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背刺太子后我死遁了、后宮生存指南[清穿]、我的兩個頂流親兒子終于和好了、保命要從娃娃抓起、特種歲月之彈道無聲、經(jīng)營無限流副本的第一步、神諭殘卷、龍在天涯、渣“攻”求生指南、炮灰人夫攻的賢惠日常
在這個途中,大一統(tǒng)之政,也能借此得到落實。 對大秦的利之大無以言說。 回想所有。 嬴政也在心中暗暗驚嘆。 他其實根本沒有想到那么深遠,他本以為嵇恒是想將貴族士人給拉下來,但嵇恒顯然比他想的更為深遠,他不僅想把貴族士人給拖下來,還想摧毀現(xiàn)有的天下文化體系。 而這些方面,他根本沒想過。 也實在想不到。 就算他想過去改變,但最終如何去做,從來都是毫無頭緒,但今日聽了嵇恒的話,他才豁然開朗,也才深刻明白,自己過去疏忽之處。 如此可怕的算計,實在令人心悸。 一時間,嬴政甚至生出了一抹慶幸,若是嵇恒出生的早一些,或許天下形勢會大有改變。 這股異樣情緒,并未在嬴政心中持續(xù)太久。 嬴政在腦海細想了一番,越發(fā)感覺到此舉之精妙,光明正大的告訴天下人,朝廷要打壓貴族跟士人,繼而挑起貴族跟士人的恐慌,但賜氏也好,下沉教育也罷,真正的目的是影響底層。 但貴族跟士人是看不到的。 因為大多數(shù)的貴族跟士人只能看到眼前之利。 他們也更在乎自己的死活榮耀。 等真察覺到時,只怕關東過去的文化體系早已被肢解的差不多了,到那時就算貴族跟士人想做些什么,也根本無力回天,因為底層跟貴族是兩個群體。 與此同時。 嬴政也想到了扶蘇曾說過的行省制。 將朝廷的職能進一步細分。 通過將朝廷中央的職能細分,再將相應官員安排到各省,通過中央直管省的方式,加強對地方的控制,行省是朝廷的觸手,這其實也算是諸侯制的變種,只是過去諸侯在封地內(nèi)享有一切權(quán)利,而行省制不一樣,各級官員只享有相應的職權(quán),而且還要對朝廷做稟告,權(quán)利大為限制。 行省制下。 郡縣交由行省管理。 朝廷只負責管理行省,傳令也只是傳給行省,雖然此舉看似朝廷對地方的控制力減弱了,但實則未必,因為行省是朝廷的觸手,是代朝廷管理天下的,過去一個中央朝廷要管四十二個郡。 根本管不過來。 但行省制后,權(quán)力下移。 朝廷只需管幾個或十來個行省,行政效率大為提升,而且行省官員,也是朝廷的耳目,用以監(jiān)督天下各郡,進一步加強了對天下的控制。 某種程度而言,行省制更適合大秦。 只是嬴政同樣清楚,大秦沒那么多精力去折騰,大秦眼下要做的事太多,一旦真的改為行省制,就注定要多出很多官吏,其中的行政成本,就不是大秦現(xiàn)在能承擔的。 而且這也不是大秦的當下之急。 他雖意動。 但也知量力而行。 只是嬴政現(xiàn)在也很是好奇,嵇恒平素是怎么想的,為何能想出這么多精妙絕倫的辦法和主意? 常人能想出一個,便已算驚世之才。 而嵇恒卻是層出不窮。 嬴政也不由在心中感嘆,或許世上真有謫仙人吧。 不然何至于此? 沉默良久。 兩人都沒有言語。 最終,嬴政開口打破了寧靜。 他冷聲道:“你認為大秦真能做到這些?” 嵇恒沉默了。 能嗎? 他也不清楚。 只是認為大秦沒得選。 大秦的文化習俗跟關東不一樣,一旦大秦覆滅,便會遭至關東的全面清洗,到時大秦留給世人的注定寥寥。 良久。 嵇恒才開口道:“有志者事竟成?!?/br> “大秦同樣沒有選擇。” “大秦自己不做嘗試,關中就會被關東蠶食,關中這些年遷移了不少六國貴族進來,兩者混雜,注定會受到影響,原本的老秦人,又被安排到了天下各地,長此以往,大秦本身的文化會被逐漸蠶食殆盡?!?/br> “一旦大秦失了本心,又豈能再坐穩(wěn)天下?” “甚至若大秦不能創(chuàng)建出自己的文化,等大秦日后覆滅,也注定會為儒家為首的關東勢力清洗的干干凈凈,到時大秦留給天下的,又會有什么?除了一個空蕩蕩的制度架子,便再無其他?!?/br> “戰(zhàn)爭注定是你死我活的?!?/br> “只不過文化方面是場沒有硝煙的戰(zhàn)爭?!?/br> “因而很容易為人忽視?!?/br> “但若是真被忽視了,最終一定會悔之晚矣?!?/br> “再則?!?/br> “這一切注定需要很長時間,時間一旦拉的足夠長,現(xiàn)在朝廷擔憂的事情,或許到時就不會是問題,而且在我看來,一旦大秦真的開始休養(yǎng),能夠爆發(fā)出來的潛力,也定是無比驚人的?!?/br> “未來的事誰說的定呢?” “但總要人去做!” 聞言。 嬴政漠然無語。 良久,他才嘆息道:“可惜,留給朕的時間不多了,若朕能提前知曉這些事,那該有多好。” 嵇恒沒有開口,只是悶頭喝著酒。 最終。 嬴政開口道:“你說的沒錯,有些事注定是要人去做的,朕若是不去做,其他人又豈能指望?” “朕會去考慮的?!?/br> 隨后。 嬴政轉(zhuǎn)身朝屋外走去,只是在快要走出屋門時,他突然停下了腳步,冷漠的開口道:“朕其實并不怎么喜歡扶蘇。” 說完,嬴政徹底走遠。 嵇恒將目光移向門口,哪里的屋門依舊緊閉。 嵇恒輕聲道:“我自是知曉,你喜歡的是胡亥,但胡亥再怎么模仿,也終究成不了你,甚至都不能擔當不起大事?!?/br> “天下之事。” “一緊一慢,扶蘇不是最合適的,但卻是最不壞的?!?/br> “如此便足夠了。” “而且……”嵇恒頓了一下,笑著道:“父強子弱,君強臣弱,若非始皇你過于強勢,扶蘇未必會這么文弱,何況就算文弱又何況,只要能把事情做好,一切便是最好的安排?!?/br> 嵇恒輕笑一聲,將空酒壺放下。 他舒展的伸了個懶腰。 夜已深了。 他打了個哈欠,看了看天色,將大廳的燭火吹熄,慢慢挪著步子回到了自己的臥室。 四周漆黑一片。 只是半夜突有風起,將掛在桑樹下的棋布,吹的轟隆隆作響。 但隨著夜色沉沉,棋布最終安靜下來。 一切仿佛沒有發(fā)生過。 萬籟俱寂。 翌日。 天色大晴。 嵇恒又開始照料起自己秦椒。 遠在北疆的扶蘇,這段時間并未閑著,再將錢賞分發(fā)下去后,便跟士卒打成了一片,同時開始了對軍旅細致入微的觀察。 經(jīng)過一段時間的深入,他對戍邊制下的士卒,已有了全新的認識。 對嵇恒提出的解決之法,也是多了幾分信心。 臨塵城。 胡亥在大營洋洋灑灑的高論后,便一直窩在了附院,根本不外出,只是不時讓趙高去詢問,錢賞分發(fā)情況。 趁著這個機會。 趙高一直試圖交好軍中將領。 至于同行的任敖,借著先父在軍中的影響,跟不少將領敘舊,也算是重新搭上了一些交情。 只是胡亥的龜縮不出,讓呂嘉有些跳了腳。 他派人足足蹲守了大半月,結(jié)果胡亥仿佛人間蒸發(fā)一般,根本就沒傳出任何消息,也絲毫沒有出城的想法,這也是讓呂嘉恨得牙癢癢,他這些天,唯一聽到的消息,便是胡亥派趙高詢問錢賞的分發(fā)情況。 呂嘉的跳腳,胡亥自是不知。 他前面其實本想出去顯露一下威風,畢竟自己在大營說的那番話,實在是擲地有聲,振聾發(fā)聵,只是還沒等他出去,便收到了一份密信。