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嫁入邪門的男O、懸疑推理女神汪潔洋作品合集(出版書)、開局一所修仙大學(xué)、帝王之母(穿書)、癡情替身,全書首富、在古代基建的日子、[BL]手誤點開了色情游戲后、與前妻離婚后[百合futa,ABO]、[ABO]蔣先生的甜心小鄰居、[電競] 打野一級讓紅怎么了
鐘翊愣了,囁嚅答道:“有,但是……” 他還沒有奢侈到每天在超市買兩塊錢一瓶的礦泉水喝,書包里的塑料水壺是宿舍樓下小賣部買的,丑陋廉價的藍(lán)色,但勝在又大又結(jié)實,灌著在寢室里晾涼的白開水,夠鐘翊喝半天。 林瑧最煩他每次說話吞吞吐吐的樣子,身體不舒服所以心情更差,有多少脾氣都寫在臉上了,他沒什么力氣地“嘖”了一聲,聲音低啞又緩慢:“快給我,渴死了。” 林瑧找鐘翊要水喝的時候沒想太多,滿腦子都是渴,但當(dāng)鐘翊真的從書包里拿出一個巨大的塑料水瓶,這個東西還是稍稍超出了他的認(rèn)知。 林瑧一年四季都是從冰箱里找瓶裝水喝的,家里琉璃水晶陶瓷的杯子亂七八糟一大推,都是保姆阿姨在整理,林瑧用的少,就根本沒想過有人會用非一次性塑料水壺給自己帶水喝這件事。 當(dāng)然,見過肯定是見過,這個水壺鐘翊之前是不是也掏出來過,林瑧漿糊般的大腦轉(zhuǎn)了兩秒就不動了,他覺得肯定有過,只是被自己無意間忽略了。 林瑧捫心自問,他不是很介意在非常渴的時候和鐘翊喝同一杯水,但當(dāng)下那一刻,他還是把那個藍(lán)色的水壺推開了。 “算了?!彼肓讼耄忻傲?,這個水壺鐘翊等下自己還要用,別一個傳染倆了。 鐘翊因為他推開水壺的動作手指不自在地蜷縮了一下,不知何處起了一陣轉(zhuǎn)瞬即逝的疼痛,如同被金屬的靜電擊中一般,不致命,但讓人不敢輕易再碰第二次。 他把水壺收起來,嘴唇抿了抿,視線回避著林瑧,對他說:“這節(jié)課下了我去買吧,你再忍一忍。” 小課間就10分鐘,最近的超市離這棟教學(xué)樓將近500米,走肯定來不及,得用跑的。 鐘翊回來的時候連汗都沒怎么出,常年暑假工都是干的體力活,這種天氣和運動強度對他來說不算什么了。他手里握著一瓶冷柜里拿出來的依云,這是學(xué)校超市里能買到的最貴的水了。 林瑧接過來的時候手指蹭到了鐘翊手心的水珠,水珠是涼的,但鐘翊的手心是燙的,燙得幾乎快和低燒的林瑧一個溫度了。 一口氣喝了掉了半瓶水,林瑧拿著剩下的半瓶貼在額頭上給自己物理降溫,明明不覺得冷,但身體卻不自覺地打了個寒噤。 鐘翊有點遲鈍,現(xiàn)在才看出他的不對勁,神色頓時有點緊張,躬著上身讓自己的視線和林瑧平齊,湊近了問他:“是不是不舒服?” 林瑧沒跟他廢話,拿自己熱燙的掌心去貼他的額頭,其實也就高了一度多點兒,柔軟白膩的掌心皮膚卻燙得鐘翊渾身如焚烈火。 他被火燒著,大著膽子拽了一下林瑧的手腕,用自己的手背去貼林瑧還帶著薄汗的側(cè)頸,還是燙,一點點溫差都似火燎一般。 “你發(fā)燒了,去校醫(yī)院吧?!?/br> 林瑧往后靠在硬邦邦的椅背上,邊哼氣邊笑了笑,問他:“課不上了?” 鐘翊搖頭,“我去跟教授請假?!?/br> 申大因為坐落在申州外環(huán),占地面積還挺大的,在全國都排的上號。從教學(xué)樓到校醫(yī)院要坐校車,林瑧因為不吃食堂也從不借書,校園卡都沒充過錢,幸好鐘翊口袋里有零的,才能讓倆人都坐上車。 學(xué)校馬路上全是減速帶,小破巴士沒有減震一說,林瑧坐在最后排被顛得想吐,他實在難受,腦袋一歪,不由分說地把額頭抵著鐘翊的肩膀,慢慢吐氣深呼吸了好幾次才緩解一點。 鐘翊被他靠著一動都不敢動,滌綸布料的褲子都快被手指抓破了。 校醫(yī)院的醫(yī)生簡單粗暴,查完燒直接給林瑧開了一針點滴。輸液室里沒人,護(hù)士給林瑧打完針就走了,走前囑咐鐘翊說:“要拔針了來護(hù)士站叫我?!?/br> 醫(yī)院的空調(diào)常年跟不要錢似的開著,林瑧有點兀冷,但中央風(fēng)口鐘翊關(guān)不了,于是從一旁拿了個疊好的毯子問他要不要蓋著。 這毯子原本就是留給輸液室的病人用的,林瑧看了一眼就嫌棄地讓鐘翊拿開,“不知道多久沒洗了,一股味,我不要?!?/br> 大小姐都難受成這樣了還挑三揀四呢。 鐘翊由著他,原本想著再去超市給他買個新的毯子,但這里離超市更遠(yuǎn),不管是跑還是坐校車,來回都得將近二十分鐘。 鐘翊一般晚上也要出去兼職,所以書包里有一件預(yù)防晚上降溫的穿的薄外套,昨天剛洗完還沒穿過,干凈的。 方才林瑧嗓子干得話都說不出來了都沒要他的水,現(xiàn)在冷得胳膊上起了一層小小的雞皮疙瘩,鐘翊看著他,心里又起了一陣剛才被靜電打到的痛感。 他還是把外套從書包里掏出來了,遞到林瑧面前,垂著眼睛問:“要不要先湊合一下,我去給你買毯子。” 林瑧盯著他,沒吭聲也沒接,面色不大好看。 這次拒絕在鐘翊意料之中,他坦然了不少,正準(zhǔn)備把外套放下離開,卻聽見了林瑧不耐煩的聲音:“你展開呀,我一只手怎么蓋?” 林瑧說衣服就夠了,別再折騰。但靠在椅背上坐了一會兒又嫌空氣悶,鐘翊便偷偷把輸液室的窗戶打開了一半,坐在他旁邊陪他聊天。 半瓶藥水下去后林瑧精神了一點兒,精神了就有空算賬,他想起周六下午的事就生氣,問鐘翊:“我去之前你在那兒收拾多久了?” 鐘翊想了想,雨當(dāng)時下起來的時候他沒看時間,只記得林瑧幾點來的,籠統(tǒng)回答說:“差不多三個小時吧?!?/br> 林瑧罵他豬腦子,被人欺負(fù)了都不知道的傻子。罵完了還覺得不公平,為什么鐘翊淋了三個小時雨都沒感冒,自己淋了三分鐘就發(fā)燒了。 鐘翊聽他中氣十足地罵自己,不自覺朝他笑了笑,校醫(yī)院后院種著桂花樹,窗口正對著一個樹冠,他笑的時候起了陣風(fēng),把一片輕巧嫩黃的桂花吹了進(jìn)來,正巧落在了林瑧的側(cè)臉上。 鐘翊伸手替林瑧把臉上的花瓣摘了,難得朝林瑧開玩笑:“你是大小姐,當(dāng)然金貴,所以下次別淋雨了?!?/br> 迎新會之后鐘翊就默默退了學(xué)生會,冗雜的學(xué)生政務(wù)被拋到腦后,他接下來的一年里除了拼命學(xué)就是在拼命賺錢,所以也不知道林瑧私底下找過那幾個學(xué)生會干事的一點麻煩。 —— 離開斯圖加特的飛機上沒有網(wǎng),林瑧準(zhǔn)備戴上耳機和眼罩聽歌小憩,鐘翊湊過來看他尋找歌單的手機屏幕,低聲問:“能不能看一下那些照片?” 哪些?林瑧愣了兩秒才反應(yīng)過來,“你說普林斯頓的嗎?” 鐘翊眼睛黑亮亮的看他,一汪潭似的。林瑧做了個在鐘翊看來很可愛的鼓嘴動作,打開一個私密相冊,把手機遞給他,“都是差不多的角度,我一直在按快門所以顯得多,你看鏡頭的就發(fā)給你的那一張?!?/br> 那天鐘翊一直沒怎么挪過位置,動作也少,所以照片看上去確實都差不多。但鐘翊依舊低著頭一張張地慢慢看,認(rèn)真的樣子要是被旁人看見了估計會以為他是個自戀狂,看自己的照片都能看得這么深情。他眼眶又有點熱,但這次忍住了沒哭,甕著鼻子想問林瑧很多問題,太多太多堵在喉嚨,最后挑了個自己最關(guān)心的:“轉(zhuǎn)兩趟飛機累嗎?” 因為不想落地紐約,所以要從舊金山轉(zhuǎn)費城,再從費城坐車到普林斯頓,如果中途沒有時間適宜的航班,那就意味著要在機場逗留很久。 林瑧閉著眼睛回憶了一下,說實話,他已經(jīng)忘記當(dāng)時累不累了。申大的畢業(yè)典禮日期就比普林斯頓的早一天,算上對向子午線的時差,是兩天。兩天,剛好夠他輾轉(zhuǎn)去一趟普林斯頓。 飛舊金山的航班在申大商學(xué)院畢業(yè)典禮的當(dāng)天下午,林瑧讓司機提前把行李送到了機場,他趕時間,剛拍完畢業(yè)照就脫了學(xué)士袍往外走,楊賀程在后面追著問他去哪兒,他頭都沒回地擺擺手,說:“去美國追星?!?/br> 楊賀程不信,追著他罵了三分鐘,說他什么鬼話都編的出來。 林瑧的計劃是一天都不打算多留,所以行李里除了護(hù)照錢包充電線就只有一個萊卡的相機和兩個鏡頭,泛美航空以報關(guān)有誤為由扣押了其中一個鏡頭,他想爭辯,但又不想浪費口舌,最后交了罰款了事。 舊金山的海關(guān)看見他7年的留美經(jīng)歷,多余的問題都沒問,說了句“wele back”就給他敲了章,他張嘴想解釋,最終扯了一下嘴角,又決定算了。 費城機場的出租車司機問他去哪兒,他說:“普林斯頓大學(xué)?!保緳C開心接了個長途單子,但又排斥他是個亞裔,以為他聽不懂俚語,在和家人的語音通話里喊他oriental。 累嗎,累吧。但一路上所有的疲憊、憤怒、煩悶與郁結(jié)都在他混在畢業(yè)生家屬人群中見到鐘翊的一瞬間都煙消云散。 22歲的鐘翊穿著學(xué)士服站在一群白人精英同學(xué)的角落里,雖然和兩年前一樣依舊安靜沉默,但寬闊的肩背沒有內(nèi)扣,眼神也不再往下垂著,他淡淡地看著前方,看起來比從前更冷,也更平和,像一支能被風(fēng)雨壓彎的修竹長成了暴雪中青綠的寒松。 林瑧以前總覺得鐘翊是一只大雨里的小狗,也是被甩下山崖的雛鷹,因為自己有點感同身受,所以同情心泛濫拉了他一把,隨便遞給他一只手就能讓他高興好久。但那天過后,好像又不是那么回事了。 林瑧或許永遠(yuǎn)不會告訴鐘翊,在那天見到他之前,自己曾經(jīng)是想接他回家的。但普林斯頓的天真的太藍(lán)太高了,林瑧抬眼望不到碧空的盡頭,相比起來申州都像個困獸的籠子。 好不容易從大山里飛出來,干嘛要關(guān)在逼仄的籠子里。 這個籠曾經(jīng)關(guān)了林瑧的mama,而林瑧本人,就是籠子上扣住的鎖,上一次他身不由己,如今若是讓歷史重演一次,那就真是,太不懂事了。 “忘了,能有什么累的?!绷脂懟卮?,“我本來就是一時興起去的,剛好碰上你們畢業(yè)典禮?!?/br> -------------------- 大小姐:傲嬌是傲嬌者的墓志銘。 第31章 三十一 馬爾彭薩機場,南歐18°c的陽光破開云層熱情地灑向大地。正式開啟假期的林瑧終于可以甩開拘束的商務(wù)三件套,他穿著頗具巴爾干半島風(fēng)情的紫羅蘭印花落肩襯衫和白色五分褲走出航站樓,輕巧地坐上了一輛白色的保時捷敞篷跑車。 車是vtel歐洲總部提前給鐘翊送來的,鐘翊的歐盟駕照還沒過期,剛好能帶著林瑧在米蘭自駕兜兜風(fēng)。從機場去市區(qū)有好幾十公里的路程,鐘翊開得不快,迎面吹拂的風(fēng)似乎都帶著愛琴海的浪漫與濕潤,浸潤了林瑧在西歐工作時飽受摧殘的身心。 鐘翊預(yù)訂的酒店就在vtel歐洲總部旁邊,毗鄰米蘭大教堂。這邊沒什么高樓,vtel也入鄉(xiāng)隨俗地建了個巴洛克仿古建筑,屹立在米蘭多年,儼然已經(jīng)成為城市地標(biāo)之一了。 兩人辦了入住之后就徑直去vtel里面找餐廳吃飯,被德國菜折磨了三天的人聞到披薩香味都要流口水,本想安安靜靜吃個午飯,下午再去逛一逛,至于工作,鐘翊打算明天再說。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不知道誰走漏的消息,鐘翊走進(jìn)vtel不過五分鐘,手機上就接到了歐洲區(qū)總的通過內(nèi)部系統(tǒng)發(fā)起的通話。 鐘翊順著電話里的指引帶著林瑧上了兩層樓,剛踏完石階就看到了等在那兒的一位中年白人女性。一絲不茍的完整妝容,棕色齊肩短發(fā),褚紅色商務(wù)褲裝,黑色紅底漆皮高跟,非常符合刻板印象里時尚商業(yè)帝國的高管形象。 她也一眼就認(rèn)出了鐘翊,“終于正式見面了,g,或者說,我可以和瓦格納一樣喊你z嗎?”vtel的歐洲區(qū)總,凡妮莎,伸出手來和鐘翊打招呼。 鐘翊邁步上前握住她的手,微微笑著回答:“當(dāng)然,叫我z就好,sasha?!?/br> 他們只在vtel一年一度的高層年會上有過幾面之緣,其余時間偶有公事郵件往來,這樣面對面說話還是第一次。 凡妮莎莞爾一笑,“看來你也知道我的昵稱,這樣叫起來親切多了,至少我不用再給你的郵箱備注cfd(融投資總監(jiān))?!?/br> 凡妮莎沒有傳說中那么嚴(yán)肅,反而有點喜歡開玩笑,鐘翊不自覺輕松了一點,畢竟他真的不想剛剛落地就被拉去工作。 林瑧站在鐘翊半步的身后看著他們寒暄,凡妮莎是法國人,她和鐘翊交談時兩個人都說英語,但凡妮莎口音要比鐘翊要重許多。林瑧猜測以鐘翊現(xiàn)在口語水準(zhǔn),在美國時應(yīng)該會經(jīng)常被認(rèn)成local,但顯然對面這位法國人還沒有習(xí)慣向英語妥協(xié)。 他被自己散發(fā)的思維逗笑了,不過沒笑出聲音,鐘翊背對著沒看見,但他笑起來好看,一下就被凡妮莎抓住了。 歐區(qū)ceo撇開鐘翊往前一步,非常不妥協(xié)地喊林瑧“beauté”,而不是“beauty”,于是林瑧又笑了,他聽見凡妮莎用法國口音濃重的英語問自己:“小美人,你是不是vtel新簽的亞洲模特?” 林瑧覷了鐘翊一眼,然后朝凡妮莎眨眨眼,用一口標(biāo)準(zhǔn)的法語回答:“鐘總好像還沒打算簽我?!?/br> 凡妮莎為他會說法語感到驚喜,情不自禁拉住他的手,也切換了母語模式:“那太可惜了,我認(rèn)為你很適合vtel的廣告風(fēng)格,如果我是z,一定馬上簽下你把你的照片鋪滿整個亞洲?!?/br> 鐘翊不懂法語,他前幾年忙著搞金融倒騰股票賺錢,還沒抽出時間學(xué)個二外,這兩個人的對話對他來說自動加密,但就算聽不懂,凡妮莎的肢體語言在他看來也過界了。 被扔在一邊的人有點著急想宣誓主權(quán),跟小狗圈地一樣馬上用手臂環(huán)住林瑧的肩輕輕往自己身邊帶了帶,正式向凡妮莎介紹:“他是林瑧,我的男朋友,我這次來歐洲其實是為了陪他出差?!?/br> “喔……”瓦妮莎好像徹底誤會了他們的關(guān)系,用更加同情的眼神看著林瑧。林瑧做了壞事忍俊不禁,適時切換了英語,朝兩位ceo問:“可以吃飯了嗎?我現(xiàn)在很餓?!?/br> 這樓梯口本來就是一家知名的意大利餐廳,鐘翊牽著林瑧的手走進(jìn)去,這頓飯吃得比鐘翊想象中輕松,凡妮莎沒怎么聊工作,還給他倆推薦了幾個不錯的景點。 因為林瑧還想要去一趟瑞士,他們這次預(yù)計留在意大利的時間只有兩天。中間還要最少騰半天出來讓鐘翊辦公,所以真正能好好玩的其實就只有今天下午。 午飯后鐘翊開車帶林瑧繞著米蘭兜了一圈,景點只看了個囫圇大概。米蘭是個內(nèi)陸城市,人文風(fēng)景比自然風(fēng)景出名,鐘翊自己沒有一點美學(xué)細(xì)胞,他除了看大盤看風(fēng)控看報表能看出深層含義,其他時候從來都見山是山、見水是水、見藝術(shù)品沉默是金。 林瑧比他懂一點,但也并不因為自己喜歡,而是因為薛承雪。薛承雪在哥倫比亞大學(xué)本科讀的歐洲藝術(shù)史,研究生專研文藝復(fù)興美術(shù),林瑧小時候為了和mama多點共同語言,還專門報班去上了兩年歐洲藝術(shù)鑒賞課。 當(dāng)然沒讀出什么名堂,他除了美貌沒從薛承雪那里繼承到什么藝術(shù)天分,薛承雪也沒因為他能說出意大利的藝術(shù)特色風(fēng)格的一二三來陪他聊天。 兩個人坐在夕陽余暉的石壁上說話,林瑧穿的白褲子,原本不肯席地坐下,鐘翊就把去德國時穿的那件風(fēng)衣外套從車?yán)锬贸鰜斫o他墊在了屁股下面。 巴爾曼的超季,品牌公關(guān)親自寄給vtel亞區(qū)ceo的樣衣,開售前全球就模特t臺上穿的那一件,下t臺不到一周就出現(xiàn)在了鐘翊的衣柜里,現(xiàn)在被林瑧墊在古石板的地上坐著,和街邊賣15塊一個的草編蒲團沒什么區(qū)別。 石壁前頭是個矮崖,崖邊吹著陣風(fēng),鐘翊替林瑧捋了捋吹到眼前的頭發(fā),問他中午和凡妮莎說了什么。 林瑧笑得露出上排牙,添油加醋地說:“她說她要捧我當(dāng)大明星,還把我的海報鋪滿亞洲?!彼r少笑容這么熱烈,配上被吹到凌亂的頭發(fā),看著倒真的很像青春電影里的男主角。 鐘翊湊上去小心地吻他的唇角,不太高興地問:“我可以反對嗎?” 林瑧躲開他,雖然不認(rèn)真,但有點疑惑,故意問:“為什么?你嫌我不好看?” 鐘翊皺著眉搖頭,抬手把他的臉掰過來,湊上去親親舔舔,舌尖像小狗濕漉漉的鼻子。 “是太好看了,但是我想留著一個人看。” 鐘翊一句話把林瑧逗得悶聲笑起來,拿額頭蹭了蹭他,故作遺憾地回答:“那好吧,我勉強考慮一下不出道了?!?/br> 太陽落山之后氣溫陡降,鐘翊回程的時候把跑車的敞篷合上了,林瑧坐在副駕駛用手機查米蘭市區(qū)的餐廳攻略。路上越來越熱鬧,他雖然一直低著頭,卻也能明顯感覺到車速逐漸變慢,在靠近餐廳的一條路上干脆完全停了下來。 鐘翊左邊胳膊撐在車窗上,有點疑惑地看著前面堵到水泄不通的中心主干道,有點擔(dān)心地問:“前面是不是出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