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織霧頓時(shí)挨了一戒尺,疼地猛然縮回手,人也當(dāng)場懵住。 尤嬤嬤道:“還有九下?!?/br> “太上皇他老人家說了,顧小姐倘若還要行那等任性刁蠻之事,便需要給出懲戒。” “想必讓小姐疼,小姐才方能記住教訓(xùn)。” 尤嬤嬤話里的意思分明直接將織霧今日的舉動定下了故意的罪名。 且不僅尤嬤嬤是這般認(rèn)為,周圍大多小宮人幾乎都這般認(rèn)為。 畢竟,這才是這位顧小姐一慣刁蠻任性的做派。 …… 晌午后,幾個(gè)小宮人在拐角處竊竊私語,聊著今日發(fā)生的事情。 旁人只瞧見這位顧小姐手掌心被打紅之后,便噙著淚,抿著小嘴悶悶地躲回了房間,仿佛受了天大委屈。 中途還有宮人進(jìn)去小心翼翼匯報(bào)了太子回來的動向。 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因?yàn)槁犝f小姐燙傷了曲醫(yī)女的事情,太子的臉色不是很好。 聽到這話,榻上的美人更是慌得不行。 手心里這點(diǎn)點(diǎn)的疼她都忍受不了,更是一邊流淚,一邊便要收拾包袱,要回丞相府去。 如此,其他宮人對此左右討論一番,道這位顧小姐是真真的嬌生慣養(yǎng)性情。 明明是她燙傷了曲醫(yī)女,也沒怎樣她,就委屈得整個(gè)人都好似要碎掉的模樣。 屋里頭的織霧看似傷心,實(shí)則心里也只有微微緊張的情緒。 在外人面前做出嬌慣模樣固然會備受非議,可不這樣,她怎么才能湊巧在這緊要關(guān)頭尋到一個(gè)借口,好明日在丞相府里等瑾王的人出現(xiàn)? 等晏殷果真來到她這處時(shí),織霧光是聽見那門外腳步聲,心頭都驟地一懸。 她手底下收拾東西的速度緩緩降低,一時(shí)又想等他真進(jìn)來后要怎么辦才好…… 尤其是想到男人看自己的眼神,讓織霧心頭好似又要生出那種涼涼瘆人的滋味,讓她害怕。 畢竟她這次是真的傷到了曲晚瑤。 即便她是丞相之女,他身為太子真要給她一個(gè)教訓(xùn),顯然也不會有什么難度。 因而在晏殷過來的時(shí)候,織霧也只能硬著頭皮,將這身嬌蠻的脾性一次性都發(fā)揮到極致。 畢竟織霧也隱約能夠猜到,太子與她原本就是虛與委蛇。 若不是看在她后背有瑾王這條線,只怕早就對她失去了耐性。 她乖乖的時(shí)候他也許尚且能忍,只要她流露出和原身一般蠻不講理的姿態(tài),他的性子斷不容人。 也許不等她開口他便會沉了臉色立馬將她趕走。 因而在晏殷撥開水晶珠簾進(jìn)入里屋時(shí),便瞧見坐在榻側(cè)的美人眼眶紅紅的模樣,竟惡人先告狀起來。 “夫君偏心……” “我要和夫君和離,只等手上的傷一好,便立馬給夫君寫和離書?!?/br> “往后也都離夫君遠(yuǎn)遠(yuǎn)地,再不讓夫君瞧見……” 美人啜泣的語氣又軟又顫,明明聽得是令人心碎的傷心語氣,卻偏偏每一個(gè)字眼都寫滿了“蠻不講理”。 晏殷一一聽入耳中。 他手中物品不輕不重“篤”地?cái)R下,是一只玉盒盛裝的藥膏被清脆響亮地放在桌面。 男人掀起眼瞼,淡聲道:“過來?!?/br> 織霧后背一顫,動作僵凝在床榻旁,哪里敢真的過去。 可想要繼續(xù)作下去,也只能不斷洗腦自己真的是晏殷妻子的情形,晏殷是自己的夫君。 她得表現(xiàn)的足夠愚蠢天真,才好不叫他察覺出她背地里真正企圖。 在不斷給足自己暗示的情況下,織霧這才淚眼汪汪地起了身。 她走來晏殷跟前,好似受了天大委屈此刻只想往夫君懷里鉆的妻子一般,順勢坐在了男人的腿上。 “分明夫君不在皇祖父面前為我說好話,放任旁人來管教我……” 猜到他多半已經(jīng)知曉事情全貌。 在他開口問責(zé)之前,她便率先將自己摘得干干凈凈,全都怪在他的頭上。 更甚至,在男人身體毫無防備下驀地緊繃,察覺她坐于他膝上的舉止時(shí)……她也只假裝不清楚自己這樣做有多冒犯于他。 她只故作不知情地?cái)傞_手掌,露出紅紅腫脹的手掌心抵在他眼皮底下,似要惹他心疼。 “夫君要輕一些?!?/br> 晏殷情緒向來藏得深,看不出太大變化。 因而此刻也僅是目光沉沉地看向自己懷中莫名多出來的美人。 卻不知……她哪只眼睛看出來他要給她上藥的意思。 周圍的宮人霎時(shí)目瞪口呆,向來不近人情的太子殿下,竟就這么冷眼看著顧小姐坐入懷中,而隱忍不發(fā)…… 晏殷何嘗不清楚她往日明明羞得動輒紅了面頰,今日卻一反常態(tài)地主動挨著他這個(gè)“丈夫”。 似乎對她到底想做什么產(chǎn)生了興趣…… 玉盒蓋子挑開后,男人將藥膏涂在她掌心里,便聽見她又喊“疼”。 晏殷捏住她手掌的動作微微一頓,垂眸將那紅腫打量入眼。 原本柔嫩的白皙手掌心有了戒尺紅腫的印記,橫縱的紅粉腫rou竟又好似什么靡麗的傷痕,似想勾得人撫碰上去……將她捏得眼眶更加潮濕。 纏枝葡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