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嫁入邪門的男O、懸疑推理女神汪潔洋作品合集(出版書)、開局一所修仙大學(xué)、帝王之母(穿書)、癡情替身,全書首富、在古代基建的日子、[BL]手誤點開了色情游戲后、與前妻離婚后[百合futa,ABO]、[ABO]蔣先生的甜心小鄰居、[電競] 打野一級讓紅怎么了
直到鐘翊從外套口袋里掏出一個巴掌大的紅色絲絨方盒,小心翼翼放到林瑧面前,斂著眼睫不敢回應(yīng)林瑧的眼睛,“祝你生日快樂,這是,禮物?!?/br> “哦,禮物?!绷脂懼貜?fù)了一遍這個詞,他只是把盒子拿過來,沒有打開。是鐘翊意料之中的反應(yīng),林瑧甚至不好奇里面裝的是什么,就像公主不會好奇小狗的罐頭一樣。 兩個人已經(jīng)走到了橋邊的人行道上,這里不可能打到車,很快林瑧就走不動了,于是拽著鐘翊的胳膊問:“能不能背我?” 鐘翊一直微微低垂的頭像警覺的動物般猛然抬起,他瞪大了眼睛,終于敢將目光落在林瑧臉上。林瑧帶著懶洋洋的醉意,看起來有點任性。鐘翊在他面前伏下身,林瑧順勢往前一撲,他很輕,比鐘翊打工時背過的所有東西都更軟更輕。 兩條手臂架在鐘翊肩上,柔軟光滑的絲帛布料擦著鐘翊鎖骨的皮膚,明明是涼的,卻燙得他火燎般的痛。鐘翊甚至不敢拿自己guntang的掌心去握林瑧的大腿,只能死死捏著拳頭,用小臂架著他的腿彎。 林瑧讓鐘翊朝江北走,因為這里離江北的岸邊更近。他趴在鐘翊背上無聊,就開始哼一首鐘翊認不出旋律的歌。 那夜林瑧的生日在鐘翊背著他下橋的那一刻結(jié)束,林瑧醉意又上來了,他說想吐,不愿意坐太久的車回家,鐘翊只能帶他去最近的酒店開房。 江邊的高檔酒店沒有便宜的,鐘翊卡里的錢連一晚上的房費都付不起,但林瑧雖然醉著,也沒讓鐘翊站在前臺難堪超過一秒。信用卡隨意劃掉5000塊錢,270°江景的套房門打開,鐘翊被林瑧推了一把,臉朝著玄關(guān)墻摔了進去。 室內(nèi)繁復(fù)的燈光在插卡的一瞬間全部亮起,將房間照亮得如同聚光燈中心的舞臺。 林瑧走不動,于是背靠著鐘翊身邊的墻站著。這里的光線終于足夠明亮,于是他打開了那個被他捏了一路的紅絲絨首飾盒。 鉑金的鎖骨鏈不太起眼地躺在黑色的內(nèi)膽上,白皙的指尖把鏈條勾起,小巧的掛墜傾瀉,在燈光里反射著星子般的光。 林瑧把勾著的項鏈遞到鐘翊面前,掛墜還在微微搖晃,像催眠師必不可少的道具,只要再說出攝人心魄的咒語,就能輕易俘獲一只聽話的小狗。 “幫我戴上?!?/br> 鐘翊不能做其他動作,只能抖著指尖拿過項鏈,小心解開扣子,再微微低頭給林瑧戴上。因為戴項鏈的動作,他不得不把林瑧圈進懷里,林瑧一側(cè)臉就能用嘴唇碰到他的耳尖,問他:“你喜歡我嗎?” 原來被發(fā)現(xiàn)了。 怎么可能發(fā)現(xiàn)不了呢?他的每一個動作和神態(tài)都在出賣自己不值一提的真心。 “有多喜歡?” 林瑧問題輕得像夢囈,卻將鐘翊的心臟死死釘在原地,顫抖的心室艱難翕動,因為漫不經(jīng)心的四個字而滲出淋漓的血,讓他連呼吸都帶著血腥味的痛。 就有這么喜歡。 林瑧若有所思地看著鐘翊的眼睛,忽然感到一陣不受控的煩悶,如同酒精能麻痹四肢和大腦那樣,他的心情也被強行牽扯著又cao控著。 不喜歡這樣,所以他要報復(fù)讓他心緒不寧的罪魁禍首。林瑧踢了踢鐘翊的腳踝,抬手撫上鐘翊抿住的薄唇,居高臨下地對小狗施咒: “跪下?!?/br> 紅絲絨的盒子被扔在地上,和它堆放在一起的還有林瑧的鞋襪與褲子。林瑧光著兩條修長白皙的腿,腿前是鐘翊磕在地毯上的膝蓋。 玄關(guān)里有一面等身的穿衣鏡,映著他和跪在他身前的少年,林瑧鎖骨間的項鏈因為胸膛的微微起伏而在燈光下瑩瑩閃爍。 鐘翊第一次給人口,技術(shù)很差,而林瑧又喝了太多的酒,根本沒有多爽,但他依舊抓著鐘翊的頭發(fā)輕聲哼叫,手指時不時蹭過鐘翊柔軟地耳骨,像是給小狗的鼓勵。 —— 林瑧那晚唱的是一首粵語歌,鐘翊當時聽不明白什么意思,也不敢問。 直到很久之后,林瑧已經(jīng)和他住在同一個屋檐下,他因為公事回了一趟紐約,意外在一個華裔同事的車上又聽到這個旋律,只是歌詞和林瑧當時唱的并不相同。 同事聽到他的疑問,笑著為他解惑: “這首歌還有個粵語版本,叫《慕容雪》,我放給你聽?!?/br> 車的電子屏幕上打出歌詞,一字一句,清晰易懂,于是鐘翊在多年之后終于聽懂了當時的林瑧。 臨行辭別你 欣賞未夠 分一碟相思豆 冬至送輕舟 紅霞溶掉你 身邊白雪 姑蘇盛產(chǎn)的絲繡 蓋著我消瘦 回頭望得清楚 快樂過很多 但缺乏你 我又擁有什么 我不是我 你轉(zhuǎn)身一走蘇州里的不是我 以美景掩飾我如舊美好地過 不過不過 都不過抱著你的煙波 -------------------- 大小姐:明知道要分開很久的戀愛,還非要談,煩 第36章 三十六 第二天學(xué)校放假,明明可以不用早起,但鐘翊有兼職要做,他的鬧鐘還是兢兢業(yè)業(yè)地在早上7點半響了起來。 林瑧把臉埋在枕頭里彈動了一下,眉頭不自覺皺起,混亂的夢境被打斷,他在即將被吵醒的邊緣感覺到一只溫熱的大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下一秒惱人的聲音便停了。林瑧把臉往那只手里蹭了蹭,抬手撈住身前的一個溫熱柔韌的抱枕又睡熟了。 林瑧昨晚累得夠嗆,鐘翊口到一半他就站不住了,最后是仰躺在床邊射出來的?;杷^去之前還去洗手間里吐了一遭,胃里什么都沒有,吐出來的只有發(fā)酵的酒液并著胃酸與膽汁,又苦又辣沖得他涕泗橫流。 鐘翊拿熱毛巾給他擦了臉和下半身,準備抱他去睡覺,可他卻掙扎著非要洗澡。說自己有潔癖的人一泡進浴缸里就徹底失去了意識,自然也看不見鐘翊紅著耳朵抖著手幫他一點一點涂好沐浴露,再一寸一寸浸泡沖洗干凈。 林瑧一覺睡到中午,他伸長胳膊去摸,隔壁的床鋪已經(jīng)涼透了,只留下一層淺淺的皺褶昭示著鐘翊昨晚的留宿。在床上翻了個身,摸出手機來看,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沒電關(guān)機了,他打客房服務(wù)讓人家送個充電器來,起身時發(fā)現(xiàn)套間外的餐桌上還留著一份早飯。 小米粥和包子,放在保溫袋里,還有一絲暖意。太久沒吃東西,林瑧胃里空得絞痛,他端起粥稍微喝了幾口,拿出重新開機的手機看信息。 幾個熟人朋友的生日祝福被他一一略過,老林在昨天深夜問他還回不回家,蛋糕給他打包回來了,放在冰箱里,是他喜歡的莓果味。 他翻了一圈,確認沒有鐘翊的,鐘翊從早上離開后到現(xiàn)在還沒聯(lián)系過他。 鐘翊當天有個餐飲店外送的兼職,那一年外賣平臺還不是特別發(fā)達,很多人氣餐廳會招一些自己的外賣兼職員工,工資日結(jié)。因為林瑧抱著他不肯松手,鐘翊早上遲到了一會兒,未免被扣工資,便只能盡量在下午前多跑幾單。 他不是故意不聯(lián)系林瑧,只是太忙了,忙到連手機都沒空掏出來。等到終于能歇下來休息一會兒時,已經(jīng)是下午四點。微信唯一的一個置頂對話框有個未讀的紅標,鐘翊點開,林瑧沒說話,給他轉(zhuǎn)了三萬兩千塊錢。 餐廳提供的盒飯里只有一根鴨腿和一把焯水青菜,路邊的石階坐著有點涼,鐘翊前胸后背還因為一直奔跑送餐貼著一層未干的汗?jié)n,他點了退款后默不作聲地把手機收起來,在白米飯里嘗到了一絲咸味。 林瑧那會兒正坐在靜園的別墅里心不在焉地打游戲,隊友打字罵他是個一身典藏皮膚的菜逼他也懶得反駁。等待復(fù)活的時間里聽見微信響,拿起手機就看到了鐘翊的退款信息。 “別作?!绷脂懹悬c不開心了,他嫌打字麻煩,直接給鐘翊發(fā)的語音消息,“你一共才幾個錢,買這么貴的東西,不吃飯了?” 一份盒飯見了底,鐘翊餓狠了,正想去再領(lǐng)一份,他抿著唇打字: ——有錢吃飯。 林瑧不想和他掰扯,屏幕里的復(fù)活時間到了,于是又把三萬二轉(zhuǎn)了一遍,撂下一句:“把錢收了,不收就全給你充校園卡里。”便扔開了手機。 鐘翊最后還是在那天晚上收下了這筆錢,他原本想問問林瑧還難受嗎,為什么生日一個人喝了這么多酒,但看見那筆轉(zhuǎn)賬之后好像就沒有立場問了。 后來林瑧說這三萬二不作買項鏈的錢也可以,作買他的錢。他要能隨叫隨到地跪在地上給林瑧口,在林瑧想試試zuoai的時候陪他玩,林瑧說這話的時候還戴著他買的項鏈,吊墜在白皙的鎖骨窩里搖搖晃晃,勢在必得的樣子像拿著骨頭去釣一條沒吃過飽飯的狗。 其實林瑧也不是永遠都想著這檔子事,有時候林瑧也會讓鐘翊陪自己吃飯,在俱樂部上完課后再一起打兩局網(wǎng)球,或者拉著鐘翊去看別人贈了票的音樂劇。 林瑧會對他笑,和他牽手,擁抱他,在床上用腿攀住他,除了在第一次接吻時推開了他的臉,他們的關(guān)系健康得就像是一對正常的情侶。 —— 鐘翊最后定位到林瑧的車在江北的一棟摩天大樓,那輛寶馬m8停在林蔭大道的路邊,他到的時候林瑧正靠著車門吹風,樣子是特意在等他。 看到鐘翊下車走過來,林瑧轉(zhuǎn)過臉對他勉強勾了勾嘴角,臉上沒有笑意,仰頭看著樓上,問:“你知不知道這上面有家很有名的餐廳,開了快十年了?!?/br> 鐘翊搖頭,林瑧的神情讓他莫名緊張,兩個人已經(jīng)好多天只能在遛狗的時候短暫相處,他能察覺到林瑧有事瞞著他,但每次想問,都被林瑧換了個話題搪塞過去。 林瑧總是這樣,做什么想什么,從來不會告訴他,讓他看起來被排除在生活之外的消遣。 但鐘翊是真沒出息,他只會扣住林瑧的手,像是沒察覺到任何事的傻瓜,一無所知地問:“你想吃嗎,我們現(xiàn)在上去。” 林瑧坐著看菜單,這餐廳前兩年翻修過一次,內(nèi)里的格局都變了,原先林瑧來過的包廂被打通改造成了蓮花池造景,但菜單上的招牌菜色沒怎么變,還是有一道他當年沒吃上的蟹黃波龍。 他只負責看,鐘翊和服務(wù)生交流點單,落地窗外便是開闊的江景,此時天擦黑,霓虹比8年前能看到的更盛,今晚天氣不太好,沉沉的濃云將月亮遮得一點影子都看不見。 林瑧沉默著吃飯,忽然有點后悔八年前自己空著肚子就跑了,原來這家店能在寸土寸金的地界開近十年是有原因的。 他從小碰到和薛承雪沾邊的事情就沒理智過,總是在做一些虐待自己的蠢貨行為,好像真的能夠奢求到mama看到他的慘狀會回頭施舍他一點愛似的,愚不可及。 “你下個月有空嗎?vtel開業(yè)之前。”林瑧?yīng)氉蚤_了一瓶貴腐,他打算晚上坐鐘翊的車回家,便肆無忌憚地喝了點酒。 鐘翊正在清理他沒吃完的甜品,聞言放下了銀質(zhì)的叉子,想都沒想地回答:“有空?!?/br> 林瑧拿著酒杯笑了笑,“我都沒說是幾號,你這么肯定?” “幾號都有空?!?/br> “嗯……”林瑧對他的回答挺受用的,音調(diào)不自覺高了點,他一手撐著下巴看著窗外發(fā)呆,“沒空也請假吧,陪我去一趟啟東市見見我mama,就當是你上次情人節(jié)拐帶我回青河的條件了。” 鐘翊在今天之前從沒有在林瑧那兒聽過關(guān)于他母親的太多信息,他只知道林瑧在靜園的家里只有林董一個人住著,而“臨江仙”的那位老板似乎是林瑧母親的親弟弟。 鐘翊從被林瑧通知“見家長”那天就開始緊張,他太多年沒和母親角色的女性相處過了,mama對于他來說只存在于8歲之前壓抑到如同死水一般的記憶里。 于是他甚至慌不擇路到去公司里咨詢同事,尤小蕓在午休時間被他問得一愣,捧著盒飯老老實實回答:“我男朋友第一次去我家也沒干什么吧,就多帶點禮物,穿得帥氣一點兒。老板你這么帥,還年輕有為,很難有家長不喜歡吧?” 鐘翊還是不安,“禮物要怎么挑才好?” “這得看家長愛好去選,像我mama喜歡養(yǎng)生,我爸爸愛盤珠子和核桃,你去問問你對象家長喜歡什么,投其所好就好了呀?!?/br> 鐘翊當天晚上上門遛狗的時候去問了林瑧這個問題,彼時林瑧正綁著發(fā)帶洗臉,羅威納看鐘翊來了就跟個狗皮膏藥一樣黏在他的西裝褲腿上。 流水把鐘翊的聲音沖得斷斷續(xù)續(xù),他擦著臉上的泡沫疑惑地看了鐘翊一眼,踢了礙事的狗一腳往外走,聲音淡淡的,“你好像理解錯我的意思了,我不是帶你去見家長的?!?/br> 鐘翊落在林瑧身后,好幾秒腳步都沒動,他今天下班很晚,林瑧都準備睡了,不打算陪他一起去遛狗。 儲物間的門開著,其實鐘翊只要留心往里面看一眼就能看見一幅被木質(zhì)板材五花大綁的畫作。今天那幅畫終于被運回了申州,林瑧連包裝都懶得拆,貨也不想驗,他最近更忙了,忙著查薛承雪名下的帳。 在股權(quán)轉(zhuǎn)讓后接近8年的時間里,薛承雪可以在任何時間背著林瑧做這件事,為什么偏偏是今年年初。明明年初在“臨江仙”吃飯的時候,舅舅還說過薛承雪在普陀清修,一個清修的人怎么會這么缺錢? 林瑧一腦門官司,他背著所有人在查薛承雪,因為不能讓外公和老林發(fā)現(xiàn),他習(xí)慣了談話說一半留一半,沒注意到鐘翊忽然落寞的情緒。 薛承雪生日是5月底,林瑧當時同鐘翊說的是,“你什么時候能空出時間,我們就什么時候去,用不了多久,最多三五天?!?/br> 于是5月20日,離vtel大樓正式開業(yè)還剩半個月時,鐘翊終于抽出空和林瑧飛去了南島省啟東市。 林瑧給林董堂而皇之地打了個出差申請,因為啟東有林氏的分公司,林褚垣沒懷疑他,大手一揮給批了,羅威納又被送去了靜園寄養(yǎng)。 薛承雪在啟東這件事還是徐楓查出來的,他找林瑧談話之前就查過薛承雪的賬戶,最近兩年的支出都在啟東。 “一年半之前她在啟東買了一棟臨海別墅,花了三千萬?!毙鞐髡{(diào)出別墅的照片嘖嘖稱贊,“這房子的前主人是個畫家,樓是畫家拆了重建的,太漂亮了!” 林瑧拿過平板看了眼房子的照片,確實是他mama會喜歡的風格,花園里種滿了藍白色的繡球和洋桔梗,洋房修得別具一格,知道大概地址后應(yīng)該很容易找到。 啟東市早就步入了夏天,林瑧和鐘翊都只穿著輕薄的短袖和休閑褲,手上沒有一件行李,像兩個偶然來到機場的本地人。 鐘翊這次的行程完全由林瑧安排,林瑧事先絲毫沒有向他透漏為什么要來這里,他額外多托運了一件行李,里三層外三層包得嚴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