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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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父皇執(zhí)意賜死胡亥?!?/br> “兒臣心中是大為的震恐跟驚懼。” “胡亥固然有錯,但扶蘇的錯,又豈能少了?” “兒臣不敢奢求父皇諒解,唯愿父皇在問罪胡亥之時,能將扶蘇一并治罪?!?/br> “不然兒臣恐永世不安?!?/br> “兒臣知曉,此番言語,已是大為不敬?!?/br> “然這的確都是兒臣真心實意之言語,也是兒臣積壓心頭多年的話,如今趁著父皇及諸多弟、妹皆在,便將心中想法一并吐露,只希望父皇跟諸弟、妹能諒解?!?/br> 說完。 扶蘇將頭頂?shù)倪h游冠取下。 他的遠游冠跟其余皇子的遠游冠不同。 前面沒有裝飾物‘山述’,取而代之的是‘展筩’橫在冠前,‘緌’(冠纓下垂的部分)裝飾有翠鳥的羽毛,還點綴著白珍珠,而其余皇子只有青絲。 他將象征著儲君位的特殊‘遠游冠’放在地上,轉(zhuǎn)動著身子,面朝著始皇,恭敬的叩首,又朝著其余公子公主致歉。 見狀。 公子高等人大驚失色。 扶蘇這番話完全出乎他們意料。 他們也從來沒有想到,扶蘇會當眾說出這些,一下子嚇得面色煞白。 全都跪伏在地,大氣不敢多喘。 心中更是惴惴不安。 嬴政深深的看了扶蘇一眼。 他自是能見到扶蘇額頭被磕出的鮮血。 也是真能感受到扶蘇的痛苦。 扶蘇性情至真。 能將這番話說出來,其實已大為不易,尤其是承認自己的一些心思,更是十分艱難,但扶蘇不僅說出來了,而且還直接全部承認了,不過嬴政知曉,扶蘇這番話其實并不為真,他過去的心思,也考慮不到這么多。 只是借此給其他兄弟表態(tài)。 以退為進。 不過能屈能伸到如此地步,已是足以見其態(tài)度了。 “你真就執(zhí)意要護胡亥?”嬴政冷聲道。 扶蘇目光堅毅,毫無半點猶豫道:“兒臣為長兄,已很是不稱職了,若是連胡亥都護不住,甚至都不敢為胡亥請命,兒臣實在妄為兄長,更沒有顏面再自稱長兄。” “兒臣不孝,讓父皇再此為難了?!?/br> “請父皇治罪。” 嬴政冷笑一聲,不屑道:“你們在這里又是跪,又是求情,你們以為胡亥會知道嗎?他會領(lǐng)情嗎?” 扶蘇搖頭,執(zhí)著道:“兒臣不知少弟會作何心思,但作為兄長,有所為有所不為,若是見自己弟弟遇難而不救,扶蘇做不出,也做不到?!?/br> “兒臣過去已虧欠良多?!?/br> “若是此刻還不做些什么,兒臣只怕會愧疚終身?!?/br> “兒臣不愿再這樣了?!?/br> 扶蘇淚流滿面。 嬴政沒有開口,目光冷冽的掃過扶蘇,又看向其余公子公主。 諸公子公主竟皆垂首,無一人敢抬頭觀望。 良久。 嬴政道:“這便是嵇恒給你出的主意?!?/br> 扶蘇搖頭。 扶蘇聲音帶著幾分滯澀蕭瑟道:“兒臣昨夜的確去尋了嵇先生,也的確讓嵇先生替兒臣出了主意,但今日之事,并非是嵇先生出的主意,而是兒臣自己所為,不過其余弟弟meimei的到來,的確跟嵇先生昨夜說的一致,但我其實并未將此事告訴給他們?!?/br> 聞言。 嬴政眼中露出一抹異色。 他看向公子高等人,公子高也是一臉茫然。 他們的確沒有跟扶蘇聯(lián)系過。 也并未有人知會。 只算聽聞扶蘇在為胡亥求情,自覺胡亥罪不至此,這才主動前來,沒曾想,這竟然跟嵇先生謀劃的一致,這屬實是有些出人意料,讓他們心中暗暗一驚。 公子高拱手道:“啟稟父皇,兒臣等人前來,并未受任何指使,更未收到任何消息?!?/br> “完全是一片真心?!?/br> “不愿少弟胡亥,因此事而喪命?!?/br> “兒臣所言,句句屬實?!?/br> “請父皇明鑒。” 其余公子跟公主也連忙開口。 他們的確沒有收到扶蘇通知,更對嵇恒所提主意全然不知。 這次純粹是巧合。 嬴政目光一直落在眾人臉上。 見到他們一臉茫然跟驚異時,眉頭也不禁一皺。 隨即也是暗暗點頭。 若是公子高等人是被扶蘇叫來的,他只會對扶蘇生出更多不滿,因為這一切完全是在做戲,就是演給自己看的,但事實,顯然并不是這樣,而是他的這些子女,的確有團結(jié)一心的心思。 這讓嬴政大為欣慰。 他問道:“那朕倒向聽聽,那嵇恒又說了什么。” 扶蘇恭敬的拱手,沉聲道:“嵇先生并未說太多,只是說了一句?!?/br> “弒子的代價,大秦付不起?!?/br> 聞言。 嬴政臉色一沉。 眼中更是迸發(fā)出了殺意。 但很快,這抹殺意就黯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沉默。 扶蘇已不敢再言。 公子高等人更是被嚇住了。 他們自然是清楚,這句話的含義。 嬴政陰沉著臉,粗重的喘息一聲,又很快平靜下來,他邁步,朝著殿內(nèi)走去,心中已掀起了驚濤駭浪。 在嬴政的腦海中,這句話不斷回響著。 弒子、代價…… 當嬴政走回大殿時,他頹然閉上了雙眼,朝一旁道:“來人,去把胡亥帶過來?!?/br> 第438章 父皇,兒臣怕…… 牢獄。 此處對胡亥是故地重游。 只是這次的入獄,跟之前的入獄,完全是兩種心境。 之前入獄,他很清楚的知曉,自己并不會有事,心態(tài)很是輕松隨意。 但這次。 他再無半點輕松。 僅僅入獄兩日,整個人憔悴了一圈。 雖在獄中并未受到非人的待遇,也并未遭到什么伙食上的克扣,但心境已是完全不同。 如此的胡亥,滿心的恐懼。 他呆呆的坐在墻角。 心中充滿了悔恨跟痛苦以及無助。 他現(xiàn)在很后悔,當初為何會對趙高放任?為何不斷的徹底?為何還要念及舊情?之前嵇恒分明多次提醒過自己?而自己當時為什么就是不聽? 不然,何至于此? 如今自己徹底為父皇所惡。 自己被牽連進的重罪,滿朝大臣恐無人會替自己聲張,而且這可是弒君、篡位,誰人又敢保自己?父皇本就身體抱恙,遭受此番打擊,只怕身體會更加憔悴了,自己實在是該死啊。 胡亥早已哭的沒有了淚水。 以淚洗面多時。 他呆呆的靠在墻上,眼中只剩下了絕望。 他知道,自己已經(jīng)完了。 徹頭徹尾的完了。 沒有人能救自己,也沒人能救得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