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jié)
他后悔了?想要重新做決斷了? 話停一息,霍硯舟點點頭,“是很漂亮?!?/br> 阮梨:“……?” “就算是花瓶,也是個漂亮的花瓶?!?/br> 這話似曾相識,阮梨自己也曾這么負氣地想過。 霍硯舟落在她身上的視線像是穿透了單薄的衣衫,直直烙在了皮膚上。 阮梨驀地低眼,錯開兩人的視線。 明明還是說她是個花瓶,怎么耳朵會這么熱。 溫沉的嗓音偏又在這個時候再度響起,落在低音域,“漂亮,還嬌氣。” 第021章 阮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著的, 再醒來的時候就已經(jīng)睡在了霍硯舟的床上,kingsize的大床,深灰色的柔軟薄被, 無縫縫工的埃及棉, 如同墜入綿軟的云朵堆中。 身側(cè)的枕頭依然擺放整齊, 沒有半點睡過的痕跡,霍硯舟人也不在房間里。 阮梨洗漱好下樓, 餐廳里留了字條:公司有事, 晚上一起吃飯? 阮梨忽然有些心虛, 霍硯舟這么忙, 她還拉著他大半夜一起拼拼圖。點開手機,猶豫半晌, 她給霍硯舟回了個好字。 霍硯舟:【醒了?】 阮梨:【嗯】 霍硯舟:【廚房里有溫著的早餐】 這份細致周到讓阮梨多少有些意外, 她回了干巴巴地謝謝兩個字, 聊天告一段落。 早飯是香糯的小米南瓜粥、枇杷燉雪梨和精致的蘇式點心, 只比硬幣大了一點的小點心一式一個, 裝在雕花的木質(zhì)淺口餐格里,僅僅是外形就足夠勾起口腹之欲。 這頓早餐阮梨吃得心滿意足, 簡單收拾過后,便驅(qū)車回家。 和霍硯舟領證的事太匆忙, 她還沒有來得及告訴阮興國和程雅芝, 眼下要怎么說也成了個問題。 車子停在家門口, 阮梨想問問霍硯舟的意思,點開手機, 才看到他不久前還給她發(fā)了條信息。 【在開會, 五點去接你?】 【好】 【我回我爸爸這邊了】 猶豫一瞬,阮梨又繼續(xù)道:【關于我們已經(jīng)領證的事, 要不要說呢?】 霍硯舟看到這條消息的時候正在開高管會議,康明坐在霍硯舟的下首,已經(jīng)看到霍硯舟不止一次在低頭回消息,用的是那部私人手機。 跟在霍硯舟身邊這么多年,這還是他第一次見霍硯舟在會議上處理私事,足見一定是非常要緊的事。 對面的執(zhí)行副總用眼神詢問康明:什么情況? 康明:不清楚。 正在匯報項目進度的副總rou眼可見的緊張,下面這部分是重要的財務數(shù)據(jù),可老板明顯在分神,那他是接著說還是停下? 副總求助地看向康明。 康明:“。” 所有人一籌莫展之時,霍硯舟起身,“會議暫停十分鐘?!?/br> 話落,便拿著手機大步走出會議室。 電話還沒撥出去,阮梨的消息就跳了進來。 【還是先不說了】 霍硯舟看著那串熟悉的號碼,沉默良久,還是將手機按滅。 * 阮梨回到家的時候,程雅芝和阮興國都在。上個周末她回來的時候就聽程雅芝提過,最近公司的情況已經(jīng)有所好轉(zhuǎn),阮梨猜應該是霍硯舟兌現(xiàn)了承諾。 吃飯的時候阮興國也聊起霍硯舟,“sak那么大的項目,不是人人都有這種魄力,就沖這一點,霍硯舟在京北年輕一輩中已是無出其右?!?/br> 程雅芝:“對了,我聽說硯舟最近在出差?” 阮梨點頭,“昨晚剛回來。” 話音一落,桌上霎然靜寂,阮興國和程雅芝的視線齊齊落在她身上。 這話其實也完全解釋得通,比如霍硯舟通過電話告知了她,可阮梨莫名心虛,這點心虛落在程雅芝和阮興國的眼中,便有了另一番解讀。 尤其在阮梨想到昨晚令她格外尷尬的那一幕之后,凝白的臉頰上便暈出不自然的薄紅。 “你們……”阮興國試探開口,卻被程雅芝一眼白了回去——女兒臉皮薄,你別瞎問。 程雅芝又端著不太自然的笑,“那今天應該請他過來吃飯的?!?/br> 阮梨:“他今天有點忙,一早就去了公司開會?!?/br> 這一回,餐桌上徹底陷入死寂。 阮梨想咬掉自己的舌頭,實話實說怎么也這么難。 “我……我們……”阮梨不知道該怎么解釋,最后只干巴巴地說了句:“不是你們……想得那樣?!?/br> 程雅芝笑意溫善:“我們什么都沒想呀?!?/br> 阮興國連忙附和,“對,我們什么都沒想,什么年代了,年輕人談戀愛住在一起……” “你閉嘴吧?!背萄胖サ梢谎廴钆d國。 阮興國:“……” 阮梨:“?!?/br> 一頓午飯吃到后半程尤為尷尬,飯后阮梨上樓休息,沒過一會兒程雅芝便來敲門。 這在阮梨的意料中。 程雅芝端來一盅燕窩,閑聊家常,幾次看向她,卻欲言又止。 阮梨放下瓷盅,“mama,您是想問我和霍硯舟的事嗎?” “笙笙,你別介意,mama不是想插手你們的生活,只是——” “我知道的?!比罾纥c頭,“但真的不是您想得那樣,我們……沒有做過那件事?!?/br> 這話說出來分外羞恥,聊天的對象還是程雅芝。 程雅芝懸著的一顆心終于稍安。 她倒也不是多保守的人,只是身為母親,難免擔心女兒吃虧。 “笙笙,上次你和硯舟選的日子,我請西山寺的師傅算過,七月初三和九月初九都是難得的好日子,只是七月可能來不及,九月的話……” “什么日子?”阮梨不解。 “不是……你們選得辦婚禮的日子?” 阮梨訝異,霍硯舟根本沒跟她提過。 “你……不知道?”程雅芝問。 阮梨抿唇。 沉默便是答案。 程雅芝一時也有些惶惑,“那……” 阮梨摸著衣服邊,“可能是,霍硯舟想給我個驚喜?!?/br> 信口胡謅,總歸不能讓程雅芝起疑。 “哦?!背萄胖ニ剖潜徽f服,露出些恍然大悟的神情,“那mama是不是……” “怎么會?!比罾鎻澠鹦?,“您就當沒和我說過,我自己去問他?!?/br> 說完這些事,程雅芝才問她今晚的酒會打算穿什么衣服。 “酒會?” “你忘了?達領的張總今晚辦酒會,一早就邀請了咱們?nèi)遥现苣慊貋淼臅r候mama和你提過的?!?/br> 達領集團早年主營商超,曾一度是亞升最大的零售商客戶,后來張賀出任總裁,將集團的核心業(yè)務調(diào)整到了生鮮和冷鏈,和亞升的合作才漸漸變少。 上一次阮興國提起公司的近況,也說起過達領,達領旗下的商超為亞升這一次主推的六款飲料免費提供了雙倍的核心展架,并同意延緩一個供貨周期的通道費。 這無異于雪中送炭。 “笙笙,你是不是今晚有其他安排?” 她和霍硯舟約了一起吃晚飯,猶豫一瞬,阮梨搖頭,“沒有,我陪您和爸爸去酒會?!?/br> 等程雅芝離開她的房間,阮梨才點開霍硯舟的聯(lián)系方式,思考要怎么和他解釋,還有關于婚禮日期的事。 一段話刪刪減減,最后全部刪除,婚禮的事還是當面問比較好。 屏幕上驀地跳出綠色的小氣泡。 霍硯舟:【這么難開口?】 阮梨:“……” 他不是很忙么,怎么還……監(jiān)視她的聊天框啊。 阮梨咬唇,一個字一個字敲得很慢:【剛剛回來才想起來今晚要陪我爸爸參加一個酒會,很早之前就答應好了,所以沒辦法一起吃飯了】 好半晌霍硯舟都沒有回復,阮梨忐忑,這似乎是她第二次放他鴿子了……敢一而再再而三放他鴿子的人應該不多吧。 事實上,根本沒有。別說是如今身居高位的霍硯舟,即便是當年的霍家六公子,也沒人敢放他鴿子。 了解霍硯舟的人都知道他這人極有原則,最厭惡出爾反爾,不守承諾。 良久,霍硯舟才回復:【處理一個文件,結(jié)束了去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