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織霧不由微微僵住,自己手中事先準(zhǔn)備好的出宮令牌多半不會出現(xiàn)什么紕漏,但……難保東宮的人不會不清楚她的模樣。 在她生出猶豫之際,這時突然有一輛馬車自身后駛來。 馬車上一個穿著鮮亮的年輕男子詫異打量織霧,“喲,這不是顧小姐嗎?” 織霧抬頭看去,發(fā)覺對方是個生面孔,正遲疑此人是誰時,便聽他自報家門道:“我是平昌伯世子呀,顧小姐該記得我才是?!?/br> 他笑得極為輕慢,打量織霧的眼神極其冒犯。 “顧小姐打扮成這樣是想出宮去吧?” 織霧只作尋常語氣,“難不成你能幫我?” 她話里隱隱的質(zhì)疑似乎讓對方略有些急眼,“我當(dāng)然能啊,不過……” 他說著又慢吞吞地笑了起來,“上回請顧小姐喝茶顧小姐都不肯給我面子,不如這次我?guī)土祟櫺〗悖櫺〗阋才阄胰ズ瓤诓枞绾???/br> 織霧原還猶豫,在察覺他馬車上的標(biāo)志,竟就是那宋府標(biāo)志,很快便猜到他也許就是宋良之子宋曜生后,心頭驀地一跳。 她不動聲色地朝門口的方向掃了一眼,隨后似乎下定了決心點(diǎn)頭答應(yīng),“好,世子既然愿意幫我,我自然也會給世子這個面子?!?/br> 她變得如此好說話,頓時惹得宋曜生大喜,當(dāng)即讓人拉織霧上了馬車。 乃至到宮門口時,守衛(wèi)照常要攔截馬車檢查。 宋曜生似乎習(xí)慣了和這些人打交道,他笑嘻嘻地隔著窗戶同這些人閑聊之際,卻忽然捉起織霧的手,捏于掌心慢慢揉撫。 織霧見狀呼吸微窒,正要掙脫,卻被他略顯狎弄的眼神掃視,見他扭頭對她無聲做出口型:出聲兒就會被發(fā)現(xiàn)。 于是下一刻,在對面的美人頓時僵住了手指,未再掙扎。 宋曜生更是心情大好,將那軟嫩的小手揉了又揉。 他笑嘻嘻地同他們調(diào)侃了幾句之后,又以公事要緊,便匆匆出了宮門。 大概他與他父親皆屬東宮陣營,那守衛(wèi)竟也沒有太過嚴(yán)苛。 待出了宮門,織霧再抽回手,那宋曜生也全然都不在意,只抬手摟住懷里一名女子,頗為得意地望著織霧笑道:“怎么,顧小姐對本世子的本事可還滿意?” 織霧瞧見他懷里的少女哭哭啼啼,臉上還有被掌摑過的指印,心頭隱約猜到什么。 她只覺掌心里皆是他肥厚手掌油膩的不適感,面上卻只做出無所謂的模樣,生澀地嘗試用原身語氣同他交流,“宋世子要去哪里喝茶?我卻沒有太多時間陪你耽擱?!?/br> 宋曜生聞言卻笑得愈發(fā)輕佻,“自然是好地方。” 他捏起懷里頗不情愿的少女抬起下巴親了一口,便仰頭閉上眼睛開始哼起小曲。 此人竟同云舟描述的品性全然一致。 他父親宋良是東宮一名極得力的下屬,若宋曜生這個獨(dú)子死了,對在外為東宮盡心盡力都不肯屈服的宋良來說,也許的確是一劑極大的沖擊。 宋曜生是個品性惡劣的,所以他當(dāng)然不會帶織霧去什么正經(jīng)地方。 而是將人帶進(jìn)了百花樓。 他側(cè)頭掃了一眼這位刁蠻任性的顧小姐后,發(fā)覺她竟毫無意外,對這百花樓既無恐懼,也不新奇,面色平淡的模樣反倒像是嫌他拿不出什么有意思的東西,心頭更覺有趣。 “顧小姐果真見多識廣,來花樓這種地方也不覺得刺激?” 織霧哪里不覺得刺激? 他來的百花樓完全是晏殷今日要弄死國師的那間花樓。 他會選這個地方也絕非巧合。 旁人內(nèi)心敬仰太子,多半會學(xué)習(xí)言談舉止,擅長之道。 宋曜生則就學(xué)太子嫖宿同一個地方,以此向?qū)Ψ綄W(xué)習(xí)。 織霧心里門清,可面上卻不顯露分毫。 畢竟原身也是個入過花樓還被點(diǎn)上過守宮砂的人,便是原身在此多半也只會覺得不屑。 “宋世子不覺口渴,我都覺得口渴,若再不讓人端茶上來,我便要走了?!?/br> 她心慌意亂下便想趁機(jī)轉(zhuǎn)身離開,卻被那宋曜生連忙抬手?jǐn)r住。 宋曜生賠笑道:“顧小姐切莫著急,我這就帶你進(jìn)去喝茶,讓你喝個夠?!?/br> 他說罷便有老鴇迎上前來。 宋曜生讓老鴇將他慣用的那間廂房騰出來,接著便將人帶去了廂房之中。 一間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雅間里,四周飄著顏色鮮妍的紅紗紫帳,空氣中還彌漫著令人發(fā)膩的甜香,待久了難免使人昏沉。 過片刻一盞香茶送上來后,宋曜生給坐他對面的美人斟滿一杯,笑瞇瞇道:“顧小姐請吧?” 可那看似嬌香玉嫩的美人在捏起茶盞后,卻忽然將茶水潑在他的臉上。 “花樓里不干不凈的茶水喝了下去要是身子不適……太上皇他老人家只怕饒不了你?!?/br> 她說著便想翻臉走人,卻讓那宋曜生再度攔下。 “顧小姐這樣可就不仗義了?!?/br> “我是誠心誠意與你結(jié)交,你怎好懷疑我的心意?” “你若這樣胡攪蠻纏,大不了我再將你送回宮去就是!” 纏枝葡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