一次獻(xiàn)寶似的給姨娘送東西,卻被罵得狗血淋頭,如何忍得下去? 從前,女兒養(yǎng)在身邊時,雖然蠻橫驕縱,卻不敢與自己頂嘴,如今去了絳草軒,也不知怎么就長了邪膽,竟敢在自己氣頭上回起嘴來了,商姨娘只覺得這又是楊氏的挑唆,不由得怒火中燒,眼角掃過那把盤得油潤的紫竹不求人,一把抓起,沒頭沒腦地向秦珮抽了過去。 第30章 茶花來傳話時,商姨娘已被死死箍住,頭發(fā)散了幾絲掛在頰邊,雙目赤紅,衣裳首飾倒還齊整,只前胸和袖子被絹兒牢牢扯住,輕薄的潞綢料子,揉出了道道褶皺。 “姨娘,太太叫我來傳話,說今日六姑娘可跟著姨娘住?!辈杌ㄕf著,目光往屋里各人面上一掃,肅起臉孔,“眼下看著,六姑娘倒未必住下了?!?/br> 秦珮聽見自己被提到,陡然回過神來,尖銳的哭聲響了起來:“我不在這里!我不在這里!我回絳草軒!” 這句話,竟又招惹了商姨娘,她又舉起那把紫竹不求人,恫嚇?biāo)频臎_著秦珮一揚(yáng),這招她慣常拿來嚇唬小丫頭的,有時也會真打,因此很是能唬人,秦珮被唬得一退,竟倒坐在地上。 茶花不看見則罷,看見了這場景,少不得板起臉,拿出上房丫頭的架子:“姨娘請謹(jǐn)言慎行!姑娘的身份可尊貴著呢,便是老爺太太,也不說打呀罵的,何時輪到姨娘動手了!” 絹兒是個知道輕重的,連忙擠出個笑來:“姨娘何時敢動手了,只不過姨娘就是這么個風(fēng)風(fēng)雨雨的性子,母女兩個,正鬧著脾氣呢!”她方才要拉住商姨娘,使出了吃奶的勁,掙得鬢發(fā)散亂,面貌驚慌,此時的笑,倒比哭還難看。 茶花知道,這院里除開一個六姑娘,其余各事連太太都不認(rèn)真管的,她一個丫鬟,更犯不上問這里的閑事,只俯身扶起秦珮:“六姑娘既想回去住,那便跟我走吧,今兒晚上在上房吃晚飯,有一道姑娘喜歡的櫻桃rou呢?!?/br> 商姨娘聽不得那個“回”字,聞言又按捺不住了,然而當(dāng)著茶花,到底不敢再撒潑,只陰陽怪氣地道:“如今太太待我們六姑娘,還真是母女情深,不知道的,還當(dāng)是親生的呢。” 茶花再是上房的人,也不過是個丫鬟,商姨娘的話,雖然難聽些,卻不曾出了身份的格,茶花無法回嘴,只得忍下氣,牽了秦珮的手,反身往外走去。 秦珮默默跟著,到了門口,回頭一望,傍晚的陽光金紅燦爛,照得屋內(nèi)似要燃了起來,商姨娘的人,卻沒在陰影中,面色郁郁,冷冷瞪著她。 這眼神,只當(dāng)年商姨娘做那魘鎮(zhèn)的人偶時,面上出現(xiàn)過。秦珮不由得打了個冷戰(zhàn),連忙回頭,跟著茶花走出院子去。 當(dāng)年那人偶,是用來咒人的,秦珮當(dāng)時年紀(jì)尚幼,還不識得,偶然翻了出來,商姨娘不曾攔著,倒神情奇異地讓她也扎了兩針。此時想想,卻不知那人偶上,到底寫著誰的名字? 太太自不必說,如今否極泰來,事事順心;金姨娘也兒女雙全,徐姨娘也交上好運(yùn),想來那東西,是不奏效的。 秦珮忽地冒出一個傻氣的念頭,姨娘方才的樣子似是恨毒了自己,會不會也做個小人扎自己?幸而那東西不奏效,否則,自己豈不是要遭殃? 這一番心事,秦珮?biāo)浪啦卦诹硕亲永?,一點(diǎn)也不敢叫旁人知道。 待到了上房,茶花將秦珮?biāo)腿ワ堊肋吷献?,自己則往楊氏屋里去了。秦珮看著那晃動的珠簾,想喊住茶花,卻又不知該說些什么。 她能說什么?她怎么說?打,姨娘確實是打了她兩下的,罵,姨娘不光罵她,連老爺太太也一并罵了,茶花此番只將事情抖摟出來,不必去添油加醋,也夠姨娘喝一壺的了。 秦珮也說不清楚,自己心下,到底是個什么想法。 如今跟著jiejie們一道練針、認(rèn)字,秦珮也聽宋先生講得許多道理,知道是該處處往家宅和睦上靠的,今兒的事,為著和睦,也為了姨娘好,便該瞞著不說。可是,宋先生也提過規(guī)矩體統(tǒng),姨娘的做派,可一點(diǎn)也不規(guī)矩。 楊氏坐在房里,面前放了幾本賬冊,正細(xì)細(xì)看著,邊看還在邊上的空白信箋上隨手記下什么,茶花進(jìn)來時,她頭也不抬:“六丫頭跟著回來了?她如今倒也學(xué)得機(jī)靈了。” 茶花深吸一口氣,將商姨娘院里的事情原原本本講了一遍,一個字不曾增減。 楊氏聽了,從賬冊上抬起眼睛來,不怒反笑:“這商姨娘,是失心瘋了不成,前次金鈴兒的事情,她難道真以為瞞天過海了?如今又作下這件事,是嫌日子過得太舒心了么?正等著她犯事呢,自己就撞上來了。得了,她兩次對秦府的子嗣下手,我可容不下她了,你去把這些前因后果告訴老爺,就說我精神短,料理不得,讓他做主吧。” “哎,奴婢明白了。”茶花應(yīng)了一聲,輕手輕腳退了出去。太太的意思,她聽得清楚,是要與商姨娘算前一次的帳了,這個惡人,太太不愿意做,便推給老爺了。 幸而老爺這些年一向敬重太太,做惡人的事,總是由著老爺出面,茶花想到這里,不由得也嘆,太太這些年雖難,有這么一位夫君,再難也能熬得過來。 楊氏又看了幾眼賬簿,仔細(xì)在紙上寫了幾筆,這才擱下,輕輕伸了個懶腰,往外頭走去。 如今楊氏食欲不好,今日又只秦貞娘和秦珮在上房陪著用晚飯,廚房便不曾七碗八碟做得許多,只用心做了幾樣小菜,另有一碗咸鮮開胃的三鮮貓耳朵面湯,邊上又有一道糖蒸乳羹,是張mama吩咐廚房日日燉上,給楊氏治手腳抽筋的。 到桌邊一看,楊氏便指了杜鵑:“六丫頭愛吃口甜的,這乳羹給她舀些?!?/br> 秦珮低低道了一聲“多謝太太”,秦貞娘的眼睛在她身上一溜,便道:“娘,這乳羹是羊奶做的,膻得很,只怕六丫頭吃不來呢?!?/br> 商姨娘打了秦珮的事,擺在哪個有規(guī)矩的人家都是戳破天的,因此無人敢拿到臺面上講,可是秘聞就像陰風(fēng),傳得飛快,雖然臺面上不曾有人說,府里卻都已知道了。 自打落了地,秦貞娘便是父母捧在手里的嫡長女,雖楊氏為了子嗣的事,壓著女兒受過些委屈,卻也都是權(quán)宜下的辦法,秦貞娘不曾真吃過什么大苦頭,更遑論挨打挨罵的,今日聽說六妹竟然被姨娘給打了,心里又是義氣又是憐憫,人竟變得細(xì)致起來了。 從前秦珮年幼不懂事,只當(dāng)商姨娘對自己是萬般疼愛了,如今見太太竟記得自己愛吃什么,四姐又關(guān)照自己怕膻,二人又不似商姨娘那樣,把待自己的好掛在嘴邊上說,不知怎么就明白了宋先生說過的那句,“慣子如殺子”。 “四姐,我能吃羊奶的,我不怕膻。”秦珮說著,拿起面前那把銀調(diào)羹,慢慢吃了起來。 秦貞娘見她忍著那股膻氣,吃得勉強(qiáng),知道這六妹如今是懂事了,倒不好勸她別吃了,只贊道:“六妹這調(diào)羹,使得倒好。” 秦珮聽了,面上一紅,不自在地道:“四姐取笑我?!?/br> 秦貞娘松了口氣,她確實是存心逗秦珮的,幸好這孩子還肯接話,于是便刮了刮秦珮的臉頰:“你來這里時,還時不時鬧著要人喂飯,如今頓頓都肯自己吃了,還吃得這么好,可不得夸一夸,哪里就是取笑你了?!?/br> 楊氏原是默不作聲坐著吃飯,聽了這話,放下碗筷,側(cè)過臉道:“六姑娘如今吃得多了,人也拔個子了,倒有些瘦了,吩咐廚房每天晚上給送一碗牛乳燉蛋去,不止六姑娘,其他姑娘也是一般?!?/br> 這一碗燉蛋賞了下來,秦珮便知道,今日的事情,她在太太面前,算是翻了篇了,然而又懸起心來,姨娘那頭,可怎么個說法? 外書房的屋門關(guān)得緊緊的,茶花到了院里,不敢上前,只遠(yuǎn)遠(yuǎn)站在院門口的那顆老槐樹下,慢慢數(shù)著樹上的槐豆。待數(shù)了幾百顆,屋門吱呀一開,里頭出來個中年人,往這里看了一眼,一瘸一拐地走到茶花面前,道:“姑娘請進(jìn)去吧。” 茶花進(jìn)得屋里,信兒正在收拾茶杯,見她進(jìn)來,便放下茶盤推開窗戶,秦覽見了,不由得笑一聲:“你這小猴,倒會拍馬屁,可是怕伍先生的煙袋味熏著茶花了?” 信兒嘻嘻一笑:“我是怕熏著太太?!?/br> 茶花未曾想到,這信兒除了口齒伶俐,心思竟也這般敏捷,不由得多看他一眼,秦覽打了個呵欠,問:“可是太太有什么事?” 信兒捧著茶盤退了出去,將門闔得只留一絲縫,茶花這才道:“回稟老爺,商姨娘不知怎么,竟打了六姑娘,太太說商姨娘幾次三番與秦府的小主子過不去,她處置不得,還請老爺處置這事?!?/br> 幾次三番這句話,便是說前次那庸醫(yī)害人的事了。那件事的前因后果,秦覽早聽得人回報明白了,后來夫人按下不發(fā),他心里明鏡似的,定是等著商姨娘犯個錯,明著發(fā)作她呢,偏生那商姨娘如此蠢笨,竟真犯下這樣一樁大事來。 按照規(guī)矩,敢向主子動手的奴婢,便是打死也不為過,可商姨娘一是占著個親娘的身份,二又懷有身孕,重不得,輕不得,也難怪夫人不想管這事了。 商姨娘為何打人,茶花只道得一句“不知怎么”,這便擺明了是不可言說,那便是商姨娘的錯了,秦覽捻著唇上才留長的幾綹胡須,沉吟片刻,道:“你去和太太說,晚上等著我回去細(xì)說這事。” 后院里一氣兒多了三個有孕的,金姨娘又失了恩寵,這一向老爺只歇在外書房邊上一個小院里,日日醉心公務(wù),這些是青萍時時傳信去上房的,今兒老爺陡然說要回去,便是大事了,茶花不敢怠慢,恭敬應(yīng)下不提。 第31章 中午還是艷陽高照的悶熱天, 下午就起了風(fēng),直刮得草木瀟瀟、飛沙走石,傍晚便淅淅瀝瀝下起雨來,也不過一盞茶的功夫, 就變成瓢潑大雨, 隨之而來的,還有秋天的涼氣。 蒲草見秦芬坐在窗邊看雨, 便勸:“姑娘, 離窗子遠(yuǎn)些吧, 已立秋了,一陣秋雨一陣涼, 不當(dāng)心就要受寒了呢?!?/br> 秦芬應(yīng)了一聲,身子卻沒挪動, 蒲草無法,向衣架上取了件披風(fēng),輕輕罩在秦芬肩上。秦芬內(nèi)心還是秉持著“春捂秋凍”的準(zhǔn)則, 知道這些丫頭唯恐主子身子有個好歹會受責(zé), 連忙站起身:“我不用披這個,我離窗子遠(yuǎn)點(diǎn)就是了。” “姑娘可是有什么心事?” “沒什么, 看雨看入神了,想著這天熱了許久, 也該涼下來了,否則,真要把人捂熟了?!?/br> 蒲草應(yīng)得一聲, 順口說起了廚房發(fā)下來的立秋蛋, 秦芬有一句沒一句地聽著,心中卻想著蒲草帶回來的消息。 時隔許久, 秦覽這男主子忽然說要回來用晚飯,這由不得秦芬不深思。 秦覽心中牽掛的,唯有子嗣一事,如今后院一口氣多了三個有孕的,他自家也知道回來多了會惹起紛爭,便干脆住在書房邊上,陡然說要回,便是不可不回的大事了。 秦芬先是想到了金姨娘,然而金姨娘莫名其妙已是半失寵,若非秦淑那頭還要她出面,只怕就要在后宅沉寂下去,這夫婦二人,絕不會為了她大費(fèi)周章的。 難道,竟是為著秦珮挨打那件事?可是做孩子的,少不得挨一兩下打罵,這古代難道還比現(xiàn)代更注重什么孩子的心理健康么?她哪里知道,商姨娘和秦珮除了母女名分,還有個主仆之分呢。 這頭秦芬百思不得其解,門外卻傳來春柳的聲音:“你們五姑娘午歇可起來了?四姑娘命我來請她過去呢?!?/br> 蒲草聽得這一聲,連忙出去迎接,春柳進(jìn)屋后笑盈盈行了個禮:“五姑娘,我們姑娘說,這雨下得人發(fā)悶,請五姑娘若是午睡醒了,過去下兩盤棋?!?/br> 秦芬無奈,應(yīng)了一聲,命蒲草替自己更衣。 秦貞娘這人,天生是個臭棋簍子,莫說是千伶百俐的秦淑,便是秦珮,也比她強(qiáng)些,可是她越下不好,越偏要下,好容易找了個秦芬和她旗鼓相當(dāng),得閑了就要找秦芬喂招,把秦芬鬧得簡直是沒脾氣了。 @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xué)城 “蒲草,府里如今有什么新鮮事沒有?”秦芬一邊換衣裳,一邊問。 蒲草聽了,抿嘴一笑:“姑娘又想法子逃下棋了,四姑娘若是知道了,八成又要瞪眼?!彼_了這句玩笑,又偏著頭一想:“聽說,老家又來信了,說是老太太病體沉重呢?!?/br> 秦芬點(diǎn)點(diǎn)頭,指了指桌上一個尚未打開的油紙包:“把那甘草梨rou條帶上?!敝髌投艘膊粨蝹?,從抄手游廊慢慢走到了正屋。 秦貞娘以手支頤,百無聊賴地看著手指甲,面前擺著一幅只畫了幾筆的荷花,見秦芬一來,連忙扔下畫筆,揚(yáng)聲喚:“春柳,泡好茶來!” 秦芬笑著道:“四姐,我這里倒帶了些甘草梨rou條,正好就茶吃呢?!?/br> 秦貞娘一聽,又喚:“春柳,別泡那碧螺春什么的,泡一壺銀毫白茶來,那個味淡,不和這個相沖?!?/br> 春柳從屏風(fēng)后頭探了半個頭:“姑娘幸虧說得早,不然多泡的茶,又要便宜我們了。”@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xué)城 秦芬如今也知道了自家這位四姐,心胸寬氣量大,尋常事情也不愛計較的,唯有吃喝上頭,處處講究個精細(xì)搭配,若說她是驕奢呢,也不盡然,她所求的也不是頂頂名貴的東西,恐怕說她有生命力才更準(zhǔn)確,畢竟,一個喜愛美食和華服的人,怎么可能沒有生活激情呢。 春柳泡茶擺點(diǎn)心的空當(dāng),秦貞娘已經(jīng)自家取了棋盤架在桌上,伸手抓了幾枚旗子,叫秦芬猜枚。 秦芬隨口道:“雙數(shù)?!贝刎懩飶堥_掌心一數(shù),果然是雙數(shù),秦芬取過黑子,姐妹二人這便下了起來。 秦貞娘是熱愛此道卻不精通,手中捏著旗子,時而皺眉,時而微笑;秦芬是稍有涉及卻實在不喜歡,有一下沒一下地落著子,神情平淡。 春柳心下明鏡似的,正想著要不要找個話題解救一下五姑娘,秦芬卻忽然開口了:“四姐,之前聽說祖母病重,不知如今病可好些了?” 春柳知道五姑娘又開始逃棋了,心下暗自好笑,與蒲草對視一眼,二人都抿嘴低下頭去。 說到正事,秦貞娘下棋的心思也淡了:“最近大伯母又來信了,說祖母病疴沉重,確實不好呢。哎,如今咱們這里,如何走得開呢?!闭f到這里,她心煩地一揮手:“罷了,不下了,春柳收了吧?!盄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xué)城 秦芬乖巧地遞上蜜餞碟子:“四姐的意思,老家是催咱們回去了?” 秦貞娘點(diǎn)點(diǎn)頭,揀了一顆梨rou放在嘴里,細(xì)細(xì)品了兩下,才道:“不光是大伯母來信,大伯也來信了,說該回去看看呢?!?/br> 如今秦芬也算明白了一點(diǎn)古代男尊女卑的道理,既然秦翀來信了,那么二房這里就是非回不可的了。 “可是,可是,總不能派金姨娘回去吧?這于理不合呀!” “誰說不是呢?!鼻刎懩飸?yīng)了一聲,也不說話了。 姐妹二人都是閨女,再往細(xì)處,便不好說了。楊氏有孕,不宜挪動,余下的姨娘,不是也有孕了就是不得主子心,加上身份有別,也不好替楊氏回去的。如今這一局,恰似老天所布,楊氏除了親身回去,竟是無法可想了。 外頭的雨,漸漸變成了細(xì)珠串兒,又漸漸變成了零星的水光,姐妹二人一同起身,站在門口往外一探,一陣涼氣撲面而來,確是秋天到了。 二人尚未回身,秦淑便攜著秦珮自東邊游廊來了,秦淑仍是那副大家閨秀的模樣,笑意盈盈:“五妹竟已往四妹這里來了,我幸而沒派丫頭去請,否則,就該錯過了?!彼有沱?,一開口卻還是露了底。 秦芬只當(dāng)她是一陣妖風(fēng),刮過便刮過了,秦貞娘卻上前一步,笑道:“三姐這話,我竟聽不明白了,你到底是派丫頭去西廂房了,還是沒派?若是沒派,何苦白白說這一句,顯得你心里惦著五丫頭么?這好人,可也太容易當(dāng)了些。” 她與秦淑,前后結(jié)的仇加起來也算是解不開的了,如今二人當(dāng)著長輩和外人,只不過是互相少話,在絳草軒關(guān)起門來,無事就要拌幾句嘴,丫鬟們起先還勸,如今卻都不吭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