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但晏殷顯然更理解不了這樣的傷口為什么需要上藥。 聽說她是噙著淚眼回來,只當她是皮開rou綻。 連上藥消腫都這樣嬌氣,怕不是想叫旁人將她含入嘴里了? 織霧見他怎還不嫌她矯情,眼角的淚珠都還未擦干,便抬起眼睫問他,“夫君心里可有那醫(yī)女?” 發(fā)覺他坐得仍然定當,她只得硬著頭皮將手指攀上他的蒼白脖頸,將臉頰貼得他心口處更近。 像貓兒一般,故意將濕噠噠的眼淚蹭在他衣物上。 大概這樣是真的觸碰到了男人不太可以忍受的底限。 晏殷按住她的手指,臉色沉沉地啟開薄唇,吐出“荒唐”二字。 這荒唐卻不知說的是她這種行徑,還是她臆想他和醫(yī)女會有情竟是件十分荒唐的事情。 織霧頓時做出松了口氣的模樣,繼續(xù)自己為人/妻子的角色,“那夫君心里只準有我,再不準有旁人。” “不然……阿霧心口難受?!?/br> 美人抽噎著氣息,語氣軟軟地繼續(xù)央求道:“夫君……我想回丞相府去看看……” 哪怕說出這樣的話時,織霧同樣猜到晏殷也許會清楚…… 她去丞相府則代表,瑾王的人輕易接觸到她的概率會大大增加。 果不其然,這話說出口后,被她腦袋抵在胸口的男人徐徐垂下了視線。 他盯著她,好似若有所思了一番,接著才答了個“可以”。 織霧被他盯得心虛,見目的這樣竟也還能達成……便潮濕著眼眶繼續(xù)捧起受傷的掌心,心虛轉(zhuǎn)移話題。 大概是裝得太過深入,情緒也醞釀得頗為充足,一開口便又止不住語氣輕顫,“可是……真得好疼……” 給她這個始作俑者十個手板子便成了這樣,曲晚瑤那里后背生出了水泡也不曾這般。 也難怪所有人都向著曲晚瑤了。 晏殷面無表情道:“忍著。” 這藥是極好的。 一刻之后便會消腫,然后不再有絲毫疼痛。 …… 片刻后,太子方從屋里出來。 尤嬤嬤早就趕來,想要同他匯報這件事情。 晏殷見到她也并無明顯喜怒,只淡聲吩咐她在折竹苑門口罰站兩個時辰。 尤嬤嬤是東宮老人,她只挺直腰背道:“老奴明白?!?/br> 既然太子殿下要與這女子周旋,自然要做好表面功夫。 晏殷不置可否,卻吩咐了左嬤嬤過去監(jiān)察。 尤嬤嬤聽見這句話后霎時不可置信地抬起眼,隨即又迅速低頭。 若第一句話說出時,她還能當做太子殿下是為了做樣子。 可第二句話,讓太上皇身邊的左嬤嬤過來監(jiān)督她在那人來人往的苑子門口立規(guī)矩…… 真要站足整整兩個時辰,對于尤嬤嬤這種資歷深重的老嬤嬤來說,無疑是在一群宮人面前打了她的臉面。 叫來左嬤嬤,分明也是在敲打她…… 尤嬤嬤這時才驚覺,太子的心意哪里是她這等老奴膽敢冒犯揣度的! 待那尤嬤嬤去領(lǐng)罰之后。 一旁始終跟在太子身邊的涂奚卻是對此事從頭到尾都心知肚明。 “若非那老嬤嬤插手攔人,也許顧盼清早就暴露了!” 涂奚擰著眉頭嘀咕:“否則殿下焉能容忍她那樣冒犯……” 一想到對方渾身軟綿綿的嬌柔體態(tài),竟坐在殿下的大腿上,又攬住殿下的脖頸,抽抽噎噎, 這樣殿下都不將她推開……就知道殿下受了多大的罪! 旁邊的溫辭似乎對他有些無語,只好不去接他這話,轉(zhuǎn)而對晏殷道:“丞相府內(nèi)外都已經(jīng)安插了眼線?!?/br> 接下來,他們就等織霧從瑾王那里能夠拿到一些對太子殿下有價值的東西。 如此,才不枉費太子一路與她虛與委蛇至今。 二更合一 因為失憶, 又因為受了委屈,姑娘家會想念自己原本的家反而是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情。 織霧只當自己回去熟悉的地方看看,也許這樣會讓她這個“失憶”之人多少想起一些什么。 晏殷答應(yīng)了她, 原先還阻撓織霧離開東宮的尤嬤嬤等人,自然也都紛紛熄了聲兒, 再不敢做出逾矩之事。 翌日一早, 織霧便乘著馬車出了宮去。 抵達丞相府后, 顧丞相人并不在家中。 織霧便也只好先去拜見了府中的顧老太太。 顧老太太當年便是極力不準丞相娶那顧盼清母親,懷秀為妻。 懷秀后來病隕, 顧老太太和顧盼清之間似乎也曾發(fā)生過一些齟齬, 鬧得不歡而散。 可如今顧老太太年紀大了, 又老邁多病。 看到這囂張跋扈的孫女回來, 也再沒有了針對的勁頭。 她似乎對孫女兒會主動來看望自己的事情感到吃驚, 反倒叮囑織霧:“我這個老婆子半截身子都快入土無所謂了?!?/br> “不過你得了空時?;貋砜纯茨愀赣H就是了……” 她提到顧盼清的父親時, 難免又是一頓嘆息。 織霧待老太太未敢太過于熱絡(luò),口頭應(yīng)下后,便留下了一些補品, 權(quán)當是做孫女的孝敬給老太太的。 纏枝葡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