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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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道理,你不可能不明的?!?/br> “為何你好像一點都不擔(dān)心,一副成竹在胸模樣?” 張良一臉好奇的看著嵇恒。 這同樣是他的疑惑。 他最開始也認(rèn)可嵇恒的想法,想要推動改革,必須要抓住兵權(quán),不然很容易生出亂子,又沒有辦法制住,到時恐真就進退兩難,稍微為朝臣攻訐,便可能功敗垂成。 因而他起初的觀點是先不動,等待扶蘇將軍隊的事安排好。 然嵇恒并不同意。 他認(rèn)為當(dāng)盡快決定改制的事。 越快越好。 兩人之間漸漸生了分歧。 嵇恒抬起頭,他看了看張良,嘴角微微揚起一抹弧度,笑著道:“子房兄,你關(guān)心則亂了,自關(guān)東平定以來,你恐鮮少再去關(guān)心天下的局勢了?!?/br> 張良蹙眉。 他疑惑的看了看嵇恒,點了點頭道:“倒也不盡然,有所關(guān)心,但沒有過往那般鄭重了,而且隨著大秦橫掃天下,天下統(tǒng)一已是大勢所趨,根本不為外界阻攔,除非大秦內(nèi)政發(fā)生極為嚴(yán)重的問題,不然對天下的局勢,影響甚微。” “然也不得不說?!?/br> “你我主導(dǎo)的改制便是大秦最危險的事?!?/br> 張良侃侃而談。 隨即。 他眼中露出一抹疑色。 他知道嵇恒不會無的放矢的。 難道自己這一年來的松懈,讓自己遺漏了很多關(guān)鍵? 張良沉默著。 他眉頭緊皺,回想了一下自己聽聞的消息,又仔細(xì)的梳理了一下,確實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異樣之處,天下四平八穩(wěn)的發(fā)展著,雖然在關(guān)東還有少數(shù)幾地有暴動生出,但很快就被平定了。 大秦官吏也早就重新安置。 并無太多不當(dāng)。 整個天下都步入到了休養(yǎng)階段。 那是何處有問題? 張良沉默稍許,看向了嵇恒,凝聲道:“還想嵇兄直言?!?/br> “張良不明白?!?/br> 嵇恒笑了笑,他起身去到書房,從書房中取了一張紙,而后在上面寫了兩個字。 匈奴! 見到‘匈奴’二字,張良瞳孔微縮,眼中露出一抹了然之色。 他喃語道:“匈奴,我倒的確沒有太過關(guān)注,隨著當(dāng)年蒙恬北卻匈奴,匈奴對北地的影響已很微弱了,在關(guān)東生亂時,匈奴也未嘗趁亂南下,加之大秦依舊有雄兵駐守在邊疆,因而的確沒有太多關(guān)注?!?/br> “匈奴有異樣?” “這似乎也不太對?!?/br> “我若是沒記錯,大秦已跟匈奴互商,雙方商貿(mào)來往,相較過去,已頻繁了不少,而今大秦兵力強盛,匈奴沒可能會在這時南下的,也應(yīng)當(dāng)沒有這個必要?!?/br> “嵇兄,為何會單獨列出匈奴?” 嵇恒淡淡的笑了笑,眼中閃過一抹銳利,道:“匈奴也是這么認(rèn)為的。” 聞言。 張良臉色微變。 他猛地看向嵇恒,眼中露出驚疑:“嵇兄認(rèn)為,匈奴會南下?” 嵇恒點了點頭。 “這是為何?”張良道。 嵇恒輕笑一聲,緩緩道:“一來是現(xiàn)在天下休戰(zhàn),很多人都下意識會放松警惕,二來北疆各地跟匈奴互通商貿(mào),互相交流很頻繁,以至于很多人會疏忽大意,三來,則是匈奴快要活不下去了?!?/br> “他們不得不南下!” 前面兩點,張良倒是認(rèn)可。 至于第三點,張良則一臉驚疑。 匈奴活不下去? 這怎么可能。 隨著兩邊互通商貿(mào),匈奴的生存環(huán)境,無疑會比之前要好才對,畢竟各種物資都不再緊缺,雖然很多鐵、鹽,依舊為秦廷嚴(yán)密控制著,但其他商品,匈奴可是獲得了不少。 這如何就到活不下去了? 胡亥也一臉好奇。 他也有點理解不過來,分明匈奴是穩(wěn)中有升,為什么嵇恒會突然斷定,匈奴會活不下去了?還斷定匈奴要南下? 這似乎沒什么道理啊。 嵇恒哈哈一笑,眼中露出一抹狡黠,緩緩道:“你們對北地的情況,其實了解的不多,尤其是對匈奴,這兩年,匈奴的情況并沒有你們想象的好,尤其是去年遭遇了一場雪災(zāi),而在今夏,據(jù)傳北地有部分區(qū)域有干旱的跡象,在這種情況下,匈奴的生計是會出現(xiàn)很大問題的?!?/br> 胡亥疑惑道:“但也不至于活不下去吧?” “他們大可將牛羊馬等牲畜,賣給大秦,這不就能換來糧食了嗎?” “再不濟,將這些牲畜殺了,不同樣能活嗎?” 胡亥不理解。 也怎么都理不通。 張良眉頭緊皺,似想到了一點,但又沒完全想通。 嵇恒搖頭,冷笑道:“天災(zāi)同樣意味著有人禍,去年的大雪,今夏的干旱,都會造成,草原那邊大量的牲畜死亡,而這些牲畜是過往匈奴人賴以生計的,數(shù)量的減少,勢必導(dǎo)致糧食缺口增大?!?/br> “如你所說?!?/br> “匈奴可向大秦購買?!?/br> “而這就是其中的問題所在。” “朝廷不買?或者高價販賣?”張良不確定道。 嵇恒再度搖頭。 他嘴角帶著一抹笑,緩緩道:“你們其實都小看了大秦跟匈奴的互通商業(yè),或許在你們看來,這是對兩方都有利的,但其實并不是這樣,而是大秦單方面得利。” “大秦販?zhǔn)圻^去的都是茶、鹽等商品?!?/br> “價高物少?!?/br> “而匈奴販?zhǔn)圻^來的,大多是牲畜之類?!?/br> “對大秦而言,牲畜并不算是剛需,因而一定會遭到壓價的,但茶、鹽對于匈奴而言,卻是必不可少的,這一來二去,匈奴在草原辛辛苦苦放牧,最終一年的收成,幾乎都落入到了大秦這邊?!?/br> “加之,雙方互商有幾年了?!?/br> “大秦跟匈奴之間的商貿(mào),也幾乎都是最大程度的。” “即匈奴一年能賣給大秦的東西,基本上都賣了,產(chǎn)出減少,勢必到時貿(mào)易量減少,其中的貿(mào)易順差太大了,大到匈奴接受不了,辛辛苦苦養(yǎng)的牛羊馬,全都賣給了秦人,自己只得到了很快消耗盡的茶鹽,完全是在給秦人打工?!?/br> “這種不滿,隨著天災(zāi)的降臨,一定會大量滋生。” “他們只覺得自己吃大虧了。” “正常情況,若草原沒有一統(tǒng),天災(zāi)之下,草原各部的第一反應(yīng),并不是南下劫掠,而是搶占草原,掠奪其他部族的牲畜,吞并其他部族以壯大自身,但隨著冒頓將草原再度一統(tǒng),這種可能性就很小了,內(nèi)憂之下,必然只能發(fā)動戰(zhàn)爭?!?/br> “以此來安撫草原各部?!?/br> “并劫掠到足夠的過冬物資?!?/br> “順便狠狠的發(fā)泄一下,在商貿(mào)上吃的大虧?!?/br> “因而匈奴一定會南下?!?/br> “而且會比很多人意料要早。” “因為匈奴的情況,隨著干旱的蔓延,只會越來越嚴(yán)重,到時朝廷一定會警惕,在那種情況下,想要南下大有收獲,無疑會變得十分艱難,因而我若是冒頓,定會在秦廷還未警惕前,提前發(fā)兵南下,攻其不備,出其不意?!?/br> “繼而滿載而歸?!?/br> “此舉不僅能讓草原各部更加歸心,更能讓草原度過難關(guān),還能助長自己的威信,以冒頓之才,不可能想不到的,他必然會南下的,很可能已經(jīng)在暗中準(zhǔn)備了。” “甚至……” “已經(jīng)南下了!” 聞言。 胡亥臉色大變。 “匈奴已經(jīng)南下了?這朝廷可有預(yù)防?” 張良沉默。 他還有點理不太通。 但又感覺嵇恒說的很有道理。 嵇恒將案上的紙,揉成一團,隨手扔到了木柴堆里。 張良不理解是正常的。 甚至。 大秦朝堂都沒幾個人能想通為什么,因為互商是剛剛萌芽的,很少有人能洞悉‘經(jīng)濟’的關(guān)鍵,也很難去想到,通過商貿(mào),大秦其實已暗中掌控了匈奴的命脈,只不過眼下還不太明顯罷了。 正如當(dāng)年管仲使出的‘衡山之謀’。 兵不血刃的將衡山國滅國,這便是經(jīng)濟戰(zhàn)的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