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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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較于陳平跟張良,蕭何對內政方面更精通跟熟練,很輕易的洞悉到了其中的關鍵,互市,本質上是相互的,但大秦地大物博,中原若是真的論起來,是更需要草原的馬的,只不過大秦偏偏并不怎么缺馬。 倒也不是不缺。 只是大秦對養(yǎng)馬很擅長。 大秦立足關中的秦非子就以養(yǎng)馬而擅長。 后續(xù)幾代君主,也或多或少靠‘驅車’或者給周王室送好馬,給自己積攢下的基業(yè),因而養(yǎng)馬這門手藝大秦皇室是很看重的。 這就導致大秦對馬的需求量并沒那么高。 大秦對匈奴索取更多的是牛羊等rou類,這就導致匈奴掉入到歷史上管仲針對小國的那般算計,只不過匈奴人反應過來太遲了。 僅僅是通過商貿,其實是達不到效果的。 其中的關鍵是長城。 在某種方面,這時的長城不再是軍事設施,而是更接近一種貿易壁壘,大秦通過長城,將中原跟匈奴的貿易線路跟交易節(jié)點死死的控制著,讓匈奴沒辦法討價還價。 這只是其中之一。 大秦跟匈奴互通商貿,還有一點很關鍵。 參與之中是有商賈的。 而且是大商。 這些大商賈跟過去不一樣,這是背地朝廷控制的,而這些人深諳經商之道,所以對于邊地可能串通匈奴的小商販進行了圍剿,繼而保障了貿易的主動權,死死被抓在了大秦手中,而通過早期的高價,也逼死了那些小商賈。 從而形成了‘皇商’的一家獨大。 店大欺客。 從始至終,大秦跟匈奴的商貿,主動權都牢牢被抓在大秦這邊,匈奴根本不能反制,大秦可以不換匈奴的牛羊馬,但匈奴卻難以承受沒有茶葉、鹽巴、絲綢之物。 如此一來。 ‘逼反’匈奴,也是大秦可cao縱的。 想到這。 蕭何面露一抹駭然。 他已察覺到了一些不對勁。 如果真是朝廷在逼著匈奴‘反抗’,繼而導致了這場南下劫掠,那是否也意味著韓信的北上,也是在朝堂的預謀之中? 就是為了扶持韓信‘上位’。 繼而打壓關中集團? “蕭兄,你看出了什么嗎?”陳平見蕭何面色驚變,也不由好奇發(fā)問。 蕭何收回心神。 他擦了擦額頭汗?jié)n,鎮(zhèn)定道:“只是想到了一些不同尋常的事,讓陳兄見笑了?!?/br> 只是說著這話時,他的眼睛卻不由自主看向了張良。 他有種預感。 張良一定也察覺到了。 不然不會一來就打探北疆的消息。 在蕭何看向張良的時候,張良也看向了蕭何,兩人互相對視,張良面帶淺笑,對蕭何露出了一抹善意的笑容,以及一抹難以言喻的欣賞。 見狀。 蕭何立即明白過來。 他拱手道:“張良兄,一早便看出了?” 張良搖頭,淡淡道:“沒有,不過后面漸漸看清了?!?/br> “這是一場局,一場很早就布下,一場刻意針對匈奴,一場最近才引動,就為了改變目下大勢的局?!?/br> “對我們而言,北疆的情況,其實不重要。” “重要的是改制!” 陳平蹙眉。 他看得出來,從這段時間的這些文書中,蕭何看出了一些自己沒有看到的東西,而從張良的話語里,他更是敏銳的聽出了暗藏陰謀的味道。 而且還算計了很久很深。 只是他還沒看明。 蕭何微微點頭,再度朝張良一禮,沉聲道:“張良兄,蕭何受教了。” 張良搖頭,淡淡道:“我受不了你一拜?!?/br> “我同樣是后知后覺,只不過比你們稍微早點,因而的確會比你們考慮的更遠一點,不過,改制的方向跟關鍵,并不在我們手中,而是在那位府主手中?!?/br> 聞言。 蕭何心神一凜。 他深深的看了一眼張良,看得出張良并非在說假,那是否意味著,改制府的那位府主,其實很早就看穿了此事,所以才能風雨不動安如山,靜等著‘優(yōu)勢在我’?! 但這未免太驚人了。 陳平站定。 他的目光在張良跟蕭何身上來回掃視,心中已然是越發(fā)好奇起來,因為他能夠很明確的知曉,兩人實則在談論一件很不同尋常的事,只是他進不去。 這讓陳平頗感郁悶。 他自詡自己才智不孰,雖然當年的確為張良壓制,但也沒到如今這么分明,而蕭何一個管理內政的人,沒道理比自己還反應的快。 他定下心神,再度看起了案上竹簡。 勢要看出一些蹊蹺。 改制府的其他人,此刻也一頭霧水,完全不知所云,只知道兩人似乎在談論一個很復雜又很重要的事,互相對視幾眼,也跟陳平一般,埋頭到了這些竹簡上。 見四周的異動,張良眉頭微蹙。 又很快舒緩過來。 張良道:“現今天下跟過去不一樣了?!?/br> “以后還會越來越多?!?/br> “而今的大秦朝臣,很多都已跟不上了?!?/br> 蕭何望著附近其他人,苦笑一聲,也不知該說什么,若非他對經濟內政很了解,不然也難以抓住其中關鍵,更不可能這么快想到這么多。 而從張良的話里,他能夠清晰的感受到。 大秦對匈奴發(fā)動的‘戰(zhàn)爭’,或許并不是意外,而是一種必然,甚至會逐漸成為大秦對邊疆部族的攻伐利器,這種攻伐相較過去的刀兵,無疑是不見血的,但戰(zhàn)爭的慘烈程度,卻未必比不上過去的刀兵。 而且這種戰(zhàn)爭是落在國門之外。 這種新式的戰(zhàn)爭,再輔以改制,只怕大秦很多官員,根本反應不過來,甚至都意識不到發(fā)生了什么,唯有等到‘戰(zhàn)爭’結束,或者像是匈奴等部族走投無路不得不反時,他們才會后知后覺。 但太晚了。 這種官員又豈能竊據高位? 也勢必會被陛下一步步給清理出去。 而今…… 陛下已經在做了。 只不過是借著改制之手,一步步的清退或逼退朝臣,給這些人留下一定的體面。 想到這。 蕭何的心沉甸甸的。 他已意識到自己手中的事多重要了。 關乎著很多人的生死。 也決定著大秦的未來! 改制府很安靜。 蕭何已再度投入到改制任務中,對于之前整理出的一些想法心得,如今卻有了不同的感悟,不少都為他抹去了。 日中。 在伏案一兩個時辰后。 陳平的雙眼已布滿了血絲,身前的大案上,更是書寫著不少‘關鍵’,在深徹的想了一遍又一遍后,他終于明白張良跟蕭何談論的是什么。 是匈奴之變。 更是一場天下之變。 大秦的改變,也將從這場‘變數’,正式拉開序幕。 第491章 嚴且公,苛且正! 翌日。 嵇恒到了改制府。 正式進入改制府,這還是第一次。 改制府內的官員并不多。 很多面相都帶著幾分拘謹,尤其是李二郎等人,面相黝黑,整個人顯得很是低微,甚至不敢抬頭多看嵇恒幾眼。 一副市井小民模樣。 嵇恒入座。 他主動開口道:“今日算是改制府全員到齊的一日,改制府顧名思義,就是為了改制而臨時創(chuàng)建的,而改的什么制,自然是現行的秦制?!?/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